第24章 定制礼服
秦逸风闻言立即直起身子, 放开被他牢牢禁锢住的两只细瘦手腕。
他跟叶辰凌的羁绊始于父辈玩笑，终于秦家的主动放弃，叶辰凌问自己是他什么人，秦逸风回答不了。
叶辰凌分化成Alpha后, 会找一个他喜欢的可爱的Omega共度余生。
对叶辰凌来说, 他秦逸风什么都不是。
他没有身份, 也没有立场对叶辰凌说什么做什么, 更不该屡屡失控。
秦逸风为他轻薄的行为和言辞道歉：“对不起。”
从叶辰凌身前退开时, 眼睛却不受控地扫过刚才被他碰过的耳垂处, 红的像是要滴血, 彰显了它的主人是如何的敏感。
温热的胸膛撤离，让叶辰凌沉迷的信息素也随着刚才稍显暧昧的氛围一并消散。
叶辰凌仍靠着墙, 缓缓揉着刚才被秦逸风紧握的手腕。
他没对上秦逸风的脑回路，更不知秦逸风何出此言, 撩起眼皮, 问：“又哪儿对不起？”
秦逸风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 平复躁动的心绪和隐秘的冲动。
他前十八年都在极度自律和忙碌中度过，几乎没有半点娱乐和闲暇时间, 甚至连自渎都很少有。
可重逢以来, 叶辰凌像是有一把钥匙，轻而易举便能打开他身上为数不多的, 潜伏藏匿起来的冲动因子。
秦逸风没法开口跟叶辰凌说他的失控。
他看着叶辰凌泛红的手腕, 克制着没伸手去碰，“疼吗？”
叶辰林见秦逸风对他的问题避而不答, 挪开视线, 语气也淡了, “谢谢你帮我把包裹拿上来，还有其他事情吗？”
秦逸风隐约察觉出他不怎么高兴，顿了下，说：“我外套是不是丢在你这里了。”
“洗了，还没干。”叶辰凌直起身子，往沙发方向走。
秦逸风也不知再说什么。
他看着叶辰凌的背影，目光深沉，“那我、先上去了。”
—
叶辰凌自然没洗他外套，这天晚上，他是靠着这件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度过的。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晏子转回头跟叶辰凌说：“等会儿帮我借一下秦逸风的物理笔记。”
叶辰凌困得睁不开眼睛，头都没抬，“你自己不能说？”
“我倒是想说啊，我候了快一天，他一下课人就没影儿了。”晏子越想越不对劲：“他之前能坐大半天都不带换姿势的，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会跟别班哪个Omega谈恋爱了吧。”
叶辰凌今天下课都趴在桌上补觉，没关注过秦逸风。
晏子被自己的推理能力惊到了，他一拍桌子，“完全有可能啊，你都不知道咱们学校有多少Omega迷恋他，还整天幻想被他睡，秦逸风血气方刚的，被哪个Omega勾了去也太正常了！”
叶辰凌回头看了眼后面空荡荡的座位，没什么情绪地说：“是吗？”
晏子看他一眼，总觉得叶辰凌周身气压极低，以为是自己吵到他睡觉了，“你先睡吧，等他回来你记得帮我要一下啊。”
叶辰凌从笔记本上撕了半张纸，快速写了几个字，往晏子跟前一推，“来，署个名。”
“什么？”晏子往纸条上看去，见上面写着——
物理笔记借我用一下。
叶辰凌见他没动，催他，“把你名字写上。”
晏子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边乖乖在下边署名边夸：“辰凌，还是你聪明。”
写完，叶辰凌胳膊朝后一伸，把纸条放在了秦逸风桌上，“还有其他事情吗？”
晏子总觉得叶辰凌今天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他说不上来，也不敢问，“没了，午安。”
之后几天，叶辰凌上课听课，下课补觉，晚上训练，他没再关注秦逸风，也没主动联系过他，秦逸风像是突然又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直到周六这晚，叶辰凌正接听着电话，响起敲门声。
叶秋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我的朋友们都觉得第三套更衬我，你真的觉得第二套最好看吗？那我还是听你的好了，毕竟你是Alpha的眼光嘛！”
明天是叶秋十八岁的成人礼，他今晚打来电话让叶辰凌明天一定要出席，又拉着叶辰凌讨论了半天明天出席宴会的衣着妆发。
叶辰凌走去开门，叶秋还在说：“其实我最喜欢ISAIA家的手工定制礼服，但两个月前妈带我去，他家订单太多了，店家说至少得等三个月。唉，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现在看哪套礼服都觉得不是太满意。”
因叶辰凌总觊觎秦逸风的随身物品，他知道秦逸风很多衣服都是这个牌子。
叶辰凌打开门，对着电话说：“我还有点事情，明天见面再聊。”
秦逸风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个半人高的精致礼盒。
叶秋着急地“欸”了一声，“等下，辰凌，明天下午我们自己的聚会，你让秦逸风一起过来好不好？”
“还让他去？”当事人就在这里，叶辰凌懒得转达，直接点了外放。
叶秋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响起，“那天是爸爸看我太伤心了，才擅自让你去找逸风哥说名额的事情。其实要不是逸风哥，我现在还在错误的道路上挣扎，我确实不是学奥数这块料，继续学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秦逸风看着叶辰凌，听见叶秋的声音，没有什么反应。
叶秋继续说：“你让逸风哥明天下午一起过来，我想当面跟他说声谢谢，也说句抱歉，之前是我太小家子气了，希望他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也提前祝他奥赛能取得好成绩，替我圆一个奖牌梦。”
叶辰凌心道，叶秋这么多年能哄得叶父叶母开心不是没道理的，这番话一说，连他都得赞一句识大体解人意。
哪像他，嘴笨爱怼人，不高兴就摆着张臭脸，还到处惹是生非。
不讨人喜欢，也再正常不过。
他看着秦逸风，说：“知道了。”
叶秋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那谢谢辰凌啦，太晚了，我得睡了，晚安。”
电话挂断，叶辰凌问秦逸风：“有事吗？”
秦逸风仔细端详他的神色：“进去说行吗？”
叶辰凌侧身，秦逸风走到玄关柜前，把礼盒放在上面，打开盖子。
里面是一套精致奢华的白色燕尾礼服，领标上赫然是ISAIA几个字母。
秦逸风说：“我之前去他家店里做衣服，见这个样式好看，就给你订了一套。”
叶辰凌饶有兴致地把上衣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身上比了下，面前就是一块穿衣镜，叶辰凌从镜子里对上秦逸风的眼睛，眉梢轻挑，“你怎么知道我尺码？”
秦逸风移开目光，顿了下，只说：“抱过。”
帮叶辰凌洗澡那次，他明明刻意避开了目光，但在店里写尺码时，竟发现叶辰凌的肩宽、胸围、腰围、腿长、臀围等各项数据，他都熟记于心。
叶辰凌感觉手里的西服像是突然升了温，莫名烫人。
他把衣服放回盒子里，听秦逸风说：“要试试吗？不合身的地方，我送过去请他们连夜改。”
见叶辰凌看过来，他又补充：“如果你明天想穿这套的话，不会耽误。”
叶辰凌想了下，拿起盒子：“那你去沙发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在主卧的衣帽间，叶辰凌换好衣服，对着穿衣镜，看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自己，完全不能想这套礼服为什么会剪裁的如此合体。
单单抱了几次就能测量出全身上下的精确数据吗？
叶辰凌想，秦逸风真不愧是搞科研的。
秦逸风坐在沙发上，见那天他给叶辰凌拿上来的包裹仍然没拆，只是从玄关柜上挪到了茶几上。
听见门响，秦逸风转头望过去，便再也挪不开目光。
叶辰凌穿着那套白色的燕尾礼服，薄肩、窄腰和长腿被完美勾勒出来，漂亮矜贵的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缓缓朝他走来。
秦逸风起身，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有哪儿不合适吗？”
叶辰凌微仰起细长脆弱的脖颈，手指抚上喉结下的松散领结，“特别合适。就是我不太会系这个。”
秦逸风走到近前，伸手帮他系。
手指不小心擦过叶辰凌喉结，叶辰凌痒得受不了，边笑边本能地低头缩起脖子，却把秦逸风手指一并缩了进去，更痒了。
叶辰凌赶紧伸手去抓秦逸风手臂，想把他的手抽出来。
秦逸风的手指夹在他下巴和脖颈中间，见叶辰凌这幅模样实在过于可爱，明知道他敏感，会痒，在叶辰凌将他的手拽出来前，还是没忍住用指尖轻轻挠了下。
叶辰凌终于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笑的水雾弥漫，抓着秦逸风的小臂不放，开始清算，“秦逸风，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逸风忍着笑意，“衣服喜欢吗？”
叶辰凌成功被他带偏，“喜欢。谢谢！”
秦逸风追问：“那你明天会穿这套吗？”
叶辰凌没答，反问：“你明天下午会去吗？”
秦逸风说：“不是说好了一起去。”
两人之前好几天没说话，秦逸风刚来时气氛还稍显清冷，这么一笑一闹，那点不自然全都烟消云散了。
叶辰凌放开他手臂。
想起明天叶秋的生日宴，他问秦逸风：“你准备的什么礼物？”
秦逸风说：“礼服。”
叶辰凌薄薄的眼皮一掀，“嗯？”
秦逸风视线往他身上一扫：“你不都穿上了。”
叶辰凌看着他，桃花眼瞪圆了，“……生日宴你空着手？”
秦逸风理所当然道：“我跟他又不熟。而且他不是挺会说么，对我的失礼，他肯定也能给我找好说辞。”
叶辰凌简直要为秦逸风的不要脸竖起大拇指。
他回卧室把礼服换下，听见秦逸风在客厅问他，“你这买的什么，怎么还没拆开？”
叶辰凌记起今天刚收了一箱山竹，他使唤道：“你帮忙拆一下，茶几抽屉里有裁纸刀。”
箱子看着挺大，但不重。秦逸风单手颠了下，箱子正面朝上，手起刀落，四面透明胶带被划开。
他打开纸箱的盒盖，箱子里摞着好几个小盒子，他正准备拿起来看一下，卧室门突然打开，叶辰凌衣衫半褪，从里面冲了出来，“秦逸风，别动！”
叶辰凌把西服脱了，正解着衬衫的扣子，突然想起来山竹似乎在厨房，茶几上明明是他还没拆的情趣小物品！
这个要是被秦逸风看见，他一世英名就全毁了！
打开门看见敞开的纸箱，叶辰凌的心都提了起来，他三两步冲到茶几旁，弯腰，一把捞过箱子背在身后。
跑的太快，加上着急，叶辰凌胸膛起伏，气息不稳，他视线游移几下，还是试探着问，“你看到里面东西了吗？”
秦逸风没看见。
他向来规矩守礼有君子风度，从不干涉别人，也不好奇打探别人隐私。
但此时看着叶辰凌一反常态略显慌乱的模样，秦逸风的好奇心到达了顶峰，也起了逗弄心思。
他刻意避开叶辰凌因衬衫半敞露出来的雪白胸口，“看见了。”
为了逼真，他还跟了句，“你买这个做什么。”
叶辰凌脑子轰的一下就炸了，背在身后的箱子“啪”地一下掉在地上，有什么从里面滚了出来。
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激的叶辰凌双眼都泛了红，嘴唇半张，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秦逸风没想到两句话竟给叶辰凌弄成这样，他自责又心疼，快走两步，胳膊一揽，将叶辰凌紧紧扣在怀里。
他语无伦次的轻哄：“我骗你的辰凌，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你想买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在我这里，你有绝对的自由，你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你也可以让我做任何事情。”
叶辰凌闭上眼睛，脸贴着他颈侧，整个人都被冷冽清润的气息包裹。
他抬起头，对上秦逸风的眼睛，嘴角勾起一个冷笑的弧度，“任何事？”
他手指点在自己唇上，像是负气，也像是拆穿秦逸风的话，“那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