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千里奔赴
秦逸风第二次结束, 叶辰凌已经分不清自己是第几次了。
两人在盥洗台荒唐了快两个小时，叶辰凌墨色的丝质睡衣上，白色斑迹尤为明显, 秦逸风的白色衬衫也揉的不成样子。
叶辰凌推开秦逸风去淋浴间冲澡，刚解开两粒纽扣，察觉到跟在身后的秦逸风眼神和呼吸都不对劲, 抬腿就要把他踢出去。
秦逸风伸手轻巧地接住他脚腕，视线顺着他莹润白皙的脚指头、盈盈一握的骨感脚踝，不受控地一寸寸往上。
叶辰凌几乎要恼羞成怒，秦逸风怕他挣动间摔倒, 赶紧松手, 随后两手高举过头顶，无辜地做投降状。
他也清楚这澡根本没法一起洗, 乖乖转身出去了，看着地上掉落的两条同款同色只是型号有差的内裤，他一并拾起来, 放在盥洗台下面的小盆里，又捡起丝质睡裤和他的黑色长裤, 放进洗衣机里。
秦逸风听着淋浴间传来的哗哗水声，忍着没回头去看, 端着搁着两条内裤的小盆，去了客厅的卫生间。
冲澡的时候，脑中不自觉闪出那比蜜桃还白嫩弹滑的翘臀，细白笔直的长腿, 洗澡的时间便比平时多了半个小时。
他又认认真真将两条内裤搓洗干净, 从阳台晒完内裤回到主卧, 里面黑漆漆一片, 趁着月色，秦逸风看见大床中间稍稍鼓起来一块。
他走近，单腿跪在床上，撑着两只手，探头去看叶辰凌的脸，气息平稳，呼吸绵长，俨然是熟睡的模样。
秦逸风掀开被子钻进去，侧躺着看他。
叶辰凌睡颜极乖巧，卷翘的长睫不时轻颤，无端显出几分脆弱和温顺，卸下白日里的防备和凌厉，整个人都白白软软的。
让人忍不住去亲两下，揉两把。
秦逸风没有注意过别的Omega都是什么样，但晚上或者睡着时候的叶辰凌，完全符合他心中最漂亮最骄傲最乖最软的Omega。
白天则是让他倾慕也让他心疼的强大Alpha，这种极端的反差让秦逸风如获至宝，几乎勾走了他三魂七魄。
他知道叶辰凌睡觉沉，还是等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开了一侧壁灯，又悄悄将盖在叶辰凌身上的被子掀高一点。
两人同床共枕以来，叶辰凌每次都长袖长裤穿的整整齐齐，这晚不知是打定主意让秦逸风睡客卧，还是顾虑布料会摩擦腿根，被子下，白净净嫩生生泛着蜜色光泽的一双长腿，简直要晃瞎秦逸风眼睛。
他稳了稳心神，凑近去看，又用手指拨了下，腿根处皮肤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当时秦逸风一直出不来，见叶辰凌已经等的不耐烦，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确实好用，他根本没蹭多久，便she了。
虽说是因为叶辰凌皮肤过于敏感柔嫩，秦逸风还是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禽兽”。
叶辰凌小声嘟哝了句什么，随后翻了个身。
秦逸风心疼坏了，赶紧将他被子盖好，起身披上外套，深更半夜去给心上人买药膏。
——
叶辰凌说的那句“没有下次了”，秦逸风不可能接这个话茬。
尝到肉味的猛兽怎么可能再老老实实地吃素。
他跟没听见这句似的，颇为心机的卖惨讨好，“昨晚你睡着了，我下楼买的，想着大半夜出来一趟，就多买了两支。”
叶辰凌低头去拆药盒，声音轻了些，“你昨晚去买的？”
秦逸风点点头，“你都红成那样儿了，我再等第二天，成什么了。”
叶辰凌看他一眼，冷笑道：“你蹭的时候，倒不说成什么了。”
秦逸风咳了声，转移话题，“你不擦药吗，我看看好点没有。”
他昨晚擦了一次，今早醒了之后，又擦了一次。
休息了一夜，明显好多了，但一想到叶辰凌即将长时间泡在水里，他还是不放心。
“你，”叶辰凌一脸不可思议，“要看我擦药？”
秦逸风面上理所当然，其实内心慌得一批，“啊。”
叶辰凌朝镜头微笑，“再见。”
随后便切断了视频通话。
秦逸风看着只剩聊天界面的屏幕，失落感铺天盖地将他席卷。
手指虚虚点在键盘上，想打字，又不知说什么才不会惹叶辰凌烦。
半晌，他叹了口气，正准备将手机扔到一边，聊天框弹出一条新消息。
叶辰凌：[图片]
叶辰凌：给你看青运村。
秦逸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和心情完全被叶辰凌言行操控。
或者说，他有生以来的情绪起伏和心绪波动，全部给了这个叫叶辰凌的人。
他勾着嘴角，点开图片，一一去看叶辰凌看过的灯，赏过的景，和他走过的路。
叶辰凌洗完手回到床上，见聊天框里躺着一条新消息。
-好美。
江南区之前举办过世界级的运动盛会，秦逸风跟他提过，说当时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去当了志愿者。
药膏还没干，叶辰凌支着腿，没法做别的。
他捧着手机跟秦逸风闲聊：比你们那儿还美吗
秦逸风很快回：嗯。
秦逸风：因为你在那里。
——
第二天一早，姜教练带着叶辰凌和王野去熟悉正式比赛的场馆。
叶辰凌昨天一天没下水，感觉身上哪里都不舒服，从场馆出来，姜教练被一个电话临时叫走处理别的队伍的事情，叶辰凌背着背包，拉着王野直奔热身馆。
两人先朝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自己的胸牌，年长的那个工作人员看了下，“你们是非职业选手啊。”
凭借选拔赛入围的运动员所佩戴的胸牌和其他运动员的稍有些不同。
叶辰凌说：“是的。”
对方的语气稍有些冷漠，“抱歉，这个时间点不开放。”
他手伸向前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建筑，“你们可以去那边。”
叶辰凌和王野知道那个地方，是娱乐性质的游泳馆，青运村里所有的运动员和工作人员都可以去，人多不说，泳池也达不到专业比赛用标准。
大赛前，运动员自然想在专业正式的场馆里热身，提前熟悉一下场地，感受一下氛围。
就算瞧不上非职业运动员，也不该把人打发去娱乐区。
王野先按捺不住，“可是昨天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说，这里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都是开放的！”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
“他们不清楚这里每天的具体安排，”年长的工作人员稍显不耐烦，脸上的礼貌性微笑也快要挂不住，“开放时间以现场维护为准。”
叶辰凌看向场馆内，里面并没有工作人员在忙，池水呈干净明亮的浅蓝色各项设施完备且一尘不染。
他疑惑道：“那什么时候能维护好？”
另一个年轻的工作人员上下打量他一眼，语含讥讽：“我们这里虽不是正式比赛馆，但跟你们平时训练比赛用的场地肯定不同，各项设施和标准都是最专业的级别，什么时候能维护好，我也不清楚呀。”
王野立即反唇相讥，“说了6点开门，7点却还把运动员拦在门外，果然专业啊。”
年轻的工作人员变了脸色，无意吐露真心话，“我们当然是专业的，倒是你们，马上就比赛了，现在来游几圈，是能提高成绩还是能拿到名次？”
“你……”王野握紧了拳头，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小小年纪，竟这般狗眼势利。
叶辰凌见他年纪跟自己相仿，甚至可能比自己还小点儿，猜测应该是学生志愿者。
他莫名想起当志愿者的秦逸风，虽不知这人是怎么当上的志愿者，但仅凭这几近于无的微妙联系，叶辰凌不愿与他多计较。
而且一来青运会这么大的赛事，组委会不可能放任热身馆不限时的“维护”；二来现在都快七点了，热身馆门可罗雀，显然不太正常。
他察觉出事情另有隐情，拉住王野，“我们先走。”
王野虽是队长，但只要叶辰凌发话，他一般都会习惯性听从。
他狠狠瞪了一眼那个工作人员，跟在叶辰凌身后出去了，“我们真要去娱乐区啊？”
“不去。”叶辰凌走到对面树下的双人木椅前，坐下，“看看他们搞什么幺蛾子。”
王野见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套数学试题，丝毫不受影响地打草稿解题，简直叹为观止，“辰凌，就算不走高水平运动员考试，你文化课分也能上个好大学吧。”
叶辰凌以前顾忌父母难做，现在对他来说，已经没了软肋，更没了害死大伯的枷锁。
写完一题的答案，他毫不谦虚地说：“应该吧。”
王野坐旁边半晌无言，觉得自己特像个傻子。
没一会儿，只见好几个人一路朝热身馆门口走去。
叶辰凌认出中间那个像是众星捧月般的人是谢济，山城省队的队员，游泳界这两年冉冉升起的新星，也是帝国现在炙手可热的年轻运动员。
这次青运会有两名游泳种子选手因为各种原因没能参赛，谢济是所报项目大热的冠军人选。
据说等他青运会拿到金牌，便能直接进帝国国家队。
叶辰凌把试题本和笔塞进背包里，跟王野朝那边走，见刚才拦着不让他俩进去的那两个工作人员，正恭顺地给谢济他们开门。
王野已经震惊了，小声骂骂咧咧，“就算他特么的是东道主，也不能这么霸道吧！里面泳池那么多，他是青蛙吗，从这个泳池跳到那个泳池？”
叶辰凌脚步未停，走到那伙人身后，凉凉地问：“这是维护好了？那我们也可以进了吧。”
谢济闻言转头，视线在他胸牌上一扫，看着叶辰凌嗤笑一声，他的实力和身上的明星光环让他自带睥睨众生的气场，“哪儿来的野鸡选手，这么不懂规矩。”
在游泳圈混的，没人敢说自己没看过谢济的比赛，更不会有人不认识谢济这个人。
加上他也算这次比赛的东道主，大家就算在背地里痛骂他，面上也都是恭敬的。
王野也有点怂了，这可是少年游泳天才、帝国未来游泳之星的谢济啊！
但凡有第二个人说这话，王野都要跟人家边动手边掰扯，但他们跟根正苗红的谢济比起来，可不就是野鸡选手么。
叶辰凌上前一步，像是疑惑也像是挑衅，“什么规矩啊，我洗耳恭听。”
他身上那股又痞又拽的气势，比他漂亮的脸蛋更有存在感。
年长的工作人员不想将事情闹大，忙走到叶辰凌身边，态度比之前好了点，声音很小地解释说：“上面就是这样定的，你要是真想在这边游，”
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七点半，谢济一般游两个小时，“十点之后再来吧。”
叶辰凌下巴朝场馆里扬了扬，“他们一人一个，也用不掉这么多泳池吧。”
谢济旁边那个队员，皱眉朝叶辰凌走近一步，“想跟谢哥一起训练，你配吗？怎么？借着比赛的名义来打探谢哥的训练机密？”
叶辰凌简直要被气笑了，这哪是省队队员，这得是帝国皇帝的儿子吧！还得是嫡太子。
谢济身边看着像是教练模样的人，突然开口，跟工作人员说：“给他教练打电话，问问工作怎么做的。”
叶辰凌瞬间明白了，怪不得到现在一个选手都没有过来，敢情是从教练层就交代下去了。
就在这时，叶辰凌的手机响，是姜教练，他直觉不妙。
果然，接起来就听姜教练低沉着声音，带着明显不悦的情绪：“辰凌，你在哪里？我刚才听人说，热身馆上午会被几个运动员包场，一般运动员都进不去，这帮王八蛋。”
叶辰凌不想影响姜教练前程，挂了电话后，他看了眼犹如天之骄子的谢济，拉着王野转身走了。
——
吃晚餐的时候，叶辰凌收到秦逸风信息。
-终于考完了。
秦逸风的奥数决赛是在帝都本地考的，叶辰凌手指点了下，回了个：哦。
他嚼完嘴里的椒盐羊排，默默跟秦逸风煎的羊排对比了下。
秦逸风学什么都快，又肯琢磨，最近几次做的越来越好吃。
他还是喜欢秦逸风做的那种口味。
对比完，叶辰凌看向坐他旁边的王野，见他半天也不动筷子，神色不虞地刷着手机，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开口问王野，“看什么呢？”
王野看的是帝中的贴吧。
今天首页可劲爆了，随手一翻都是唱衰叶辰凌的帖子。
王野点开的这个，标题是《来押叶辰凌能不能获得青运会奖牌[2][3][4]……[856][857][858]~HOT~》
【2L：说什么笑话呢，当人家职业运动员去玩儿的吗。押五毛，不能】
【3L：省队运动员：你礼貌吗？押一百，不能】
【4L：你们没看新闻？叶辰凌报的四个项目，全部跟谢济的撞了，除了谢济，还有那么多职业运动员的，叶辰凌能进前十就烧高香了。我押一对金手镯，不能】
【8L：预赛不被淘汰就谢天谢地了，还奖牌呢，谁给你们的勇气，可真敢想。押我所有的零花钱，不能】
【24L：我去？？谁这么大脸碰瓷我偶像谢济？】
【56L：拿了奖牌就能申请一级运动员，高考就能报考一流大学了，但一级运动员总共也没多少，很多职业运动员都抢破头，你们太高看叶辰凌了】
王野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拿起筷子，看什么菜都没胃口，“一天天的，可把这些人闲坏了。”
叶辰凌探头扫了眼，笑道：“你要是押能的话，我努力试试？”
——
晚上回到宿舍，叶辰凌洗澡的时候，把手机也带进了洗手间，还特意把震动模式调成了铃声。
洗完澡出来，叶辰凌又刷了一套数学试题，写到最后一大题，他没忍住拿起手机看了眼，和秦逸风的聊天框仍停留在他发的那个“哦”。
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过去了，秦逸风再未给他发过只言片语。
连提醒他擦药都不曾。
他将视线转回试题上，不知是心绪不宁还是最后一题确实很难，让他百爪挠心却无处下手。
叶辰凌将草稿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把这道题的题目拍照，发给了秦逸风。
直到他临睡，都没有收到秦逸风的回复。
今天早上被谢济蛮横地抢占热身馆，他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在没有父母庇护，秦逸风也没有出现的那些年，更加不公的待遇，更加难忍的时刻，他都不知经历过多少次。
就算学校那么多人不看好他，他也不在意，尽人事听天命，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已经很难了，没必要去管不相干的人怎么样，也不值得。
他甚至还能云淡风轻地开导王野和姜教练。
其实不是他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只是以前那些坏情绪是他无法背负的负担，他想继续前行，只能无视或者自我消解。
但现在，他整日被秦逸风的糖衣炮弹包裹，逐渐软弱且贪心起来。
可也不用太多，秦逸风能陪他聊会儿天，或者打一个不是太长的电话，就足够他汲取跟外界对抗的力量。
但今晚这个软弱且贪心的小愿望落了空。
明天有比赛，叶辰凌没打算太晚睡，手机充电，关灯，叶辰凌仰躺在床上，眼睛闭上准备睡觉。
却总是想再看一眼手机。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黑夜里尤其突兀。
叶辰凌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见是秦逸风的视频电话，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他打开壁灯，靠在靠枕上，直到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才接起来。
秦逸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镜头晃的厉害，话里带着急喘，“已经睡了吗？”
叶辰凌僵着脸，“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
那边只余风声，秦逸风走路走的很急，他显出几分抱歉神色，“确实有点晚了，你明天还有比赛。”
叶辰凌冷声开口问：“你还在外面？”
秦逸风“嗯”了声，感觉到他的小情绪，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不开心？”
叶辰凌把脸转开，“没有。”
秦逸风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我听学长说了谢济霸占场馆的事情。”
帝大科研小组的志愿者们早几天就过来了。
叶辰凌慢慢眨了下眼睛，“我才不在意。”
镜头突然不晃了，秦逸风一张清冷帅气的脸清晰出现在屏幕里，带着笑意，“嗯，你只是想男朋友了。”
叶辰凌顿时觉得耳根灼烫，“你瞎说……”
话只说一半，他突然听见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叶辰凌桃花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向屏幕里的秦逸风。
因为敲门声不止从门外传来，也同步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你……在哪儿？”
秦逸风被他的模样逗的笑意更深，“你门外。”
叶辰凌听见自己胸腔扑通扑通的心跳声，特别快，混合着秦逸风悦耳的低声，“想我了就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