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火球
乌郁：“……”
感到他沉默中蕴含的怀疑，瑟西轻咳一声，尴尬的别过头，开始占卜。
呼，冷静，好不容易有改善她形象的机会，她一定不能出错！
瑟西闭上眼睛，没有张口，只是集中意念，使用了无声咒。
魔杖发出轻微的颤动，迫不及待想要飞出去，被她死死按在手中。
直至确定万无一失，她才睁开双眼，按照之前的动作，将魔杖抛出，占卜成立。
瑟西顺着魔杖所指的方向望去，那里有一座极小的沙堆，完全不像什么巢穴。
然而她还是极为笃定的说道：“就是它。”
乌郁眉头一挑，没有反驳，只是跨步朝它走去，“我去看看。”
“等等，就这样直接过去吗？”瑟西慌张的拦住了他，“不用做什么准备工作吗？”
乌郁：“不用，拿出你的武器，准备刷分了。”
瑟西：“武器？”
这时她才顾得上看一眼自己的积分，仍然是没有变化的0。
……看样子投机取巧的方法不行啊，比赛大概率是按视觉进行判定的，还是需要看的见的魔法才行。
瑟西脑海中浮现刚才的大火，她双眼一亮，询问道：“我能问一下，你那个武器的名字是什么？”
“你是说这个？”乌郁露出胳膊上的银灰金属装置，“一个小型喷火器而已。”
“小型喷火器？”瑟西念了一遍这个奇怪的名字，眼睛一亮，掏出自己的魔杖，认真的说道：“你看它。”
乌郁顿了一下，不确定的说：“……木棍？”
“不是，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瑟西摇头，一本正经的解释：“但它的确是喷火器”
乌郁：“……”他的确不信。
他沉默片刻，单手把胳膊上的武器解下，扔给了瑟西，转头朝沙丘走去。
“拿着吧，待会儿我可能顾不上你。”
瑟西慌慌张张的一接，就被这到手的重量给惊呆了。
她要双手努力抱着才能保证不掉下去，乌郁是怎么做到单手拿着还轻松自如的？
这个铁疙瘩严重阻碍了瑟西的速度，以至于她快到的时候，乌郁已经把一个球状物给扔进去了。
他半蹲在入口处，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表情若有所思。
时间过去几分钟，毫无动静，他突然起身，对瑟西说道：“看来你运气确实不错。”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巨大的轰响，强烈的风沙吹来，瑟西不得不闭上眼睛。
而等她再次睁开时，前方的沙土开始涌动，像平地冒起的大烟，随风晃动着。
而仔细一看，那竟是一条条沙虫破土而出，朝他们奔来，粗略一数，少说也有二十多条！
“它们应该都被刚才投放的次声波炸弹削弱了，你只需要瞄准一个进行攻击，比赛就能通过。”
乌郁说完，便拿出自己的激光剑，准备战斗。
而转头一看，瑟西竟然把武器小心翼翼放在地上，重新拿起了那根木棒。
乌郁皱起眉头，没有制止，只是淡淡的提醒，“体积大的武器装的能量液也就越多，沙虫生命力顽强，只靠你武器里那点，火还没接触到它的肌肤，就已经熄灭了。”
……能量液？那是什么东西？
瑟西愣了一下，又不确定能不能问，只好心虚的回答自己听懂的部分，“不会灭的，这是，嗯，我改造过的，不信我给你演示一遍。”
乌郁没说不信，只是转过了头，回道，“随你。”
瑟西立马感受到他在生气，又不知怎么办，只好抬起魔杖，对准奔袭而来的沙虫群。
“真的可以，不信你看。”
瑟西一心证明自己，想到乌郁刚才的话，干脆取消了原计划释放的小火球术，决定稍微提高一点点。
她集中精力在心中默念咒语，乌郁不知怎么想的，也没有离开，只是拿着武器守在她身旁。
沙虫速度极快，几个呼吸便来到据他们几十米远的距离，准备将毁了它们巢穴的家伙吞吃入腹。
而这时，瑟西终于举起了魔杖，直指对面。
火系魔法——中级火球术。
眨眼间，一团巨大的火球便凝聚而成，呼啸着朝前方奔去，灼热的温度使空气都出现一丝扭曲。
而当它正式落入虫群时，简直像调皮的小孩子在蚂蚁群中扔下一根火柴一般，以燎原之势开始燃烧，所过之处，皆为焦黑的虫尸。
手环中心的积分飞速增长，很快就突破了上限，被强制定格在了100，不再变化。
乌郁的瞳孔微微放大，他倏地望向瑟西，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入眼中，衬得平时暗沉的眸子也亮堂起来。
瑟西以为那是开心的意思，她举起魔杖，邀功般的说道：“你看，它真的是喷火器。”
就在此刻，巨大的广播声忽然从半空中传来。
“恭喜凯娜瑞·戴尔成为本场第一位满分选手，获得5点额外加分，总用时：1小时58分钟。”
“这是五年来第一位打破大皇子殿下2小时记录的选手，让我们恭喜她！”
瑟西：“！！！”
……竟然还有通报？那岂不是所以人都知道了？
瑟西已经傻了，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这是即将退出赛场的征兆。
她只来得及将视线投向乌郁，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
【？？？？？？？】
【是我看错了吗？大皇子的记录就这样被破了？！！】
【我也看到了，不是，真的有人运气这么逆天吗？】
【侦察系学生不能接受！你知道我每天要上多少课吗？什么虫族生理学，虫族行为学，背得我都吐了，结果现在你告诉我还不如凭运气？？？】
【冷静冷静，学到肚子里的知识不管怎么样也是自己的，运气这种东西可说不准，指不定她哪天就摔跟头了】
【我是乐子人我先来，这反转看得我直呼卧槽，我就想知道准备直播吃沙虫干的那位仁兄还在吗？让我长长见识呗？】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看，嗨，兄弟，在的话给个回应呗？】
【哈哈哈哈哈，夺笋呀你们！】
【停，你们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她手里那个是喷火器啊，喷火器，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长得像木棍的类别？】
【没错，而且她的能量液装在哪儿？能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威力，需要的应该不少才对，为什么我完全没看到储蓄器？】
【会不会用的是精粹过的能量液？我记得它的能量是普通能量液的百倍，有这种效果也不奇怪吧】
【不可能吧，那种宝物有价无市，怎么可能放到区区一个预选赛用？】
【怎么不能？反正是模拟赛场，又不会真的用掉，人家可是戴尔公爵的女儿，要什么没有？】
【戴尔公爵？真的假的？我记得他的女儿不是精神力A级的天才吗？】
【你说的是其中一个，还有另一个呢，听说是精神力为0，应该没那么夸张，但估计也不高。】
【害，那没事儿了，有钱老爹给自己的废物女儿花钱，那轮得到咱们指指点点，大家伙儿，散了散了】
【要我说，模拟赛场就不应该自备武器，我要有那种武器我也能赢，这是对其他普通人的不公平】
【别说了，早八百年讨论过的问题，自己知道就行，小心封号】
赛场外的人们争论了十几分钟，统一得出了结论：无非是运气好再加武器强，根本算不得数。
而赛场内的乌郁看到瑟西的影像消失后，只是沉默一瞬，便拿着激光剑冲向了还活着的沙虫，手起刀落将其中一条劈为两半。
——积分：80。
他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小时候的凯娜瑞，那是个任性骄纵的孩子，每次见到他，总是高高的抬着下巴，蔚蓝的眸子满是嫌恶。
一条沙虫从他背后袭来，乌郁一个转身，顺着它尖利的牙齿一路劈下，喷洒出棕黄色粘稠的液体。
——积分：90。
他又想到昨天与他对视的那双眼睛，带着点柔软与欣喜，像是澄澈的冰川，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如此耀眼。
乌郁挥剑最后一条沙虫，它在地面扭动几下，终于没了动静。
——积分：100。
人一旦产生怀疑，就会下意识寻找更多佐证，那些曾经忽略的细节也逐渐浮现。
过于基础的问题，略显笨拙的举动，与过去截然不同的态度，一个人真的能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吗？
乌郁随手将武器仍在一旁，选择了退出比赛，眼中划过一丝暗芒。
——不对，她不是凯娜瑞。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