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梦境
瑟西在房间里左右踱步, 几分钟后，她一把拉开了衣柜，严肃地研究起了里面的服装。
颜色是浅色系的偏多, 而且大部分都添加了一些闪亮的小配饰，星际人都喜欢这种吗？
瑟西想到她最常穿的女巫袍, 好像和这些都沾不上边，嗯, 看来必须要改造一下才行。
这样想着，她干脆拿着魔杖在空中画起了草图, 光元素在一点点亮起, 构成简单的图案, 又被她随手涂改, 持续了大半宿。
见面的时间很快到来, 瑟西深呼吸一口，这才使用传送魔法准时来到了乌郁家中。
睁开眼后，乌郁仍然坐在固定的位置上等她，见到她后微微颔首，一如往常般开口说道：“早上好。”
他今天少见地没有戴帽子，平时偶尔翘起的黑发也消失不见, 反而温顺地散落在耳侧，莫名显出几分乖巧，一看就是只养尊处优的小猫咪。
瑟西短暂地怔了一下，而后迅速地后退一步，背过身面向纯白的墙壁。
乌郁见到这出乎意料的反应，沉默片刻, 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瑟西没有回答, 反而问道：“你的衣服, 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偏低，听上去似乎不太有精神。
乌郁低头看着身上的黑色薄毛衣，心里默默地想，失策了，看样子她好像不太喜欢这种。
毕竟时间匆忙，虽然皮酷克不情不愿地赶制出来几件让他挑选，却基本都是他没穿过的奇怪风格，这已经最正常的一件了。
乌郁一边准备待会儿找个机会换掉，一边还不忘回答她的问题。
“因为上次的舞蹈模型，我还以为这是你们世界的风格，所以就想试一下，果然不太适合吗？”
瑟西听到他的理由，立马转身反驳：“不是的，很适合你，只是……”
她的话说到一半，陡然卡了壳。
瑟西再次看到了他露出的修长脖颈，衣服的领口有些宽大，在黑色的布料映衬下，那小片冷白的锁骨愈发引人注目。
——原谅瑟西没见过世面。
虽然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一刻不停地学习相关的一切，可那大部分都是常识、历史以及比赛相关的知识。
学院内的学生们大部□□穿制服，然后就是之前宴会见过的礼服，以及乌郁偶然会穿一些休闲的常服。
以上，就构成了她对这个世界服装的固有印象。
以至于，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冲击，她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咳咳，总之，女巫大为震撼。
乌郁疑惑地问道：“只是？”
“只是，那个，所以说……”
瑟西说得磕磕绊绊，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显得她像个变态。
她在心中狠狠地唾弃自己，克制着移开视线，终于说出了后半句话，“只是不太习惯。”
乌郁隐隐有了猜测，试探着问道：“那我现在去换掉？”
瑟西马上摆手，有点心虚地说道：“也不用，我适应一下就好。”
乌郁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问道：“你不坐下吗？”
瑟西缓慢地移动到离桌不远的沙发，稳稳地坐下，说道：“我到这里就可以。”
乌郁无奈地叹了口气，瑟西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以及规律的脚步声。
很快，身边的沙发传来微微的凹陷，以及清冽的气息。
乌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我们今天就到这里进行吧，需要什么准备吗？”
瑟西没有看他，而是直视着前方，认真地像是在进行什么产品介绍。
“我接下来会使用的魔法是梦境连结，需要两个人都陷入沉睡，然后通过一定的媒介，就可以实现梦境互通。”
“媒介是什么？”乌郁问。
瑟西掰着指头数到，“毛发、血液或者身体接触，都属于媒介的范畴。”
乌郁听后若有所思，继续问道：“那在梦境中应该如何保持清醒呢？”
“没关系，我会叫醒你的。”瑟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可靠。
“那我就没有问题了。”乌郁点了点头，猝不及防地说道：“那……要牵手吗？”
瑟西愣了一下，差点以为听错了，顿时转头问道：“什么？”
乌郁似乎并没有觉得不对，反而侧头问道：“不是需要身体接触吗？”
随着他的动作，颈肩处拉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瑟西立马闭眼，疯狂催眠自己，白领黑猫，白领黑猫，这是一只白领黑猫！不要乱想！
勉强冷静下来后，她尽量理智地分析道：“虽然是这样，但……”头发更加方便。
还没等她说完，乌郁就伸出了手。
瑟西看着出现在眼前的手，腕骨清瘦，手指修长，她的掌心泛起微妙的痒意。
——但是，不对。
她的视线顺着向上望去，见乌郁仍然伸着手，似乎在等她的答复。
犹豫片刻，瑟西终于还是抬起手，轻轻贴在了他的额头上，关心地问道：“乌郁，你生病了吗？”
乌郁冷不防地感受到额头的温度，怔了一瞬，“没有，怎么突然这么问？”
“就是觉得你今天怪怪的，像是在急迫地证明什么一样。”
瑟西放下手，她的直觉一向敏锐，“没有生病的话，是发生什么了吗？”
有那么一瞬间，乌郁觉得他已经被完全看穿了，包括那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片刻后，他才垂下眸子，说道：“确实有事，但是我想当面和你讲。”
“是吗？”瑟西没有多问，只是主动牵起他的手，如同哄小孩一般，说道：“睡吧，马上就能见面了。”
话音刚落，乌郁便感到一阵强烈的困意，几乎是在霎时就陷入了梦乡。
瑟西只觉得肩膀一沉，就看到他熟睡的侧脸，她小心翼翼地将乌郁的头扶稳，然后闭上眼睛，轻声念动了咒语。
精神系魔法——梦境连结。
瑟西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而后便来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
这里的地面凹凸不平，土地是暗沉的银灰色，天空泛着深蓝的夜色，抬头就是一片灿烂的星空，只不过每颗星星都格外大。
地面的中心停着一艘宇宙飞船，周边闪烁着规律的光芒，飞船内部延伸出一节长长的楼梯，连接着大门。
瑟西被这奇特的场景所吸引，一时间没有解除梦境，而是隐藏起气息，偷偷上前观察。
等到她走近，才发现楼梯底部站着三个人，中心是金发的凯娜瑞，穿着浅蓝的长裙，与参加宴会的那条有九分的相似。
在她两旁分别站着弗克斯和贝特。
弗克斯穿着纯白的军装制服，一头红发张扬夺目，贝特则穿着同款的白色裙装，茶色的及肩发显得温柔可爱。
乌郁就站在他们对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瑟西尝试着又靠近了一点，在离他几步路的距离停了下来。
恰巧此时弗克斯向前一步，他指着中间的凯娜瑞，语气颇有几分居高临下，他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她可是我们N9星球唯一的公主殿下！是我们全体人民的偶像！”
“你不要以为自己趁着她落难，照顾了她一段时间，就想得寸进尺！我告诉你，不可能！”
瑟西：？？？
瑟西：什么玩意儿？！！
她震惊地看着弗克斯用真诚又浮夸的语调，从各个方面长篇大论地，大肆赞扬了这个所谓的公主殿下，台词听起来十分欠揍。
紧接着贝特站了出来，她语气平和，条理清晰，把瑟西从尴尬中解救了出来。
“乌郁先生，我们星球的人民十分感谢您所做的一切，酬劳已经打到了您的账户，想来应该不会让您失望。”
乌郁终于开口，说出目前为止第一句话，“我并不需要。”
贝特叹息一声，台词逐渐向离谱的方向发展。
“我理解您的心情，毕竟没有人能抗拒我们公主殿下的魅力，但很遗憾，她注定要回到我们星球，不会再回来了。”
而乌郁只是继续说道：“我希望她亲口告诉我。”
“何必呢？”贝特说罢，默默退了回去。
瑟西：……
瑟西：救命，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弗克斯又跳出来，说道：“行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丑陋不堪，哪里配得上我们美丽的公主殿下？”
瑟西眉头顿时皱起，这个言论让她非常不爽，但考虑到在梦中，她还是耐下性子，抬手准备取消梦境。
却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公主殿下开始从楼梯向下走，并一路来到乌郁面前。
瑟西站在乌郁身后几步的距离，正好看到她的脸，确实与凯娜瑞一模一样。
只见她微微靠近，抬手捧起他的脸颊，用似曾相识的动作，缓缓开口道：“乌郁，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你有一双……”
“——非常令人作呕的眼睛。”
瑟西愣了一下，心脏像是通电一般，猛地抽搐了几下，传来绵延不绝的刺痛。
她看不到乌郁的表情，只感到怒气直冲头顶，恨不得当场发它十个禁咒。
瑟西几步上前，一把拽住乌郁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对面的人也很惊讶，正要开口，瑟西已经将另一只手直接对准了她，冷声说道。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