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结束
最后两人只能各退一步, 太宰治表示会好好睡觉但要求是和萤在一个房间里睡。绿川萤的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开始是拒绝的。
但是太宰治双手合十一脸真诚道，“哪怕是睡在壁橱里也可以！”
“……”绿川萤的房间并没有壁橱, 但看他执着的样子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反正体术比他差了不止一星半点的太宰治根本不可能做出他没答应的事。
而且绿川萤的床也够大, 给中间放个近乎有一人大的熊, 将两人的距离挡的严严实实。
“萤~”想看看少年侧脸的太宰治侧头只能看到一片毛绒绒，虽然非常清楚这只熊的毛毛摸着一定会很舒服, 但果然还是很讨厌。
“请赶快休息吧。”绿川萤像是还觉得不够，索性直接转身背对着熊这样才觉得舒服了起来。
中原中也帮他处理了太多文件, 虽然是朋友间的帮忙，但果然多少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但他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好好休息把伤赶快养好, 然后之后也帮他做任务吧。
本来想趁此机会好好交流感情的太宰治沉默了几秒, 最终还是向熊那边移了移，蹭了蹭熊的毛毛然后小声到，“晚安。”
“晚安。”那边沉默了好久，就在太宰治以为不会听到少年的回应时，如同冬日里雪花飘落在地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听着好听极了。
这会他的耳根一定红了吧？太宰治睡意突然全无, 鸢色的眸子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在脑海里描绘着少年现在可能的样子。
说起来, 耳根后面的吻痕, 现在还在吗？
今天见他贴了创可贴，为什么要遮起来？要是能让他的下属们都看到就好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让那条蛞蝓看到！他一定气到甚至会砸碎自己最喜欢的红酒吧？
第二天绿川萤给太宰治换绷带时，一时没防备又被摁倒在了沙发上。太宰治很清楚哪处只要轻轻摩挲一下少年就会整个瘫软下来。
然后…他又趴在耳根处又啃又咬将那处眼看着要消掉的痕迹加深了色彩。
绿川萤：……比起猫科, 太宰治其实更应该是狗科吧？
少年银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 嘴唇因为刚才的忍耐咬的略微发红, 黛紫色的眼睛蒙着一层雾气，迷茫的盯着自己的样子反差实在过大。
本来打算见好就收的太宰治舔了舔嘴唇，微凉的指尖托起少年的下巴对着唇部就贴了上去——
然后，又被揍了。
柔顺的栗色发丝中长着一个大大的包，他却很是满足的捧着手里的马克杯看着少年无措的样子。
绿川萤只觉得自己下手还是太轻了。
嫌弃的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才拿起西装去港口mafia大楼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过了一个月。
太宰治在这期间几乎是整个黏在了绿川萤家里，伤口不会裂开后虽然就回武装侦探社做任务，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翘班摸鱼，还有偶尔的寻找自杀方法。
绿川萤还在某次回公寓恰巧看到他在冬日冰凉的湖里打转的样子，两条长腿弯着一抽一抽，一点也没有可攻略对象的帅气。
然后就是陪着伏黑姐弟一起玩。
反正太宰治一直都像是拥有鼓惑人心智的能力一样，和他待久的人一般都不会有多讨厌他。现在问问两个崽子最喜欢的人，第一排名是绿川萤下来时做饭的阿姨，后面紧跟着就是排进第三的太宰治。
当然，相处的这一个月，太宰治的好感度也增了1，现在已经是97了，距离攻略成功，只差最后一把火。
这天绿川萤回家又习惯性的买了几听冰啤酒，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冬，但在开着空调的室内一点也不冷，在玩游戏口干舌燥时就会想喝些冰镇的东西。
打开门，太宰治果然躺在新换的沙发上戴着耳机，嘴里还跟着哼着一些调子显然心情不错。
津美纪和惠则是各自忙着彼此的事——小小的惠抱着不算小的绘本坐在阳光下认真的看着，津美纪则是认真的弯着自己手里的洋娃娃，显然刚偷吃过什么，嘴边还沾着一些碎屑。
三人看到绿川萤的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和谐又美好，像是真正的一家人似的。
绿川萤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场面，然后抿唇笑着走了进去。
本来都是很平常的一天，津美纪和惠睡了后太宰治就兴致勃勃地盘腿坐着准备看绿川萤打游戏——少年认真的眼神和按动键盘的样子太宰治都很喜欢看。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少年今天并没有自顾自的给他留个侧脸，而是噙着笑意将那张又尘封了一月之久的光盘拿了出来，“要一起试试吗？”
“萤不是对这款游戏没什么兴趣了吗？”太宰治有些受宠若惊，接过光盘装进去然后越过绿川萤拿过了一个游戏手柄。
“是没什么兴趣了。”绿川萤静静地看着游戏界面启动的样子，“但买来放着感觉还是有些可惜，结束后就可以放心把它放在夹层里面了。”
“……”太宰治沉默，总觉得少年这句话另有所指，但聪明如他，也不可能摸清所有人的心思。
甚至说，绿川萤在他这里是最难摸清的。
一开始他以为少年只是一台缜密的机器，一切都近乎完美，可必须有个能启动、激发他能力的人。反正日子漫长又无聊，他不介意养着绿川萤，让他变得更为独立自主。
一切都按着他计划的来，甚至到自己叛逃，少年第一个找到他以及说出的话，都在太宰治掌握中。
除了他忽视的感情——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少年的，都在意料之外。
毕竟太宰治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真的在意什么人，织田作之助已经是例外了，而且正因为两人的羁绊才让他甚至连性命都没有保住。
所以太宰治其实一直都在犹豫，他喜欢和绿川萤待着的感觉，遵循心底的欲|望缠着少年，但很多次却弄巧成拙，反而被越来越讨厌。
明明一开始会拽着自己衣角满眼都是自己的少年变得陌生，但反而正是这样让他觉得越来越有趣，眼神也越来越无法移开。
如果有人一直目睹着少年的成长和变化，只怕和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区别吧？
初雪那晚，太宰治坐在绿川萤公寓门前等他回来时想了很多，甚至还想过就干脆那晚就告诉绿川萤。
但是意外太多，后来他甚至能住进少年的公寓里，夜间少年睡得迷糊时甚至还能轻轻的吻一吻他的脸颊。越是这样他反而越不敢说了。
整日跳水、制毒研究死法的人其实骨子里是个胆小鬼，生怕小小的幸福像是遇到水的棉花糖般融化过去。
但太宰治并不迟钝，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绿川萤的情绪。
眼看着自己控制的小人死在了喷着火的怪物手里，太宰治放下了游戏手柄，在绿川萤疑惑的目光里笑着说：“今晚就到这里吧~明天我还有任务来着。”
“就算有任务也一定是国木田先生再做吧。”绿川萤目光没从屏幕上移开一秒，熟练的操作这小人复活了太宰治的角色，“太宰先生说过自己不会拖后腿的吧？”
“……”见绿川萤态度坚决，太宰治只能妥协了下来。
因为这游戏已经发行了一段时间，网上的攻略到处都有，在加上两人的操作，到凌晨三点时就连同支线全部通关。
眼睛里已经熬出血丝的两个人呆愣愣地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兴奋的击掌开啤酒使劲碰了碰。
太宰治看着少年被啤酒润过的淡色嘴唇，游戏通关的兴奋神经让他弯起了眼角，“萤。”
“嗯？”
少年黛紫色眼睛望过来之前，缠着绷带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发丝里将他的脸转过来亲了上去。
深深的一吻结束，少年黛紫色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层雾气，看向人的眼神宛若刚从实验室见他带回来的样子，迷茫无措的、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心动的。
【好感度 1 当前累计好感度98】
太宰治嘴张了张，最终还是将呼之欲出的那句话咽了下去。然后将绿川萤搂进了怀里，微凉的鼻尖轻轻蹭着少年的耳廓，带着撒娇的意味。
就差摇着尾巴喊“喜欢喜欢我吧”。
“喜欢。”清冷的声音在昏暗的只有显示器亮度的房间响起。
“嗯？”太宰治猛地抬起了头，近乎能听到自己胸腔里的跳动声——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活着。表情里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什么…萤刚才说什么？”
“喜欢这款游戏。”绿川萤弯起眼角，笑的近乎残忍，“但是玩结束后，好像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
“太宰先生呢？”怀里的少年拽了拽他的袖口，轻声询问。
“还行吧。”太宰治垂下眼眸含糊的说，“这游戏操作还是满难的，偶尔用它练练手感觉还不错。”
“这样啊，”绿川萤点头，“蛮有道理的。”
“说起来，您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摇头转移了话题，“已经不早了赶快去休息吧——虽然熬夜猝死听着不错，但是概率不是很高，反而会掉头发。我一点也不想当秃子。”
“好吧，您既然没有话的话那我就先说了。”绿川萤拿起冰镇啤酒再次灌了一口，然后看着太宰治说，“您身上我造成的伤口已经彻底好了，所以，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吧？”
“诶？”太宰把啤酒罐往自己唇边送的手一顿，抬眸看向了绿川萤——像只知道自己会被送走的猫咪。
“这没什么好疑惑的吧？”绿川萤靠在了沙发背上捧着酒罐，“这里离武装侦探社的距离不算近，国木田先生说您眉每天都会迟到。”
“……就算是在武装侦探社的公寓里我也会迟到啊。”太宰治抓了抓头发，咕哝到。
“当然上面的也不是重点，”绿川萤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继续说，“关键，港口mafia干部和武装侦探社社员住在一起未免也太奇怪了一点，您真的不担心我会在梦里杀了您吗？”
“这种事只要萤稍微隐瞒一下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吧！？而且如果真的能在梦中死亡也算是我的愿望了！”太宰治压下心中的不安，有些紧张的解释。
“太宰先生今天怎么这么迟钝？”绿川萤轻叹一口气站了起来，“一定要我说清楚才可以吗？我，不想和您住在一起。”
“或者更具体一点——我不想和您有交集了，无论是以后的任务还是生活。如果可以，请当个陌生人吧。”
“为什么…？”太宰治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萤还没消气吗？”
“一开始确实很生气，”绿川萤耐心的给他解释，“但其实后来想一想，就算是多亲密的关系都会有一方厌恶而消散的一天，更何况我和您只是单纯的上司和后辈。”
“而且老实说，您说的话确实很让人火大，什么“我不需要狗了”，要是让中也听到叛逃计划只怕会直接结束吧？”
太宰治看着少年，他黛紫色的眸子里确实只有平静，仿佛说的不是自己曾经历过的事一样。
“两年不见您真的变了很多，至少眼睛里不在像以前那样满是死寂，让人担心您是不是下刻就会直接离开这个世界了。一开始我不理解明明骨子里都是黑暗的您为什么会加入武装侦探社，但现在看来，那里确实是更加适合您的地方。”
“所以说，好好待在那里吧。很感谢您以前的教导，但现在很明显，我们已经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了。所以说，还是不要再见了比较好吧？”
“您救过我的事，我捅伤您的事，就当作是抵消了吧。我也已经不会再生气了。”因为太宰治能做到这个地步真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好感度 1 当前累计好感度99】
太宰治依旧沉默，盯着啤酒罐上的配料表看的入神，仿佛在看什么很有趣的东西一样。
没有任何一刻让他更清楚，眼前如月色一般的少年，确实对他不在有感情了。
“太宰先生？”见他沉默，绿川萤疑惑的叫了一声。
一滴晶莹的、折射着窗外月光的泪珠滴落了下来，在虎口处的绷带伤留下了深色的痕迹。
“太…太宰先生？”绿川萤心里一颤，又重复叫了一遍。
太宰治把头缓缓抬了起来，表情和平日好像没有什么区别——毕竟是一个骨子散发着黑暗的家伙习惯性的笑，就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化。
如果不是那被浸湿的睫毛，绿川萤都会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虽然绿川萤现在对他已经没那方面的想法了，但看着眼前被自己弄哭的猫咪多少还是有些无措。
鸢色的瞳孔不再是平日里黯淡无光的样子，浸过眼泪后剔透又干净，却意外的适合他。
“您…别哭啊。”绿川萤给他递过来了纸巾，“惠可是会嘲笑您的。”
他想过无数种太宰治听到这话的反应，唯独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毕竟太宰治虽然矫情喜欢嘤嘤嘤，但却从未落过眼泪。
因为对一切都已经失望，能料到一切结果，已经没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了。
如果是在之前的任何一个周目，太宰治因为绿川萤，不，只是在绿川萤面前露过这个样子，他一定早就一心系在这只总想着自杀的猫猫身上了。
可惜，偏偏是这个周目。绿川萤虽然觉得有些无措，但更多的还是坚定——就算你哭，也阻拦不了我的决心。
实在不知道怎么安慰，绿川萤决定先出去给他倒杯水缓解下情绪。结果刚站起身就被太宰治拉住衣角扯倒在地。
索性后脑勺被他护着，要不然绿川萤都要骂人了。
“别闹了…”被禁锢在怀里的绿川萤不舒服的挣扎了下，皱着眉头说。
“萤以前对我，是怎么看的？”太宰治闻着少年脖颈处沐浴露的气息，莫名的安定了下来，如果不是声音的颤抖，绿川萤都要以为他已经恢复好了。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抱什么样的心态问出这个问题的。但总觉得，至少应该亲耳听一次少年以前的想法。
猫咪硬蹭着裤腿的喵喵叫的样子多少还是有些可爱的，而且绿川萤没忘记，还差一好感。
他动作温柔的抚上男人的发，“以前的太宰先生啊……在我看来大概是神明一样的存在。把我从永远见不到光的实验室里救了出来，什么事都能了然掌握。是我无论如何都想追上的人。”
“硬要说的话，那种感情，应该是喜欢吧。”绿川萤像撸猫咪的毛发揉着太宰治的发丝，“所以听到您说不在需要我后才会那么生气。毕竟我已经那么努力了，就算是用的顺手的狗狗，也不应该随意丢弃吧。”
“我以前从没喜欢过别人，但却非常清楚的能感觉到那就是喜欢。”
“我以前，最喜欢太宰先生了。”
【好感度 1 累计好感度100】
这还是绿川萤第一次见到攻略成功的样子，和BE时场景逐渐变黑完全相反，这次虽然一开始也是暂停，但却整个亮了起来，最后一个暧昧的粉色框架逐渐显现了出来，上面显示——恭喜您成功攻略主线NPC太宰治。
因为绿川萤是第一个通关的，页面最上方的全服小喇叭开始工作，熟悉的播报音响起——恭喜玩家001号成功攻略可攻略NPC太宰治。
【绿川萤：……这个就没必要播报了吧。】
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心情甚至有些复杂。他还是第一次见太宰治那种开心的表情——眼睛亮亮的，像是被注入了星光。
那真的是太宰治可以拥有的表情吗？
绿川萤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恍惚到。
【系统很是兴奋：为什么？这可是一件很光荣地事情啊！不愧是玩家！】
著名的电竞选手，对什么游戏都能轻易上手的天才。
【绿川萤：……】果然，系统永远都是个蠢的。和自己待了那么久既然还相信自己是天才这件事。
【系统：那现在呢？玩家要继续攻略五条悟吗？重新读档还是继续下去？】
【绿川萤：不用着急。】他暂时还不知道怎么面对太宰治的脸。
就算是说可以消档，但看到果然还是会很不舒服。
【系统：那……？】
【绿川萤：先回去看看吧。】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QAQ】
【绿川萤：放心，没打算扔下你。只是偶尔也想去外面看看，转换一下心情罢了。】
而且要是再不去平日里经常买东西的那家便利店，只怕收银员小姐姐会以为自己猝死在家里然后报警了。
【系统：好吧，那玩家要早点回来啊。】清楚绿川萤从来不会说谎的系统乖乖的应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舍的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将绿川萤送了出去。
绿川萤是在营养仓里醒来的，推开舱门后他将目光转向了床头柜上的电子表，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并不同步，距离自己上去进入游戏才过去了一周多。
不过这么久没买泡面店员小姐姐也一定会惊讶的…
绿川萤换了身衣服，一直到打开房门都觉得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确实没有系统的存在了，他都以为自己还在全息游戏里了。
走到便利店，拿起自己习惯吃的那款泡面放在了收银台上，系着围裙的漂亮小姑娘看见他眼睛都亮了亮，“绿川，你都要让我担心死了！”
“抱歉。”绿川萤面无表情的对他摇了摇头，轻声道。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收银员疑惑的蹙着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嗯？没有啊…”
“那为什么都不笑啊！搞得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收银员抚着胸口，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
绿川萤怔了怔，猛然意识到，这里不是横滨，自己也没有港口mafia干部的人设…
“绿川萤”本身，是个很爱笑的人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