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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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迟坐在沙发上, 一手拿相机，一手搂着小崽崽，在他耳边“恶魔低语”。
“爸爸的拍照技术很不错吧？宝贝, 你怎么不看了？小崽崽，你看你多可爱啊, 再看一遍，可爱。”
霍小茶捏着小拳头, 咬着牙，表情隐忍。
最后他忍无可忍, 拍了一下池迟的手臂, 大声宣布：“爸爸, 你讨厌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 就推开池迟的手臂, 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跑回房间。
池迟拿着相机，回头看他：“诶，刚刚才起床，你又要午睡？明明是你乱动我的手机，发了一个乱七八糟的表情包过去, 你还生气了？小崽崽？小崽子！”
霍小茶“哼”了一声，然后坐到自己的小书桌前面，把书包里的绘本拿出来，开始做作业。
他没关门，所以池迟把他的动作看得很清楚。
池迟又问他：“放假第一天你就写作业？我上学的时候都是最后一天才补作业的，你到底是遗传谁的？”
霍小茶晃了晃脚：“是我自己的好习惯！”
池迟举着相机, 翻过沙发, 走进霍小茶的房间, 凑过去看了一眼。
“那你认真做作业，爸爸把照片整理一下，做完了我们就下楼去玩。”
霍小茶矜持地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乖。”池迟转过头，“啾”地亲了小崽崽一口。
亲完就跑。
霍小茶捂着通红的小脸蛋，爸爸真是太讨厌了……
*
池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回头就能看见霍小茶。
他把昨天拍的照片全部导入电脑，一张一张分类整理好，分为以下几个文件夹——
【开幕式】【二十米赛跑】【接力赛跑】……
池迟本来也不想分这么多文件夹的，但是……昨天他一高兴，拍了小几百张照片，太多了。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文件夹——【乖乖】。其中包括霍小茶的向日葵小脸、扭屁屁跳舞等各种黑历史，“乖乖”这个词，不是夸他，而是感叹词。
“我滴个乖乖！这小崽崽也太好笑了！”
池迟把一张张照片归类分好，霍小茶的向日葵小脸后面，就是另一个人的向日葵严肃大脸，“刀削斧凿”一般“棱角分明”的面庞——
霍成。
霍成戴着向日葵头箍，池迟给他拍了一张。
池迟来回切换霍小茶和霍成的照片，忍不住笑出声，这两个人真的好像，一脸严肃，嘴角下撇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池迟把霍成的照片单独放好，准备等一会儿发给他。
想起霍成，池迟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刚好是下午快两点了。
池迟想了想，给霍成发了一句：【霍成霍成，我是池迟，下午两点，确认霍成是否存活。存活请扣1，需要支援请扣2，退订请发送TD】
这时候，霍成正坐在会议室里，一身板正西装，等待两点钟准时开会。
他倒扣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霍成立即捕捉到，坐直起来，拿起手机，在看见池迟给他发的消息的时候，他的眼底瞬间有了笑意。
霍成认真回复消息，在这个时候，一个老下属十分应景地感叹道：“霍总很久都没有这么笑了……”
刘流海助理一脸复杂：“陈经理，霍总天天这么对池先生笑。你别代入奇怪的角色，我的脚趾快要给我们公司抠出一栋新的办公大楼了。”
霍成给池迟扣了一个【1】，然后又回了一句【不用担心】，等池迟回复了一个表情包，自己最后回复，终止话题，才放下手机。
霍成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小刘，小刘立即站起身：“是。”
*
两个小时之后，意迟科技高层会议准时结束。
霍成带着助理，前往滨江别墅区的霍家老宅。
他有两三年没过来了，霍家人之前是安安静静地盼着他死，没在他面前蹦跶，他也就没管。
但是现在，他们蹦跶到池迟面前了，霍成就不能不管了。
霍成在车上批复文件，头也不抬：“通知他们了吗？”
小刘回复：“已经通知过了，霍家人今天都在家。律师那边也通知过了，他正在路上。”
“好。”
正好这时，一辆黑色轿车迎面驶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霍成的私人律师下了车，小刘给他开门，让他上这辆车。
律师提着公文包，在加长轿车里、霍成面前坐下：“霍总。”
霍成合上文件，抬起头：“东西都带来了吗？”
“都带来了。”
霍成微微颔首：“不会太久的。”
“好。”
这个时候，霍成又收到了池迟的消息：【还没办完事情吗？你别给他们钱，你很穷啊！】
霍成笑了一下：【我知道了】
池迟最后问他：【你晚上要怎么回来？】
霍成想了想，最后回复：【打车吧】
【噢】
这时候轿车到了霍家老宅门口，被派出来盯着门口的私人助理，一见霍成的车过来了，立即跑进起居室通报：“夫人，霍成先生到了。”
杨婕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立即站起身：“快去告诉老爷子。”她转回头，推了推身边的丈夫：“快，下楼。”
霍同发福的身体靠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我不去了，我怕他砍我。”
“那么大的公司你不想要？你可是他大哥，而且老爷子在，你就不想争一争？”杨婕又拍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年轻人，“小龙，快，出去接你二叔。”
霍龙玩着手机，和他父亲一样，也懒得动弹：“妈，等我打完这盘。”
杨婕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们两眼，踩着高跟鞋，上楼去扶霍老爷子。
她就不信了，霍成会不听霍老爷子的话。
霍家的阿姨领着霍成走进客厅：“二爷，您稍等，我去请……”
正巧这时，杨婕扶着霍老爷子下了楼：“爸，您慢点。和二弟好久没见了，咱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霍成回头，瞥了他们一眼。
霍老爷子今年八十多了，年轻的时候纵情声色，老了才有所收敛，开始保养。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捏着两个核桃，锻炼大脑。
霍成淡淡地收回目光，在客厅里隔得最远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霍老爷子一见这幅场景，立即叫嚷起来：“好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坐下，你倒是先坐下了。”他转头对杨婕说：“你瞧瞧，就这样一个不肖子孙，生意做得再大有什么用？连孝顺父亲都……”
霍成不是很想听他的满口仁义道德，抬手打断他的话：“霍同和霍龙在哪里？”
他的话简单又冷淡，霍老爷子又要叫嚷，杨婕连忙把他送到沙发上，打圆场道：“好了，都是一家人，霍成工作忙，难得回家一趟，都少说两句。我去喊他们。”
所有人都到齐了，阿姨给他们上了茶。
杨婕端着茶杯，抿嘴笑道：“霍成这些年在外面打拼，也是辛苦了。喊你回来，也不是故意打扰你的工作，主要是一家人在一起聚一聚，吃吃饭。”
她拉起霍龙的手：“还有啊，我们家小龙，马上就要放寒假了。爸呢，本来想让他到本家的公司去实习，可是我觉得，到自己家的公司去，对他来说太没挑战性了，去别的公司呢，我也不放心，所以想看看霍成……”
霍老爷子抬了抬下巴，理所当然地发了话：“霍成，让小龙去你公司实习，以他的身份和能力，直接做个经理不是问题，以后还能帮你一起打理公司。”
霍成靠在沙发上，架着脚，闭目养神，仿佛没有听进去。
等到他们把贪婪的要求都说完，聒噪的声音终于消失，他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私人律师。
私人律师会意，打开公文包：“我受霍成先生之托，在此宣读，三年前霍成先生经过公证的遗嘱。”
霍家人都愣住了，他们只是想先安排几个人进去，以后再徐徐图之，怎么霍成这边直接就到了立遗嘱的阶段了？
霍成好像并不想和他们走一些你来我往、勾心斗角的流程，他选择了“一键跳过”。
*
那头儿，霍小茶拿着绘本，指着上面的插图，把故事跟池迟说了一遍，就算做完作业了。
池迟带他下楼去玩，玩跷跷板。
池迟稳稳当当地坐在跷跷板的一边，把霍小茶翘得老高，不肯放他下来。
“小崽崽，还有十几天假期，你想每天都待在家里吗？”
霍小茶摇摇头：“不要。”
“那你要去哪里玩？”
“嗯……要去商场玩。”
“商场有什么好玩的？”
“商场……”霍小茶想了想，“中秋节，买月饼，买好吃的，还要买一个小灯笼玩具，我想要会唱歌的，还有五种光的。”
这么明显的夹带私货，偏偏池迟假装没听出来。
“好吃的。”池迟深以为然，“你爸爸我买菜，好吃的就让霍叔叔做吧。”
霍小茶点点头：“嗯嗯，我们和霍叔叔一起过节。”他不肯放弃：“爸爸，我还想要一个会唱歌的玩具灯笼。”
“什么？”池迟假装听不见，“太阳太大了，我听不清。”
“爸爸！我要玩具灯笼！”
池迟被他震得一激灵。
这下好了，全小区的人都知道3号楼301的“恶毒爸爸”不肯给小孩买玩具了。
*
“……综上所述，霍成先生名下所有财产，全部留给霍成先生的配偶池迟，与独子霍倜。”
霍倜，风流倜傥的倜。
刚起好这个大名，霍成先生的沙雕配偶池迟给儿子起了个英文名“小tea”，小名叫“小茶”。
霍家老宅里，律师宣读霍成三年前所立的遗嘱。
霍家人神色各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们试图从里面听到自己的名字，直到遗嘱宣读完毕，他们也没听到。
霍成坐在单人沙发上，手里捏着一根雪茄。没点起来，只是拿在手里。
等到律师宣读完毕，霍成便把雪茄往桌上一抛，站起身来，扯了扯西装，神态自若：“我先走了。”
“等等！”霍老爷子用力顿着拐杖，怒气冲冲地朝他喊道，“你给我站住！你……你……”
霍成回头看了他一眼，霍老爷子喘着粗气，指着霍成，“你”了半天。
杨婕还想要打圆场：“不是说小龙进公司的事情吗？怎么就扯到遗嘱上了？霍成，你现在还年轻，急着立遗嘱做什么？要是小龙不方便进你公司，那就算了，就不麻烦你……”
霍老爷子一挥拐杖，扫落桌上的东西，厉声打断她的话：“你又在这儿说什么好话？你现在说这些话，他就会把你的名字给加上去？”
杨婕退回去，不敢说话，表情怨怼。
“好小子，算你有种，你不是喜欢立遗嘱吗？行，我也立遗嘱。”霍老爷子朝他怒吼，“这家里的东西，你一个子都不要想拿走，我全部留给你大哥，全部留给你大哥！”
霍成面上波澜不惊，朝他微微颔首：“请便。”
他平静的表情和冷淡的语气，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看不上霍家的小小产业，也并不在乎老头子会把东西分给谁。
霍老爷子怒极，喊道：“管家，管家！打电话！打电话叫我的私人律师过来！我要立遗嘱！我也要立遗嘱！”
霍成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忽视对方的无能狂怒之乱喊乱叫。
如果池迟带着霍小茶在这里，霍小茶肯定会使劲跺脚。
跟屁虫！
*
霍家老宅闹得鸡犬不宁，霍老爷子一会儿要立遗嘱，一会儿要动家法。
不论他怎么吵闹，霍成都淡淡地坐在沙发上，像看耍把戏一样，看得饶有兴味。
他重新拣起那支雪茄，在手里摆弄着。最后他还是把雪茄点起来，朝助理小刘招招手，吩咐他去办一件事情。
小刘应了一声，然后就出去了。
霍成慢慢吐着烟圈，他好些年没抽烟了，认识池迟以后就没抽了。
现在抽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只抽了一口，就把东西立在桌上。
霍老爷子一看这幅场景，立即破口大骂：“好啊，好啊，你现在都提前给我上香了！”
霍成并不否认，往后一靠，继续把玩着刚才用来点燃雪茄的便携式打火机。
火苗跳动，霍成的手指在火苗上扫过。
半个小时之后，助理小刘回来了。
律师宣告：“诸位稍安勿躁，霍成先生还是有东西要送给大家的。”
杨婕面露喜色：“我就知道二弟不会不管自家人。”
霍老爷子重重地“哼”了一声：“还算你有良心。”
霍同和霍龙都抬起头，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门外，小刘招呼霍家的管家阿姨们：“小心点，小心点，慢慢的。”
霍家人全都安静下来，抻着脖子，朝门口望去。
只见四五个人，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大型画框，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走进来。
霍家人看着，不由得眼睛都直了，这个画框可太大了，现在的画都按照尺寸拍卖，这样的东西，指定要几千万才能拍下来。
而且，这幅画说明，霍成还是想着自家人的，没有那么绝情。
小刘指挥众人把画框放好，杨婕快步上前，要揭开红布：“二弟，真是让你破费了……”
她揭开红布，忽然没了声音。
“怎么了？”霍家人都围上前。
这是一幅大型的打印画。
近处红牡丹、绿叶子、粉荷花、红桃花，百花齐放；远处长城、蓝天、白云、朝霞、红日，无边美景。
正中五个打印的楷体大字——
家和万事兴。
这哪里是什么几千万的绝佳藏品？这分明就是地摊上十块钱一张的混搭风打印画，老人家的最爱。
当然，包画框不止十块钱，包画框要二十。
小刘特意跑到外面去买的。
霍成看了一眼，十分满意，笑了笑，盖上打火机，站起身来。
小刘对霍家人介绍：“本来遗嘱上是没有大家的份的，但是霍总大发慈悲，送给大家这件珍贵的礼物。来，找个地方挂起来。”
霍老爷子大喊道：“不孝！不孝！你不要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你的！”
霍成走到他身边，稍稍低头，俯视着他，低声道：“我的命，前半辈子是我自己挣来的，后半辈子是池迟给我的。”
他扫了一眼站在霍老爷子身后的霍同几人，几个人都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谁再敢在池迟面前晃悠，我先让你们的霍氏破产。”
霍家人噤若寒蝉，不敢说话，站在旁边的小刘和律师对视一眼。
小刘：糟糕，律师，请问霍总这个言论，属于违法行为吗？
律师：语言威胁不构成违法，这是总裁的通病，而且你们家总裁已经很好了，起码他没有在医院大喊：“治不好他，我要你们都陪葬！”
*
霍家闹了一下午，霍成就看了一下午的戏。
临走的时候，霍成还盯着他们，把那幅《家和万事兴》给挂在了客厅里。
霍成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满意离去。
不知不觉耽误了一点时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行人走出霍家，小刘对霍成说：“霍总，你在这里稍等，我去让司机把车开过来。”
“好。”霍成站在原地，打开手机。
他看着手机，顿了一下，然后喊住小刘：“小刘，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小刘回去：“啊？”
“马上走。”霍成正色道，“你自己去找司机，我自己回去，我和你分开走。”
霍成说完这话，就拿着手机，顺着别墅的小路走了出去。
小刘挠挠头，不明就里。
滨江别墅区很空旷，不是到处都有人。
这时候天晚了，路上就更空了。
池迟坐在跑车里，吹着风，吸了吸鼻子，想给霍成打个电话，又怕他没空接。
他刚刚给霍成发了消息，霍成还没回复。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池迟接起来：“霍成，你在哪儿呢？你打到车了吗？”
池迟坐直起来，皱眉看了看前面，连忙说：“我看到你了，你别乱动，我过去找你。”
他放下手机，立即开车上前。
霍成一身西装板正，站在路边，身材高大挺拔。
一辆火红的跑车停在霍成面前，池迟抿了抿唇角，转过头，略有不满地喊了他一声：“霍成！”
霍成弯下腰，乖巧应答：“池迟。”
“你自己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池迟举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霍成伸出手，把他手里的手机按亮，池迟愣了一下，把手机收回来看了一眼：“呃？”
原来他刚才没按亮吗？
这根本不是主要问题，池迟气焰汹汹，像张牙舞爪的野生小白兔。
“现在已经九点快十点了。”池迟瞪了他一眼，“你还笑？”
霍成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还不快上车？”
“是。”
霍成拉开车门，上了车。
不远处，助理小刘看见这样的场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难怪霍总要跟他分开走，原来霍总是有老婆来接。
车子里，池迟一边开车，一边抱怨道：“都这么晚了，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被弄去浇筑水泥柱了。你还说自己打车回来，现在都这么晚了，别墅区哪里还打得到车？我要是不来接你，你又没车，不得自己走回去？”
霍成看仇人演戏，忘记了时间。
中间池迟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其实他回复了，说自己大概九点回去。
但是，之前池迟还问过他，晚上怎么回来。霍成回复“打车”，却忘了大晚上的，不会有车来别墅区。
他自相矛盾，而池迟忽然想起这一茬，怕他自己回不来，给他发了条消息，就开车过来接他。
结果说好的九点，池迟等了半个小时还没见人出来。池迟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栋，就在外面等。
池迟气鼓鼓的，憋着气的侧脸像一只小仓鼠。
霍成看了他一眼，软了语气，诚恳认错：“池迟，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池迟：“哼。”他皱起眉头：“你抽烟了？”
“只抽了一口。”
“臭死了，吸烟有害健康。”
“已经戒掉了。”霍成试图引起话题，“小茶呢？他在家里？”
“他不在家里，还能在哪里？”池迟瘪了瘪嘴，“我请张大爷帮我照顾一会儿。张大爷明天可是要跟老年旅行团出去玩的，竟然还麻烦他照顾孩子，真是的。”
“那明天我照顾小茶。”
“明天没空，明天带他去商场买月饼，他还要买那个电动玩具灯笼。”
池迟稍微消了点气，开始提要求：“明天你不能跟我们去逛街，你留在家里做饭，后天也是你做饭。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
相声演员池迟开始表演报菜名。
相声演员开始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