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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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柜上摆着从犯霍小茶的“作案工具”——他放在抽屉里的儿童手表。
他就是用这个工具跟主犯霍成联络的。
池迟按着霍小茶的小胳膊小腿。
池迟问他：“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霍小茶小心地点了点头：“嗯……”
池迟靠近他，杏眼圆瞪：“你竟然和他联合在一起骗爸爸？爸爸太伤心了。”
霍小茶又使劲摇摇头：“我没有。”
“那你还在爸爸面前假装不认识他。”
“一开始是没有认出来的，我也很久没见到大爸爸了, 后来才想起来。但是大爸爸又跟我说，不能把大爸爸是大爸爸的事情告诉爸爸, 因为爸爸很讨厌大爸爸, 如果爸爸知道大爸爸是大爸爸, 那爸爸就会……”
“停！”池迟紧急喊停, “你在说绕口令呢？阿巴阿巴？”
“反正是大爸爸让我这样做的。”
“但是你也帮他了。”
“爸爸，对不起。”霍小茶语气坚定，“爸爸你放心, 我会尽力弥补你的！”
池迟笑了笑：“要怎么弥补？”
“我……我把我这个星期的小零食都给爸爸吃, 等爸爸吃完了我再吃。”
“爸爸吃完了, 你可就没得吃了。”
“没……”霍小茶有点犹豫，最后还是坚定地说，“没关系的！”
池迟追问：“那还有呢？”
霍小茶小声说：“还有下个星期的，我拿我攒下来的零花钱, 请爸爸吃好吃的。”
池迟继续追问：“还有吗？这就没有了？”
霍小茶皱着小脸问：“爸爸, 你还要吃啊？你吃不下这么多的。”
池迟捏捏他的小脸蛋：“难道你爸爸我就知道吃吗？”
霍小茶坚定地点了点头：“嗯……”他又摇了摇头：“爸爸除了吃，还有睡。”
池迟皱眉：“嗯？”
霍小茶连忙转移话题：“那爸爸你想要什么补偿？”
“爸爸要你配合爸爸，从现在开始, 霍成就是霍总的替身……”
霍小茶举手提问：“爸爸, ‘替身’是什么？”
“替身就是……”池迟顿了一下，“算了算了，你现在年纪还小, 这么复杂的问题你不懂。”
“是爸爸讲不明白吧？”霍小茶瞧见他的表情, 连忙改了口, 拍着小胸脯，“爸爸，你要我怎么配合你，你尽管说，包在我身上了。”
“从现在开始，你管霍成叫‘霍叔叔’。”
“可是我一直都叫他霍叔叔啊。”
“以后也这么叫。”
“我知道了。”霍小茶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还有……没有了，就先这一条。”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霍小茶歪了歪脑袋，朝池迟笑了笑。
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之前大爸爸也是这样跟他说的，他在爸爸面前就没有出过一次错。
池迟低下头，碰碰他的额头：“睡觉。”
“好。”
霍小茶乖乖地钻进被窝里，池迟关了灯，也在他身边躺好。
黑暗里，池迟忽然又开了口：“小茶，爸爸原来是怎么样的？”
霍小茶转头看看他，立即抱住他：“爸爸，现在的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原来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差的爸爸，我最讨厌他了。但是我最——爱你了，大爸爸也最——爱你了，当然，最——爱你的还是我。”
“最”要拖长音，起到强调的作用。
池迟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一直‘最——’了。”
霍小茶爬起来，按住池迟的脸蛋，用行动表示自己对他的爱。
“啾啾啾——啾啾啾——”
池迟偷笑：“好了好了，我不想爬起来洗脸，全部都是口水。”
霍小茶滚进池迟怀里，抱着他睡觉。
池迟迷迷糊糊的时候，霍小茶小声说：“爸爸，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也有点害怕……不要害怕，我永远爱你，大爸爸也永远爱你。”
池迟咂吧咂吧嘴，说梦话：“炸鸡上火，烧仙草小茶，降火……不是，奶茶……小茶是我的小崽崽……”
爸爸果然只想着吃，竟然在梦里还想要吃他！
霍小茶瘪了瘪嘴，钻进他怀里，像小狮子一样，甩了甩脑袋，在池迟怀里使劲蹭了蹭脸蛋。
*
第二天是周末，池迟和霍小茶起得晚了些。
和以前一样，又是在他们刷牙的时候，门铃响了。
池迟怀疑霍成是踩着点过来的，专门挑他刷牙的时候。
池迟踢踏着棉拖，蹭蹭蹭走到门口，给他开门：“进来。”
他刚想回去刷牙，看见霍成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霍成换了一身西服，挺拔高大。
池迟迷惑，拍拍脑袋：“怎么回事？我穿回昨天了？你又穿成这样干什么？”
霍成露出标准的笑容：“池迟，我得像霍总，我像吗？”
池迟哽住，其实他也不知道像不像，他之前又没有见过霍总……
什么乱七八糟的，池迟摆了摆手，把那些乱糟糟的念头从脑子里赶出去。
霍成和霍总就是一个人，当然是霍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池迟，昨天我补充学习了一下替身小说。”
霍成之前没看过替身小说，为了追池迟，他一般看校园恋爱或者总裁小说。
昨天，池迟带领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池迟使劲摆手：“干嘛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霍成乖巧回答：“你让我学的。”
“……”池迟说不出话来，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霍成道：“我会尽力向霍总学的。”
“噢，是吗？”既然他这样说，那池迟就不客气了，“那霍总给我准备的早餐和小替身准备的好像不太一样，那我们今天还吃煎饼果子吗？”
“今天不吃煎饼果子。”
助理小刘适时推着小推车出现。
“来了来了，早餐来了！现切牛排、牛肉汉堡、新鲜牛奶，牛牛一家人套餐。一家三口，吃了以后牛牛一整天。”
这就是豪门大佬霍总的大手笔吗？
池迟脚趾抓地，他想把霍成丢出去，但是拎不动他。
霍成搂住他：“快去刷牙，我还请了厨师现场烹饪。”
池迟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喊：“救救我！”
*
池迟本来是想欺负一下霍成的，谁让他骗人的？
结果没想到，霍成的适应能力极强，才一个晚上，就立即把自己代入了替身的身份和地位，开始对他做一些“替身该做的事情”和“霍总该做的事情”。
他直接身兼两职。
池迟真是消受不起，招架不住。
他站在浴室的洗手台前，用力地刷着牙。
霍小茶洗完脸，把自己的小毛巾挂好，走出浴室，拽了拽霍成的衣袖。
“霍叔叔，我爸爸让我跟你说，我只有一个大爸爸，那就是霍总，你做再多事情，都无法取代……”霍小茶低下头，从口袋里拿出小抄，“偷偷”看了一眼，“都无法取代大爸爸在我们心目中的地位。”
池迟给他安排的台词，这是“补偿爸爸”的一部分内容，不认识的字还标了拼音。
霍成点点头，看着他，等他继续把纸条上的东西给念完。
霍小茶又看了一眼小纸条：“我爸爸和你是不可能的，我爸爸最爱的是我的大爸爸……”霍小茶抬起头，傻笑道：“大爸爸，爸爸最爱你耶。”
霍成笑了笑：“我知道。”
这时候，池迟从浴室里探出脑袋，纠正道：“我是最爱霍总，我不爱替身。小茶，认真说台词，怎么可以中途开小差呢？”
“噢。”霍小茶把小纸条收起来，背着手，奶声奶气地对霍成说，“你放弃吧，我爸爸最爱的是我的大爸爸。”
唉，扮演一个替身文学里的恶毒小少爷，真难。
霍小茶想了想，开始复读：“我爸爸最爱的是大爸爸，好耶！我爸爸最爱大爸爸！”
他高兴得要飞起来了！
池迟洗漱完毕，走出浴室，把霍小茶给扛走。
“我让你刁难一下替身，你在干什么？你在帮我跟他表白？怎么可以这样？我都还没消气呢。”
一家三口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好，准备吃早餐。
牛牛套餐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助理小刘也已经带着自己的三倍工资，满意离开了。霍成当然没有真的把厨师没请过来，他要是这样办了，只怕池迟要把他赶出家门。
池迟看着眼前的牛牛套餐，忽然想到昨天早上，也是在这里，他看着霍成的西装风衣，想着他这样的打扮，应该拿着刀叉吃牛排。
他怀疑霍成在他心里装了个监听器，他想什么都知道。
现在好了，牛排来了，他无边的尴尬也跟着来了。
谁会在大早上的吃牛排啊？
虽然说现在也不早了，他们周末起得迟，再洗漱一下，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但是到底是谁才会在早餐的时候吃这种东西啊？！
霍成帮霍小茶把一小份儿童牛排切好，放到他面前，又把池迟面前的端过来，帮他切。
认真尽他替身的本分。
池迟趴在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霍小茶握着叉子，看着池迟，忽然想到，自己害怕爸爸再雇保镖来幼儿园接他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反应。
真不愧是父子，爸爸和他简直一模一样。
是亲生的，鉴定完毕。
霍小茶高兴地在垫子上扭了扭。
池迟趴在桌上，看着他：“有这么高兴吗？”
霍成叉起一块牛排，递到他嘴边。
池迟抿紧双唇，摇了摇头。他坚决不妥协，哪有人早上吃这东西？
霍成笑了笑，把牛排再往前递了递，抵在他的唇边。霍小茶会意，放下手里的东西，挥舞着小手，在池迟面前扇风。
“爸爸，好香啊，你吃一口嘛，我已经帮你试吃过了，没有问题，很好吃的。”
池迟试着回头看了一眼，霍成转过头，假装自己没看见小猫偷吃。
池迟转回头，“嗷”的一口把肉给吃了。
味道很不错，池迟噌的一下坐起来，和霍小茶一起扭扭身子，频率逐渐同步。
他妥协了，他就要在早餐吃牛排！
*
吃完丰盛的早饭，池迟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食。
霍小茶从沙发上滑下去，跑进厨房，拿出自己的酸奶，插好吸管，放到池迟面前。
“爸爸，喝酸奶。我知道你不爱喝纯牛奶，酸奶有味道。”
这也是“补偿爸爸被欺骗”的一个重要环节。
“乖。”池迟吸溜着酸奶，搂住他，“小崽崽，来陪爸爸看电视。”
霍小茶靠在池迟怀里，朝霍成那边看了一眼。
虽然大爸爸不靠谱，还没有取得宽大处理，但是他霍小茶已经获得爸爸的原谅了。
好耶！霍小茶最厉害！
大爸爸还要加油。
这时候，池迟又清了清嗓子：“咳咳，小茶，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个劲地往爸爸怀里挤？”
“我……”霍小茶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我没有啊。”
“你就有，你都把爸爸挤下枕头了。”池迟揉着脖子，“我的脖子从早上起来就有点疼，好像是落枕了。”
贴心的小棉袄霍小茶立即在沙发上站起来：“那我给爸爸捏捏脖子。”
“谢谢小茶。”
“不客气，爸爸。”
看看小棉袄多有眼力见，再看看那个小替身，唉，亏他还说自己熟读了替身文学呢。
今天是周日，吃吃嚯嚯的第一个推广视频在昨天早上九点就发布了，但是池迟一直没来得及看看评价。
今天正好有空，池迟想起这件事情，就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视频被暂停在开头，池迟往下翻翻评论。
好家伙，他这都接推广了，底下评论还是一堆【哈哈哈】，他的观众是一群“哈哈机器人”。
甲方还专门花钱帮他上了一次热搜，也不知道他们满不满意这个效果。
合作到这里就圆满结束了，池迟跟那边的接洽人互相发了一句“辛苦了”，就关掉了对话。
*
这天下午，池迟带着霍小茶去了商场。
林小鱼马上就要生日了，他又是刚来蓉城，周家准备给他办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
霍小茶牵着池迟的手，提着给林小鱼买的礼物，走在童装店里：“爸爸，我想穿西装，还有风衣去参加小鱼的生日。”
“你跟谁学的？”
“霍叔叔。”
“我就知道。”池迟瘪了瘪嘴，“别学他。”
“可是我就想穿风衣，霍叔叔穿起来好帅啊。”
池迟还是给他买了一套小西装，还有红色的小领结。
池迟摸摸他的头发：“帅气，再梳个大背头就更好看了。”
霍小茶使劲摇头：“我不要梳！”
池迟笑了笑，对店员说：“那就这一套了，麻烦你了。”
“好的，我们这边干洗完了，马上把衣服送到池先生家里。”店员礼貌微笑，池迟是他们店的老主顾了，一切流程都很方便。
店员又问他：“池先生，这次的账单，是您这边付，还是把账单发给霍总？”
池迟想了想：“发给霍总，麻烦你们了。”
“好的，池先生慢走。”
池迟牵着霍小茶走出童装店，与此同时，“小替身”霍成留守在家、处理文件，他放在一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霍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账单。
池迟终于花他的钱了。
虽然他没有参与池迟和霍小茶的亲子互动，但是他的钱又参与了！
*
买完东西，池迟和霍小茶去茶餐厅吃下午茶。
霍小茶把礼物放在卡座的座位上，然后跑到对面，和池迟一起坐，一起用手机点餐。
霍小茶撑着头：“爸爸，我想喝橙汁，还想吃鸡蛋牛肉三明治，还要一份炸鸡翅。”
“那你要全部吃完。”
“嗯。”
池迟又给自己点了杯奶茶和西多士，就等着服务生把东西端过来。
他撑着头，和霍小茶镜像反转的动作。
“不知道这家店能不能发账单给霍成。”
霍小茶笃定道：“爸爸，肯定可以，不可以的话，我们就不付钱，让大爸爸……让霍叔叔过来……”
池迟打断他的话：“我们就不付钱，把你留在这边洗碗。”
“啊？我不要。”霍小茶放下手，抱住池迟，“爸爸，你和大爸爸还在吵架吗？”
“没有啊，我想多享受一下替身的服务，不可以吗？”
霍小茶想了想：“可是爸爸今天都没怎么跟大爸爸说话。”
池迟理直气壮：“是他骗我，我都还没消气，我怎么能先跟他说话？”
“嗯，好吧，那爸爸快点消气噢。”霍小茶朝他吹吹，“我是灭火器，小茶灭火器。”
“知道啦。”池迟捏住他的嘴巴，“我顶多再花他亿点点钱，就……”
池迟话音刚落，忽然有一个中年男人走到他们的卡座这边，弯下腰，喊了一声：“池先生。”
池迟抬起头：“你好。”他碰碰霍小茶：“快，快把桌上的东西清一下，让服务员叔叔把吃的放上来。”
中年男人顿了一下，解释道：“池先生误会了，我不是服务生。”
池迟疑惑：“那你是？”
中年男人双手递给他一张名片：“我是嘉华科技的总经理，我叫陆嘉华。”
池迟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抬起头：“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昨天，池先生推广海洋电器的视频上了热搜，我看见视频里池先生的搭档，觉得池先生可能被您的搭档骗了。今天正好在这里遇见了池先生，就想着过来问问池先生。”
“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池迟拿出手机，连上耳机，让霍小茶看一会儿动画片。
陆嘉华在池迟对面坐下，压低声音：“池先生有所不知，您的搭档，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意迟科技的总裁霍成。”
池迟神色淡淡，仿佛正在酝酿怒气。
陆嘉华继续道：“霍总应该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池先生吧？而且，我还了解到，霍总在池先生昨天推广的海洋电器里有股份，他赚着您的钱，让您帮他的公司做推广。我想这件事情，霍总也没有告诉池先生吧？”
“您被他骗了，从一开始，池先生就落入了他精心编织的圈套里。”
“当然，这是池先生与霍总之间的私事，我无权插手，我只是不忍心看池先生受他蒙蔽。我今天来找池先生，也是来谈合作的。”
“是这样的，我们想请池先生，做一次访谈，面向社会大众，披露这段时间霍总的所作所为，还池先生一个公道，您觉得怎么样？”
池迟低头看了一眼名片，意迟科技和嘉华科技，明显就是竞争公司。
一般来说，总裁的个人风评，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这家公司的经营。
霍成伪造身份的事情，要是被添油加醋散布出去，再加上当事人池迟的控诉，股民会觉得霍总头脑不清楚，可能无法再经营好公司，吃瓜群众会以为霍成玩弄感情，影响公司风评。
到时候意迟自顾不暇，也就给了类似科技公司绝佳的捡漏机会。
原来他们是这样打算的。
池迟立即丢下名片，捂住脸，泫然欲泣：“他骗我，他竟然骗我……呜呜呜……”
陆嘉华连忙道：“池先生，只要您肯出面指证霍总，价钱不是问题，一次访谈三百万。如果您还有其他证据，我们还会加钱，您看怎么样？”
“我知道，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池迟捶了一下桌面，把霍小茶吓了一跳。
霍小茶偷偷摘下一只耳机，听爸爸说话。
池迟低下头，咯吱咯吱地磨牙：“他骗我，竟然敢骗我，他怎么能骗我说他是男大学生？”
“那访谈？”
“陆先生您回去等我的消息，过几天就访谈。”
“池先生先不要打草惊蛇，以免……”
“我知道，我先回去暗中搜集证据。”池迟捂着脸，一副濒临崩溃的模样，“他骗我……他骗我……”
霍小茶皱眉，爸爸的演技真的好好，和大爸爸比起来，竟然毫不逊色。
他们一家人都有演戏基因吗？爸爸演得太像了，他有点害怕了。
陆嘉华见他这副模样，喜形于色：“好好好，那我等池先生的好消息。”
陆嘉华走出茶餐厅，立即拨通电话：“喂，小陆啊，真被你说中了。我就是照你说的，跟那个池迟说的，他还真不知道霍成的真实身份，这会儿正生气呢，我们约好了，过几天就做访谈。诶，你一直在国外，又没见过这个池迟，你怎么知道他肯定会答应？”
电话那边的年轻男人笑了笑，声音低低的：“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他。”
“啊？什么？”陆嘉华没听清楚他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要上飞机了，叔叔，我先挂了。”
“好好好，这次多亏你了，意迟这回可要栽一个大跟头了，你回来，叔叔安排人给你接风洗尘。”
陆嘉华挂了电话，喜气洋洋地离开。
*
茶餐厅里，“崩溃”的池迟正拿着刀叉，切着西多士，霍小茶也在打电话。
“喂喂，是大爸爸吗？爸爸找你。”
池迟吸溜了一口奶茶，看了一眼霍小茶，让他别随便改口，然后拿过手机：“霍成，我这边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电话那边的霍成低笑一声：“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你的竞争公司来收买我，让我指控意迟科技总裁欺骗我的感情，还在外面抛头露面拍视频。”
“那好消息呢？”
池迟换了一只手拿着手机：“好消息是，他们竟然给我开价三百万耶。”
霍成笑了笑：“我给你开价五百万。”
五百万到手啦！
池迟喝着奶茶：“那好吧，那我就不答应他们了，不是因为我向着你啊，是因为你出的价比较高。”池迟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一句：“让你们公司公关部早做准备，不要被别人打得措手不及。”
“我知道，小事而已，我会安排好的。”
“嗯。”
霍成不想挂电话，想了想，问道：“你和小茶现在在做什么？”
池迟咬着叉子：“在吃豪门大佬特配下午茶，回去你报账单。”
“好。”
霍小茶双手捧着三明治，坐在旁边。
他有一秒钟以为爸爸会被成功挑拨离间，可是爸爸却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
爸爸真好，不论他表面上怎么生大爸爸的气，他还是和大爸爸站在一起的。
池迟笑了笑，笑话，他看过的狗血误会文多了去了，连起来能绕地球五圈，还会被这种小小的伎俩挑拨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