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捣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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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来让人高兴的霍小茶乖巧地背着双手, 高兴地扭来扭去。
派来让人生气的池迟啃着烤鸭脖子，捏住他的小脸蛋：“你不要在这边卖乖。”
霍小茶咧着嘴、抬起头：“爸爸，卖乖是什么？小茶没有卖乖, 小茶一直都很乖。”
“……卖乖是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池迟啃完了烤鸭脖子，擦擦手，把他抱起来，“但是爸爸现在要卖小孩了。”
霍小茶惊恐：“爸爸……”
张大爷不满地喊了一声：“小池，不可以在小孩面前说这种话。”
“闹着玩的。”池迟托起霍小茶，像举着一个“小捣蛋”，哧溜一下跑出厨房，“冲！把小捣蛋卖掉！”
霍小茶抱紧池迟：“爸爸！”
“不卖小孩也可以, 爸爸现在要玩小孩了。”池迟把霍小茶抱在怀里，放平了, 当“小捣蛋”用, “准备发射！咻——嘭！再来一颗, 咻——嘭！有埋伏, 变身小机关枪，突突突突突突——”
霍小茶从一开始的惊恐, 到现在的面无表情, 只用了短短的五分钟。
唉, 霍小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已经习惯了。
幼稚的爸爸和他的“工具”儿子。
霍小茶扭了扭：“爸爸，我后背痒痒。”
池迟举着他, 蹲在沙发后面：“不行, 小机关枪没有后背。”
霍小茶又扭了扭：“但是小茶有后背, 痒痒。”
“好吧好吧。”池迟把他放在沙发上, 一只手伸进他的衣服里, 帮他抓抓痒，“在哪边？”
“往上一点，再往左一点，嗯，就是这边。”
过了一会儿，霍小茶又说：“谢谢爸爸，可以了。”
这次池迟没有扛起他，只是拍拍他的小屁屁：“和爸爸一起玩吧。”
“好耶！”
“小茶，一个人只有三颗心，要是被打中三次就掉一颗心。”
“好。”
张大爷家的电视常年定在军旅频道，池迟和霍小茶在客厅玩了好一会儿的打仗游戏，就是用沙发做战壕，在两边“咻咻咻”和“突突突”。
这个背景音乐，让张大爷梦回在部队做炊事班班长的日子。
一个小时之后，张大爷和霍成端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池迟，带小茶洗手吃饭，别搁这儿‘咻咻咻’了，你跟他一个岁数似的。”
“没有啦。”池迟乖巧，“我比他还小一岁。”
张大爷：？？？
今天晚上的菜谱是——
可乐鸡翅、红烧排骨、油焖大虾、干煸四季豆、拔丝地瓜，还有一道娃娃菜汤！
嗝——池迟好饿啊，池迟抹了抹嘴角。
吃完晚饭，一家人又在张大爷家里看了一会儿电视，吃点水果。
张大爷戴着自己的新手表，比照着说明书，专心研究，好久好久才会按下一个按钮。
霍小茶在旁边看着，经常耐不住性子，伸出手帮他按：“爷爷，我帮你。”
池迟抱住他：“让爷爷自己来，你不要乱动。”
霍小茶理直气壮：“爷爷不会按嘛。”
“那就要让爷爷自己学，难道你能一直帮爷爷吗？”
“我能！”
“那你要天天跟着爷爷？不跟你的朋友一起玩了？”
“……嗯？”霍小茶歪着脑袋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不行，我要和小鱼、橙子一起玩，那就让张爷爷自己学吧，爷爷加油，这个很简单的。”
被父子两个紧紧盯着，张大爷忽然有点紧张：“我怕按坏了。”
“没关系，坏了就让爸爸再买一个，爸爸和大爸爸买得起一千个手表！”
“你们两个别看着我，我自己研究研究。”
“好吧。”
池迟和霍小茶举起双手，捂住眼睛。
霍成坐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眼中带笑。
晚上九点，一家三口准备回家。
张大爷挽留他们：“楼上不是有房子吗？楼上住呗，明天早上再一起吃早饭，我做芝麻球给你们吃。”
池迟抱着昏昏欲睡的霍小茶：“楼上太久没住了，可能有点落灰，现在整理也来不及了，下次再过来住吧。”
张大爷点点头，但表情还是有些落寞：“好，也好。”
池迟想了想：“要不然您跟我们回去住吧。”
“不行不行。”张大爷连连摆手，“前几天才去你们那里住过，现在又去，不行。”
“那好吧。”池迟晃了晃霍小茶，“小茶，跟爷爷说再见。”
“诶，你别吵醒……”
张大爷话还没说完，霍小茶就揉着眼睛醒来了，他挥挥手，还带着没睡醒的鼻音：“爷爷，拜拜。”
“小茶拜拜。”
张大爷想了想，又转向霍成：“我这儿有点无聊，难为你跟着他们来我这里，实在是麻烦你了。他们两个就是这样，在哪里都玩得起来，但是我看你总不说话，怪无聊的样子。”
池迟和霍小茶同时撅起嘴巴，表示不满，张爷爷在说什么？！
霍成朝他礼貌地笑了笑：“我看着他们玩就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欢这边的氛围，不会无聊。”
“那就好，那就好，以后常来玩。”
“好。”
张大爷送他们下楼，趁他们都不注意的时候，以“特种兵”的优势，噌的一下跑到车子的后备箱前，往里面放了一兜水果和一兜新鲜蔬菜。
放好东西，张大爷抬起头看了一眼，池迟正把霍小茶放进车里，没有注意到这边，只有霍成看见了。
他朝霍成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声张，霍成会意，配合地没有说话。
一家三口跟张大爷挥手道别，张大爷一个人，背着手上楼回家，一家三口也开车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霍小茶坐在后排，已经睡着了。池迟和霍成坐在前排。
池迟抱着手，转头看看霍成，小声问：“你知道‘玛卡巴卡’是谁吗？”
霍成回答：“是张大爷。”
“那你知道，‘玛卡巴卡’做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
“他人很好，一直在网上帮我们说话。”
“原来如此。”
“其实，我好像在很早之前就看到过他的发言，在那三年里，他一直在维护小茶。”池迟想了想，“在那三年里，我看过一本小说，我看到小茶变成恶毒男配，长大以后开飞机去撞人。”
霍成转头看了一眼池迟，神色严肃起来。
池迟若有所思：“我有时候想，万一我回不来，这个世界的走向，很可能就是我看到的那篇小说。那时候也只有‘玛卡巴卡’维护小茶，所以……”
“所以你很感激他。”
“嗯。”池迟点点头，“不过幸好，我已经回来了。”
霍成颔首，随口问道：“那本小说里，有提到我吗？”
“那里面说，你是个豪门大佬，但是……”池迟摸着下巴，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但是什么？”
“但是……但是……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后来就……”
这时候，坐在后排的霍小茶发出了一点动静，池迟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醒的？”
霍小茶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很清醒的样子：“刚刚。”
“你听到了什么？”
“大爸爸冷漠无情。”
“……”池迟无奈，“小孩子不可以听这个，忘掉，全部忘掉。”
回到家里，一家人洗漱睡觉。
关了灯，霍小茶躺在小床上，池迟和霍成在大床上，池迟像树袋熊一样挂在霍成身上，两个人说悄悄话。
“霍成，我觉得你也应该和我们一起，多去张大爷家里。”
“为了报答他。”
“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就是，我觉得，你也需要一点点其他来源的亲情。”池迟按住他的脸，和他贴贴。
霍成反问他：“我需要吗？”
“当然需要啦。”池迟认真地点点头。
霍成笑了笑，抱住他：“那就听你的。”
睡在小床上的霍小茶不满地翻了个身，抱怨道：“爸爸、大爸爸，你们很吵耶，吵得我睡不着觉。”
池迟回头：“这是谁的房间？”
“是……”
“嗯？”
是爸爸和大爸爸的。霍小茶“呜”了一声，拽着被子，盖住脑袋。
小崽崽生气了。
池迟帮他把被子掀开，让他透透气：“快睡觉吧。”
*
霍小茶放假在家，不是在家和池迟玩，就是让池迟带他去找朋友们一起玩。
这天下午，池迟准备带他去霍成公司找霍成，一起接霍成下班，然后一家人去餐厅吃饭。
池迟开车，霍小茶坐在后排：“爸爸，现在还这么早，我们干嘛这么早去找大爸爸？”
“不是你喊着无聊的吗？带你去大爸爸的公司玩玩。”
“大爸爸的公司好玩吗？会不会打扰到他？”
“不会，你不是还没去过大爸爸的公司吗？去看一下而已。”
“好吧。”
池迟一边跟他说话，一边开车。
忽然，他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发出尖锐的提示音。
池迟瞄了一眼，连忙在前面靠边停车，拿起手机。
霍小茶疑惑：“爸爸，怎么了？”
池迟朝他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出声，然后点开和张大爷的智能手表绑定的app，刚才就是这个app在提醒他，他关联的老人好像出事了。
手表这边记录的张大爷的各项身体状况忽然中断了，不是张大爷把手表摘下来了，是各项内容都忽然变得很微弱。
池迟给张大爷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这不可能，在张大爷的手机上，他的来电一直都是最大声的、最优先的，张大爷不可能不接电话。
池迟当机立断，又给物业打了电话：“我是池迟。3号楼201，张大爷在家好像出事了，你们马上派人去看看，打120。”
物业那边也挂了电话，赶紧过去看看。
池迟立即改道，往荣景小区赶去。霍小茶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乖乖的，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