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咒（二合一）
织田作之助费了很大力气去解释, 终于替系统洗脱了反派嫌疑。夜蛾正道帮忙将系统猫猫的咒力录入结界的白名单中，这样系统猫猫再出来和孩子们玩耍时，就不会触发警报了。
即便有了契阔的约束, 大家对系统还是抱有警惕。
趁着所有人——包括系统猫猫——都在围观“夏油咒灵施工队”修缮房子时，夜蛾正道将织田作拉到一旁说悄悄话。
两人从金发少年身旁经过时, 少年瞥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 将白猫的视野挡住。
系统猫猫被伏黑惠抱着, 全部心神都投入到了面前热闹的场面中, 中途突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宿主, 开始找织田作。
七海建人几乎贴着伏黑惠的后背站着，猫猫倏地探头，正好撞在他的胸膛上。
系统纳闷：[他站这么近干嘛……现场这么空, 怎么不往旁边挪挪。]
白猫跳出伏黑惠的怀抱，踩在他的肩膀上。尾巴绕过男孩的脖颈, 像个围巾一样垂在另一侧。
系统具现化的白猫很轻，不会给伏黑惠带去太多的负重。它试图通过站的更高、看得更远的方式来越过七海建人的封锁。
“杰, 那只咒灵竟然还有触手诶！它能用触手搬砖么？”白发少年突然提高了音量。
夏油杰笑眯眯地：“可以啊，其实它还能耍杂技。”
“哇哦——”其他人配合地起哄：“我们要看！”
什么？不仅能看咒灵搬砖, 还能看咒灵马戏团？！
系统猫猫竖起耳朵，瞬间被勾走。它火速扭头, 兴致勃勃地观看触手咒灵在线踩高跷扔球——高跷是另一只被强行拉长的咒灵, 球是砖头。
众人不约而同地齐齐松了口气。
夏油杰一心二用，一边指挥咒灵耍宝吸引白猫注意力，一边偷偷望向另一头。
两个成年男人正站在角落, 夜蛾正道面容严肃地低声诉说着什么。
夏油杰和五条悟交换了一个眼神, 默契地收回视线。
——夜蛾老师, 交给你了！
被委以重任的夜蛾正道对学生们的良苦用心毫不知情，他正在语重心长地劝织田作不要掉以轻心，要对白猫咒灵保持基本的警惕，不要上当受骗。
夜蛾正道看着面前的红发男人，心里十分担忧：
——织田先生就是个老实人，太容易被骗了，这让他们怎么放心啊！
织田作之助耐心倾听，在结尾时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还没等夜蛾正道露出欣慰的神色，他便以同样郑重的态度说：“夜蛾老师，猫猫真的没有坏心思……我不能直接告诉你们发生了什么，但请你们知道，它陪我经历过很多事。在我困难的时候，它始终不离不弃地支持我。”
“我相信它，也请您不要再怀疑它了。”
红发男人眼中的真挚让夜蛾正道十分动容。
“……好吧。反正你们签了契阔，咒灵也无法伤害你。”夜蛾正道妥协了，他思考片刻，沉声强调：“但它毕竟是一只咒灵，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织田先生，请务必看好它，不要让它有伤人的机会。”
系统猫猫大概出生到现在，还没伸出过猫爪子里的尖利指甲——或许身为首领的太宰治见过，至少织田作从未见过系统伤人。
说不定系统就是一丁点攻击力都没有。
织田作之助没有多说，只严肃保证道：“我会的。”
两个大人谈完事，一转身，纷纷被眼前的混沌场面震撼住了。
为了牢牢锁住系统猫猫的目光，夏油杰使出了浑身解数。
空地中央的咒灵已经不仅仅在扔砖接砖了，甚至有跳火圈（可以自燃的咒灵把自己团成一个呼啦圈的形状，首尾相连）、胸口碎大石（大石是垒起来的砖头）……
咒灵版的胸口碎大石还被众人嘘了，想也知道，咒灵怎么可能因为几块砖就当场去世。它又不是蝇头！
夜蛾正道：“……”
织田作之助：“……”
夜蛾正道瞳孔地震。
怎么，杰的咒灵已经不限于装修，还能开马戏团了么！
织田作之助皱着眉头看了几秒，迅速舒展，飞快投入其中并夸道：“杰的咒灵用途挺多的，很厉害啊。”
夜蛾正道：“……”
不要夸奖这种事啊，织田先生！
五条悟渐渐入迷，现在彻底沉浸其中，兴奋道：“杰，你可以开展副业了！你觉得‘夏油杰的咒灵马戏团’这个名字怎么样？我来当你的经纪人！我们可以在咒术界闯出一片新天地！”
夏油杰冷酷拒绝：“不，悟，少做白日梦。”
他的咒灵才不是拿来耍宝的！
*
一晃眼，时间过得飞快，马上就要到七月底了。
期间，织田作之助找禅院家付清了十亿。并于半月后，打开了自家公寓的大门，捡回两个主动上门的崽崽。
两个女孩子正是在禅院家遇见的双胞胎姐妹。
她们警惕心很重，并没有完全信任织田作，上门也不过是想找个临时落脚点蹭几顿饭。
织田作之助在厨房做饭，四个孩子在客厅面面相觑。
是津美纪鼓起勇气先打的招呼，孩子们之间的关系才慢慢破冰、升温。
津美纪对新来的两个女孩子很友好，伏黑惠话少了点，但同样抱有善意。他们的态度让真希稍微放下戒心、真依害怕的情绪略微缓和，一不小心就多住了几天。
织田作之助全程用平常心对待突然到访的两姐妹，仿佛她们生来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态度自然到可怕。
在赢得真希和真依的信任后，织田一家得知了两姐妹离家出走的原因——据说是不堪欺凌，孤注一掷从禅院家逃出来的。
织田作之助听完姐妹俩或愤慨或哽咽的诉说，平静地摸了摸她们的头：“我知道了。”
——什么叫“我知道了”？
禅院姐妹忐忑不安地想：他会不会担心禅院家的报复，把她们赶走？
织田作特意为她们腾出了书房，铺了厚厚的榻榻米作为临时床铺。她们窝在被子里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大半夜才睡着。
一觉睡醒，就看见红发男人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笔记本电脑翻看楼房信息。
真依好奇：“织田先生，您要换新房了？”
织田作之助：“嗯，要换一套大一点的公寓。”
真希：“为什么？我看这套房子没什么问题啊。”
织田作之助：“总不能让你们一直睡在书房的榻榻米上，你们也要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才好。”
姐妹俩震惊：“诶——？！”
原来是因为她们才要搬家！
“你不把我们赶回禅院家么。”真希忍不住问道：“你就不怕禅院扇来找你麻烦？”
织田作之助当然不怕。
“不用怕，如果你们的父亲来了，我会拦下他的。”织田作之助温声安抚道。
他自然不可能让两姐妹再回去，多养两个崽罢了。他当年穷的要命都能养五个，更何况现在经济方面没有任何压力。
四个孩子罢了，养得起——虽然无论养不养得起，他都会留下真希和真依。
姐妹俩呆若木鸡，完全没想到她们烦恼了一整夜的事压根不是事。
直到她们稀里糊涂地住进织田作之助租下的大房子，被分配了一间属于姐妹俩的房间，又恍恍惚惚地住了一段时间，才在某一天猛地反应过来：她们有了新的家！
对此，大家有不同的看法。
姐妹俩：“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不过织田先生真的是个好人……等会，我们是不是该跟着改口叫织田爸爸？”
可是辈分怎么办，跟堂侄共享一个爸爸，好奇怪哦。
津美纪很开心：“有两个妹妹了，好耶！”
她比姐妹俩大一岁。
伏黑惠锐评：“一模一样。”
跟他和津美纪被捡的时候一样，都是住着住着就认爹了。
织田作之助：“称呼随意就好。你们是不是要上学了？嗯……搬家了，都要重新找学校啊。”
开始进入新一轮的忙碌。
得知此事的高专众人想法倒是很统一，几乎都是震惊：
织田老师年纪轻轻还没结婚，就养九个小孩了！
不过一想到这个人是织田作之助，又不觉得奇怪了。
禅院家不太在乎两个咒力低弱的女孩子，得知这个消息后，禅院直毘人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再无下文。禅院扇也没来找过女儿们，似乎直接当她们没有存在过。
*
除开这些小插曲，织田作之助的生活始终规律而平静。高专的教学任务不重，如果不是兼任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辅助监督，他的生活将会更加惬意。
当然，织田作从未放松过对咒物的寻找，也成功拿到过几个中低级咒物——指二级及二级以下。
直到某一天，织田作之助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他被咒术界的高层传唤到某个府邸开会。
说是开会，其实是问责。
织田作之助自从进入高专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认真教书和育人，任谁看来都要高呼一声“好老师”。
包括高层要求撰写的“教学日记”，织田作完成的也很认真。
每堂课教了哪些知识、课文学到哪里、学生的掌握情况和课堂小测的成绩、自己总结的教学经验与教训……
那本教学日记被他夹在几本教材中，每天都从办公室揣到课室，再从课室揣回办公室。
普通朴素的笔记本，内里却含有织田作之助的教学心血！
任谁看了，都得夸一声“织田老师真是用心啊”。
七月下旬，高层用教学检查为借口，将这本满载高层期待的笔记本收了上去。
他们满怀期待地翻开，一页页翻看，脸色却越来越铁青。
最后重重地掀了桌子，怒吼：“谁要看这个！！”
我们要看的是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每日行踪、他们是否有违抗高层的想法、六眼的弱点、咒灵操术的秘密等等……
谁要知道你国文课教了些什么啊，谁关心他们的考试成绩啊！
高层的大佬们格外恼怒，觉得是织田作之助在故意戏耍他们。
于是火速召开会议，对织田作之助问责！
……
织田作之助对此并不知情，他在高专众人担忧的视线中跟着高层派来接他的人走了。临走前，还记得叮嘱夏油杰，如果他回来晚了，记得帮他照顾小孩。
织田作的本意：别饿着孩子，带他们出去餐厅吃个饭之类的。
夏油杰的理解：如果我一去不回，被高层害死了，我的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织田老师的同事（夜蛾正道、伏黑甚尔），以及老师教的所有学生都在场，这么多人中，织田作之助却唯独选择了夏油杰，并叮嘱了他这唯一一件事。
这可能是老师的遗志！
他果然是织田老师最重视、最信任、最引以为豪的学生！
夏油杰想到这里，神色变得越发坚定。
黑发少年咬咬牙，沉重道：“老师，我不会辜负你的期盼的。真有万一……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遗愿）！”
司机拉开了车门，正准备坐进后座的织田作之助茫然回头：“啊？……那就拜托你了？”
夏油杰郑重：“交给我吧！”
织田作越发不解。
只是带崽崽们去吃晚饭，为什么杰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一旁的五条悟同样失去笑容，他倒是十分直接：“老师，如果那些老头命令你做不喜欢的事，或者要杀你，你直接跑！给我和杰打电话，我们会去救你的！”
其余的学生们纷纷附和：“不要让自己吃亏啊！”
织田作之助在后座坐稳，挥了挥手应道：“好。”
司机是高层的人，闻言冷笑一声，一言不发地重重甩上车门。他飞快坐回驾驶座，狠狠一脚油门下去，轿车喷了在场所有人一脸尾气。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愿意坐以待毙，他们不约而同地做出决定：跟着织田老师一起走，以便随时救援。
夜蛾正道同意了，并望向在场的另一张底牌——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刚入职没多久，却已经在体术课上展示了他的强大。在场的学生没有一个是没被他揍过的，包括五条悟在内，伏黑甚尔会用天逆鉾偷袭，破开五条悟的防御。
尽管他很屑，但他确实很强大。
被注视着的伏黑甚尔“啧”了一声。
黑发男人抓了抓头发，颇为无语道：“我觉得你们想多了，他是字面意思的‘照顾’吧。而且他的实力也不差，你们在瞎担心什么……”
五条悟翻了个白眼：“走了，杰，他是不会帮织田老师的。”
夏油杰冷冷地盯着伏黑甚尔：“亏老师还帮你找了工作……无所谓，反正单凭我和悟就够了。”
伏黑甚尔：“……”
许久不曾出现的良心终于跳动了两下。
“啧，行行行。我会跟着一起去的。”伏黑甚尔沉默两秒，忍不住道：“我还是觉得你们想多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掉头就走！
剩下的人用谴责的目光盯着他，夜蛾正道幽幽道：“伏黑，你的考察期还没过。”
伏黑甚尔：“……”
他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行驶的轿车内。
司机想给织田作之助一个下马威，全程高速行驶，脚就没从油门上离开过。
织田作之助会怕这个？
笑死，他根本没有感觉，晃都没晃一下。
织田作探头，看了眼时速表，好心提醒：“您超速了，慢一点吧。”
——你叫我减速我就减速，那岂不是丢了大人们的脸！
司机很叛逆，他不仅不听，还把油门往下踩了踩。时速表的指针又往上飘高一大格。
后座的红发男人眉头紧锁，看了看窗外飞快倒退的景物，沉声：“先生，您最好尽快把车速降下来。”
司机露出了招牌反派笑容，嘲笑：“怎么，高专人人敬重的织田老师害怕了？”
织田作之助并没有被挑衅到，他平静地说：“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听不听是您的权利。但我劝您还是按我说的做，否则……”
“否则如何？”司机突然有点紧张，糟糕，他不会恼羞成怒要杀人吧！
织田作之助：“否则，您会被交警拦下来。”
司机：“……哈？？你在说什么笑话，我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普通人……”
轿车的一侧突然响起了警车的声音。
交警骑着摩托车，倏地追了上来，对着司机大喝道：“先生，您已经超速了，请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司机：“…………”
织田作之助探头，劝道：“停车吧。”
见司机明显听见了，后座的红发男人似乎也在劝，司机却依旧我行我素，交警立即严肃地举起对讲机。
没过多久，司机发现自己被围了，警察们厉声喝道再不停车就要对他进行强制措施了。
织田作平静复读：“快停车。”
司机憋屈的在路边停下车，刚一停稳，车门就被拉开。警官伸手来抓他，司机下意识想反抗。
织田作之助冷静提醒：“司机先生，不要把事情闹大比较好。”
司机一顿，的确，他的任务是把织田作之助尽快带到高层面前，此时与警察起冲突，万一事情闹大，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像他这种不起眼的小人物，没了就没了，大人们是不会屈尊降贵来保他的。
司机没有再反抗，老老实实地被警官扯着手臂拖出来，反压在了车身上。
警官自然听到了织田作的话，满意又赞扬地看了织田作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他反复确认过相貌后，惊呼：“你是织田先生么？那位举报了……教的报案人。”
盘星教的事还在调查中，不宜公开讨论。
织田作之助点点头，认出了他。“您是那天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对么？”
警官豪爽笑道：“是我！我路过，正好被叫来支援。”
与此同时，五条悟三人也赶到了。他们坐夏油杰的特级飞行咒灵虹龙追在后面，远远发现不对后，降落后收起咒灵，再小跑近前。
“老师！”夏油杰着急地喊道：“出了什么事吗？”
织田作之助诧异回头：“杰、悟……啊，还有伏黑。你们怎么在这？”
夏油杰坚定地说：“老师，我考虑过了，不想让您一个人赴险。”
织田作还没开口，旁边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登时警觉：“赴险？为什么这么说，织田先生有危险？”
“我是警察！两位同学，请把事情告诉我，让我保护你们的老师！”警官正义凛然地说。
织田作之助：“？我没有危险啊。”
少年们完全没在听，他们被警察的气场震慑，当场愣住了。随即眼睛一亮，齐齐将手指向了被压制着的司机。
“他当着我们的面，要强行带走老师！”夏油杰立马告状。
五条悟紧随其后：“没错，他还威胁我们！”
司机冤死了，他哪敢威胁五条家的少主啊。摔个车门也算威胁吗！
他挣扎着转过头，半边脸贴在车窗上，搞得一张脸十分狰狞：“我没有……五条少爷，我没有威胁你啊！”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补刀：“哦，那就是有威胁织田咯。”
警官先生的目光一下犀利起来！
“竟敢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撒谎，还威胁市民，还超速……”超速被警告也不停下，果然是想做坏事吧？
警官的眼神分外凌厉，厉声喝道：“拷走拷走！”
司机被裹挟在一堆大汉中间，活像个小鸡仔，可怜又无助地被提溜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夏油杰感觉更加触动了。
警察不由分说地保护了织田老师，带走了想要对老师不利的人！
原来报警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