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触摸心灵深处(9)
虞云阅的发问很突然, 很显然一开始的目的就在这里,宗阙应道:“嗯。”
说好的不再对他有所隐瞒,当然也包括这一条。
“果然。”虞云阅的手指落在了他的喉咙上, 轻轻划过笑道,“你知道我有读心术,见我的第一面还敢想我要死了?是真的觉得我不会对你动手吗?”
他的眉眼间仍是带着笑意的,只是笑意的深处藏着一些危险的味道,而拂在喉咙上的手看起来轻柔, 实则同样危险。
宗阙握住他的手拉了下来道:“那是作为医生的判定。”
真想要的命的话不会自己动手, 手放在脖子上就是因为手痒。
“好,那我原谅你觉得我快死的想法, 还有觉得我躺在床上像尸体的想法。”虞云阅的手置于他的掌心之中, 轻轻勾动挠在了他的掌心上,被松开时笑道, “那你来解释一下为什么跟我下棋的时候进行那么大量的运算?”
“因为有些想法不可避免。”宗阙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道。
人不可能时时注意自己的想法, 越是注意就越是刻意, 就像是间断式的思维,即使不会被读到心, 也会被察觉。
而那个时候他对面前人的而言只是一个医术不错的陌生人, 一旦令他感觉到威胁了,就有可能彼此针对。
“可恶,你这个人怎么滴水不漏?”虞云阅看着他笑道,“虽然我能原谅你一开始的欺瞒,但作为惩罚,下次跟我下棋的时候不准运算。”
不准运算也就是只能凭直觉下。
“那种思维也不太容易控制。”宗阙说道。
运算并不是有意, 而是下意识就会选择最优的棋路。
“嗯?”虞云阅轻轻挑眉。
“明白了。”宗阙明白他的意思是他要赢。
“真乖。”虞云阅凑近, 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笑道, “那接下来给我讲一讲电视的事,你都看过什么电视?”
“人与自然。”宗阙思索道,“宇宙探索,动物世界……”
虞云阅抬头看他,除了宇宙探索,他们的末世生活比人与自然要刺激的多:“电视剧呢?”
宗阙脑海里划过几部电视剧的名字,她很甜,高粱地里的故事,闪闪发光……
这些电视剧他一般不会去看,但是上个世界因为电视热播,陪着看了不少。
“唔,你还看这个……”虞云阅嘶了一声,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笑道,“看不出来,宗先生其实很闷骚嘛。”
宗阙垂眸看向了他,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那就先讲讲高粱地里的故事吧。”虞云阅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
宗阙思索着,还未开口,虞云阅的眸已经亮了起来。
故事要一点一点的慢慢叙述,但是一个故事的记忆点往往在它的高潮部分,而虞云阅可以直接在他整理剧情的时候先读取到,然后再抠细节。
时间过了不久,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虞云阅正听的意犹未尽,蓦然被打断时眉头蹙了一下,宗阙看了一下时间道:“该吃午饭了。”
想要身体健康,三餐的时间必须规律。
虞云阅起身,转眸看着静坐的男人,朝着他伸出了手。
宗阙有一瞬间的迟疑,还是握住了他的手站起身来,被牵着前行几步,看着对方打开了衣柜的门:“从我刚才的位置他们看不见。”
“还是会有风险。”虞云阅转眸笑道,“万一被发现了,我所有的计划都要泡汤了,你一定不舍得我的计划泡汤对不对?”
宗阙:“……”
他只是想玩。
“对,我就是想玩。”虞云阅被猜透心思,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宗阙看向了出来的密道道:“如果想避免被发现,我可以藏那里。”
“可是那里面没有空气,快速通过还行,一直待在里面会窒息的。”虞云阅说道。
宗阙不信。
虞云阅一点儿都没有撒谎的不好意思。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一遍,他伸手关上了衣柜的门,伸手摸了摸宗阙的脸颊笑道:“其实我也不想你受这种委屈,要是你实在不想进衣柜,那就躲床上吧,我把帘幔拉下来,肯定没有人能看见你。”
宗阙觉得这才是他最初的目的。
“太聪明真的不是好事。”虞云阅再一次不要脸的承认了,他拉开了帘幔笑道,“请吧。”
宗阙沉默了一下,已经被推着坐在了床上,脱掉鞋子,看着青年兴致勃勃的将帘幔拉好,床上陷入了昏暗,鞋子被推倒了床单下面,门被打开的声音传了过来。
“虞首领,该吃午饭了。”外面的人恭敬说道。
“你也是他的人?”虞云阅的声音中不闻恼怒。
“虞首领……”对方的言语中带着些许愧疚之意。
“良禽择木而栖,你不后悔今天的选择就好。”虞云阅笑道。
“我让人帮忙整理一下床。”那陌生的声音道。
“不用,让庞钲换个人来,我看见你就心烦。”虞云阅出去,门被关上的声音出来,伴随着消弭的对话声。
“庞首领还没有醒,这件事情我们……”
声音消失,室内分外的静谧,宗阙静坐,没有着急出去。
【宿主,让他对这种事情感兴趣,其实也会生出继续活下去的念头。】1314安慰道。
虽然媳妇儿变成这样那也是媳妇儿,自己选的媳妇儿,怎么都要宠下去,不能始乱终弃。
【我知道。】宗阙说道。
他的性情原本就应该属于爱闹的,这样能折腾是好事。
【哦……】1314觉得宿主真是一只听话的金丝雀,为了老婆真是拼了,那它身为系统的,也应该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其实宿主你看过的电视剧不多没关系,我看过好多电视剧,您想知道什么剧情我都能转述,像是校草的霸爱,女人你只能是我的,落跑新娘,你是我的心……】
【不用了,谢谢。】宗阙说道。
【这可是挽救小猫咪的良药!】1314苦口婆心。
宗阙:【……】
什么良药,不过是喜欢折腾而已,他觉得系统跟虞云阅一定很有共同语言。
【爱他就要给他讲刺激的故事。】1314觉得这样的故事不能它独自享用,宿主对这种故事又不感兴趣,它都没有一个能跟它分享快乐的人,现在遇上了,必须一同欣赏其中的乐趣,【宿主,每多讲一个故事,小猫咪生存下来的希望就多一分,难道你不想看到他快乐吗?难道你不想……】
【举……】宗阙一字出口。
1314瞬间乖巧,磕头认错:【对不起!】
作为一个系统,不能勉强宿主做这种事。
它到底为什么要让宿主知道举报这回事呢!真是悔不当初。
宗阙闭目养神,反复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
这一次机会,江沉不能作为第三方势力而存在,至于何初,他还是不要在心盟待的太久。
虞云阅的心思深,想要让他放松警惕,选择一个本质纯良,没有太多心思的人很合适,但一旦陷入局中,再想脱身就难了,在这样的乱世中,想要因为心思纯良而被放过是不可能的。
“他要是醒了,知道你们因为一个伺候的人让我心情不好,你觉得他会怎么对待你呢?”虞云阅坐在了餐桌前转眸笑道,“我现在虽然权力被架空,但我要是提什么要求,你觉得他会不会答应?”
伺候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庞钲对虞云阅的心思一目了然,虽然没了权力,但是他想要什么,想杀什么人,只要能讨得他的欢心,庞钲一定什么都愿意去做:“您想换成什么人?”
“什么人都行,只要不是你。”虞云阅看着面前的餐碟道,“要不就做这道菜的厨师吧。”
那人愣了一下道:“好,您稍等。”
餐盒落在了桌面上,宗阙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掀开帘幔一角,看到了放在沙发上桌子上的餐盒,却没见送食物的人的踪影。
宗阙下床,洗过手坐在那里开始进食,汤羹食物都是热的,一切吃完,刚好够他的份量。
伺候的人去了又来,带来了那个穿着白T的青年道:“虞首领,就是他了。”
虞云阅抬眸,何初在看到这个花室和坐在桌边的人时已经惊呆了。
“何初?”虞云阅看着呆滞的青年笑道,“好巧。”
“好巧。”何初站在他的面前有些手足无措。
“您认识?”带何初来的人问道。
“只是今天在花园里见过一面。”虞云阅转眸看向了那人道,“就他吧。”
“好。”那人看了何初一眼,这个人也是刚来心盟,而且没有任何的异能,之前可以说根本没有跟心盟任何人接触过,一个普通人即使来伺候,也不会惹出多大的乱子,“以后你来服侍虞首领的起居,不要怠慢。”
何初错愕了一下,虞云阅申饬道:“你别吓到他,这孩子看起来还未经世事。”
在末世养出这么一副纯良的性情,只靠对读心术的免疫是做不到的。
“是。”那人被申饬也不敢申辩,即使没有庞钲,虞云阅也余威犹在。
那人离开,何初看着面前静静吃饭的人,心绪起伏不定,他们让他来这里,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接近虞云阅,心盟是个很难突破的地方,虞云阅在彭晨的口中更是可怕。
即使一身病骨,也能将人耍的团团转,什么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吃人.肉喝人.血延续生命,还有他让心盟崛起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事迹。
将沉里没有他的照片,甚至连样貌也没有特征描述,只知道他身体不好。
何初一直以为这样的人会很丑恶,或者病的面色青白,瘦骨嶙峋,可是却没想到刚见不久的美人就是传说中的虞云阅。
“吃过饭了吗?”虞云阅放下筷子擦着唇,看向了面前静静站着的青年笑道。
“还没有,一会儿吃。”何初看着他的笑颜,很难将面前的人跟描述中的人对应起来,这是一个让人很难生出恶感的人,即使是跟他说话,也会不自觉的将自己的语气柔和下来,像是怕惊扰到他一样。
“菜做的不错。”虞云阅笑道。
“谢谢,您喜欢就好。”何初深吸了一口气道。
虞云阅看着他耳垂上的微红,微微错开了视线道:“在我身边做事,以后只需要做我一个人的菜就可以,会熬药吗?”
“啊?有药方和火候,跟做菜应该差不多。”何初思索道。
他听说过虞副首领一直在吃药的事,每一次的药都需要熬上好几个小时,可见身体真的很不好。
“确实差不多。”虞云阅起身,朝他伸出了手道,“以后就拜托你了,认识一下,我叫虞云阅,云层的云,阅历的阅。”
何初看着伸到面前的手,尝试的握住,对方的手很是修长好看,但带着些不是很健康的微凉。
这样的人真的跟江哥和彭哥他们说的一样吗?他明明笑起来温和漂亮的像一位知书达礼的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人如麻的恶人。
“我会尽力做好的。”何初说道。
“餐盘端下去吧,我去休息一会儿,药送到我房里来。”虞云阅收回了手说道。
“好的。”何初收拾着碗碟,端起出了花室,刚走到了长廊的尽头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看到了守在那里拦路的人。
“你们都说了什么,完整的重复一遍。”那人说道。
何初步伐停住,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人,觉得心盟内的情况真的不像江哥他们说的那样,虞云阅明显处于不少人的监视之中。
卧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宗阙坐在沙发上没动,那进了房门的人小心侧身进入,直接掩上了房门笑道:“真不乖,你就不怕我带别人进来?”
宗阙看着他道:“你不会。”
他筹谋了这么久,不会在这个时间段为了乐趣去赌。
“真是不好玩,可惜庞钲还没有醒。”虞云阅走到了床边,掀起了一侧的床幔固定住,坐在了床榻上笑道,“整个心盟也就他敢闯我的卧室了。”
宗阙的目光定在了他的身上:“所以他没有醒。”
计谋是计谋,他并不喜欢那个人对面前的人明目张胆的示爱,那种视为所有物的心态很不讨喜。
“嗯?”虞云阅起身靠近惊讶道,“所以你这是吃醋?”
“不是。”宗阙抬头看着面前的人。
那个人很好解决,如果不是他在计划之内,这一次绝对不是中毒昏迷那么简单。
既然能解决掉,就不存在吃醋的情况。
“你这个逻辑……”虞云阅笑道,“明明就是吃醋,还嘴硬不承认。”
宗阙不跟他申辩:“接下来要做什么?”
“当然是休息养病。”虞云阅看着他,轻轻敛眸笑道,“谁让庞钲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一切只能等他醒来再说,你给他下的毒多久能醒?”
“三天。”宗阙说道。
“所以啊。”虞云阅弯腰拉住了他的手笑道,“为了避免我们现在无所事事,跟我上.床……”
宗阙抬眸,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什么都猜的到,你的人生不会很无聊吗?”虞云阅说出了后面的话,“睡午觉。”
“不会。”宗阙起身,掀起一侧的帘幔上了床。
他的性情和生活或许在一些人看起来很枯燥,但对他自己而言刚刚好,人生最完美的状态就是平和,而这已经是很多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了。
“嗯?”虞云阅坐在了另外一侧,倾身过去时被对方很自然的伸手抱住,他的手点在了对方的唇上笑道,“不好意思,有我在,你生活每一天都会充满惊险和刺激的。”
1314默默围观: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宗阙拉上了一旁的薄被,掩在了两个人的身上道:“睡觉。”
是这个人的话,没关系。
虞云阅放下了手指看着他,气息轻轻靠近,啜吻上了他的唇:“你是不是故意在想一些我想听的,然后勾.引我?”
宗阙只知道他的甩锅是专业的:“嗯。”
“那你就多勾.引几下,我肯定对你至死不渝。”虞云阅跟他靠的极近小声说道。
帘幔虽然有一侧未放,但床上仍然有些昏暗,咫尺的地方呢喃般的说着悄悄话,宗阙摸上了他的脸颊,面前的人的确会让他的心发热,留恋跟他的每一次接触。
虞云阅轻轻抬眸,跟他的视线对上,因为对方轻垂落在他唇上的视线而屏住了呼吸,唇已在咫尺之间,虞云阅的心跳很快,因为靠的极近,也能够听到这个人沉稳又加快了些的心跳,砰砰砰的让人面上发热。
唇轻轻碰上,轻吻转为了深吻,那些心语甚至不需要去倾听,都能够从彼此的吻中传达出来。
门外此时被敲响,宗阙思绪归拢,起身看向了门外,想要起身,却被原本相拥的人搂住了脖颈。
身下的人眸中漾着水光,轻声说道:“应该是送药的人来了。”
他的眸中完全没有被打扰到的不快,宗阙看着他,脑海中一一筛选过敢肆无忌惮踏进他房间里的人。
确定在了何初的身上。
因为刚来不懂规矩,又会被面前人亲和的外表所欺骗,一旦门敲不开,很有可能直接进来。
“我也没想到他会来的这么快,只能委屈你了。”虞云阅搂住他的肩膀起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两下笑道,“快躲好,别被人发现了。”
门外的敲门声已经停了下来,宗阙起身不能,虞云阅拉起了一旁的被子示意,眸中满是愉悦。
宗阙心中有些许无奈,在门把落下的声音传来时躺进了其中。
门口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何初端着托盘看着有些昏暗的室内小声问道:“虞先生,您睡了吗?”
虞云阅看着被子的起伏,将拉过来的厚被子拉的平整了些,拿过软枕靠着起身道:“还没睡,进来吧。”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主要是药再放就凉了。”何初打开了门入内,走到了床边,看着那靠在床边,脸上似乎带着微红的人愣了一下,将托盘放在了床头道:“药还有点儿烫,您喝的时候小心些。”
“谢谢。”虞云阅接过了药碗,小心吹着送进了口中。
何初站在这里,目光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屋里窗帘半掩不透光,所有的光都从门口照进来,可即便如此,床上的人脸上的红晕还是显而易见。
他本来不染尘埃,可是这样的红晕却让他的身上多了几分鲜活的气息,好看到让人的目光不敢直视。
床帐半落,只有虞云阅坐起的这一侧是掀起的,以至于掩住了门口的光,让床上看起来有些昏暗,但仍然能够看到其上厚实的被子。
这脸上的红晕不一定是睡的,还有可能是热的。
“您的被子会不会觉得太厚了?”何初问道。
虞云阅已经喝到了最后,伸手拍了拍身上的被子抬眸笑道:“不会,我身体弱,不盖厚点儿会觉得冷。”
“可是盖这么厚不会觉得被压的上不来气吗?”何初觉得这被子的轮廓厚的有些离奇了。
“只是看起来厚,其实不重。”虞云阅放下了药碗,漱着口擦过了唇笑道,“谢谢你,我喝过药睡的时间比较久,出去的时候麻烦把门带上,别让人进来打扰。”
“好,您好好休息。”何初端起了托盘转身道。
因为被要求转述的那一遭,他对这个人病弱的人难免多了几分怜惜的感觉。
他根本就不是待在这里,而是被囚禁在这里,而外面的人很可能只是以他的名义行事,却把一切恶事都推到了他的头上。
门被关上,室内再度陷入了昏暗,虞云阅将自己这一侧的帘幔取下,掀开被子,看着因为呼吸不畅而胸膛起伏,发丝略有些凌乱的男人,对上他的眸时倾身拥进了他的怀里笑道:“好了,人走了,我们接着偷.情。”
他的鼻尖被捏了一下,虞云阅倾身亲上了他的手指,在那手后退时抱上了他的腰笑道:“小心眼的男人,好了别生气了,你是觉得我刚吃过药嘴里苦?那我去吃颗糖……唔……”
厚脸皮的话没再说出口,已经被深吻住。
……
庞钲还昏迷在病床上,吊瓶一直挂着,却不见他醒来。
“到底怎么回事?!庞哥什么时候才能醒?”王伟抓着一个医生的衣领道。
“这毒太复杂了,解读剂跟其中的很多药还相冲,只能先吊命。”医生脸上也有着无奈,“或者找到做出这种毒的人来。”
“要是能找到,我还能在这里跟你废话!”王伟松开了他的衣领,拨通了通讯,可传过来的消息全是没找到,那个人离开心盟没多久,各处的监控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来的毫无踪迹,离开的也毫无踪迹。
“妈的!”王伟一拳砸在了墙上。
心盟一直扩大搜寻,长安那边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
“庞钲跟虞云阅决裂?”陈说看着消息冷笑了一声道,“庞钲不就是他养的一条看门狗吗?”
“听说好像是为了一个男人。”汇报的人说道,“虞云阅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要是谁也吃不到这块肉就算了,这块肉被一个男人吃到了,再听话的狗也会反咬一口的。”
“喜欢一个男人?那个心盟大肆搜捕的宗阙?”陈说琢磨道,“我记得他是个医生。”
虞云阅这个人是个疯子,看起来很是温和好说话,但是疯起来连他自己都敢赔进去,所以没有人想要他的病能好起来,但当时派去刺杀的异能者死了两个,而宗阙也被及时接到了心盟。
虽说这个人的医术厉害,但也未必就能治好虞云阅的病,只是后续传出来的消息却证明他们大意了,虞云阅的病大有好转,而他们没能及时制止。
“是,宗阙能救了他的命,喜欢上也有可能。”汇报者猜测道,“可能是真的决裂了。”
一直处在死亡的边缘,突然来了一个能救命的,那个人就是救命稻草,会喜欢上也正常。
“呵……”陈说嗤笑了一声道,“一般人还有可能,虞云阅那个人可没把他自己的命看在眼里,喜欢男人,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男人。”
一身病骨,却偏偏长的格外漂亮,那种可以超脱性别的美足以让不少人对他有觊觎之心,心盟还很弱小的时候,不是没有人想将那样的美人收归囊中,但轻视他的都下了地狱,虽然近几年没什么大动作,但那样的美人对男人而言是充斥着征服欲的。
那些下.流的心思,卑劣的手段和明目张胆的觊觎在几年前不少,虞云阅会喜欢男人才见了鬼。
“您的意思是?”汇报者问道。
“狗不听话在教训狗而已。”陈说扔下了那份消息道,“庞钲也就是空有一身力量而已,他有噬主的念头你觉得虞云阅会察觉不出来?先放任,让他膨胀的时候再让他的希望破灭,这条狗最终还是要乖乖听话的。”
“那我们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策反庞钲。”汇报者建议道。
“机会得等,我手里目前没有庞钲这条狗想咬的肉。”陈说起身看着窗外道,“不过也快了。”
非必要,他不想在其他组织还存在的时候去收拾心盟,虞云阅这个人很可怕,谁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步是不是踩进了他的套里,越到感觉能赢的时候,越是不能着急。
……
“江哥,何初那边好像被严密监控了。”彭晨匆匆传递着消息道,“他身边心盟的人很多,我们的人接近不了,会不会被发现了?”
“不会,现在应该只是怀疑。”江沉收到消息时拳头没忍住锤了几下腿思索着,“没有给他发简讯吧?”
“没有,我们的人怕消息被拦截,没敢发。”彭晨问道,“现在怎么办?”
“跟他接头的先撤,现在我们没有具体的消息传出来,一旦对方是以何初引我们上钩,整个将沉都有可能暴露。”江沉握紧了拳头道。
“那何初怎么办?”彭晨有些忧心。
何初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这样更容易没有任何痕迹而瞒天过海,可他一旦被抓,也很有可能遭遇危险。
“我给他留了后路。”江沉深吸着气说道。
“什么后路?”彭晨问道。
“要是遇到了生命危险,实在无路可退,找宗阙。”江沉说道。
那个人的品性注定他不会让一个人心思纯良的人那样死亡,就算是他手段卑鄙,利用他,但这种情况,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他都会利用。
“可是宗阙从心盟逃离,消失不见了。”彭晨说道。
“什么?!”江沉错愕抬头,“什么时候的事?”
“就两天前,我以为是他背叛了心盟到处被人搜捕,一直在忙何初的事,是有什么大问题吗?”彭晨焦急问道。
“这是大事!”江沉起身,难得焦躁的来回踱步,“我们的人关于心盟的事就传了这么点儿出来?”
“是,现在也怕被发现,目前没人接触。”彭晨说道,“何初的消息也递不出来。”
“宗阙不是那种会让自己落入这种险境的人。”江沉抓着头发道,“一定是心盟里出了什么事,可即使他做下什么事,为了自己的病,虞云阅也会保他才对,难道是虞云阅那里出了什么事?”
彭晨第一次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开口道:“要不我让兄弟们冒险再去探探。”
“虞云阅出了事……难道是身体上的事?”江沉在思索着,难道是治死了?可治死了又跟何初有什么关系,“彭晨,这次的事很重要,必须得摸清心盟出了什么事。”
“我明白。”彭晨说道,“您放心。”
他们努力了这么久,即使拼上命,也不能让异能者组织一直屹立下去。
……
“我觉得这颗子下在这里不太好。”虞云阅看着棋盘,从一个位置把白子拿起,把自己的黑子放了下去。
宗阙看着那关键的一步道:“那是五步之前的棋子。”
围棋悔棋没有这么悔的。
“我知道啊。”虞云阅托着腮笑道,“可是我快输了。”
他这是明目张胆的耍赖,宗阙看着棋盘上的布局,思索着再下一子。
他不介意让这个人赢,只要有心往最差的地方落子,或者反贴就能够达成这个目的。
但对方却觉得这样赢起来没意思,要求必须要真实水准,然后在这里掏空悔棋。
虞云阅看着棋盘上那颗落子,唇微微抿起,抬眸看着对面平静的男人笑道:“你猜的没错,我觉得你刚才那个位置挺好。”
“嗯。”宗阙应了一声。
棋局输赢对他而言其实无所谓。
虞云阅拿起了那颗棋子,落上了自己的子道:“要觉得有所谓。”
宗阙沉默了一下:“好。”
虞云阅唇角扬起了笑意,捻起一颗棋子笑道:“真乖,我要是赢了这一局,就给你奖励。”
宗阙看着棋盘,运算量瞬间大的虞云阅想掀桌子:“你什么意思?!”
“下棋。”宗阙落子。
虞云阅看着他,虽然没办法从那大量的运算中分辨出他的心思,但是猜也猜的到,他轻抿了一下唇角,捻起了一颗棋子落子。
他不再耍赖,宗阙的局势渐渐逆转,他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青年,却见对方低头下的认真。
他不发难,很有可能是有别的目的,宗阙思索着落子,局势一度持平。
眼看要到终局,虞云阅托着腮笑道:“我要是和局,就给你两个奖励。”
宗阙手指一顿道:“你输了呢?”
“三……不,五个。”虞云阅将棋子往棋篓里一抛道,“我认输,宗先生真厉害。”
宗阙:“……”
他有时候会想,这样的生命到底是怎么被创造出来的?
“当然是爹妈生的,总不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虞云阅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俯身撩着他的下巴笑道,“不过如果我是石头,你就是被我压着的那只猴子,乖乖认命比较好,总想着走旁门左道,奖励这种事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吗。”
下棋不过是借口。
宗阙抬眸看着他,思索着他睡穴的位置。
“你难道能让我睡到地老天荒?”虞云阅挑眉道。
只要他有清醒的那一天……
“笑穴也不行。”虞云阅坐进了他的怀里道,“你这是耍赖,我们明明说好的,而且我给的都是奖励,你就想着惩罚我。”
“我也可以给你奖励。”宗阙看着他道。
虞云阅眉头微挑,兴味没起已经压了下去:“我拒绝,但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对,被我没收了。”
“不准想痒痒穴。”
“你自己明明很喜欢,为什么总要口是心非呢?”
“你的身体受不了。”宗阙开口道。
什么奖励游戏无非是亲近的理由,他还好,但面前的人受不了一天数日的情.动再反复平复。
尤其是这几天待在一起,岂止是放肆,完全是没有任何克制。
“这是你扎我睡穴的理由吗?”虞云阅有所不满。
“嗯。”宗阙应道。
虞云阅:“……”
很好,连心声都不带半点犹豫的。
……
外面不断探查着心盟的消息,庞钲也如宗阙所说的那样,在三天后的傍晚醒了过来,但也仅限于醒过来。
“宗阙…找到了吗?”庞钲躺在床上,眼睛转动着,其中遍布着血丝,有愤怒,也有兴奋,而这是他醒来的第一个问题。
王伟有些谨慎的问道:“首领,您觉得怎么样?”
庞钲试图抬起手臂,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他的气息粗重道:“我……怎么了?”
“您中了毒,这种毒很罕见。”王伟慌忙安抚道,“我们好容易从宗阙的研究室里找到了解毒的成分,您还需要两天就能动了。”
“宗阙……”庞钲心神松了一下,看着王伟问道,“找到了吗?”
“还没有。”王伟迟疑了一下道,“我们的人已经在全力搜捕了,但那个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连监控里都没有。”
“他没有异能……”庞钲深吸着气,瞪大着眼睛道,“一定还在……基地!”
“您是说虞云阅把他藏起来了?”王伟思索道,“我们亲眼看着他进了屋子,但没有看见他出去,很有可能他不是跳窗跑的,而是那间屋子里有暗道。”
庞钲随着他的分析,眼睛里划过极深的愤怒:“对。”
没有虞云阅的帮忙,那个人想要逃出那么多异能者的搜捕,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就那么在乎那个男人,在乎到让他费解!
“我这就去让人搜索那个房间的每一寸地面。”王伟说道,“您放心,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
“去!”庞钲努力挣扎呼吸道,“我要……去……”
“好,我立马让人抬您过去。”王伟转身,叫了人进来,七手八脚的将庞钲抬上了可移动的病床,推离了病房。
心盟之内人员匆匆,病床前行,停在了门外,而不少手下进入那间开窗许久的房间时还是穿着防护服,一寸一寸的找着那间屋子的墙壁,地面。
何初端着托盘离开,打开门时却看到了将过道挤的满满的人,他下意识后退,关上了门时听到了身后的问话声。
“出什么事了?”
何初转头,看着起身的男人道:“外面有很多人,他们穿着防护服进了那间房间。”
“真可惜。”虞云阅眸中露出了些许可惜的味道。
他们竟然发现的这么快。
“啊?”何初有些疑惑不解。
“没什么,你先别出去。”虞云阅指着墙角处的椅子道,“先坐那里,一会儿别出声,要不然被杀了我可不管你。”
何初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瞪大了眼睛,却还是端着托盘坐在了那个角落,而下一刻,花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一张挂着点滴的病床被推了进来,其上躺着的就是心盟的首领。
何初有些惊疑不定,却见那美人一转身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病床上的人笑道:“看起来真凄惨。”
语言很温柔,但话里全是挑衅的味道。
庞钲被人扶起,看着那眉眼唇角皆是有了血气的人闪过了一丝痴迷,这个人正在驱逐病气,却变得让人越来越移不开眼睛了,他的美有了锋芒,也证明着他这几日过得不错:“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虞云阅轻叹一声道:“你说你要是晚几天发现该有多好。”
“你还真是有恃无恐。”庞钲血气上涌,这个人就是好像什么时候都不会惊慌失措。
“那你猜猜我为什么会有恃无恐。”虞云阅撑着颊看着他笑的很是明媚。
他会把宗阙藏起来代表很在意,而在意的人被发现,他却一点儿都不惊慌。
庞钲眼睛震颤,拳头已经收紧了:“你……”
“看来你反应过来了。”虞云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