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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触摸心灵深处(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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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钲的脸色那一瞬间变化了几次, 眸中也充斥着迟疑不定,他的眼珠反复打量着周围的人, 最后看向了虞云阅道:“不可能!”

他的手下他知道, 虽然虞云阅很厉害,但是没可能的,他现在这样, 一定是故布迷障, 虚张声势。

“其实我倒是真希望你能晚一点儿发现。”虞云阅看着他的眸中仍然带着笑意,“但可惜事情走到这一步, 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两厢对峙,庞钲瞪大眼睛看着他, 蓦然开口道:“给我搜查这里!”

“是!”身旁的王伟应了一声, 可迈开步伐的时候,却被从身后伸出来的手掐住了脖子,不等他诧异反应, 脖子直接被扭断扔在了地上。

何初坐在角落处的身体一怔。

虞云阅眸光不动, 庞钲拼命扭头看着周围护着病床的人, 他们不仅没有听他的命令,更是下意识的在封锁他的去路:“不可能, 这不可能……”

他身边的人明明都很忠心,不可能是虞云阅的人。

“你们的……家人还捏在我手上!”庞钲赤红着眼睛大喊道。

“带着他出去吧。”虞云阅已经欣赏过太多这种功败垂成的样子,已经不足为奇。

“云阅!虞云阅!我知道……错了!”庞钲即使话语不那么流畅,可当病床被推动时已经反应过来了,“首领, 首领再给我一次机会!”

坐在花室中的人不语, 只是有人上前递上了人员清单。

他仍然那么美, 也仍然那么无情, 就像是每次对待敌人那样,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为他布的局,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准备好,不会这么快,他也不会一开始就那么的有恃无恐,就为了一个男人,他做了这么大的一个局,等着他往里跳,就为了一个男人。

“我对你那么忠心!”庞钲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七窍都在流血,他看着那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人,笑的浑身都在震颤,“虞云阅,你真是不配有人爱,你永远都不会被人真正爱上,只会被男人玩.弄,成为他们的玩物……”

他的口鼻蓦然被人捂住,却是咬下了那人的手指,努力挣扎着,四周的金属都在震颤着,扭曲着,甚至那刚安好的门直接脱离,朝着虞云阅延伸了过去。

即使要死,他也要带上这个人一起!

门板挤压,就像是一个怪兽,何初感受着扭曲垮塌的椅子蓦然起身,却见虞云阅仍然坐在原处,唇角仍然勾着笑意,可那双眸微敛,其中有着嘲讽和冷漠。

门扭曲靠近,藤蔓从花圃之中延伸,将那门拦截在了方寸之间,而庞钲已经被人打的几乎失去意识。

“别打死了。”虞云阅看向了名单笑道,“把他中间那条腿废了丢出去吧。”

所有在场的人下意识都觉得中间一凉,站在虞云阅旁边的男人小心放下了那道门开口道:“首领,斩草须除根。”

“他活着会比死难受。”虞云阅笑道。

或者换一种方式说,活着会比死更有用,毕竟他也算是捏了心盟不少的秘密,陈说用得上他。

“是。”长平说道。

庞钲意识半昏,病床坍塌,直接被拖了出去,血迹蔓延在过道之中,有人迅速清扫着,恢复着花室原来的样子。

虞云阅在名单上勾画着,然后递给了身边的人道:“这些解决掉,其他留着。”

“是。”长平接过名单匆匆离开。

金系异能者恢复着门的形状,这里的人撤离,一切好像又恢复了刚开始的安静。

虞云阅的目光落在了那站在墙角的青年身上,何初这一次对上他的目光,却是浑身一个激灵,终于明白了彭哥他们为什么会对眼前的人有那样的评价。

原来真的有人能够在谈笑之间取人性命,让人疯狂,甚至分不清他是真笑还是假笑,他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又是假的?

何初浑身都有些发麻,即使落在他身上的视线离开,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虞云阅转身走向了卧室,在何初想要蹲身下去取东西时停下了脚步又道,“对了,以后饭菜只用送到花室,别进卧室了。”

“是。”何初身体僵住,小声说道。

等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他才端起了托盘迈开步伐,等到出了花室,才发现腿也软了,而身上出了一身的汗。

死里逃生,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夜色渐深,一辆车从夜色中开过,往荒地里扔下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身体,没有丝毫停留,直接开走了。

那身体沾上了泥土草屑,看似已经断绝了气息,胸膛却还在微弱的起伏着,口鼻之中冒着血泡,眼睛里一片血红。

卧室内的台灯拧的极亮,宗阙将针落在了那已经有些气血的胸膛之上,再拿针时手指被轻勾,对上了青年含笑的眸。

“疼?”宗阙问道。

“嗯……”虞云阅勾着他的手指笑道,“需要亲一下才能不疼。”

宗阙没有过去,而是看着他道:“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他的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但是五内有些郁结……

“我见了庞钲一面,他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虞云阅攥着他的手指道。

很多事情他是瞒不过宗阙这个医生的,这个人看起来冷漠,但对世事洞若观火,一般的理由也没办法让他相信,只有说实话。

宗阙凝神落针,在那身体微微一颤时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了什么才能让面前的人心气久久无法疏解。

“他说我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真正爱上,只能沦为玩物。”虞云阅看着他道,“不会是这样的对吗?”

宗阙眉头轻动,摸上了他的脸颊,手指拂过了他的眼睑道:“不会,不用信这样的话。”

有些人在得不到时就会反其道而行之,以恶语中伤,以希冀在这个人心中埋下恶念的种子,时时受其困扰影响。

虞云阅握住了他的手笑道:“现在真的需要亲一下了,心脏受不了。”

宗阙低头,在他的唇边轻吻道:“心情保持平静。”

“嗯。”虞云阅笑道。

宗阙专心落针,微微刺痛的感觉伴随着酸胀,却并不难受,虞云阅看着他,男人在灯光中的神情很认真。

这世间没有人的心声中是没有杂念的,那些恶劣的心声,卑劣的心语,肮脏的心思,下.流龌.龊的念头他读过不少,即使是庞钲所谓最忠心的时候,也会意.淫。

那些心思并未宣之于口,但足够让他恶心,类似的诅咒他也听过不少,从前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早就身染泥泞,根本就不会从这世上去求取所谓的真情,自然不屑一顾。

可是偏偏他遇到了,直白的心声,宗阙也会有复杂的分析和念头,也会夸赞他的样貌,但其中充斥着温情脉脉,希冀,渴望,谨慎,爱护,坦诚,无奈。

他怎能不对他情根深种。

宗阙落完了针看了一下时间:“要等三十分钟。”

“嗯……”虞云阅轻应了一声,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闭上了眼睛。

“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宗阙起身将床头的灯光调暗了一些。

“好。”虞云阅微微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身影,眸中有一丝晦暗,“你陪着我。”

“嗯。”宗阙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三十分钟过去,宗阙一一拔下了针,进入洗手间内消毒处理。

虞云阅拢上了衣服,从床上坐了起来,系着衣扣,整理着发丝道:“还跟之前一样往这里送饭,外面的事不用告诉他。”

“是。”暗影之中响起了极轻微的一声。

虞云阅看着灯光,眸中之中闪烁着柔情,他想要的人当然只属于他,生死都属于他。

日子一切如常,虞云阅偶尔会着手处理外面的事情,卧室里却几乎形成了一个小型的实验室。

有放置培养皿的地方,也有宗阙越写越厚的实验数据,只是很多事情只是推测,因为器材和环境不足,暂时无法得到实证。

困在方寸之地对于宗阙而言并不是一件难熬的事,锻炼的方式不止跑步一种,也不缺衣少食,除了恋人偶尔的闹腾,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

门被敲响,虞云阅放下了自己推演复盘的棋子叹道:“又要吃饭了,感觉每天都在不停的吃早饭,午饭和晚饭。”

“一直都是这样的。”宗阙说道。

人类生存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太闲暇,才会意识到这件事情。

“我觉得你是不会觉得无聊的。”虞云阅起身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道,“我先去吃饭,一会儿回来陪你。”

“嗯。”宗阙应道。

虞云阅转身走向了门口,宗阙收拾着面前的实验数据,在关门的声音传来时,空白的思维之中穿插了任务线。

【庞钲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宗阙将实验资料整理放好,端起了棋盘放在了一边问道。

【是呀,宿主您不出去吗?】1314对于宿主一直待在这里的事很费解。

虽然宿主经常都是三点一线,但是现在连卧室都不出去了。

【不是不出去,是被关起来了。】宗阙看着落在桌上的食盒,那道暗影一闪而逝,他还是没有看到对方的样子。

虞云阅把他关起来了。

【可是您可以出去啊。】1314说道,【怎么关起来了?】

【在我的认知中,庞钲还没有被解决。】宗阙说道,【所以我不能离开这里。】

庞钲应该三天就会醒,而他的手下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他的踪迹,除了怀疑他拥有异能外,就会怀疑那间屋子的构造,一旦怀疑,虞云阅的隐藏就瞒不住了。

但即使只有三天时间,也足够他清理门户了。

行动的时间就是他心情不好的那一天,而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都在不断塑造着行动不顺利的假象。

【这不是宿主你们的情.趣吗?!】1314惊讶道。

宗阙发现自己的探讨对象找错了:【……】

1314敏锐的意识到了不对,义愤填膺道:【把您关起来,那真是太过分了?可是这种方式能关多久呢?】

宗阙也在思索这个问题,这种方式其实关不了他太久,他明白,虞云阅应该也明白,这样的方式就像是自欺欺人。

【那宿主您打算怎么办?】1314问道。

这简直就是要分手的节奏。

【还在想。】宗阙说道。

他的确不太擅长处理感情相关的事情。

……

庞钲被从心盟清理了出去,消息也传到了各处。

“虞云阅才是心盟背后真正的首领。”江沉坐在床上道,“庞钲现在什么情况?”

“不清楚。”彭晨说道,“心盟是秘密处理的,应该已经死了。”

“它在这个时候内斗,相当于在削弱实力。”江沉沉吟道,“庞钲没了,虞云阅相当于自断臂膀,长安下一个动手的应该就是心盟了。”

“但现在不清理门户,只会更弱。”彭晨说道。

“你说的也有道理。”江沉问道,“何初那边怎么样?”

“他借这次机会已经接触到了虞云阅,但一时半会可能出不来了。”彭晨说道。

“暂时先别动作,先稳定下来再说。”江沉说道,“等心盟破灭了,再接他出来。”

“明白。”彭晨说道。

普通人想要接触到异能者的高层并不容易,但一旦接触到,对他们的局势很有利,只是越接近,也会越危险。

……

长安的实验室内则躺着一个浑身包裹着纱布的人,电流心声时时跳动,已经度过了生死线。

“首领,情况稳定下来了。”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人说道,“接下来请治愈系异能者治疗几次就能醒来。”

“虞云阅下手真够狠的。”陈说看着里面的人道。

浑身筋骨寸断,失去生育能力,但却活着,就那么扔在荒地里让他自己慢慢死亡。

“确实够狠,完全没给任何退路。”那医生说道。

想让他们怀疑是他们制定的反间计划都不能。

就算真有所谓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没有打成这副样子的,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他的异能能恢复吗?”陈说问道。

“能。”医生说道。

“那就好。”陈说松了一口气道,“也不枉费我救他一次。”

失去了男人的象征,还差点儿没了命,这条被遗弃的狗曾经还有理智,现在却一定会疯,一条择主而噬的疯狗,足以打虞云阅一个措手不及。

……

“首领,庞钲已经快醒了。”长平行走在虞云阅的身后说道。

“未来和影阁那边有消息了吗?”虞云阅看着雪白的梨花枝,用剪刀小心剪下了最漂亮的一枝道。

“傅宁那边给了回复,说是两天后过来,但是影阁那边还没有回复。”长平说道。

虞云阅取下了梨花枝,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道:“傅宁先给的回复?”

“是的。”长平问道,“是有什么变故吗?”

“没什么。”虞云阅捻动着手里的花枝。

傅宁拥有的是预知的能力,不管他怎么筹谋,她那里都会直接显示出结果,她会来,也就代表着他预想的结果和她所看到的结果有所不同。

“准备好接待的事。”虞云阅朝着花室走了过去,“消息不用刻意隐藏。”

“是,属下明白。”长平说道,“还有将沉那边跟何初传递了消息,意思是先让他留在您的身边。”

“他还真舍得。”虞云阅扬起了唇角,何初是被父母疼爱,将沉中很多人庇护长大的,即使在末世中吃了些颠沛流离的苦,可到底父母双全,江沉本人被那对夫妇养大,对何初亦兄亦父。

何初的性情有迹可循,但江沉还真舍得让他来做这么危险的事,他倒是对自己的计划深信不疑。

“除了何初,他没有合适的人选。”长平说道。

“那就把消息透露……”虞云阅的话语随着花室的门打开戛然而止,在看到坐在花室的男人时捏紧了花枝。

长平正等着他的吩咐,蓦然看向了他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那平静看过来的男人,知道自己该离开了。

“你先去做吧。”虞云阅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花室,耳朵轻动,却没有听到男人的心声。

花室的门在身后关上,虞云阅轻轻捻动手上的花枝,对上了宗阙平静的视线,第一次觉得心慌。

但他得镇定,发现是迟早的事,以宗阙的敏锐,他原本就瞒不了他太久,他坐在这里,就说明他已经猜测到了。

但这件事归根结底可以解释为情.趣,他只是想玩的更久一点儿。

“你发现的比我想象的快好多。”虞云阅唇角带上笑意走了过去,将手上的花枝递过笑道,“桃花已经谢了,这是梨花,我特意为你折的,好看吗?”

宗阙看着面前的花枝,接过放进了一旁的花瓶中道:“好看。”

“梨花的花语是永不分离。”虞云阅坐进了他的怀里笑道,“别生气了,我只是……”

“我需要一个真正的解释。”宗阙揽住了怀里的人,可这句话出口时,怀里的身体僵了一下。

虞云阅的眼睛轻轻波动看着他,这样的解释在以前对宗阙是有用的,因为他是心甘情愿的配合,可现在没用了。

真正的解释。

那种解释是将自己内心的阴暗剖析出来,完全的摆在对方的面前。

“你既然知道我要说什么,又怎么会猜不到我真正的意图?”虞云阅唇角扬起,手指却攥的极紧,手指掐入掌心,很疼,但又有一种放肆后的爽感。

“我想听你亲口说。”宗阙看着他,这一次没有对他开放自己的心声。

这个人很擅长以无辜的外表来隐藏自己的内心,不仅是这一世,这个灵魂绝不是完全无害的,但他仍然相信他的内心是柔软而善良的,因为有些东西可以伪装,有些不能。

虞云阅对上他直白的视线,那一瞬间心底的心思好像都被窥伺了一样,任何的谎言在此刻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我要留下你。”虞云阅敛去了笑意,眸中的情绪也变得阴鸷了起来,他轻轻抚摸着宗阙的衣领,目光间或与他对视,“我需要你在我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我想要把你关在我的地盘上,只属于我,不论生死都得跟我在一起,明白吗?”

宗阙直视他的眸,眸光未动。

“我讨厌你这样的平静,我讨厌你身上存在的未知!”虞云阅直视着他,拉紧了他的衣领道,“我就是想让你做我一个人的金丝雀,你大可以要我的命,但在那之后,你会陪我一同长眠于地下,你就算知道了,也跑不了。”

他的唇角勾起,眸中露出了志在必得,疯狂而不知悔改。

七大组织之中曾有传言,虞云阅就是个疯子,他比渴望得到力量的那些人更疯,因为他不在乎这个世界,他不在乎他自己的生命,他只随心而为,将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我只是要一个答案。”宗阙握住了他拉着自己衣领的手道。

“你要是只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会对暗影动手?”虞云阅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了他。

他直到进入花室才得知消息,暗影没来通信,明显是着了他的道。

“因为要让你毫无准备。”宗阙看着他道,“同时告诉你,我想离开,没有任何人能拦得住我。”

虞云阅呼吸一滞:“所以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他的脑海中翻涌着无数留下他的办法,但因为暗影被制,此事猝不及防间都有漏洞。

怎么办?该怎么办?

“得到了。”宗阙起身,将他放在了沙发上,却被拉紧了衣袖。

青年抬眸看他,眸中蕴着泪光:“别离开我……”

宗阙叹了一口气,握住他的手,蹲身在他的面前,直视那双湿润的眸道:“你的示弱是因为一时的技穷,这种招数对我没用。”

虞云阅读不到他的心,但他也直白到了不需要他去读,他的确一时技穷,但他知道他必须留下他,不管用什么方式:“那你还留下来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能想到死,却从来没有想过一起生?”宗阙看着他问道。

虞云阅看着他,收起了眸中的泪意道:“因为活着有太多变数,而死亡既定。”

在死亡的那一刻,这个人和这个人的感情就此定格,不会再发生任何不可控的变数。

一切计谋都可以推翻重来,不管以什么方式,都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感情不是,人所谓的喜欢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不可琢磨,不可挽留,不可控制,与其日后有被发现相看相厌的那一天,还不如造成既定印象,永远留在深爱的那一天。

“那你可以之前就动手。”宗阙握着他的手看着他道。

这双手已经褪去了刚开始的脆弱,他的身体也足以支撑更多的时间,只要他想动手,相拥而眠的每一个夜晚,他都是毫无防备的状态。

虞云阅伸手,摸上了他的脸颊,手指流连在他的眉骨之间,就是这一点,让他觉得不可控。

每一晚的相拥,这个人的体温温暖又舒适,完全可以驱散那些缠.绵的噩梦,他清晰的活着,跟他相处的每一天,他都在期待着明天的相处。

他舍不得,所以想把他关起来,明明知道关不了多久,但他在那里,就是让他觉得安心。

他舍不得,舍不得他变得冰冷,舍不得他没了命。

这个世界这么冰冷,这是他仅剩的一点儿温暖。

可现在事情却被他搞砸了,而该怎么修补,他没有一点儿头绪,因为他没有什么可以拿捏他的,美.色,权力,这样的东西不足以吸引他,拿来让他留下,也不知道在羞辱谁。

“我自己也弄不清楚了。”虞云阅摸着他的脖颈道,“我很想跟你一起下地狱。”

“所以在不安对吗?”宗阙看着他问道。

虞云阅眸光轻颤,思索着笑道:“是啊,在不安。”

患得患失,只能凭借自己的手段抓住自己想要的人。

宗阙看着他,摸上了他的脸颊,这个人曾经不想活着是因为对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仇恨,仇恨一了,毫无牵挂。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即使不知道他的过往,也多少能够猜测出来他这么尽心毁掉异能者组织的原因。

他是操盘手,也是局中人。

“我说过,太过聪明不是好事。”虞云阅看着他道,“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不是怜悯,只是在想让你好好活着的办法。”宗阙抚摸着他的脸颊道。

“那你想到了吗?”虞云阅扣住了他的手道。

“死亡很容易,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宗阙看着他道,“活下来却很难,因为它持续的时间很久,其中充斥着变数和痛苦。”

“那你还让我活着?”虞云阅轻声道。

“虽然很痛苦,但我希望你能活着,就当是为了我。”宗阙说道。

如果没有目的,也觉得漫无边际,那他就给他一个理由,因为失去他,他会觉得孤独,会舍不得。

生命很珍贵,他不想明明能活却轻易的丢弃,活着才有思维的跳动,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作为爱人吗?”虞云阅轻声问道。

“不仅是爱人。”宗阙看着他道,“还是家人。”

爱人在他的心里或许有一天会分道扬镳,但家人不会。

虞云阅看着他,唇轻轻抿了起来,他早就没有家人了,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一个人会想成为他的家人。

人的口吐莲花总是一时脑热,但虞云阅知道宗阙是深思熟虑的,他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从来没有放弃过。

“如果成为我所有的感情寄托,你就绝不能背叛。”虞云阅看着他道。

“不会。”宗阙说道。

虞云阅勾住了他的手指,忍住了鼻腔中的酸涩笑道:“那我就为了你试一试吧。”

试试能不能在这样的乱世中挣扎求生。

宗阙摩挲着他微红的眼尾,略微起身靠近,将要将人抱住时却被面前的人撑住了肩膀。

“喂,你不会只打算拥抱吧?”虞云阅的手扣住了他的肩膀道。

宗阙有片刻的迟疑,倾身靠近,在那微颤的呼吸声中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温情脉脉,足以将那剑拔弩张的氛围驱散。

一吻分开,呼吸仍在咫尺之间,虞云阅搂着他的肩膀跟他抵着额头笑道:“家人会做这种事吗?”

“嗯。”宗阙应道。

“你的脸皮也不薄嘛。”虞云阅啜吻着他的唇笑道,“快点儿治好我吧,我的想法可比你的想法要疯狂的多。”

宗阙不介意一直不能碰他,他介意。

……

两人和好,宗阙的实验室重启,一应培养皿和实验资料都搬了过去,各种实验器材填充。

“你这么久都在研究什么?”虞云阅看着那些冰冷的仪器问道。

他讨厌这种冰冷的器械和那些瓶瓶罐罐,所以之前从不踏入这里,但现在没关系。

宗阙抬眸,脑海里整理着实验数据。

“你不用告诉我过程,告诉我结果就可以了。”虞云阅一点儿都不想知道那些过程是什么。

“将普通人变为异能者。”宗阙说道。

异能者源于身体的变异,它不是无迹可寻,也不是虚无缥缈,只是以力量改变身体内的经脉,然后进行修炼的方式而已,跟内力的运转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力量的呈现方式不同。

异能者跟普通人有矛盾的根源在于力量的不平等,这种局面如果不改变,情况只会一直恶化下去。

比起消灭异能的倒退,不如直接促使人类进化,这也是世界规则愿意看到的。

选择更强悍的人类,提高质量而非数量。

“所有人都能变为异能者吗?”虞云阅着实有些诧异。

末世不是没有人研究这个方法,只是局限性太大,而普通人如果身体不进化,根本无法承受那种力量,只会爆体而亡。

“所有人。”宗阙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身体的改变是第一步,让其拥有异能的适应性。”

“不明白。”虞云阅说道。

“就是类似于疫苗,先让人体产生抗体。”宗阙说道,“但对人体无害。”

“读心术也有适应性吗?”虞云阅沉吟道。

如果每个人都能拥有读心术,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人类生存,总要充斥着一些欺骗和谎言,要不然只会剩下面面相觑。

“读心术属于精神层面的,我没有做那一方面的研究。”宗阙说道。

不管在什么世界,读心都是最忌讳的事情。

“嗯?为什么?”虞云阅探头去看他,“我明明就在你身边,你竟然对我不感兴趣?”

“感兴趣。”宗阙看着他探究的眸道。

但擅自研究他会生气的。

“你还真是了解我。”虞云阅从身后趴在了他的肩膀上道,“我倒是不介意人人都拥有异能,但异能者们一定会反对。”

从高高在上的既得利益者变成跟所有人一样,这样的落差一般人可接受不了。

“想要和平,必须有人让渡利益。”宗阙转眸看着趴在肩上的人道。

混乱的世界总会滋生无数的阴暗,有无数的生命因此而消亡。

“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到,你求我,我帮你。”虞云阅在他的耳边笑道。

“求你。”宗阙说道。

虞云阅:“……你起码表现的稍微为难一点儿嘛,这样我都没有什么成就感,你就仗着我喜欢你。”

1314小心发问:【宿主,这话是不是反过来了?】

小猫咪甩锅果然是一流的。

宗阙回眸看他,虞云阅笑道:“怎么了?”

宗阙反手摸了摸他的头道:“这件事得拜托你。”

只靠他自己需要经历数年之久,人类留下的一点儿底子也会彻底耗空。

虞云阅揽住了他的脖子笑道:“好,不过在此之前,陈说必须得死。”

其他异能者组织多年来更新换代,一些追捕的事情可以不计较,但是陈说必须死,而且必须以最惨烈的方式去死。

“需要我帮你吗?”宗阙不想去问那个人对他做过什么,因为揭开伤口无益,只要解决掉那个给他制造伤口的人就行。

虞云阅歪头看他道:“你怎么帮我?”

“我有药。”宗阙说道,“你想让他以哪种方式死去都可以。”

太过于轻易的让仇人死去太便宜他了,要让他悔不当初,当然要感同身受,这是末世赋予的法则。

虞云阅的唇角勾了起来道:“他最担心自己的年岁,想要获得所有的异能,获得长生,我想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慰籍他幼时家破人亡,惶惶度日的心,才能安葬那个过去的自己。

宗阙拉开他的手臂,转身将人拥在了怀里:“我答应你。”

虞云阅待在他的怀里笑道:“我现在终于知道傅宁为什么会答应我的邀约了。”

宗阙垂眸,思索道:“因为这次变故?”

他原本的计划不会这么太平,傅宁能够赴约,说明预知到的结果不错。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也要防备她事先知道你研究出的药剂的作用。”虞云阅说道。

从异能者手上夺权,必须是在他们完全掌控了局面时再动手。

“可以透露一些,加强彼此的合作。”宗阙说道,“当未来不可逆转时,她会顺势而为。”

拥有这个能力,意味着他们可以选择谁成为异能者,无限壮大自己的力量,这样的力量即使拥有预知的能力,也无法轻易改变。

“可是你的药剂研究到什么程度了?”虞云阅有些迟疑。

研究出来和预想可是有区别的。

“已经有成品了,现在需要实验。”宗阙松开他,打开了一旁的保险箱,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器皿,其中放着一枚极为剔透,有点儿像晶核的胶囊,“已经经历过活体实验,小白鼠拥有了最初的异能。”

虞云阅看着那枚胶囊,又看了看宗阙,伸手捧住了他的脸道:“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宗阙:“……”

“你想找谁实验?”虞云阅看着那枚胶囊倏然抬眸笑道,“你对他的情分还真不浅。”

“情分?”宗阙问道。

“没什么。”虞云阅轻哼了一声道,“你继续说。”

“江沉手下几乎都是普通人,跟他合作更有利于推行。”宗阙说道。

他其实考虑过自己成为第一位实验者,但他作为研究者,需要预防万一情况,如果他自己神志不清,将没有办法做出应对措施,这项研究也会直接宣告终止,那么跟江沉合作是最有利的局面,互惠互利,也能打破普通人和异能者之间的隔膜。

“我帮你去联系他,普通人对异能是渴望的,我会让他去找愿意尝试的人。”虞云阅说道。

“嗯,拜托你了。”宗阙说道。

虞云阅抿了一下唇,还是没忍住问道:“比起他那种类型,你更喜欢我这种类型对吧?”

当初宗阙为了不暴露将沉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嗯?”宗阙有些疑惑。

“没什么。”虞云阅笑着转身离开。

……

长安一直按兵不动,蓄势待发,未来的车如约开到了心盟的总部,因为没有遮掩,车子进去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了长安。

“动手吧。”陈说看着那双目无神,周身闪烁着雷霆的1号道。

未来和心盟联合,他刚好可以清扫掉影阁,希望他们谈完事情出来时不要太惊慌失措。

“是。”因为长久不说话,冯延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然后从原地消失。

而在心盟的总部,宗阙也第一次见到了未来的首领,傅宁。

作为七大组织中唯一的女首领,对方即使来谈判,穿的也相当随性,背心,工装裤,扎马尾,样貌很出色,而她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臂上流畅又紧实的肌肉,充斥着绝对的力量。

双方会面,宗阙未动,虞云阅伸手笑道:“好久不见。”

傅宁伸手跟他握住,红唇微扬:“其实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你见面。”

作为预知者,从一些画面中也能猜测到虞云阅的能力,她一点儿都不想被读到心思,就像她不想告知虞云阅她的能力,但越是不想,就越容易想到。

“看来你有必须来的原因。”虞云阅收回了手笑道。

傅宁的目光穿过他,落在了宗阙的身上,在宗阙敛神时开口道:“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未来能跟你翻.雨覆.雨。”

她的话一出,身后跟着的手下咳的差点儿厥过去。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虞云阅一点儿也不介怀的笑道。

“嗯,很满意,干得漂亮。”傅宁竖起了大拇指。

能研究出让普通人进化出异能的药剂,的确干的漂亮。

“里面请。”虞云阅伸手道。

“请。”傅宁跟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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