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先婚后爱之婚后日常
*
清晨, 天边露出鱼肚白,整座城市刚刚苏醒,被笼罩一层薄雾之中。
京城CBD中心区的顶层复式公寓内。
阳光穿过落地大窗, 顺着窗帘的缝隙斜斜洒入。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被窝微微鼓起, 很快, 响起一声压抑的、含着水汽的抽泣声, 薄被搭在床边的褶皱处伸出一只手,指尖透着粉, 清透莹润,如雨沾春衫般欲语还休。
叶然还没睡醒,眼尾洇着缱绻的红,鸦羽般的发丝黏在脸颊,他张着口,依稀可见抵着下颌的舌尖,嫣红饱胀, 像枝头沉甸甸坠下来的浆果, 汁水泛滥。
有滚烫炙热的呼吸循着唇瓣深入, 缠着他的舌尖吸吮, 充满晨起尚未消退的侵略性。
叶然缓缓睁开眼,眸光涣散而茫然,他恹恹的垂着眼皮,酸软无力的手掌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推了推他的肩膀, 嗓音轻轻哑哑的:“……沈时?”
埋在脖颈处的男人温和的“嗯”了声。
“你今天……不上班吗?”叶然被他弄得有点想哭, 他在沈时面前一向不会控制情绪, 无论被怎么疼爱的对待, 最后总会无意识的掉很多眼泪,鼻尖和眼睛全都洇着红。
“上,”沈时贴近他,温柔的吻着他的脸颊,“今天可以晚点去。”
他呼吸也有些沉,眼底翻滚着暗浪,像一头狩猎中不容反抗的雄兽。
叶然没有反抗的力气,闻言闷闷的嗯了声,乖顺的环上他的脖子,阖着眼,长长的睫羽很快被水汽濡湿,一滴一滴地缀下眼泪来。
他忍不住张开口,小口小口的呼吸,没过一会儿,雪白脸颊便布满汗水与潮红,沈时侧过头来吻他,力道有点发狠,嗓音却低哑温和,不住的叫着他:“小乖,陪我一起去?”
“……给你买了新的颜料和画架,嗯?要不要去看看?”
叶然被他哄得浑浑噩噩,小猫似含糊的应了几声,接着,便听见男人在耳边沉沉的笑了,扯开被子,温热结实的臂膀抱起他,边亲着他的眼泪,边哄他进了浴室。
……
在浴室耗了快一个小时,又躺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等时针指向十点,叶然才终于吃上早饭。
落地大窗外是阳光正盛的太阳,餐桌上摆着三明治和海鲜粥。
叶然吃的很慢,沈时已经走了,九点多给他发来了短信,让他醒了记得回他消息。
他抬手拿起手机,长袖向上滑去,手臂内侧柔软雪白的肤肉上,有被亲出来的、深深的红痕。
这几天的沈时都很凶,昨晚闹到半夜,今早又闹个没完。
自从去年年底和沈时结婚,叶然便越来越熟悉沈时儒雅温和表面下的重/欲和强势。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一朝开荤,三个月的蜜月带着无知懵懂的叶然去海岛上玩,提前肃清人数的小岛各项设施一应俱全,叶然被困在酒店里,最可怕的时候从早哭到晚,脑袋里浑浑噩噩的,听到沈时的声音条件反射的都会呜咽着求饶。
短短三个月,就从毕业三年依旧清纯貌美的男大学生,蜕变为竭力满足丈夫需求的可怜人夫。
结婚到现在半年有余。
上个月工作室有个外派出去的任务,需要去法国整整一个月,叶然没通知沈时,打的是出去散心的幌子,一跑就是一个月。
许是当初偷溜去新西兰的成功案例在心底支撑着他,这趟偷溜,叶然即使报备了自己要去的地方、住的酒店,也没当多大回事,还觉得自己果然天赋异禀,很适合这种你追我逃的文风。
等出差结束,满面春风地回来了,叶然才吃到苦果,当天晚上在床上被整治的迷迷糊糊,不知道答应了多少不平等条约,才哄得眼底没有一丝笑意的男人无奈又温柔的吻上他。
他被沈时宠的久了,泡在沈时的爱与温柔中成长,和沈时结婚的事被沈父沈母以及叶父压着,磨了足足三年才彻底让三人松口。
三年,足以让叶然和沈时彼此磨合、了解。
所以哪怕早就知道沈时骨子里的占有欲和凶性,叶然也不会害怕,总归这层凶性被温和斯文的表面覆盖着,除了在床上也不影响生活,叶然觉得自己也该宠着点沈时,于是十分包容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答应了今天要去公司陪沈时。
叶然没耽误,揉揉腰起身,从冰箱里拿出蔬菜和鲜肉,准备做点饭顺道带过去。
三年,在沈时的部署下,沈氏如今许多业务的重心已经迁移到京城。
君廷大楼同样建在CBD中心区。
叶然下了楼,他腿有点酸,腰也很软,实在开不了车,只能打车去君廷。
正午的太阳高悬,阳光耀眼。
人行横道两旁是郁郁葱葱的常青树,阳光透过交叉的树丫洒下斑驳光点。
附近的居民楼小区十分富有生活气息,几所小学同时放学,穿着校服、戴着小黄帽的孩子们蹦蹦跳跳,在交警的指挥下排成长队,乖乖巧巧的过马路。
叶然鹤立鸡群,站在一众小学生中间,手里还拎着饭盒,他穿着落拓的白衬衫,长腿笔直,鬓角的细汗贴着脸颊,远看近看都很有韵味。
李叔开车经过路头,扫见他眼里就带了笑。
“小少爷!”
路边有临时停车点,李叔招招手,唤起叶然的注意力后笑容愈盛:“是不是要去君廷?我带你一程。”
叶然看见他也很高兴,李叔已经不再负责他出行的各项事宜,沈时重新给他安排了个司机,这几天司机家里女儿生病,叶然便给他放了假。
他小跑过去,眸光清亮,头发被风吹的微散,笑着道:“好久不见了,李叔。”
车里开了空调,三年里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李叔眼角的细纹增生了许多,精气神却依旧硬朗。
“可不是嘛,沈夫人和沈先生在海城天天念叨您二位,就希望你们有时间能去海城住一阵子呢。”
叶然想了想,正好马上就要国庆了,叶父如今也在海城定居:“好,国庆我跟沈时就回去。”
“真的?那就好那就好,夫人他们这下该高兴了。”老李一喜,知道叶然一旦做了决定,这事儿就已经成了九成。
他开车载着叶然,一路绿灯,十分钟就到了君廷。
君廷大楼高达三十层,外观整齐有序,由防窥玻璃窗组合而成,正午的阳光炙热,依稀照出了经过的车辆与行人。
叶然在门口下了车,没去停车场,短短几分钟,他便热的出了汗,白衬衫贴合着后背,勾勒出清越修长的身段。
一进大厅,冷气拂面而来,正中央的大屏幕上,正播报着这一季度君廷主推的楼盘广告。
前台小姐看见他来,一怔,连忙就要给总裁办打电话。
叶然撩起眼尾,浅浅笑了下,朝她摇摇头,步履轻快的去乘坐电梯。
这趟来他忘了带总裁专用电梯的电梯卡,只能挤员工电梯了。
下班的时间点,大厅里人来人往,前台小姐脸颊微红,台面上忽然倚过来一个人。
男人穿着工作装,笑眯眯的递上奶茶,顺着她的视线望了眼,心中警惕,不留痕迹地问:“阿雯姐,那是谁啊?”
阿雯嗔他一眼:“别乱打听,你怎么又来我眼前晃荡,工作做完了吗?”
“还差一点,忙死了,感觉今晚又要加班了。”
男人趴在台面上,找着话题想和她多说说话,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个男人,再想想阿雯眼里的羞赧,他还是不放心:“阿雯姐,你跟我说说嘛?刚才那人是谁?你认识?”
“不光我认识,除了你们这些实习生,公司里的人应该都认识。”
阿雯抿唇一笑:“那位是沈总爱人。”
*
叶然乘着电梯直达二十二楼,在往上的楼层需要转乘电梯。
没有电梯卡,叶然头疼的叹口气,还是给沈时打过去电话。
电话震了两秒,瞬间被接起。
沈时低沉的声音响起,透过屏幕传了过来:“小乖?来了吗?”
“嗯,我在二十二楼,今天没带电梯卡。”
沈时笑了一声,他似乎起了身,推开椅子往外走,声音有些噪杂,语气却很温柔:“好,我来接你,中午想吃什么?”
叶然:“我给你带了饭过来,炸了小酥肉,还做了西红柿鸡蛋汤。”
“怎么没多睡会儿?”
叶然靠着电梯,看着镜面里嘴角挂着笑的自己,稍稍收敛些笑,站直身体:“睡不着了。”
“那中午在我这睡?”沈时问。
叶然一愣,到底还是笑出了声,“好啊,在这等着我呢。”
电话那头,沈时也笑起来。
电梯“叮咚”一声。
楼层到了。
旁边的员工电梯里正好有人出来,是个男人,穿着工作装,面色空白,一脸世界观遭受重大冲击的虚脱感。
叶然礼貌的收回视线,面前的专用电梯也开了门,穿着银灰色西装的沈时站在里面,身形被灰色马甲勾勒得优越挺拔。
他低下头,看见叶然后眸色愈发温和,不等叶然示意,便大步迈出电梯,半搂住叶然的后背,接过他手中的保温盒,含着笑低声道:“好沉,辛苦小乖了。”
叶然被他搂得一僵,耳朵通红的从他怀里走出来,又尴尬又窘迫,掠过沈时的肩膀往后看。
那世界观本就遭受到冲击的男员工现在已经灵魂出窍,呆呆地站在原地,嘴巴呆滞的张着。
叶然想让沈时注意点,沈时却全然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自然的牵着他的手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叶然发现那个男员工还没回过神。
这一幕出奇的眼熟,当初叶然和沈时的关系在公司曝光,也是因为沈时在众目睽睽下,蹲下身给他系鞋带,边系还边温声和他聊天,跟他说下班后带他出去吃饭的事。
第二天,沈时有同/□□人,见过家长,走过明路,甚至已经结婚的消息,便在整个京城圈子传开了。
自那以后,沈时晚上出去应酬便没超过十点。
想到这,叶然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沈时怀里,胡乱蹭了蹭,“你注意点呀!”
沈时半搂着他,下颌抵着他的肩膀,呼吸温热如常,亲着他通红的耳垂:“怎么了?”
“都被别人听见了!”
这么大的人了,还被对象叫小乖什么的,当两人之间的情趣还好,一旦想到会被别人知道,叶然就羞耻。
沈时知道他脸皮薄,在外人面前也一向叫他然然,如今猝不及防这么一下,他身上燥的又起了汗,清瘦的脊梁被白衬衫衬出雪白的颜色,沈时垂着眼睑,手掌轻轻覆上去,没说话,等带叶然进了办公室后,就抱着他开始亲。
保温袋被随意的摆在茶几上。
叶然坐在沈时腿上,两条腿分的很开,束在腰带下的衣摆被抽出来,温热宽厚的大掌循着缝隙探入,沈时仰头沉沉的亲着他,喉结滚动着,汲取着他口中软烂甜腻的汁水。
他眸色黑沉,含着温和的笑,听叶然断断续续在他耳边说吃饭的事。
“好,”一上午怀里的缺失感终于在此刻终结,沈时抱着叶然,看着他缀着水汽的眼皮、睫毛,忍不住又压低身子,亲了上去,“……小乖,嘴巴张开……嗯,舌头也伸出来,亲完就吃。”
一顿午饭黏黏乎乎的耗了一个多小时,好在保温盒功能强大,总裁办外面还有微波炉,叶然瘫在老板椅上眯着眼睛喘息,沈时则去热饭热菜,衣服微微凌乱,但谁也不敢说什么。
吃完饭后叶然伸着懒腰,和沈时相拥着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饱饱的睡了一觉。
没有沈时打扰的午觉,他能一直睡到下午四点。
休息室朝阳,落地大窗被电动窗帘遮挡,窗户边的观景处,摆放着沈时新为叶然布置的画架、颜料。
夕阳西下,天边布满火烧云,橙色的余晖穿过窗帘,洒在床畔。
叶然摁下遥控,看着窗帘一点点拉开,窗外世界晚霞满天、万家灯火。
京城的夜晚即将来临。
霓虹灯闪烁、马路上街灯一盏一盏亮起。
他穿着睡衣,抱着抱枕,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看着一望无际天空,看着夕阳坠入山巅,天空变成灰蓝色,看着星子闪动,云层变换。
“卡达”。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室外明亮的光线刚刚洒入,便被合上。
从阴影处走来的男人身形高大,眉目深邃,他步伐放的很慢,皮鞋踩在羊毛地毯上,走近后,对上叶然清润安静的眼眸,顿时轻笑一声:“醒了?”
沈时还穿着烟灰色马甲,衬衫袖子被他随性的挽到手肘,一下午的工作没有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他半跪在床边,压在叶然身上,眼眸温柔,哄着他:“醒了怎么不叫我?”
叶然慢吞吞抬手,五指插入他整齐的向后梳取的发丝里,轻轻揉了揉:“不想叫……你什么时候醒的?”
沈时躺到他身边,感受着头皮上轻柔的力度,阖起眼,“两点。”
“这么早?”叶然按摩着他的头皮,有点心疼,他趴到沈时胸前,慢慢加重力道,认真的找着穴位,按照课程里教的那样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的来,“那今晚早点睡。”
沈时沉沉的笑出声,偏头亲了亲他的胳膊,没睁眼,带着哑意道:“宝贝,在这等着我呢?”
叶然还没反应过来,听懂后笑出声,故作恶狠狠地蹭他:“对啊,你也不怕精那什么人那什么。”
沈时悠悠睁开眼,目光里叶然笑得停不下来,在他下颌处一阵乱蹭,发丝微乱的翘起,当真像只被他宠的没了边的小猫,他纵容的等着叶然自己停下来,嗓音温和:“回去试试。”
“嗯?”叶然还有点懵:“试什么?”
沈时悠然道:“试试我会不会精尽——”
没等他说完,叶然忽然抬高声音打断他,脸颊浮着红,眼睛乌澈明亮,“喂……你好不要脸,不许说!”
沈时好笑:“为什么我不能说?”
“因为我人工打码了,你没有,”叶然有理有据:“你也可以人工打码后再说。”
沈时恍然,亲亲他送到面前的脸颊,“那好,我重新说,今晚试试我会不会精——”
“啊!”话又被叶然打断,叶然重新扑上来,“这种话也不能说。”
沈时眼里含笑,耐心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这种话它……”叶然绞尽脑汁:“叫私房话,只有在卧室里才能说。”
“这里不是卧室吗?”沈时问。
“这里当然不是卧室!这里是公共场所,反正你不许说。”叶然回答。
“那好,等回家再说。”沈时颔首。
“不行,回家也不能说。”
“小乖,”男人低沉的笑声在室内荡开:“你现在好霸道。”
被这么评价的青年耳朵通红,压低了声音,很快又蹭上去,被男人亲着脸颊哄着继续道:“我就是霸道,以后都不许说这种话了……”
“好,不说了。晚上想吃什么?”
“吃一品斋的私房菜吧。不过我们没有预约,是不是吃不了?”
“吃得了,想吃什么菜,我让他们提前准备。”
“想吃锅包肉、风味茄子、芒果糯米饭……”
夜色弥漫。
一天的生活落下帷幕。
飞驰在马路上的宾利车内传出絮语,朝着城南的私房菜馆驶去。
明天上午叶然要去工作室一趟,中午可以去给沈时送饭,晚上再陪沈时一起吃饭、回家。
如果沈时有应酬,那他就可以偷偷溜出去找安瑜玩,如果沈时没有应酬,那就得提前过夜生活。
啊。
真是两难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