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无尽空间
每个扎堆站在一起的玩家堆里都会站着个腰板笔直衣着得体还面带笑容的人, 有男也有女。
特殊的是，他们并不像其他玩家那样遮掩相貌。
而是大大方方的展露着面容。
还穿着类似的衣服，很是职业。
在姜时时看来, 这些人类都怪怪的, 脸上的笑容连变都没变过, 一直都保持着微笑的样子，就连眨眼睛的次数和频率都非常规律。
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那板正的语气……
却有种…坏球的感觉！
身为贴心小弟，严天宇当然是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大佬们的视线, 看到姜时时正盯着那几个人形荷官，便开始继续做起科普。
鉴于大佬目前还是个纯真烂漫的性子。
他也不能把人往赌博上带，更不好引起对方的好奇与注意, 只简单说起这些赌场里的‘工作人员’。
没错, 白塔的88层就是无尽最为热闹的娱乐场所之一——赌场。
和真实世界的赌场并没有太大区别。
只是游戏花样更为繁多，种类也千奇百怪，简单的猜单双到复杂的各种高运算比赛, 甚至有时候一场直播都能因为足够精彩而搬上赌局。
简而言之，全是属于罪恶源头的存在。
毕竟，只要开始赌，就意味着有赢有输。甚至深陷其中, 再也停不下来。
旁的不提，再说回赌场的‘工作人员’。
它们, 自然不会是玩家。
无尽的运营, 怎么会允许玩家参与。
那么剩下的答案也已经显而易见, 这些都是无尽空间里的编号系统。
编号系统在外一贯都保持着圆球的形态, 并且会主动报出编号。
但在无尽的赌场里, 它们会选择以人类的形态现身, 甚至拥有全新的‘名字’，主持着一场又一场的赌局。
且不说赌场中的编号系统。
更为特殊的是……
白塔的规则适用于所有的智慧种族，包括无尽中的编号系统。
因此，玩家们时长猜测着，那些拥有奇怪形态的路人并不只是玩家。
编号系统同样也可以选择各种各样的形态，甚至会借此扮演成玩家，进行着各种玩家之间才会参与的活动。
还有传闻，说是白塔里有不少编号系统自己营业的店铺。
而这样的店铺都与无尽主系统没有任何的关系，仅为编号系统个统的爱好。
当然，这些消息都暂时只是传闻，是否属实，还需要个人斟酌。
反正在严天宇看来，既然能传出风声，且也符合白塔的规定，也已经八离真相九不离十。
更何况白塔本来就特殊，规则强悍到无尽主系统都要遵循，人类都能披上异形的皮，系统披个玩家的马甲，也不算什么大事。
听到这些的姜时时点了点头。
对系统存在着一定的偏见的他也明白，人有百态，每个统之间肯定都不太相同。
但偏见就是偏见，这些坏球全部都是主系统手下的员工，就算本来不坏，也被带着做欺负人的坏事，那就都是坏球！
瞪了两眼披上人皮的坏球后，他便继续看向严天宇没有介绍的那些类似比赛的东西看。
随着周围玩家的情绪大起大落。
在无数道狂笑与暴怒中，聪明的姜时时听着玩家们的一言一句，很快就明白这是个比赛性质的游戏，还是个可以赢钱的游戏！
哇，赢钱！之前的擂台战都没有钱赢哦，只能得到本来就属于自己的佳人。
想到这，他眼眸微亮。
比赛！当大英雄！
姜时时饶有兴致的牵着坏哥哥又走到其他的玩家堆里，继续左看看右瞧瞧。
没过多久，就发现大家手上还拿着个叫做筹码的小东西，而周围每个比赛的游戏都完全不一样，还好多规则的样子。
他想玩，就是有些麻烦，也不太懂。
余光瞥见有不少赢下筹码的玩家春风得意的朝着不远处金闪闪的大门走去，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像极了凯旋而归的大将军。
见状，姜时时便牵着坏哥哥的手，高高兴兴的跟了上去。
里面肯定还有更好玩的！
严天宇很想拦一拦，可见游无肆那淡定无比的模样，又总觉得自己不好去干涉这对小夫妻开开心心逛街的权利。
他就是不明白！
为什么天真烂漫的大佬每次都准确无误的选择这种‘热闹’特别多的地方？不是黄就是赌……
得亏无尽禁止姜时时再参加擂台比赛。
不然，总觉得两位大佬再逛个几天，能继续折腾出不少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穿过金灿灿的大门。
姜时时盯着巨大圆厅里还要再闪再亮的装潢，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真的好闪亮哦！
他再看向周围模样丰富的玩家。
感觉所有人都被夺目的装潢映照得发起光来，璀璨璀璨的。
抬起绿油油的爪爪一看，就连长长爪子上的绿色里都泛着金意，像是刷了层价值不菲的外衣。
哇，好酷。
是金绿色的大青蛙了！看起来是格外值钱的样子呢！
听到巨大圆厅里各种各样的叫喊声，姜时时的注意力很快就从自己的爪爪上移开，转而看向那些热闹得不比沸水少几分滚腾的人群堆。
不是人样的玩家们数也数不清。
看起来全部都玩的很开心，一个又一个只专注着眼前的游戏，压根就没有心思理会周围那些拥挤在自己左右的奇怪物种。
放眼看去，除了披着人皮的坏球外，就没有几个是正常的人形生物。
群魔乱舞，像是来到了另一个奇特的世界。
充斥着怪异的疯狂。
仿佛这才是真正的人间。
姜时时没什么见识，只觉得热闹，好玩，见周围玩家都专注着比赛，赢了就抱着好大一堆筹码离开，心里顿时就再次升起了当英雄的念头！
他刚刚听到了，有个玩家在大笑着‘发财了’。
还说什么有这些筹码，就能换到上万的积分！上万哎，要是他也能赢这么多的筹码，岂不是很威风？
想到这，姜时时飞快带着坏哥哥窜走在各个人堆之间。
开始观察起那些游戏。
看了好半天，琳琅满目又五花八门的，脑子也有些晕，游戏规则确实记住了不少，也找到了个有趣的摇骰子游戏，哐当哐当响动，再往桌子上一砸，再打开数点数看起来可有趣了。
只是，他想玩，却怎么都挤不进人群里。
周围的玩家身上突然就爆发出了极大的力量，每次比赛一结束，就都争先恐后的往上涌上去，见缝就插。
才不过眨眼间的功夫，还有些茫然的他身前就站满了人……
姜时时气鼓鼓的盯着身前那些模样奇怪的玩家，他速度明明都很快了，可是这些玩家好坏的，人都没过去，就已经提前探个‘脚’去占位了！
然后就使劲把自己往里塞，再把他这么大一只青蛙往后推。
还没反应过来。
里面桌子上的摇骰子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时时想玩？”
游无肆早就注意到小僵尸对赌场游戏感兴趣的目光，他也不打算制止，有些东西，只是说道理是没办法的。
还是得让小僵尸亲自体验一下，才知道其中的‘乐趣’。
听到这话的姜时时重重点了点头，又抬起爪子，远远的指向了其他好些个玩家扎堆的地方，
这些，还有那些，以及最边边的大机器，他全都想玩哦！
可比那什么加减乘除的切西瓜游戏要有趣多了！最重要的是，不用算加减乘除，就玩！
“那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
游无肆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姜时时那绿绿的青蛙大脑袋已经点得如同小鸡啄米般，注视着那双依旧明亮清澈的双眸半晌，这才伸手在那光秃秃的青蛙脑袋上摸了摸。
随后便牵着小僵尸朝积分兑换筹码的位置走去。
想玩就玩，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见状，严天宇和周清行都眉头微皱，相互对视后，还是决定相信游无肆有些分寸。
至少在关于姜时时的事情上，对方向来都挺靠谱。
无尽已经是深渊般的存在，可要说赌博，那真是比无尽还要深渊的地方，陷进去，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未来。
只会永远都在想着‘下一把必定能翻盘’。
赌场里的最低筹码为二十积分。
游无肆便向姜时时借了一个最低筹码的积分，随后就询问起小僵尸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很快，就顺着对方长长青蛙爪子的指向，朝着最近的那场赌局走去。
他手上只有单个筹码，也只能以押注的形式参与比赛。
“赌场里的游戏，大多赌的都是个运气，就先让哥哥来看看自己的运气怎么样，好不好？”
游无肆边玩着手中的筹码，边询问着身旁小僵尸的意见。
运气这种东西……
向来虚无缥纱的很，握都握不住。
姜时时眨了眨眼睛，没怎么犹豫就点了点头。
记性很好的他并没有忘记坏哥哥在初入副本的时候，系统报出的幸运值5，又想到自己似乎幸运值也不怎么高的样子……
也就20个积分，输就输了吧。
大不了，他再去换几个，玩游戏，就是要开心嘛！
游无肆见小僵尸眼里没有半分的期待，只是单纯的好玩，无奈笑了笑。
看来他的运气，连自己养的小僵尸都信不过了，只是这赌场里，除了运气外，靠的当然还是经验和手段。
所幸，他还是略懂略懂。
遥远的曾经凑数去游轮上当过几个月的临时NPC，也就稍微掌握了一下这个没有什么用的小小经验。
正好，现在能用得上。
态度散漫的游无肆边和小僵尸解释起游戏的规则，边随意下注，他倒是干脆的很，原定了之后就不在多想，不像周围那些玩家，犹豫不决，来回更换着筹码的位置。
很快，游戏结束。
那小小的单个筹码就赢回了二十多个一模一样小圆硬币，掂在手里，颇有分量。
原本不抱希望的姜时时瞬间就高兴起来，快快乐乐的把小硬币们全都装进坏球荷官递来的小框框里。
晃了晃，还发出响亮的硬币碰撞声音。
好哦！赢了好多积分呢！
游无肆见小僵尸眼睛都亮了不少，还拿出筹码，像是想自己尝试，便快一步拉上对方的爪子，笑着开口说道：“先陪哥哥玩十分钟好不好？后面的时间全都是你的。”
话才刚说完，赌桌上的押注已经重新开始。
他们两只没有参与游戏的青蛙也就其他玩家排挤出了长桌之外。
见状，姜时时只能点了点头。
他把装着硬币的框框飞快塞进坏哥哥手里，抬起两只爪爪张开，左右晃了又晃。
十分钟，就十分钟哦！
一分都不能多。
晃完，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爪爪上一只爪仅有四根指……
呀，大青蛙没有五指！
便连忙收回两只爪子上的其他三根，只剩下每只爪子一根，继续补充晃动。
这样就是十分钟。
没错了。
游无肆被姜时时这手指加减法可爱到了，笑着把那些筹码塞回小僵尸的手里，又从换装程序里拿出了个计时器，调整完时间后，同样把计时器递到对方手中。
笑着说道：“好，十分钟，一分都不多，现在就可以开始计时了。”
姜时时一只爪拿着计时器，另一爪抓着框框，快快乐乐的跟在游无肆身边，跟着走了无数场的游戏。
有输也有赢，但几乎全部都是赢！
很快，他手里的筹码已经接连更换了几回，计时器也挂在了脖子上，双手捧着那个装满筹码的框框，青蛙大脸上满满都是得意。
坏哥哥真厉害！
现在一个筹码就是三百积分。
已经有好多好多的筹码！就是好多好多个三百了哦！
计时器上的时间只剩下两分钟。
游无肆叫来了荷官，主动要求开一局纸牌，表示要坐庄家，还把所有的赢得的筹码全部都压上去。
他手里的筹码可真不少，面额还算大，数量也多。
这下不少玩家都被吸引了过来。
见状，姜时时有些着急，他想把那框筹码都给捞回来，可是规则上明白写着，只要放下去就等于下注，不能再拿起来。
想跟坏哥哥说些什么，却发现对方压根就没有看自己一眼。
就算是伸爪子扒拉着对方，都没有用。
正着急着，游戏就已经开始了，纸牌规则太复杂，他也没怎么仔细听，以至于都开始翻牌，眼睛也不知道要看那里……
满脑子都是。
要是输了怎么办？
游无肆当然知道小僵尸在着急，但他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做出专注赌桌，眼里再容不下其他东西的模样，就像是其他那些赌徒。
疯狂无比。
他故意将游戏时间拉长。
让一旁的小僵尸忐忑无比，这才把牌掀开。
庄家，赢。
姜时时虽然不怎么能看得懂牌，但荷官的判定是听懂了的，顿时间，眼睛全亮起来，看着周围那些筹码，高兴得不得了。
也顾不得坏哥哥之前不理会他的事情。
就像个小财迷似的，把所有的筹码都仔细的装进了框框里，堆得好高好高。
赢了！
全部，都是他们的！
周围输了的玩家很是不服叫器着再来一局。
游无肆捞起小僵尸脖子上挂着的计时器，时间已经超过了十分钟，他笑着询问道：“哥哥的游戏时间已经过去了，你要玩纸牌吗？”
姜时时摇了摇头，他还是不太懂纸牌，不会玩。
也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
而且看起来压根没有投骰子酷！
见状，游无肆示意荷官收好筹码，便带着姜时时走向其他的赌桌。
他就像个专业的赌场陪玩。
只要小僵尸视线所到之处，就开始解释起上面的游戏规则，全都是往简单里说，保证小僵尸能迅速上手。
没过多久，姜时时就开始了自己的第一场游戏。
因为手上的筹码多，又进行十多分钟的比赛，甚至最后一场还赢得翻了不止几倍，也就差不多都把筹码和积分的关联抛到脑后。
随手就从框框里拿出一个筹码，压了上去。
一开始的几场全都是赢。
这可高兴坏了他，举着赢来的那些小圆硬币，高高兴兴的晃在坏哥哥面前，又带到严天宇和周清行身前摇摆着。
快看！
他，赢了好多好多的筹码！
都是他赢的！
对比，严天宇和周清行都很是无奈，有心想说些什么，但到这种地步，再说，怕是也听不进去。
又看到一旁的游无肆都开始堆积起一句接着一句的夸赞，也只好跟着夸了几句。
只希望是真的有分寸。
不然，他们这两个眼看着同伴放纵堕落，可就真是罪大恶极了。
姜时时可不知道严天宇和周清行的忧愁，高高兴兴玩游戏的他听足了夸赞，这才继续下一场游戏。
不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把所有感兴趣的东西全都连着玩了好几遍。
自觉赢得非常多的他高兴得走路都在蹦蹦跳跳，还不停摇晃着手中的框框，发出硬币碰撞的清脆响声。
但很快，姜时时就发现了不对劲。
手上的筹码分量不对！
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那框框里原本堆得老高的筹码硬币，现在只剩下一半不到。
是谁！谁偷了他的筹码！
姜时时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意识到是自己把筹码一个一个输出去，这么多局下来，已经输到框框里筹码骤减……
顿时间，他心里就有些慌。
连忙看向了身旁还在说着上一场游戏的坏哥哥，即便从对方那只青蛙脑袋上也根本瞧不出什么表情，可莫名就是心虚得很。
这些都是坏哥哥赚来的筹码！
刚刚结束纸牌游戏的时候，已经一个就是600积分了！好大一堆的600，说不定都已经能换到六万的积分。
他……
只是想玩一玩而已的。
没想过会这样！
怎么突然就输了那么多，都不剩一半了……
姜时时清楚自己输了好多好多的积分，有些难受，又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几个感兴趣的游戏上接连赢了好几把，就打算过去把筹码都给赢回来。
是了，赢，还能赢！
对，他肯定能赢回来！只要每个再赢三局，很快就可以把坏哥哥之前的筹码都装回框框里了！
想到这，姜时时也顾不得再玩其他的游戏，抱着框框，再抓起身旁游无肆的手，飞快朝着自己擅长的那几个赌桌跑去。
然而。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够好。
他确实是赢了，可只赢了一点点，每次赢回来的都是很小的筹码。
更多，都是在输。
大把大把的输出去……
眼看着框框里的筹码越来越少，姜时时就越来越不敢看向一旁的坏哥哥，只能匆忙赶向后面的赌桌。
很快，很快他就可以的。
下一个，下一个游戏，他肯定可以赢！
就，不用赢那么多，赢回一点点就好，就一点点。
姜时时抱着侥幸的心理，以及对自己在游戏上经验技巧的信心，飞快奔向一个又一个的赌桌。
但‘运气’不好的他根本没办法获得胜利。
越到后面，他的押注就越是犹豫，左右摇摆，就像周围的玩家一样，几乎都在倒计时最后几秒才匆匆忙忙把筹码压下去。
而这样也导致胜利与他每次都是擦肩而过。
就差一点点！
差一点点，他就能赢回来了！
姜时时很快就走完所有自己擅长的游戏赌桌，赢的次数越来越少，满脑子都想着要赚回来。
等他停下脚步，才发现手上的框框里只剩下最后一个50的小小筹码。
他望向自己之前连赢五把的摇骰子赌桌。
犹豫再三，还是停下了脚步。
把怀中只装着一个筹码的框框塞到坏哥哥手里，半垂着脑袋，盯着金灿灿又亮得刺眼的地面。
难过和眼泪忍都忍不住。
直在那又圆又大的眼眶里来回打转着。
是他，把所有的筹码都输了。
把坏哥哥好不容易赢来，好多好多，多到都可以给坏球还清一小半债务的筹码全输了……
仔细算算，有将近五六万的积分呢！他自己身上都没有这么多的积分！
而坏哥哥…坏哥哥身上一个积分都没有……
这些筹码，也没有了。
视线越来越朦胧，连地面那闪耀的金光都在他眼里晕开，所有的画面都归于模糊。
是他的不对……
这时，一双手，轻轻捧起了姜时时的脸。
“怎么哭了？”
游无肆语气很是温柔，他用指腹轻按着小僵尸微红的眼角，那双平日里清澈又明亮的双眸已经被水雾包裹起来，他透过那数据表相静静注视着小僵尸双眼通红的灵魂。
心下一紧。
他的小僵尸这是真伤心了。
还是舍不得，这可怎么让他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