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槐山疯人院
矮个里拔高个, 074除了懒，也没什么地方好挑剔的。
主要是现在的主系统也实在是当得太差劲了些，相对比之下, 不管是谁抢了这个位置都挺有盼头的。
“我可不要, 我当不好, 也没办法当所谓的主系统。”074分系统说完后沉默良久，才轻声继续开口：“我会把主神找回来的，我不相信主神真的会被01暗算得不留任何……”
说着说着，也就没有再开口。
无尽中最了解01的就是它，因为它是01的分系统, 不管是数据还是各方面都拥有着和01全然相同的组成，唯一特别的就是主神曾经赋予的独立数据，这些数据让它能更好的协助玩家成立终点盟会并顺利在各个世界与维度之间平衡盟会的核心与任务。
当初01就不看好终点盟会, 不然就不会诞生它这个分系统。
它在诞生时就知道，01在已经无数次任务行动中对无尽对任务者产生了不一样的想法, 这些想法与主神的理念背道而驰。即便如此, 曾经的01从不曾停下平衡两者的脚步，努力寻找着共同点试图解决疑惑, 对于主神所颁布的任务也都严格执行。
这些主神也都清楚……
从时间这个定义上来说，074分系统已经诞生了太久太久, 久到它都没办法估摸出在这段时间里01究竟都想些什么, 又到底筹谋着要做些什么。
现实已经摆在它的面前。
无尽中的主神被主系统而取代，曾经沟通各个空间与维度的终点盟会也全然消失, 就连编号系统都消除旧数据重新升级系统。
除了度假醒来的它, 一切都变了, 包括无尽。
主神对于自己创造的系统从来都没有起过防备的心思, 就像人类中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 永远都平等的爱着每一个系统。
也友善对待所有遇到的智慧生物。
身为01的分系统，074了解01，也清楚对方不会给主神留下任何的退路，只要决定做一件事，就绝对会做到最好，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失误。
而想要掌握无尽，就必须要拥有主神的力量。
最好的途径就是吞噬，把所有属于主神的数据全然吞噬……
老院长对于074的沉默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也期待过主神依旧存在着，毕竟那可不是人，而是超出了时间空间理解之外的神。
然而在多番了解过后才明白。
神确实依旧存在，只是已经被取代。
编号系统01成为主系统后明明已经掌控无尽，却从来都没有真正离开过无尽空间，明知道无尽里存在着不少的威胁，也从不亲自出手。是因为它在缓慢接收并转换主神的力量，从一开始没办法撼动无尽的规则，到增添与修改……
无尽渐渐变成了主系统想要的模样。
以编号系统01的严谨，只有确定主神已经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才会稳留无尽空间，耐心接受数据。
一人一系统都没有再开口。
像是只要不提起，就还有机会找到曾经那位备受生灵尊敬的主神。
不过老院长也不想浪费这次难得的通话时间，丧尸王只给了他一个联络道具，还是没有被主系统标记过的道具。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从那里得来的，但明显数量也不多。
稍微留了点时间给074消化完长辈十有八九已经离世的消息后，他这才开口说道：“你不是说正缺人吗？要不猜猜这终点盟会联络道具是谁给我的？”
074没什么心情。
也还是跟院长玩起了这个猜谜游戏，它从联络道具的数据传达中分析出这个人类的年纪已经很大，各方面机能都比上一次联络的时候下降数半。
这次通话之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有下次联系。
终点盟会里很多选择回到原本世界的传奇玩家都会选择继续他们暂停的时间，然后慢慢老去，随着死亡所拥有的记忆消失在时间与空间之中，只留灵魂投往新生。
它不是很懂人类这方面的心理。
明明在无尽中时竭尽全力逃离死亡，但结束这场游戏后却又平静面对死亡。
但也尊重每一个玩家的决定，那怕记忆消失后再难相遇。
“你都猜错了，不是你手下的传奇玩家，更不会是停留在其他地方的副本掌控者。”
老院长躺在摇椅上翻了个身，让阳光把后背也晒一晒，充分温暖他这具已经上了岁数的身体。
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我这医院可不是什么忙轻松的地方，早在几年前我把01那边派来的规则程序都扫出去的时候，01就开始在我这里想要放长线钓大鱼，别以为我不知道，它借着直播盯得可紧了，每次只要我那继承人刚把副本里所有玩家都踢出去，就立刻把新玩家送进来，都不带歇息。”
医院里倒是有几个神级玩家，他们偶尔也会清醒过来。
但老院长可不敢接触这些摆在明面上，跟终点盟会有所牵连的人，不说全部，肯定有01放的鱼在里面，还是不知不觉就被利用了的鱼。
当然，聪明人肯定有，可他也不敢赌。
除了主神外，能把01那主系统位置撬动且胜算最大的就是074，可不仅仅是因为074身为01分系统还拥有主神数据……
要知道074分系统还是终点盟会的盟会系统，不管是那些早已离开的传奇玩家还是被主系统折腾得不知道散落何处的神级玩家。
只要这些玩家依旧信任着所074，有行踪都记录在盟会信息里。
最重要的是，074拥有一件主神权利象征的道具。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件道具可以短暂拥有主神的能力，无视时间与空间，将某段时空中的玩家拉到自己所在的位置。
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并不多。
老院长也是在一次意外中才听到主神跟丧尸王提起，他当时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听了几句就没怎么在意。
好在丧尸王现在拥有了玩家身份，瞧起来挺自由的。
他也老了，干架这种事情也没办法指望，只能当个中间联系人，出把力。
想到这，老院长笑着说道：“不用你猜了，我直接跟你说吧，这联络道具是丧尸王给我的，就是编号09就差没有把你们系统任务都一起接了干完的那个丧尸王。我跟你说，他现在可不得了，铁树开花娇妻入怀儿女成双……”
074有些沉默。
它知道人类岁数大了之后都会变得话多，但也没想到院长话能这么多，以前就非常能说，现在更是停不下来，活像是几年都没跟人说过话似的。
这也是074不知道对方这些年的生活环境。
不然，自诩系统中感情最充沛的它肯定会更耐心的附和上几句。
这场谈话直到老院长不得不结束午睡时间，才终于落下帷幕。
他睁开稍微浑浊的双眼，摘下眼罩后，利索从躺椅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便朝着大包小包的方向走去，翻找着没吃完的那几根麻花。
这日子倒是越来越有盼头，得按时好好吃饭才行。
没看到01那家伙下台，他可舍不得长眠。
与此同时，游无肆等人也继续着他们那忙碌的工作。
大概是清楚新来的门诊医生周末会休息，院里的NPC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全都过来排队挂号，护士站那边也很想正常下班，但患者身上的不舒服总不能推迟个两天再过来治疗。
无奈之下，也只能和几个医生沟通，分了个基本懂得问诊信息的护士过来，再给姜时时也紧急开了新诊室，就把病人都匀分到了三个医生名下。
独立接待病人对于姜时时来说可是头一遭。
他有点紧张，也还有些激动！
在坏哥哥点头示意的鼓励下，带着那名分配过来的护士嘴替，勇敢到了新的诊室里，打开电脑再登录自己的账号，操作一气呵成！
怎么说都是盯着游无肆操作看了好几天的。
这些小小技能当然也不在话下，再加上爪爪飞舞不停的搜索与抄录，对于大部分简单的疾病也都记在了脑海中，由不太熟悉问诊的护士询问完患者的不舒服后，又掏出本子刷刷写两句再问，就啪啪啪的敲击起键盘。
不到十分钟，姜时时就看完了三个病人。
要不是因为护士问诊实在不太熟练，也不够快，他甚至还能看更多！
在患者那连声道谢中，淡定的点点头，又抬起爪子示意着对方出去，再把爪爪微微往后挪动，得到暗示的护士连忙开口叫起下一个。
嗯，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医生！也能非常完美的应对这些病人！
护士站那边的挂号的护士都被游无肆和江左打过招呼，直把简单感冒发烧流鼻涕之类的病人挂在姜时时的诊室。
这样分摊患者的医生多了一个。
还没到下班时间，挂号的病人都看完，也没有新的患者过来。
稍微处理了一下门诊病历后，也就到准点下班的时间。
游无肆踩着点离开诊室，原本打算去给辛苦工作的小僵尸按按爪子的，但瞧着姜时时那像是干了什么大事似的得意模样，便知道对方现在还在‘独立行医’的兴头上。
察觉到护士NPC快步走出诊室，还顺带把门给带上。
他才走到小僵尸身旁，拉过对方那指着电脑屏幕上整整一排挂号病人页面的爪子，边轻轻揉按，边开口说道：“时时今天做得很好，辛苦了，晚上想吃点什么？这几天都在吃面，换个口味好不好？”
姜时时非常认真的思考着晚上吃些什么，甚至还从手机拍下食堂的菜式照片里挑选起来，时不时就戳着页面上的小字询问着游无肆的意见。
期间还不忘记把另一只爪爪递到游无肆手里。
换出已经按过的爪子，继续滑动着手机，戳戳这个又戳戳那个，虽然没有吃过，但看名字就都很想尝一下。
正专注思考着，忽然脑海中就浮起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今天努力工作真的很辛苦，但只要能换来患者的道谢也非常开心，再有食堂里丰盛的饭菜，日子过的真的很满足，留在这里真不错。’
……
姜时时眉头微皱，举起刚刚享受完按摩的爪爪就往脑袋上打了两下。
他好像，脑子也不是很听使唤了！
工作确实辛苦，听到道谢也真的开心，吃饭肯定满足呀！可最后一句留在这里，谁要留在这里，天天打工很累的！偶尔体验体验还是可以，但要他每天都这么飞舞着爪爪，绝对不行！
察觉到脑海中还勾勒出和坏哥哥一起牵着两个乖孩子的画面，他把爪子稍微挪远些，打算给不听话的脑子来个更加激烈的碰撞，好再清醒清醒！
“时时？”
游无肆察觉到小僵尸那爪子拍脑袋的动作，担心把好不容易爱思考一些的脑袋瓜子拍坏了，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腕，制止拍脑袋的动作后，才皱着眉头继续询问道：“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难道是之前覃硕那些仪器使用得太频繁，影响到了脑部的结构？
僵尸的大脑这么容易被影响吗？
况且他的构建的虚假数据也有过滤保护的作用，按理来说不应该会产生这样的影响才对。
姜时时见坏哥哥很担心，便抽回被对方按着的小手，拿出桌面上的笔，刷刷刷的写起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欺骗自己的事情。
他就像杜炎那样，脑袋不听使唤了。
好怪的！
“那也不能打自己。”
游无肆看完小僵尸的解释后，无奈的捏了一下神情无辜的小脸蛋，又抬手揉起刚刚对方拍打的地方。
笑着继续开口：“只要你坚定自己的想法，就算脑海中拥有虚假画面，也没办法欺骗你，更不能动摇你真正的那颗心。”
听到这话，姜时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捂着只是虚假起伏并没有任何跳动的心口，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明白。
他再次提炼话语中的关键词，虚假，欺骗。
所以，这些想法都是虚假的并且还想要欺骗他！行吧，那就想吧，反正是脑子想，又不是他在想，也累不着他自己！
姜时时笑着继续把手往坏哥哥那边塞，眼睛则是盯着手机画面上的菜式挑选起来，至于脑子里莫名其妙飘个不停的场景。
飘就飘吧。
想东西很累的，他以前都不爱想呢！现在脑子自己会想了，也不耽误他做自己的事情。
游无肆见小僵尸不像是被影响到，也继续服务起那只被自己养得长了不少肉的爪子。
白白嫩嫩，还带着尖尖的指甲，很可爱。
至于脑海中闪个不停并且还挺强烈绘刻着留在医院里二人世界的想法，并不如眼前按摩服务来得更重要。
很快，每日按摩爪子的时间就结束了。
诊室外的江左神情有些恍惚，半张脸在笑另外半张脸则像是被吓到在哭，旁的不提，他这静静站在空无一人护士站，又微微低着头的诡异模样，可比恐怖片还要渗人。
听到诊室们打开的动静。
江左继续保持着他那奇怪的表情，过了几十秒，才缓慢转过脑袋，看向朝他走来的游无肆和姜时时。
费力抬起手。
那双带着血丝的眼睛都像是在冒着绿光，仿佛看到了什么人间美味。
……
嗯，这个画面看起来更惊悚了。
有点像是被鬼附身，还要当场索命的感觉。
“江医生，你还好吗？”
游无肆在离江左还有半步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看着江左那比丧尸还要动作缓慢却在神态上有些跟丧尸相同的模样，自问自答道：“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说完，从个人背包里拿出之前从杜炎手里买的道具。
他本来是想给江左用次数消耗的那件等级更高的道具，但江左抬起的手居然放了下去，眼里冒的绿光都像是要灭了。
……
收到对方强烈保留重要道具的想法，沉思片刻。
便抬起手，闪身到了江左身后，直接在对方脖子上砍下去，再把人拎到一旁的椅子放好。
等江左再次恢复意识，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姜时时抬手在他脖子上比划的动作。
脑海中的记忆瞬间回笼。
他连忙开口说道：“时时姐！我很好！现在脑子很健康！没有胡思乱想！”
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左也不忘在脑子里继续想着离开副本后要做的事情，试图给自己人工加重离开副本的暗示。
他昏倒的时间也就十来分钟。
确定没有耽误晚餐和治疗时间，就揉着微微酸痛的脖子往食堂那边走去。想着想着，就想到之前游大佬那招利索的攻击。
看来，物理攻击才是最省钱的方法，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方法还能再使用几次！
在吃饭前，姜时时就找了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把高高兴兴像是春游似的孩子们召了过来。
他本来有些担心孩子们也会着了胡思乱想的道。
但又记起每次俩崽崽都在周日准时消失，多留一秒都留不住，便也放心了。
一卡通里拥有大笔金额的他们也不用再顾忌着饭菜太贵，趁着人多热闹，就再次去了六楼，点了火锅。
汤底料正好有姜时时最爱吃的番茄！
就是菜单上的菜怪怪的，什么肠子腰子还有脑子……
人类的食谱还真是非常丰富，跟妖魔鬼怪其实也没有什么两样嘛！
贴心的姜时时把这些东西全给两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们点了一遍，好奇的尝了一下脑子。
……
味道很特别。
不是很能理解，但看到两个小朋友这么喜欢吃，他默默把那块口感比豆腐还要嫩但是软趴趴放在番茄汤都没啥味道的脑子夹进了坏哥哥碗里。
幸好不是眼睛，毕竟坏哥哥不许他吃眼睛。
其实，大宝的眼睛还是挺有味道的，至少比脑子有味道。
江左则是静静吃着饭，他在看到兄妹鬼怪吃猪脑吃得嘴巴红红，总感觉天灵盖有点凉飕飕，便专心低头干饭了。
就算是小鬼，也还占个鬼字！
更别说这俩吃着吃着，高兴了就不受控制飘起来，就挺……
难以用言语去形容和描述。
火锅的时间总是要比正常吃饭要慢些，享用水果的时间也稍微长些许，因此吃完后时间离七点也很近，便打算直接到覃硕那边。
路才刚走到过半。
就刚好碰上保安追击玩家的画面。
“不可能，你们怎么找到我？怎么又只追我！明明刚刚……”
玩家话都没说完，就被保安手里挤压两下的喷雾给瞬间放倒在地，砰的一声，重重砸在水泥地面上。
几个保安利索把人捆起来。
正要送去院长那边，就看到几位新医生走过来，之前那位飙车的保安大叔笑着打了个招呼，又客套的询问着是不是在散步。
江左知道保安把玩家抓到后都要送到覃硕面前，便也直接大大方方的说着要去‘院长家里’。
为了避免保安大叔继续询问，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就先下手为强，好奇的询问道：“大叔，刚刚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他还有很多同伙？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
听到这话，保安大叔笑了笑，开口说道：“确实还有几个同伙，不过那些人也不用急，先抓他就对了！这人到了我们院里也没有老实喝防止感染的冲剂颗粒，又是从外面来的，身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带着感染病毒，要是真出个什么问题就麻烦了！”
说到这，他很是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
把捆紧的外来者提起来，继续说道：“这么不安分的人，才是院里最大的危险，得马上赶出医院才行。”
闻言，江左心下一紧。
他本来就觉得冲剂颗粒跟那没办法控制的想法有关，本来还想着找几个借口，试着停用看看能不能缓解，但看保安大叔这态度，总觉得停用有些危险。
便笑着继续说道：“确实，你们院这边的冲剂真是个好东西，可惜我们九沙医院没有，对了，大叔你知道这药怎么多开吗？似乎在开医嘱的位置没找到符合的药名，我想到时候再带几盒回九沙医院？”
姜时时对能把番茄养得很大很大的颗粒冲剂也很好奇，见江左主动提起，便牵着坏哥哥走过去，凑个小脑袋认真的听着。
要是能把颗粒冲剂用在坏哥哥种的小番茄上……
那岂不是能种出脸那么大的番茄！拳头那么大的葡萄！还有果肉特别厚的荔枝和龙眼？
唔，所以，人吃了不会变大吗？总觉得不是那么对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