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 167 章
警方这边同意了黑羽盗一的条件, 为了能尽快从对方口中得知证据的下落，已经有警察前往黑羽家。
黑羽盗一第三次回到了拘留室，南森和风见裕也站在门外。风见裕也挠了挠脸颊：“那个, 您是有话要跟他说吗？那我……”
“不用。既然是和公安共同办案，旁边有个公安会省事得多。”南森如此说道。
风见裕也，理解的点了点头。他觉得南森这么做是为了避嫌，毕竟假面恶魔还牵扯到了乌丸家。在假面恶魔这件事上，乌丸莲耶确实是受害者, 不仅失去了一大笔家族财产，还被迫成为从犯, 更甚至在黑羽盗一口中, 对方还曾经追杀过他。
就算有苦衷，也是涉嫌犯罪。如果不是乌丸莲耶已经死了，加上黑羽盗一侥幸存活，不然这事肯定要拉出来办的。
南森的这个态度，坦荡得让风见裕也都抑制不住内心的敬佩。不是什么样的人在这种境况下, 还不慌不忙, 公私分明秉公处理的。
乌丸莲耶有点灰, 但他面前的这位参事官肯定红得发紫。
南森从口袋掏出一盒烟，递了一根给风见裕也, 又抛了一根给里面的黑羽盗一。黑羽盗一接过后，南森给自己点烟后刚要将打火机抛过去, 他像是变戏法一样的，嘴唇含着的烟自燃起来。
风见裕也惊讶得差点烟都掉了，南森倒是鼓了下掌：“与其说是魔术, 不如说是超能力, 不愧是曾经名震世界的大魔术师。”
黑羽盗一不知道‘超能力’暗示了什么, 只以为对方是在说场面话，笑着说：“哪里，不过是一点雕虫小技。”
“能做到瞒过所有的眼睛，不被发现，就代表不是什么雕虫小技。”南森道，“我无意去评判您作为基德这个身份的好坏，还请您理解，按照法律上来说，您确实犯罪了。”
黑羽盗一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很理解，这是您的工作。您说的话很正确，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啊……听起来可是个大工程。至于代价，任何人都必须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
南森肯定的点头：“确实如此。您知道为什么我要这时候来找您么？”
黑羽盗一看了眼风见裕也，这个警察神色严肃，站姿如松，看起来……压根没听明白他们两个在打机锋。
他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竟然在公安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与他说这种颇有暗喻的话，也就只有知晓对方身份的自己，才能明白深沉的意思。
南森太一是想提醒自己——我确实是幕后主使，但只要谎言能隐瞒一辈子，就会成为真相，而对方也确实付出了代价，他让黑衣组织为自己的过去陪葬。
发展了半个世纪的国际性非法组织，如此庞大的能量说舍弃就舍弃，这不是一般人能豁得出去的。况且……
黑羽盗一看着南森，苦笑道：“难道会是什么好事吗？”
——这人已经决定脱离黑暗，并为此付出了全部的努力，自己又何必做个恶人，还引火烧身。
“你的儿子黑羽快斗……”
黑羽盗一的身体一僵，骤然犀利的眼眸注视着南森太一。仿佛刚才那个儒雅的男人不存在般，是被踩到逆鳞的猛兽的回应。
风见裕也皱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南森看上去也是愣了一下，转而说道：“看来，您不知道黑羽快斗做了什么？”
黑羽盗一道：“比如？您要知道，像我这种不合格的父亲，并不能对那个孩子的情况掌握到位。”
“这样啊……”南森眉角轻轻颤动一下，他看上去似乎是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盲点。
正当黑羽盗一奇怪他为什么要装出这么个神情时，听到对方道，“你以怪盗基德的身份，用‘带你找出杀死父亲的凶手’的理由让他与你合作，让他将黑衣组织朗姆所在的地点告知当时在别馆外的降谷先生，才能让公安打击黑衣组织的计划如此顺利……这是黑羽快斗的说词，看您的表现，难道不是这样么？”
风见裕也随之盯准了黑羽盗一，似乎想看穿并分析对方接下来的一举一动。
黑羽盗一：“……”心里已经开始飚脏话。
黑羽盗一只有一个人，他并不在现场，自然不知道黑羽快斗当时和降谷零说了些什么。
他顶多知道一些大概，剩下的细节是在心里自我推断出来的，也算是七八成的正确。
这个正确率对于他而言已经很高了，不需要掌握全部的细节，他也能编出一道取信于人的证词。
但……
他和南森一开始是在打机锋，虽然两人看起来神态自若，唯有彼此才知道他们的话里夹着多少风霜雪剑。
对方突然将话题扯到他的儿子身上，让还未从上次话题的警惕中走出来的黑羽盗一，下意识的流露出锋芒。
他以为对方是想要拿自己儿子的安全作为威胁，毕竟他们前面提到的内容里，对方已经知晓自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像这样一个不择手段，连那么庞大的组织都可以随手舍弃掉的可怕男人，黑羽盗一是真的认为对方会用快斗来威胁自己。
可是……
黑羽盗一的脑子里全都是不重复的脏话。
——就算是转移话题，也没有转得这么快的啊！
这下子把柄落在南森手里，如果自己不表态什么的话，这小子下一秒就会开始调查自己儿子，他们父子俩一块儿锒铛入狱！
他深吸口气，双手捂脸，拿出毕生的演技：“我就知道会这样。”
南森还故意抬高音线，用一种‘你说吧看我信不信’的语气道：“‘会这样’是指？”
黑羽盗一道：“请原谅作为一个自投罗网的父亲最后的私心，我想要与他多相处一下。并让他看到我被捕入狱的样子，让他明白，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南森：“也就是说，是给他上最后一课吧？让自己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父亲入狱，你确实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黑羽盗一：“……”真的不能骂脏话吗？
他放下手，抬起脸幽幽的道：“也对，和我不一样，南森先生一看就会是个好父亲。”
南森提起这个，突然来劲。旁边的风见裕也露出一副‘啊来了来了又来了’的绝望表情。
在当初会议室里开会，说出自己有个即将求婚的恋人之后，南森就不吝于在任何时候见缝插针的表态自己对恋人甚至是孩子的渴望，用这种方式无声的……加大所有参与警察的压力。
让他们意识到——魔王是真的很想对象孩子热炕头，如果抓不到基德的话，呵呵~
别人说这种话是在喂狗粮，南森说这种话……是在给所有参与的警察施加精神压力。恋爱脑可能有点，魔鬼的程度已然爆表。
南森眼神泛光，就连胸腹都微微挺起，十分自信的说：“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最难的大概是每天早上要跟孩子道别吧。不管是对恋人还是对孩子，我喜欢亲力亲为，不会将孩子交给保姆照顾，随时随地的，就算是工作也要将孩子带在身边，做个以身作则的好父亲。”
黑羽·失踪前经常把孩子留在国内上学却带老婆去国外工作·盗一：“……孩子不用上学么？”
南森：“他不想上就在家里接受精英教育，我也可以亲自教。”
黑羽·失踪后只告诉老婆没告诉儿子反倒让儿子成了二代基德·盗一：“孩子也需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吧。”
南森，别开脸嘟哝着：“我不想考虑这种事情。”
孩子的影子还没出现，就已经有了溺子狂魔的迹象。
黑羽盗一心很累，他期盼着自己的老婆孩子赶紧来，不想再面对南森。却又听到南森说：“说起来，既然您是怪盗基德，同个圈子的怪盗淑女，您认识吗？虽然她消失了近二十年，但像这种……嗯？这个时间点，与您出现的时间挺吻合的。”
黑羽盗一：“……”
他，又一次深吸口气：“有没有一种可能，怪盗基德和怪盗淑女是一个人？”
风见裕也，倒抽口凉气。
黑羽盗一笑了，他的眼神空洞，就像是放弃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笑着说：“毕竟我很擅长易容，怪盗淑女当时风头太盛，为了安全考虑，怪盗基德就此诞生。很能理解吧？”
风见裕也，后退了两步。
南森，用一种‘我不理解但我尊重’的语气说：“理解。”
虽然后头南森说了，因为他协助公安的行为能够获得减刑，黑羽盗一也完全开心不起来。
因为协助公安的事情是快斗做了，他把这个功劳捞到自己身上，连带的……
等黑羽千影跟快斗赶到警视厅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位仿佛丢了灵魂一般的黑羽盗一。
黑羽盗一看着面前的妻儿，慢慢的抬起双手，捂着脸说：“……随便了。”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他发誓自己哪天出狱了，肯定是绕着南森太一走！
自己是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没错。但南森太一……也知道自己儿子和妻子的真实身份啊！两个人都半斤八两，互为从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