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第 168 章
南森坐在监控室里, 和其他人一起听会面室里那一家三口的聊天。身为罪犯的黑羽盗一可没有隐私可言，室内的摄像头毫无死角的监控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 就连门口都守着两个配枪的警卫。
一家三头狐狸交接暗号, 听了也是白听。黑羽盗一不是蠢人，没必要节外生枝。
在察觉黑羽盗一发现他的真实身份时，南森确实想过要不要直接将对方干掉, 但在思考过后, 风险太大, 没有必要。现在这个节骨点，黑羽盗一如果死亡的话，他会成为怀疑对象，即便他经营的形象很好，也有能力脱身，却也会埋下一个隐患。
至于之后……那就更没必要。黑羽盗一有弱点，这个弱点比自己要强得多。黑羽盗一的顾虑被揭穿，他珍贵的家人都得坐牢，甚至连过往作为双面人的人生建立起来的社交关系, 也会分崩离析。
而自己的……黑羽盗一抓不到证据，无法定罪。
况且……白酒这个身份已经‘外包’出去了。
如此一想的话，黑羽盗一活着, 自己得到的利益更大。
南森离开了监控室，去抽烟区吸烟, 他掏出钱包，钱包放着的是乌丸莲耶跟他的合照。他们关系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亲近, 但合照还是有的。
照片上的自己还能年幼, 乌丸莲耶已经老态龙钟。因为修图技术好, 看起来没有当时拍照时的真人那么年迈苍老。
“南森先生？”
是高明的声音。
南森合上了钱包, 然而高明已经看到了上面的照片。“父子上下以恩为亲。您不必这般遮掩。”
“这句话用在这里不太合适吧，以原句的意境而言。”南森看向了窗外栽着的树木，“只是想看看信用卡有没有带而已。”
“是么？那是我误会了。”高明从善如流的说道，接着故作遗憾的说，“那我心里打好的腹稿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你看起来倒是挺开心的。”南森说道。
高明微微歪头，似乎有些疑惑：“会么？”
“说起来，我听零哥说过，你的弟弟也在那个组织卧底过。如果计划顺利的话，说不准能问出点什么来。”南森道，“我记得你的档案上，弟弟和你是分开被收养的吧。”
“嗯。父母的仇也是他报的。”高明说，“我在这方面，不如他。”
“没有找到尸体就是最好的消息。黑羽先生不也是如此么？如果他真的死了的话，这次任务就没有那么顺利了。他提供了很有用的情报。”南森将吸完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轻声说，“我的运气挺好的。”
高明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养父没能杀死黑羽盗一这件事。“您是您，乌丸老先生……”
“不管他是否有苦衷……等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会上交辞职信。”
高明震惊的瞪大眼睛，他嘴巴张张合合了好一会，才呢喃着：“我知道了。”
“不要多想，就算没有出这件事，我也会辞职。我不可能将乌丸集团交给他人管理，同时兼顾两份工作，对我太难了。而且，也是需要避险的吧。”
大财阀的继承人做为警察，跟掌权人做为警察是不一样的。诚然可以将异议压下去，但没必要。
南森：“抱歉，我食言了。明明是我将你带出来的，却在这种时候抽身。”
高明，翻了个白眼：“我记得我的年龄比您大。”
“不能这么说，我慧眼识珠找到的帮手，勤勤恳恳培养出来的精英，自己没用多久就被人摘了现成的桃子。”南森无视高明的白眼，厚脸皮的说道，“要不你辞职跟我干吧，薪资待遇肯定比你当警察丰厚。”
高明，礼貌的道：“你好烦。”
“反正你以后也没机会每天都见到我这张养眼的脸了，也没有我这么好的上司给你兜底……也不对，我还可以继续兜。”
高明觉得南森不是一般的烦，说得好像他是个没人看着就会乱来的小孩子似的。如果是平时的话他肯定不客气的怼回去，但现在……
算了，暂时忍忍吧。
南森拍了拍高明的肩膀：“我回去了。我刚才的话算数，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找我。”
见过家人的黑羽盗一，告知了存放证据的位置，黑田兵卫亲自带人找到了那个装着证据的铁皮箱。里面的资料很全，甚至包括了黑衣组织进行人体实验的死亡名单，上面甚至还有来不及抹去的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姓名。
里面一个U盘里，还有黑衣组织的干部名单和许多外围人员的资料，甚至包括该组织的产业。
证据之多，如果不是从内部调查的话，不会如此详细。在黑羽盗一口中，他是在被乌丸莲耶追杀后，为了保全自己，改头换面加入了黑衣组织，虽然不是获得酒名的干部，但他的上司是，从对方口中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
与此同时——之前被刺杀的浅草薰，也就是黑暗之神，也是他的合作者。许多资料是从对方那里收集到的。
浅草薰已死，死无对证，但黑羽盗一的供词反倒让她当初将黑衣组织拉下水设计陷害南森太一的行为，有了更为深层的解释。
如此，当初浅草薰被招安时所阐述出来的口供，就有许多值得斟酌的可疑之处。而黑衣组织这次刺杀浅草薰，或许不只是为了报当初组织被迫暴露的仇，还有对方掌握了组织过多的秘密。
黑暗之神（DARK）可以算是组织内部另一个情报网，她那神乎其神的黑客能力，和黑衣组织内部清洗时扯出来的与她合作之人的大量名单，足以说明她确实有能力得到这些情报。
但——她被招安的时候却隐瞒了这件事。
降谷零得到黑田兵卫那边的反馈时，气得咬牙。
——若是浅草薰真心配合的话，也不至于卷入了黄昏别馆。
——果然这种人就不应该被招安。
他当初设计对方，故意让浅草薰离开安全的警视厅，暴露在公共场所，便是为了借黑衣组织之手将这个手染多条人命的罪犯处理掉。结果正如他所料，但现在他倒是觉得……啧，活着似乎……算了，反正兜兜转转，她掌握的内部情报终究是被黑羽盗一揭露。
有了这些证据，对付黑衣组织的进度抬高了一大截。这次行动不仅包括了日本公安和FBI，诸如英法这些也在暗地里调查黑衣组织的官方执法机构也加入进去。
这是继上次南森指挥的国际联合行动后的第二次大联合。
至于被盖了‘白酒’印章的小林雪奈……过得并不好。不如说，她的心情比日了个狗还要起伏不定。
她开着车，在公路上危险驾驶，后面跟着好几辆车，死死的咬住。虽然她故意开进了公路，但几次努力后还是没能甩开追捕她的人。
她觉得很荒谬，怎么突然跑出这么多人要抓她。作为一个在游戏里洽钱惯了的人，因为之前都是采取出局方式来完成任务，这回要上演现实版的大逃杀，实在有些为难。
——不过是接了个单子而已，钱还没到手呢，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或许是因为接单的快乐真的能上瘾，在知道回不去原生世界之后，小林雪奈就想努力工作赚够她就地养老的钱。之前在杏子那里吃到了甜头，她手握的渠道多，还接到了杀死浅草薰的任务。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她之前在知道自己接单子杀的其实是真人之后，一度很害怕，日夜都在做噩梦，甚至将杏子交出去换悬赏金的时候，自己也只是敲晕对方而不敢下死手。
但……
她的心脏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强大。更甚至觉得——反正已经杀过人了，不在乎多几个。更不用说她这个单子的目标是浅草薰。
浅草薰啊……通过杏子她知道了不少对方的事，这是个和杏子比也不遑多让的狠人。对方的业务不仅涵盖到诸多黑狗，就连一些原色世界下场的各国公职人员，也在她的客户名单上。
——就算这是杀人，但这样罪有应得的人，杀起来并不会亏心。
手头人命多了，她也豁出去了。杀死对方的任务金都足够她买座无人岛养老了。
这原本是她接的最后一单，但……她却临死前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到被FBI和日本公安联合狙/击的地步。
一枚子弹从前方精准的穿过她的车前挡风玻璃，打中了她的左臂。紧接着，第二枚子弹对准她的右臂。
在前方伏击的赤井秀一却失算了。
在左臂被打中后，按照他的推断小林雪奈应该会吃痛，做出下意识的反应，结果对方跟没事人一样，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没抖过。
出局许多次，也就等于真的尝试过多种死法的小林雪奈，耐痛能力远超过常人。
结果，对准她‘会反射性抬高的右臂’射出的子弹，却命中了小林雪奈的颈动脉。
赤井秀一：？！
小林雪奈的血液就跟喷泉一般的喷溅出来，挡风玻璃甚至整个驾驶位，全都被红色的血掩盖。
颈动脉的出血几乎是无法抢救的，因为压力高的缘故，一旦破裂，就免不了大量失血，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会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最终，失去控制的车撞上了前方的栏杆，等后面的警方赶到的时候，小林雪奈已经死亡。
赤井秀一：“……”虽说他的任务是不论死活。但……他原本是打算活捉的。以他的枪术，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意外，正常情况下……
另一边，降谷零收到了小林雪奈死亡的消息。他看着公安那边发过来的黑衣组织干部名单，上面并没有白酒这个代号。
本来想着从小林雪奈那里挖得更多深沉的情报，结果却……
他啐了一口：“没用的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