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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死神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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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说出口的话, 怀闪脑海里也紧跟着出现了相应的场景与画面,他看着站在厨房门口、背后是昏暗浓影的客餐厅像一枝柔弱铃兰花的神父。

神父鲜少露出太无措的表情。

怀闪喉咙干渴得令他感到严重不适。

赏南装作没听见,往怀闪身后看了看, “你煮的什么?”

“面条。”怀闪往旁边让了两步,让赏南方便自己看。

博拉奇的面条都是用一种类似于小麦的农作物做的,比意大利面更软,但比他原来吃过的挂面类又要有韧劲许多。阿仁始终都很难将它做得好吃,因为阿仁做什么都不好吃。

怀闪不知道从哪里扒出来了一块牛后腿肉和洋葱辣椒, 熬了一锅浓浓的牛肉汤, 只等着把面条往汤里下。

食物总是会和烟火气牵连到一起, 赏南在怀闪身上也因此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烟火气息。

“主教,您会做饭?”赏南惊喜道。

“父亲教的,我已经很多年没做过饭了, 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尝尝再说。”怀闪还是靠在灶台上,但顺手把旁边的汤勺给赏南递过去了一把。

“看着还不错。”赏南很捧场,他挥了挥汤锅上方的热雾, 在冒着泡的锅里盛了半勺牛肉汤, 看着就很烫,赏南吹了好一会儿才敢往嘴里喂。

不是清淡口味, 刚好符合赏南以往的喜好, 咸辣鲜香,比晚上在农场那一家人的家中用的晚餐味道还要好。

“好喝。”赏南毫不吝啬对怀闪厨艺的赞美, “虽然咸辣, 但是不油腻。主教, 我更喜欢您了。”

从赏南欣喜的表情中, 怀闪感觉自己看见了母亲。

他们家中是保姆做饭, 如果保姆休假,那么就是父亲,如果父亲不想做饭,那么就是他,父亲是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把母亲和长姐照顾得十分精细。

所以现在才会有神父对他的厨艺赞不绝口的场面,父亲说,照顾不好另一半的男人要受极刑的惩罚。

“神父,那您会做饭吗?”神父也是男人。

“不会。”赏南从橱柜中取了两个碗,眼巴巴地等着开饭。

怀闪将盒子里的面条丢到了锅里,用长筷子搅开,神父虽然也是男人,但既然他可以照顾到神父,那神父就无需也成为会做饭的男人,也就不用承受极刑的惩罚。

吃饭的时候,为了节约用电,赏南没打开主灯,只开了餐桌上方那一盏装饰性更强的小灯,光线覆盖的面积不超过左右两边桌沿。

“石森已经被抓到警察司,他什么都说了,”赏南捏着筷子夹了一著面条,一边等它自己凉一边说,“他说他是为了他的妹妹,他的妹妹叫石小芮,石小芮是唱诗班的一个小姑娘,唱诗班赢了比赛之后,获得和教皇共进晚餐的机会,但所谓的共进晚餐,其实是把唱诗班的同学们当成了餐桌上的食物 。”

赏南打量着怀闪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神色,“石小芮被吃掉了,石森和石小芮的父亲被教皇手下的红衣大主教砍掉了头颅,他们的母亲跳进了圣危尔亚河,活下来的只有石森。石森一直以来都想要复活石小芮,这起连环杀人案就是他为石小芮复活做下的准备工作。”

“他应该成功不了了。”

“主教,我很害怕,”赏南垂下眼,翘起来的一小排睫毛尖在灯下轻微地抖颤,“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他说教皇吃掉了他的妹妹,这也太可怕荒谬了,教皇怎么会伤害圣子们呢?”

“神父,他说的是真的,”怀闪已经不太能接受熟食,他是陪神父吃,说话时,他便趁机放下了筷子,“石小芮被吃掉了,她被丢进油锅里,哗啦哗啦炸得外皮焦黄酥脆,被他们吃得连一点都没有剩下。”

“您是神父,您是圣主教最虔诚的信徒,您信仰的是圣主。教皇的位置……谁来坐不都一样?”

“到底是谁,让教皇凌驾于一切?”怀闪托着腮,“神父,您也很讨厌,对吧?”

赏南吃着面条,“很明显?”

“不明显,”怀闪摇摇头,“只是被我看出来了而已。”

“好吧,那请您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一定会被处死的。”

“不过我想,如果您是一位忠诚的伴侣,那您一定不会出卖我,我也不会出卖您。”

从神父口中听见这种话,对任何人都足以形成强大的冲击力,这是神父,由教皇亲自主持圣洗,被教皇寄予厚望的圣主的孩子,他不仅是圣主的信徒,还应该是教皇最忠贞的教徒。

但此刻,很显然,教皇被他最爱的孩子背叛了——神父信仰的不是教皇,神父信仰的是正直勇敢与善良。

.

赏南需要好好睡一觉,他吃饱喝足刷过牙之后,把自己陷进柔软的床垫中。

怀闪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主教太坏了,他在的时候,赏南总是提心吊胆的。

——神父知道主教不会伤害自己,但主教钟爱于玩弄他人。

怀闪没在,赏南睡得很放松,毫无防备。

怀闪出现在了第一街区警察司的重案犯人审讯室内,床上那个大块头男人身体扭曲在床头,室内黑漆漆的,乍然一看完全看不出是一个人形,只是一团巨大黑影罢了。

输液架倒在地上,药袋子里还剩三分之一的液体,胶体的输液器被拔了出来,缠绕在男人的脖子上,脖子仿佛被勒成了两段,脖子上的脸因为缺氧窒息变得青紫而又肿胀,舌头软趴趴地掉在嘴角,呼吸全无。

镰刀立在墙边,怀闪靠在墙上,看着坐在床上的已经死去的石森的灵魂。

“主教大人,难怪,我总觉得您那样眼熟,可我却怎样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您,原来您是小芮口中的那个闪闪。”

“那您为什么又会成为圣主?”石森坦然地坐在床上,不明白怀闪主教为什么会是唱诗班的闪闪,更加不明白闪闪为什么又会是圣主——他手中的镰刀已经非常能说明情况,那样大的镰刀,是只有圣主才拥有的标志性物品。

还有就是,在半个小时之前,他将输液器拔下来,绑在铁床架子上,再将自己的脖子也套进去,这种寻死的方式会令人感到十分痛苦,但除此之外,石森暂时也想不到别的方式。

他已经失去了继续活下去的动力,他被击倒了,被击倒即是无能,无能即是罪。

没有呼吸之后,他看见了“自己”,看见了自己如雾一样的双手,他想到圣主书中所说的灵魂。

十分钟前,他看见了怀闪主教,刚看见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对方是长发,穿的是大主教才能穿的外袍,可颜色更深,血一样浓稠的暗色调的红。

圣主像……怀闪是圣主,圣主居然就在圣危尔亚——石森从来不觉得圣主不存在。

他只是没想到,圣主竟然就在自己身边。

“石小芮离开得很痛苦,她是被剥光了活着丢进油锅的,”怀闪面无表情地看着企图复活石小芮再杀死她的一次的石森,“他们怎么和你说的?”

“他们没说。”石森手指在膝盖上满满攥紧,像是心脏都被一把攥紧,直到清晰听见心脏爆裂开的声音,“她的公主裙呢?”

“应该是丢了吧,一起去的人都死了,不止石小芮一个。”

“主教,您……也死了?”石森诧异地抬起头。

“昂,死了十年了。”怀闪点点头。

死神身体内还有一些属于人类情感的残留品,他看见石森倒在地上疯狂抽搐,“主教,您不恨吗?”

“恨啊,所以我成了圣主啊。”

“我不恨呢,可是我真的好想我妹妹,圣主,她的灵魂也是由您亲手收走的吗?”

怀闪:“是。”

他没有继续和石森说下去,拎着镰刀走到了石森眼前,“理发师,你做不了人了,家禽类,你选一个吧。”

石森趴在地上,眼前出现石小芮扎着两根小辫子的样子,两排牙齿跟米粒似的秀气。

“鸭子,石小芮以前养过一只鸭子,她后来最喜欢的就是小鸭子。”

怀闪收割走了石森,转身直接穿过墙,离开了审讯室

.

怀闪的长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雪还在,积雪已经很深了,天也快亮了。

宽阔的中央大街街道,白雪漫天,像是在预告这个冬天会一如往常的惨烈和无情。

如果不是石森提醒,他都快忘了,朋友们的灵魂都是他亲手收割的。圣主的精神和灵魂是绝对洁净和神圣的,他知道自己已经在慢慢淡忘许多旧事旧人,最后成为真正的神,这样的神才会爱所有人,才能做到绝对的公平。

别允头一次哭,她捂着脸,她并不怕死,可被人像一头牲畜一样倒吊着割肉,对她精神心理上的侮辱一定大过于身体上的疼痛。

他们都知道自己死了。

他们一起坐在教会学校棒球场的观众席上。

万米抱了抱苍兔,什么都没说,一头撞在了怀闪的镰刀上。

他们都不想给闪闪添麻烦。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下了闪闪和苍兔,苍兔泪流满面,却还是笑着,“死神,可真是厉害啊闪闪。”

再是他的父母和姐姐。

教皇派了三位大主教和五位主教以及数名执祭赶去了他的家中,他们给了怀闪的父母很高额的赔偿金。

“宗座对爱子的味道十分满意,所以决定付给你们高过于其他人一倍的报酬。”

父亲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大主教,请您重复一遍,我不太明白。”

为首的大主教笑着重复了一遍。

“啊!”母亲抱着头尖叫了一声。

“女士,您不必如此激动,”对方说,“被宗座认可,这是爱子至高无上的荣誉。”

最先反抗的就是他那已经在谈婚论嫁的姐姐。

姐姐站起来反身从墙壁上挂着的剑鞘当中抽出长剑。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插//进了为首大主教的胸口,她长发散落在脸侧,表情狠戾决绝,她将大主教抵在墙壁上,双手拼劲全力。

她的后背被几支长//枪捅穿。

“欺凌,践踏,侮辱,我决不允许。”

怀闪回到家中的时候,他的父亲和母亲依偎在一起,他们的尸体已经快要融化了,吃饱喝足的蝇虫们餍足地趴在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姐姐呢?

被死神收割前,父亲说:“她在中央大街,闪闪,去,快去。”

中央大街有已经设置多年的刑架,常用来对犯下罪行的圣子们行刑或者惩罚。

怀闪都忘记了自己是死神,他一路跑到中央大街,越接近中央大街,他脚步越慢,直到在刑架前停下。

长姐比父亲对他还要严厉,她留着及肩发,是圣危尔亚出了名的冷美人。此时,他的长姐四肢被粗钢钉钉在刑架上,她浑身有好几个血窟窿,她没有穿衣服,除了窟窿,她身上还有很多青紫的指印。

十五岁的闪闪,刚刚成为死神的闪闪,跪在她的赤足下,终于失声痛哭。

受过刑罚的人,没有灵魂可收割,他连长姐的灵魂都不知道在哪儿。

所以,没事儿的时候,他就会来刑架前转一转,期望长姐的灵魂可以得到释放。

怀闪又慢慢走到了中央大街,世界成为了一片白,周围的建筑物被覆盖,像是成片的白色城堡,在不断落下的鹅毛大雪中,怀闪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

她还是及肩发,站在刑架前,穿着白色的蕾丝衬衫和黑色的长裤,潇洒利落。

怀闪眼中瞬间就出现了泪意,他大步朝对方走过去,可能已经过了那个什么都要哭一哭的年龄了,站在对方面前,怀闪只叫了她一声:“姐。”

“好厉害啊闪闪。”靓靓用手摸了摸怀闪的脸,她摸不到,像一股雾一般轻轻拂在怀闪脸上。

“你过得还好吗?”怀闪却能碰到她,“靓靓,你那不是犯罪,你不会下地狱。”

“啊,没关系,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出现了,闪闪,来吧,送姐姐一程。”靓靓抿唇一笑。

“靓靓,我有了喜欢的人,他是人类。”怀闪握紧了刀柄。

靓靓:“是吗?那非常不错,有他在的话,你也不会太孤独。”

长姐的出现就是很短暂的几分钟,怀闪看着空无一人的中央广场,灵魂无法一直逗留,长姐之前可能是被禁锢住了,可为什么会被释放,他也无从得知。

本不应该如此,一切都能追溯到原因。

兔免在休息室睡觉,外面传来脚步声的时候,他登时就醒了,确定外面是来了人之后,他拉开灯,穿上衣服拉开门。

红着眼睛的怀闪站在门口,把他吓了一跳,同时吓到他的还有怀闪手中那柄镰刀。

算是打了招呼。

怀闪直奔地下室而去。

兔免心头一跳,忙追上去,跟在怀神身后说:“他们最近生了病,刚发过高烧,还吃不下饭喝不下水,非常虚弱,可能经受不住惊吓。”

走下昏暗的台阶,怀闪一脚将刚换没多久的铁门踹开,门撞在墙上发出沉重的碰响,被关在笼子里的囚徒身体一震,惊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人。

兔免大着胆子拽住怀闪,“我说真的,就算不管,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怀闪,不要在这种时候为他们犯下罪孽,不值得。”

“想想神父。”

一说起神父,怀闪浑身的戾气瞬间就收敛了,他的神父现在肯定卷着被子在床上睡得正香。

那三人抖得越来越厉害,闪闪表现得越平静,他们更害怕。

站了良久,怀闪收起了镰刀,转身往上方走,“算了,我去找神父睡觉了,执祭,您也去休息吧。”

兔免:“……”

怀闪走后一会儿,兔免才转身看着地下室内的三人,他平静的表情下隐匿着疯狂的恨意,“闪闪需要有来世,可我不需要,老师,你们明天依旧没有食物,好自为之。”

-

狂风呼啸之中,神父的房间温暖宁静,他果真是紧紧地卷着被子,一丝缝隙都不留,头发乱糟糟地散在枕头上,房间里出现了人,他都还沉睡着,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怀闪脱了大衣,悄悄在神父旁边躺下,他的手很凉,手背贴了贴神父的脸,神父立刻就开始在被子里不满地弹腿翻身,还哼哼唧唧的。

趁着被子掀开一角,怀闪钻了进去,他钻进去的同时,神父睁开了眼睛。

[14:黑化值-20。]

[14:怀闪见到他姐姐了,他姐姐去世的时候,他的恨意达到巅峰,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了他姐姐灵魂的出现,直到现在他黑化值开始下降,他姐姐的灵魂才得到释放。]

[14:但怀闪因为她的出现,情绪有些不太稳定,他姐姐是个很勇敢的人,和神父您一样勇敢。]

[14:她杀了一名大主教,她的尸体被挂在中央大街的刑架上示众。]

怀闪看见赏南的眼神在变化,从醒来开始,一直在变。

从一开始的没睡醒到惊恐,再到若有所思,最后是柔和。

赏南又变成了之前没睡醒的样子,主动往怀闪怀中挤过去,“主教,您刚刚去哪儿了?您身上好冷。”

怀闪觉得自己就像是一片雪花,他也会融化,但只会融化在神父身畔。

“石森自杀了。”怀闪轻声道。

“自杀?”赏南的瞌睡瞬间全跑走,他瞪大眼睛,恨不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但碍于他的端庄人设,他只能淡定地躺在床上说话,“他为什么会自杀呢?”

“他觉得自己无能。”怀闪心不在焉地回答。

每次看着神父的时候,和神父无关的所有一切都无法令主教专注。

赏南埋头不语,石森是个狂热的圣主教徒,石小芮被教皇当作食物食用了,他丝毫没有去责怪教皇,还和他们一起觉得这是他们全家的荣誉。

可是石森他又是爱石小芮的,为此,他甚至跑去杀人。

但这些都是石森的一厢情愿,主观上,他觉得自己是在为了石小芮付出一切,客观上,石小芮并不需要他用这种方式去复活她。

所以,他不是不爱石小芮,他只是在教会的影响下,他根本不知道正常的爱是什么样子。

“神父,您需要重新找理发师了。”怀闪手臂搭在赏南的腰上,神父身材纤细,腰线流畅下凹,平时穿着宽大的神父工作袍,完全看不出来,只能凭触碰感受,比如现在。

“主教,”赏南很快又要睡着了,他刚睡了一个小时不到,就被怀闪吵醒了,一句话字数超过两个字,他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要不,您当我理发师?”

“薪水多少?”

“主教随便开吧,我给得起。”

怀闪抱着赏南把他往上提了提,用捂热后的手掌去揉搓神父的脸,看着神父的嘴巴被挤得嘟起来,他才凑过去用力吮吸一口。

明明是很纯情的行为,怀闪的眼珠却瞬间红了,他把头埋下去,拉开神父睡袍的腰带,双手毫无遮挡地抱住了神父的腰,他的长发也将神父缠绕得紧紧的,一副斧头都劈不开的亲密架势。

翌日上午,神父小堂开始忙碌了。

神父和执事昨晚收到了惊吓,都还在房间补觉,所以神父小堂今日暂时关闭圣告。

众人不像以往激动,因为就在今天早上,警察司将他们抓到了连环杀人案凶手的消息在第一街区公布了。

凶手落网,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为了安心来日日做圣告的人不做圣告了,教堂内的圣告厅瞬间就不再拥挤。

厨房里,阿仁系着围裙在忙碌。

神父之前说他要煮面条,他已经做好了一早起来就直面爆炸现场的准备,可一到厨房,却发现厨房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像完全没有被使用过。

唯有灶台上还放着没吃完的一大碗牛肉汤,用玻璃罩子罩住。

那牛肉汤的颜色并不算好看,可阿仁却从来没见过神父做饭,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将牛肉汤热了热,用勺子盛了一点儿,抱着必死的决心喝下去——味道出乎意料得不错。

几个执祭都饿了,他们在客厅就闻见了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跟狗一样都跑来了厨房,都不给阿仁说这是神父的食物的机会,一人盛了一碗,并且催促着阿仁赶紧做主食。

热汤下肚,阿合眼睛瞪大,呆滞地看向阿仁,“阿仁执祭,您的厨艺怎么突然提升这么大?是圣主入梦授予您的么?”

“好喝啊!执祭,再做一些吧,等会让神父也尝尝,以后我那可怜的神父,吃执祭做的食物的时候,再也不用皱眉头了。”

阿仁:“……这是神父做的,不是我做的。”

鹅毛般的大雪在下午时分开始它的中场休息,圣危尔亚已经完全银装素裹,大教堂像是童话中的巨型城堡。

没开灯没拉开窗帘的室内漆黑,只有微弱的雪光从各处缝隙中穿透进来。

神父终于睡醒了。

神父终于在主教的怀中睡醒了。

赏南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了怀闪的脸,怀闪的俊朗毋庸置疑,他睡着时没有平时看起来那样恶劣,难得令人觉得温和安心。

但是,他把自己抱得太紧了。

试图从对方手臂的桎梏之中挣脱的时候,怀闪醒了,怀闪一醒来,眼睛就血红血红的,他像一头猛兽一样把可怜的神父扑在身下,落在神父脸上的吻格外温柔,他声音嘶哑,“神父,感谢您,您让我一醒来就如此的充满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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