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恶意 刨门,挨着睡
“你叫我什么?”赏南脚步顿在原地, 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很特别的举动。
男生在身后低下头,“没什么。”
过了几秒钟, 他指着地上的东西, “我想吃这个。”
赏南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一盒酸奶,一千克的的大规格包装,“吃倒是可以吃, 但你最好混着水果面包什么的一起吃, 单吃这么一整盒, 可能会吃坏肚子。”
诧蹲在地上拆开酸奶, 他往厨房里看了眼,闪烁着寒光的刀没有落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落在了菜板上, 他以为人类拿刀都是为了伤人。
哪怕是由恶意组成,他也不知道什么是恶意, 只是人类生出的恶意, 成了他源源不断的养分而已。诧自己并不知晓这些。
赏南把青豌豆和玉米还有买的大虾一块倒进砂锅里,他也不是很会做饭, 但诧也根本不会嫌弃食物不好吃。
想到这里, 赏南对自己的厨艺变得自信起来。
用勺子搅拌着锅里食材的间隙,赏南往餐厅看了一眼, 诧握着勺子大口地往嘴里喂着酸奶, 他估计知道自己穿的是干净衣服,把脖子伸得很长,小心翼翼地不让酸奶掉到衣服上。
发现赏南在看他,诧慢慢放下勺子, “你,要吃?”
“我不喜欢酸奶,你自己吃吧。”赏南本来就不是食欲旺盛的人。
赏南埋首于自己的砂锅粥,他在厨房里忙了半个小时,再出来时,诧不见了,没吃完的酸奶被放在桌子上。
“诧?”
整个房子里寂静无声,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诧也不会无缘无故变成猫的样子,但赏南还是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找着。
[14:他跑了。]
赏南视线望向阳台的方向,门开了一条宽缝,果然还是野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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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生活节奏慢,工资上不去,大家就只顾着思考怎么让自己生活得幸福,幸福指数还不低,哪怕是到了深夜十一二点,路上都还有不少馆子烧烤店热闹非凡。
路灯莹莹,冬天的风刮在行走在围墙上的那只黑色野猫的身上,它身上黑色的毛发顺滑无比,被风拂动。
它每一步都行走得十分稳当,无声落下,弯钩似的利爪钩死围墙,掉下一粒粒砂砾。
它悄无声息出现在巷子的围墙上,看着底下被打劫的老头。
“快点,钱都给我!”二流子的纹身都纹到脸上了,纹的是条龙,但看着像条菜花蛇,随着二流子的凶神恶煞,纹身也变得面目狰狞。
“就抢你身上的!不要你的存款,至于怕成这样么?”不止一个二流子,有三个,两个人高马大的,另外一个瘦瘦小小的,看着像是他们老大。
“你一个烧饼卖六块钱,留意你一整天了,卖了不少吧,就五十块钱,你他妈骗鬼呢!快点儿的,钱都交出来!”高大壮硕的男生推了卖烧饼的找老头儿一把,老头儿踉跄几步,往后跌倒,撞倒了厚厚一叠纸壳子。
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抖,“买药了,药就在那盒子里,不信你们去看呐。”他说最后几个字,全是颤音。
那小瘦个分明不信,转身走了几步,在烧饼摊子里翻出了一袋治疗高血压的药,还有其他杂七杂八一大袋子。
小瘦个知道这老头儿没骗人,但空手而归不是他的风格,他绕过小摊车,走到老头跟前。
“那你回家去取,哥几个在这儿等你。”
赵老头儿靠墙坐着,长久不见日光的墙角长满了青苔,湿漉漉的,沾湿了他的衣裤,他眼神呆滞浑浊,“真没……没钱。”
拳头立刻就落在了他的面门,老头捂住鼻子,鼻血从指缝里冒出来,接着那些拳脚落在了他枯瘦如柴的身体上,落在他凸起的骨头块上,别人挨打是沉闷的砰响,他的身体挨打噼里啪啦的,像放鞭炮。
黑猫蹲坐在围墙上,甩动着尾巴,恶意是红色的,丰盛甜美,从这几个人类体内源源不断地上升,接着全部被黑猫收纳。
它喜欢这种味道,它知道这种东西来源于人类,尤其是暴戾凶狠的人类,或者阴险狡诈的,只要有人类在的地方,这些东西就永远不匮乏。
“老不死的!给你脸了……”小瘦个气喘吁吁,往地上吐了口痰。
他们一路踹着东西离开,留下奄奄一息的老头儿,满脸是血,爬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
黑猫看了半天,它从围墙上跳下来。
赵老头儿的眼睛被血糊住,看不真切,他只看见眼前出现一个身形标致的少年,他以为对方会帮自己,可对方却直接掠过了自己。
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的求救声,那少年浑然不觉,站在小摊车前面,抓了几块面团喂进嘴里,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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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坐在餐桌边上,抱着手臂,他面前放了本书,翻了几页,没什么心情看。
阳台上出现一道利落的黑影,黑猫从阳台上跳下来,诧推开门进来,他对上赏南的目光,一言不发地在对面坐下。
“先吃饭。”赏南把书放到一边,给诧盛了一碗粥。
诧拿起勺子,又放下,还是选择捧着碗直接往嘴里倒,它喜欢热气腾腾的食物,不管是烧饼还是馄饨。
一锅砂锅粥,赏南只吃了一小碗,剩下的全部被诧吃掉了。
它吃完后,连个饱嗝都不打,一点都看不出是吃过东西后的样子。
“刚刚……你跑去哪儿了?”赏南见他吃完,轻声问道。
诧眨了一下眼睛,他面容冷漠,“去看他们打人。”
“打人?”
“嗯,人类做坏事的时候,会产生一种让我觉得很舒服的东西,我只是围观,没参与。”诧手指还握着碗,和它的兽形相比,他的五指修长白净。
“那些东西是红色的,像血液一样,每个人类或多或少都会产生这样的东西,你不一样,你是白色的,我在你身上没有看见过红色。”
赏南慢慢思考着,慢慢说话,“所以,你才会跟着我回家?”
诧摇了摇头,“就算你是红色,我也会跟着你。”
[14:红色的应该就是人类产生的恶意,只是诧不知道那些是什么,它受恶意滋养,当然会喜欢那样的环境。]
[14:你是白色,代表跟你在一起是安全的,但因为缺少滋养它的东西,所以它会感受到附近恶意的时候,它会跑出去食用。]
“食用?”
[14:对恶意而言,恶意也可以成为它的食物。]
所以就是,这附近,出事了?
赏南一下子站了起来,“你看见什么了?”
诧完全不懂,“烧饼老板,被打了一顿。”
诧收到过嫌弃和虐待,它本身是恶意,也受到过人类施加的恶意和虐待,它不知道什么是对错,什么是可以做和不可以做。
它一直独来独往,受伤成了家常便饭,它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都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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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只花了五分钟时间,就跑到了诧所说的那条巷子里面,黑猫缓缓行走在围墙上,它垂眼看着墙角的老头。
死掉了。
会重新活过来吧,它都可以。
赏南喘了几口大气,他慢慢走近,蹲了下来,“赵叔?”
倒在地上的老头衣服毫无反应,赏南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因为14几次欲言又止,他伸手去拍了拍对方,“赵叔,醒醒。”
旁边几米远的烧饼小摊车的炭火都已经熄灭了,黑猫跳到案板上,用嘴咬着上面的面团。
赏南吸了吸鼻子,“赵叔。”
虽然说赏南和这个世界里的每个人都素不相识,但赏南却清楚地记得这个老人是怎么提醒自己下班太晚注意安全,有时候不忙,还会送烧饼到他店里,有什么新口味,也会送去给他先尝尝。
赏南很难不难受。
他脱了羽绒服,盖在赵叔身上,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报警的前一刻,他看了眼蹲在身后的黑猫,“诧,你走的时候,他还活着吗?”
少年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活着。”
赏南深吸一口气,报了警。
“他还会活过来,是吗?”黑猫跳到旁边的小摊车车顶,垂眼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赏南,“顶多几个小时,他就会活过来。”
赏南再三安慰自己诧只是不懂,他忍下指责对方的想法,抬起头,看着眼瞳绿莹莹的恶意,“诧,你知道吗?我们人类只有一次生命,死了,就没有第二次生命了。”
“哦,你也是吗?”
“是的,我也是。”
黑猫甩着尾巴,它头颅垂下来,“不是我干的。”不是他干的,他不会道歉。
“我知道,”赏南站起来,“但以后如果遇见这种事情,你其实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帮对方一把,如果你今天帮了他,他说不定就不会死。”
他不是在指责诧,他只是……
“关我什么事?“诧不懂,“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
赏南在想,如果诧是由人类的道德衍生,那它肯定不会说出这种话,可很遗憾的是,诧是恶意本身,让它变成拥有良好品德的生物,难于登天。
它就算理解,估计也不会出手相助。
慢慢来吧。
巷子外面响起警笛声,赏南踮起脚,朝诧长开了怀抱,“来吧,我们要去警察局一趟。”
诧看着下面的赏南,秀丽青年的浑身都被柔软朦胧的白色给包裹住了,罕见的人类。
黑猫纵身一跃,跳进赏南怀里,尾巴很自然地宣示主权,圈住了赏南的手腕——并不像普通猫科动物温柔的圈住。
它尾巴一卷上来,赏南就感觉到了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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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话到凌晨三点多,赏南才从警察局离开,那边有监控,但死角颇多,几个二流子挑的正好是监控死角,监控什么都没拍到。
赏南只能说自己的猫能认出嫌疑人,几个警察将信将疑,换了几处监控。
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参与这种事情,但赏南的话他会听两句,在那几个丑陋的人类出现的时候,它用爪子拍了下电脑屏幕。
“明天有结果了我会通知您,不管怎样,还是谢谢您报警,”警察说道,“这老头家里还有个老伴儿,常年要吃药,真是伤脑筋。”
赏南怀里抱着猫,从警车上下来,一走进小区下面的公园,黑猫就从赏南怀里跳下来,换成人类形态行走在赏南身边。
“这种事情,你都会帮忙吗?”诧疑惑道。
赏南双手揣在兜里,“看见的话,会帮一下。”
诧以前没遇见过这样的人类,他觉得赏南不一定是人类。
赏南走着,脖子突然被掐住,从后面被掐住,他甚至都来不及惊呼,就被带进了身后男生的怀里,坚硬的胸膛撞击得赏南后背生疼,他叫不住疼来,嘴巴被捂住,少年冰冷宽厚的手掌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少年直接将人搂进了草丛,他将赏南按在树干上,极其认真地查看着赏南的身体各个部位——眼睛,鼻梁,嘴巴,口腔,脖子,胸膛,双腿,双腿之间……
他没有任何想要冒犯赏南的意思,准确来说,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冒犯,他的力气是赏南无法想象更加无法反抗的大,单凭一只手,赏南就被完全控制得无法动弹。
赏南挣扎得气喘吁吁,眼泪不受控制得滑下来。
这到底是养了个什么玩意儿啊!
是人类没错,少年起身,它认真端详着赏南,“哥,你太少见了,我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类。”
赏南衣服被它翻得乱七八糟,毛衣都被扯开了线,羽绒服里的鸭绒跑出来一大堆,裤子也被扒了下来。
“我也是,”赏南气红了眼睛,挣扎着从草地上爬起来,“我也没见过你这样的怪物。”
诧盯着赏南整理自己的动作,裤子提上去的时候,屁股弹了一下。
“行了,先回家吧。”赏南掠过他,直接往前走。
诧跟上去,家?
“家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吗?”
“我们一起住的地方,就是家。”
诧看着赏南的背影,反复咀嚼着对方的回答,我们一起住的地方就是家,他和赏南一起住的地方就是家,他以前没有家,因为没有赏南,现在有了。
在喷泉池子旁边的时候,他抬头准确无误地看向还亮着灯的那一层楼,那里就是他的家。
诧的心内慢慢滋生出喜悦的情绪,他以前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情绪,哪怕是从垃圾桶里捡到最新鲜的香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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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在洗手间,在身上看见了好几处红痕,不出意外,也不可能是别人,这一定是诧挠的,虽然看着是人类的手指,可下手怎么就那么重?
赏南看着自己腰腹和膝腿上的挠痕,碰上热水甚至火辣辣的疼,穿衣服时若被布料蹭到,也会疼。
所以在诧试图跟着自己进卧室的时候,赏南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卧室门,并且反锁。
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房间里出现抓挠的声音,持续了七八分钟,越来越重。
赏南在床上翻来覆去,无可奈何地坐了起来,掀开眼罩,看向门口的方向:虽然不是猫,但被关在外面就挠门的习惯却一样。
也就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在赏南准备去开门的时候,房门下方,一节爪子伸了进来,它用力一钩,那块门板掉了下来。
黑猫蹲在门口,甩着尾巴。
赏南看着门底下那个大洞,重新戴上眼罩,“外面沙发上可以睡。”
四周寂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赏南睡意全无,仔细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虽然听不见声音,可是手边床垫凹陷下去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
躺在床上的青年面无表情地掀开眼罩,看见黑猫近在咫尺的绿色瞳孔,它正蹲在自己肩膀旁边。
撞上目光,黑猫转了半圈身体,在赏南旁边蜷缩下来。
他白天洗过澡,毛发比之前干净柔软不少,温热的身体紧紧靠着赏南,耳朵尖时不时抖动两下。
赏南借着壁灯的灯光打量着黑猫,他没想到收养对方的过程如此简单,但随即想到,收养本身就简单,驯化才困难。
诧阴晴不定,天然冷漠无情绪,见死不救对人类而言是指责是罪名,可对他来说这却并没什么,与他无关的死亡,他为什么要救?
可能有一天自己死在了屋里,他也会在饥饿的状态下,吃掉自己果腹。赏南有听说过类似的故事。
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是故事,可如果放在诧和自己身上,赏南却觉得这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事情。
赏南闭上眼睛,刚闭上眼睛,黑猫有力的尾巴甩上自己的脖子,猛地圈住,力道没之前在巷子里大。
但当赏南试图掰开的时候,尾巴就开始往内收紧,力道明显增大。
“……”算了,和猫有什么好计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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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床,猫不在床上,它四仰八叉躺在落地窗边上晒早上的第一缕阳光,黑色的毛发居然还显得金灿灿的。
听见床上的人类呼吸有变,黑猫抬起头。
“我去店里,你跟我一起去。”赏南从床上坐起来,“把被子铺好,如果房间里有你掉的毛,也一起收拾干净。”
诧从地上站起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指,“我不掉毛。”
诧学东西还是快,他把床铺平,穿着拖鞋,跟在赏南的后面走进厨房,“吃什么?”
赏南递给他一瓶牛奶,“出去吃。”
男生有些不太熟练地撕开吸管,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几袋吐司,全喂进嘴里,赏南看见了,但懒得管。
“我冬天的外套尺寸都挺大的,你应该能穿,”赏南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出来,“白色的你就别穿了,你不爱干净。”
“好的。”诧不知道不爱干净是在说他,他觉得赏南说得对。
小街上的店主都在讨论卖烧饼的赵老头被人打死在了巷子里,说是几个游手好闲的二流子抢劫,没抢着钱,就打人出气,但他们也没想到这一打,居然把人给打死了。
赏南点了一碗豆浆,听早餐摊老板一直叹气一直骂,不过手上动作没受影响,他端着一盆油条到桌子上,“这么些你能吃完?这可是五十根油条,你要真能吃完,我不收你钱。”
“我吃不完,他能。”赏南给诧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两根油条,诧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他看了几眼赏南手中的筷子,没多困难,就学会了拿筷子,只是有些生疏。
早餐店的老板歪着脑袋打量着这小帅哥,“诶哟,这谁啊,没见过。”
“我一个亲戚的小孩,我那亲戚过世了,就留这个孩子了,现在跟着我住,在我店里打工。”赏南大大方方地介绍,“李叔,以后你叫他小诧就行,他胃口大,你能在他身上赚不少。”
“瞧你说的,今天这顿,不管他吃多少,我都不收钱,算李叔给包的一个红包。”李叔掀开煮面那口大锅的盖子,热气一下子升上来,整个摊子都被笼罩了白色的热气,烟火气息一下子就上来了。
诧大口大口往嘴里喂着油条,隔着朦胧的雾气,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赏南,他用勺子小口小口往嘴里送着豆浆,嘴唇被洇红,水润漂亮。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人类坐在一起吃饭。
李叔又送了一碟子凉拌猪耳朵给诧,“那什么,小裤衩子,叔再给你送个小凉菜。”
诧丝毫没觉得小裤衩子有什么问题,他看了眼赏南,赏南提醒他,“说谢谢。”,诧抬起眼,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诶嘿,老板老板!”赏南的身后传来喊叫声,杨希背着书包大步跑来,他还没坐下,声音先到了,“李叔,给我来两根油条,不要豆浆,今天我吃牛肉面,再加个煎蛋。”
他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赏南旁边,没注意到诧,因为他不认识,而且诧低着头吃东西没说话,他以为是拼桌的兄弟。
“豁,哥们吃不少啊,这得几十根油条吧。”杨希寒暄了一句,注意力回到赏南身上。
赏南都没来得及开口,杨希就凑上来,双手扒拉开他的衣领,“老板,我看看你的伤好点没?”
杨希说话机关枪似的,连给人打断的机会都不给,“我昨天回去和我妈也说了,她说最近野猫是很猖獗,早上从菜市场回来都能碰见半路打劫的猫,她让你赶紧去打个疫苗,她以前……”
杨希的话突然停了,他眼睛瞪大,因为衣服的后领被诧一把揪住,他好歹也是一米八几的个头,直接被连人带椅子地拖到了地上。
“不是,哥们儿你是不是有病?”杨希坐在地上,对着站在跟前的诧嚷嚷道。
诧不懂处理人际,他只看向赏南,想起赏南说自己不爱干净,他抽了纸巾,仔仔细细擦了手指上的油渍,手臂越过桌面,将赏南被杨希扒开的衣领给合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