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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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贴了他小腹一会儿, 容昳飞快把手抽了出来。
他的脸颊到耳垂,不受控的一片热,灼烧似的蔓延了一片, 容昳移开眼睛,心跳一阵快。
梁近微白皙长指去牵他的手,指尖抵在他掌心, 轻声问:“刚刚害羞了?”
容昳不承认:“没有。”
“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可以找我, ”梁近微视线微垂, “这种健身房也不好,一对一私教很多猫腻的。”
容昳知道他想什么, 轻声说:“我不喜欢教练那种类型的, 肌肉太夸张了, 也不好看。”
“……”
梁近微伸手,抬起容昳的脸颊, 在旁边亲了一下, 退开一寸, “宝贝没说谎?”
容昳摇头:“没。”
梁近微揉揉他脑袋, 带他上楼, 有时容昳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炸毛又一句话两句话,就又把他抚平了。
期末一共两天的考试, 卷子比平时练习的难度稍微高一点,创新题很多, 这种放假前的考试, 主要是想敲个警钟,告诉学生们回去了要好好复习。
考完试, 课代表开始发寒假作业, 卷子一张一张飞过来, 厚厚的一沓,周围人一边收拾一边欲哭无泪。
放假了两人就不能像在学校里这样,天天见面,走哪儿都待在一起,放学回家时,梁近微执意要自己送容昳回去。
两人下了宿舍楼。
他穿的单薄,一件黑色冲锋衣,拉锁挂在锁骨下,总让人觉得他冷,但搂着容昳的腰的那只苍白的手又不是那么冰凉。
梁近微一直牵着容昳,走到了楼下人并不是很多,他们站在树下,空气很冷,就拥抱着贴了会儿。
“对了,你有没有报名保送?”梁近微苍白长指从自己黑色背包里拿出一沓材料,说,“其实我们可以试试保送,这样下半年都不用来学校了。”
“嗯。”
容昳的课外活动没梁近微那么丰富,什么七七八八的义工、各种社会活动,但这种东西有竞赛经历就行。
“以后报什么专业?”他又问。
“数学。”容昳说。
他是想报数学的,但不知道自己报了这个,梁近微会不会也报这专业,那他的分手计划肯定执行不下去。
本来对着他很难说出让人伤心的话,如果到了大学又是这么近的关系,那根本就不可能分的掉。
可是,一定要分手吗?
容昳安静了下来。
“宝宝,”梁近微伸手,揽着他单薄的脊背让他把下颌垫自己肩上,慢慢地说:“你觉得和我相处的时间,高兴吗?”
“嗯。”容昳轻声答。
“那不是很好?”梁近微垂眼,看他侧脸,轻声说:“我们就这样吧,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快乐,每天心情都很好,一直在一起不要提分手了好吗?”
“……”
梁近微继续规划着:“其实谈恋爱最好的状态,就是两个人一起成长,都变得更好。”
“……”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看起来好孤单、好招人心疼,”梁近微的声音很温柔,“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多交朋友总比一个人快乐很多……”
容昳静静听着他这么说。
那种‘还是得和他分手’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是。
容昳听他这么说,就一阵头疼,他们之间需要磨合的地方其实还有好多好多,只是一时的热恋遮蔽隐藏了这些矛盾。
容昳也很清醒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甚至还要再扩展一点,他甚至也不善于处理恋爱关系。
总是一次一次地把所有靠近他、想要走进他的世界里的人,一个一个地亲手推开。
对梁近微他犹豫过,也想过改变。
但无果。
他总是无法信任、无法相信他们的爱不会带来伤害,会不会很快离开、又重新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对一切不能完全掌控的人或事都充满了焦虑感。
他的控制欲很强,无法掌控的事物或人,会给他带来强烈的不安。所以他只能选择陷入别的能带来快乐的事情。
数学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解脱,沉浸的时候可以带来浓烈的掌控感。
但和梁近微的恋爱不是。
唯一能确定、能控制的事情是:在热恋的最高点和他分手,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烙印。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无法预计的后果,比起这个烙印带来的快感,已经不重要了。
司机到了,梁近微送他到家,又执意送他到家门口,短短的一段小路,两人时不时就停下来,抱着接吻一会儿,总像怎么也不够。
偶尔有路过的人,看向他们,目光稍稍停留一会儿。
容昳靠近,贴了一会儿他,唇上柔软温热,触感很美妙。若即若离的呼吸散开在冬季的冷风里。
他一阵无言地看向面前的人,轻声问:“我回去了。”
“这么快?”梁近微睫毛垂下来,映着清冷天光的黑色眼睛里含着不舍,问:“宝宝,好想把你打包带回家。”
“可以呀。”容昳笑了,“我还不想回家。”
梁近微长睫毛低垂下来,指骨蹭上了他眉间,轻声道:“想把你带回我家,关在我的房间里,每天只有我看的见你,别人都看不见……”
容昳道:“好啊。”
不用见那么多人处理那么多事很舒服了。
梁近微啼笑皆非:“真的假的?那你现在和我回去,寒假就和我待在一起。你愿意吗?”
容昳亲亲他的唇:“不愿意。”
“……”
梁近微靠在一面外墙上,唇上扬起一点弧度,他抬手,拢着容昳后颈儿靠近自己。
“你总是撩一半就跑,坏蛋啊。”
容昳拢着他耳垂,凑近,在那儿吻了一下,轻声问:“喜欢吗?”
“……”
冬季风很大,四处树木吹的哗哗作响,容昳撑在那道墙上轻轻吻他耳廓,他很喜欢梁近微这任由他四处点火、又不能乱动的克制表情。
看他白皙清冷的脸庞一点点染上□□却又忍着,乖乖的,什么也不动,任由他越来越过分依然守着线。
他想看,试探他的底线在哪里。
什么时候会失控呢。
他好期待啊。
男生在他某个动作时,呼吸骤然渐重,眼神也变得有些不一样。
但依旧在克制。
容昳靠近了,手指扶上他冷白的腕骨,白皙冰凉的鼻尖儿快要碰到他脸颊,“过来。”
梁近微忽然之间偏头含住了他的唇,无声地深吻,这次抱着他吻了很久,直到容昳感觉一个硬物抵在了自己小腹上,还随着移动轻轻蹭了一下。
微妙的带点下流的动作。
意识到是什么后,他一阵腰软,脸颊一下就热了。
呃……
容昳抬起头,问他:“那个是不是……?”
“什么,”梁近微松开他,往后退了一寸,食指摩挲他敏感的耳廓,“是啊,第一次碰到你,什么感觉?”
“感觉很……”总之很有感觉但容昳是不会告诉他的,只是问:“为什么以前没有感觉到?”
梁近微移开眼睛,有片刻的尴尬,他单薄的手抵着下唇轻咳一声,“因为我之前抱你的时候,都会往后退一点距离,没发现吗?”
容昳不明白,蹙眉,“那为什么这次就不退了。”
梁近微食指托起他的下颌,挑眉,“因为你太过分了,刚刚一直勾引我呢。”
“……”
“还想让我忍着?”
他揉了一下容昳的后脑,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虽然我看起来脾气好,但只是看起来。”
容昳不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黑色眼瞳注视着自己,微挑眉,一字一顿地道:“宝贝,你要是敢和我分手,我绝对会叫你后悔死。”
容昳:“……”
他并不是很相信。能有什么办法叫自己后悔死?他不会后悔,任何决定只要是自己决策后的,他从不会后悔。
那句话他没往心里去,只是垂眼看他情况,又被梁近微抬起脸。
“别看。”
他反问容昳:“那你呢,你什么感觉。”
容昳没什么好隐瞒:“当然有感觉。”
梁近微轻笑出声,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揽着他的腰把他往楼下送,分别时,他在容昳耳边道:“什么时候给我碰。”
容昳听出他的意思,道:“不给就是不给。”
说完他就进门了,回头,对他挥了挥手。
梁近微简直没脾气了,他发现容昳的爱好就是撩他,然后看他无法释放的样子,转身离开,并且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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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容昳和平常一样,7点起床,洗漱,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弟弟打呼噜,一阵无语地拿着几份期刊翻阅。
和别人对比,他好像活的太离奇又太复杂。
无处安放的神经元活动,还是用来看点消耗脑力的比较好。
看了一会儿,他有点无聊,母亲还在睡觉,那没什么关系也不怎么打交道的弟弟也在睡觉。
四处安安静静,保姆在厨房准备早餐。
容昳走出去,在餐厅端起桌上那杯牛奶往下咽,还有一碟兔子形状的甜点。
容昳拿起手机翻了翻,几条未读消息,是梁近微昨晚发的。
19:01
-宝宝
-我到家了,你在干什么?
19:20
-回我
-人去哪了
21:30
-宝贝
-你这一回家就失联,是什么情况
-不看手机吗?
……
容昳靠在沙发上,看着那几条消息,还是回了他一句:
容:
-醒了吗?
-想我了就打电话,我不怎么看消息。
那边很快出现了‘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他回复的很快,是个矜持的‘哦’,过了会儿,一个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容昳接起来。
视频通话,梁近微睡一觉起来黑发有点凌乱,散落在白皙的额间,遮住一点眉骨,单薄的眼皮有点红痕,伸手揉了一下,看向他。
他穿着睡衣半靠在床上,声线有点低哑:“喂?宝宝。”
容昳忍俊不禁:“早啊。”
他还没说几句,那边一个小孩扑在了他床上,奶声奶气叫‘哥哥’,手上还拿着一本寒假作业。
梁近微对他重复了几遍抓起来往旁边放的动作,终于无可奈何地笑了:“别打扰我,小七,乖,去自己玩啊。”
小朋友凑在屏幕上看,嘴很甜,也很外向活泼,见了他就是一句:“哥哥好!”
容昳看见一个很可爱的小男孩,笑了,“他是?”
梁近微说:“是我弟弟。好看吗?”
屏幕上的小孩儿眼睛很黑,睫毛又长又翘,皮肤白白的,天生嘴角上扬,像是在微笑。
容昳嗯了声,神色柔和几份,夸奖道:“好可爱。你小时候是不是这样的?”
梁近微被夸的有点害羞,但还是说:“可能吧,他是我堂弟,被送过来说是让我辅导作业。”
容昳又笑了声,“是吗,那找对人了,你应该很耐心。”
梁近微揉揉脸,道:“耐心什么,我都要哭了,昨天一道题鸡兔同笼我给他讲了一晚上,最后他告诉我‘哥哥,这道题好恐怖呀’。”
容昳也惊讶了:“恐怖?为什么。”
“他说:‘因为知道有多少条腿,却不知道有多少兔子?’,本来不觉得吓人,结果昨晚睡觉越想越毛骨悚然的,我要疯了。”
容昳笑的肚子疼,问他:“昨天你找我是因为害怕了吗?”
一阵安静。
“不是。”
他对着手机音孔,沙哑的声线轻声说:“是因为我想你了。”
容昳一怔。
随后听见那边的小朋友声音很响亮地问:“哥哥,他是你的好朋友吗?”
梁近微道:“不是,是男朋友。”
“男朋友?”
小孩也不懂,问:“那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区别吗?”
“有。”
梁近微对他道:“男朋友是可以接吻的,还可以一起睡觉,懂了吗?”
小孩一脸懵:“不对,哥哥你骗人。都是男孩子为什么可以接吻。”
容昳笑着阻止:“别说了,他还小。”
梁近微低头想了想,换了个解释方式,说:“男朋友关系比普通朋友更重要一些,以后会一起生活、一起渡过很多难关,是一对一的、唯一有独占性的关系。”
小孩更听不明白了。
他笑了笑,说:“你玩去吧,我要和那个哥哥打电话了。”
小朋友还是很懂事的,离开时帮他关了门。
梁近微靠在墙上,睡衣半扣着,轻声说:“宝宝,亲我一下。”
容昳看着屏幕:“怎么亲?隔这么远呢。”
梁近微手指在自己唇上碰了一下,又往前伸,在摄像头上点了一下离开。他微笑起来:“这样。学会了吗?”
容昳一阵羞耻,祈祷没人看见,忙从客厅沙发上起身去房间了。
离开时保姆一脸的笑,正看着他。
“我不要。”他抱着枕头:“你亲我就好了。”
“那就简单一点。”梁近微笑说:“就直接凑近,亲一下摄像头好吗?”
“也不要。”容昳笑了:“想接吻就来找我啊。”
“好啊,”他仿佛就等着这一句,轻声说:“我现在就来找你,可以吗?”
“……”
容昳刚想答应,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上午好像不行,有个同学聚会,是以前学校的带过我物竞老师生日,我得去。”
梁近微静了会儿,问:“以前学校的?”
容昳:“嗯。”
梁近微问他:“那我等你哦。”
容昳点点头,忽然另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他扫一眼,道:“先挂了好吗,陆思打我电话。”
梁近微听见这名字,一顿,立马道:“不准接。”
容昳:“……”
梁近微问他:“那聚会他是不是也去?他追过你吧,是不是?”
容昳:“算是吧,不知道。怎么了?”
“你等着,”他把手机拿着,掀开被子已经开始打开衣柜换衣服了,轻声说:“一会儿我送你去,行吗。”
容昳一阵安静,对着视频通话提醒:“知道。但你换衣服也开视频呢?”
手机估计放床上,仰视的角度,他那睡衣衣摆晃啊晃的,窄而瘦的小腹轮廓,很难说是不是在故意秀什么。
“......”
梁近微把手机拿起来了,往远处摆:“开,看吗?”
“不看。”
容昳笑了一下,说:“我挂了,拜。”
他挂断视频通话。
一时间容昳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听陆思的名字就不淡定,据他回忆里,好像陆思重生后并没有对他有过特别明确的表示。
重生前倒是有一次,被梁近微撞见他找自己直接告白了尴尬场景。
重生后,他们顶多一起吃了顿饭。
但那次球赛也是、后来几次遇见陆思也是,梁近微似乎很不不待见他,似乎都想把他削了,有点把他当假想敌的样子。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