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他来了
摩善早就对阿水垂涎三尺, 但在王宫之时，一直都没有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次机会，他怎能放过！？
就在他拉住阿水的胳膊, 欲行不轨之事时，忽然被东西砸中了后脑勺！
摩善踉跄倒在一旁, 连忙转头看去, 却见苏玉音手中抱着一块木棍，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手心染了一片血迹。
摩善勃然变色, 怒道：“你这女人，简直不知死活，居然敢多管闲事！”
苏玉音二话不说, 连忙上前，拉起了发懵的阿水, 就要往外跑。
谁知，摩善却一把抓住了阿水的手臂, 道：“不许走！”
苏玉音怒喝一声，“你放开！”
摩善冷笑，“阿水, 你若是敢走, 休怪我无情！”
阿水拉紧自己的衣衫，怯怯地看着摩善, 既想逃走, 又怕他害了自己的养父母，一时左右为难。
苏玉音看出阿水的担忧, 道：“方才你们的话, 我都听见了……阿水, 你信不信我？”
阿水凝视苏玉音，她眼神清澈，语气坚定，到了这时候，都没有放开自己的手。
阿水脱口而出：“我信你。”
苏玉音点头，她转而看向摩善，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摩善疑惑地看着苏玉音，苏玉音忽然放声大喊——“救命，摩善要杀我！快来人啊！”
摩善面色一变，连忙上前，要捂她的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外面巡逻的士兵，一听到这呼救声，连忙冲了进来。
摩善见众人将这狭小的空间团团围住，一时怒气上涌，道：“你们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
苏玉音一把推开他，对士兵头目道：“快去禀告王子殿下！摩善先生要谋反！”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一听到“谋反”二字，也不敢怠慢，连忙小跑着禀告去了。
一炷香之后，所有人齐聚一堂。
阿尔代看着堂下三人，语气极为不悦，“到底是怎么回事！”
摩善抢着开口，道：“王子殿下，小人正在甲板上散步，但这汉女却突然袭击小人！”
阿尔代听罢，面色铁青地看着苏玉音，道：“顾夫人，摩善此话当真！？”
苏玉音不慌不忙地开口，道：“王子殿下，摩善是恶人先告状，我本在甲板上吹风，行至拐角之时，是摩善将我拉到角落之中，欲对我下毒手！”
“你含血喷人！”摩善忙不迭否认道：“王子殿下，你看，小人的头上受伤了，都是这汉女打的！”
阿尔代看了一眼他的伤口，确实还在流血。
他疑惑地看着苏玉音，道：“顾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玉音从容道：“他这伤确实是我打的，我方才说过了，是因为他想杀人灭口，所以我才反抗的。”
阿尔代：“他为何要杀你？”
苏玉音幽声道：“我也觉得奇怪，摩善先生身为王子殿下的幕僚，理应按照王子的意思，等船靠岸，让我去换塔娄娜公主，这次突然袭击，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众人都知道，苏玉音是重要的人质，摩善若是真的要杀她，那岂不是要与王子为敌？
众人面面相觑，不少人对摩善投去了怀疑的目光。
摩善连忙解释道：“王子殿下，您别听她信口开河！小人并没有对她动手！是她想杀了小人，好趁机逃走……”
阿尔代很重颜面，所以摩善不敢说出自己轻薄对方婢女的事，便只得信口胡诌。
苏玉音秀眉一挑，“笑话！这万里汪洋，我如何逃走！？若真要如此，我也该等船靠岸，再找机会才是，我若在船上杀人，岂不是找死么？你这般胡编乱造，是把王子殿下当傻子吗？”
阿尔代面色微沉。
摩善跟了阿尔代许久，知道他十分多疑，便也慌张起来，道：“王子殿下，这些都是她的一面之词，不足为信啊！小人对王子殿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苏玉音却道：“阿水也可作证。”
苏玉音说罢，便看了阿水一眼，阿水立即会意，忙道：“不错，就是摩善先生要杀顾夫人！”
摩善一听，顿时气得跳脚，“阿水！你个贱人，居然敢吃里扒外！”
阿水吓得往苏玉音身后缩了缩，坚持道：“是你坏，怨不得别人！”
阿水平日便乖巧老实，从未出过什么差错，阿尔代对她印象颇佳。
于是，便也质疑地看向摩善，道：“若顾夫人说的是假话，为何连阿水也帮着她？”
摩善只觉得自己跳进海里也洗不清了，忙道：“王子殿下，您有所不知，这阿水乃汉人之女，是在牢狱中出生的！长大后，便隐姓埋名入了王宫，依小人看，她就是一个细作，说不定，与顾夫人早就认识了！”
此言一出，阿水的面色也白了几分。
苏玉音适时站出一步，拦在了他与阿水之间，“若阿水真是细作，这么多年来，为何她没有加害于王子殿下！？”
阿尔代听了这话，也看了阿水一眼。
阿水眼眶含泪，害怕得浑身发抖，神情委屈极了。
苏玉音继续道：“摩善先生，就算你所说都是真的，又为何拖到今日才告诉王子殿下？你是那王子殿下的性命开玩笑么！？”
摩善听罢，气得破口大骂，“你这个颠倒是非的女人！我要杀了你！”
苏玉音站着没动，阿尔代却冷声开口：“拿下！”
两边的将士们连忙出手，拉住了摩善。
苏玉音一目不错地看着摩善，道：“摩善先生，你不但要取我性命，还妄图要陷害王子殿下的贴身婢女，到底是何居心！？”
摩善咬牙切齿地看着苏玉音，道：“你！算你狠！”
阿尔代见摩善这般模样，越看越觉得可疑。
其余几个幕僚，早就看不惯摩善了，也适时出来说话。
“王子殿下，小人突然想起，今日在大金船上之时，摩善很快便找到了兵器所在，仿佛对那里十分熟悉，现在想来，似乎有些不正常……”
“是啊，王子殿下！咱们都在里面游戏，摩善并未告退，便悄然离开了……着实可疑！”
“为了王子殿下的安危，还是要好好审问一番才是！”
众人七嘴八舌地劝说这阿尔代，摩善气得眼眶欲裂，道：“你们这帮小人！王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听信谗言啊！”
有幕僚冷声道：“怎么，摩善大人说的便是忠言，我们说的便是谗言？那你解释一下，你为何要杀王子殿下的重要人质？阿水最是胆小，又怎么会骗人！？”
阿尔代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了，便一摆手，道：“将摩善拉下去，严刑拷问！”
摩善一听，顿时绝望起来，道：“王子殿下，小人冤枉啊！你这汉女，且给我等着！”
摩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拖了下去。
苏玉音将目光从摩善身上收回，一转眼，便见阿尔代正在看着自己。
这眼神，包含着浓浓的审视意味。
苏玉音清楚，阿尔代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
于是，苏玉音面露余悸，道：“王子殿下，这船上，不会还有人对我不利吧？”
说罢，她便害怕地看了看周围的人。
众人见了摩善的下场，也怕被当成细作，连忙摇起了头。
阿尔代观察了苏玉音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顾夫人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守在你门口，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苏玉音这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容，道：“那便多谢王子殿下了。”
阿尔代道：“来人，送顾夫人回房。”
两名士兵适时上前，将苏玉音送出了大厅。
阿水也连忙跟了上去。
待苏玉音离开之后，阿尔代唤来另一名幕僚，郭勒。
“今夜之事，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让守门的士兵盯紧些，看看那汉女有没有什么异常……等回到鞑族之后，再派人查一查阿水的身世。”
阿尔代说罢，郭勒连忙应声而去。
待苏玉音和阿水回到舱房，阿水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而后，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双目通红，低声道：“顾夫人大恩，阿水没齿难忘！”
苏玉音见状，连忙将她拉了起来，道：“不必如此，不过是举手之劳！”
阿水摇摇头，小声道：“那摩善对我心怀不轨已久，从前我便躲得辛苦，今夜……若不是顾夫人挺身而出，只怕我早就着了他的道了！”
阿水至今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苏玉音拉着她，走到一旁坐下，道：“今晚，我们虽然让王子对摩善起疑了，但你的身世，却是最大的隐患……只要等船靠岸，他派人一查，便会知道摩善没有说谎。”
阿水一听，便有些急了，道：“那可怎么办呢？”
苏玉音想了想，道：“你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兴许我能帮你想一想办法。”
阿水忙不迭点头，便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
“我听养父说，我的亲生爹娘，都是汉人……我爹当时在大金，似乎很有名气，不知为什么，落到了鞑族的手里，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我娘也在狱中受尽折磨，含恨而终。养父见我年幼，于心不忍，便将我偷偷带回了家，阴差阳错之下，我又被大王子的母妃选到了宫中侍奉，便待到了今日。”
阿水说着，神色有些黯淡，道：“按理说，我该为父母报仇的，但我实在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也不忍心拖累养父养母，便只得装聋作哑，保全性命……顾夫人，我是不是很没用？”
苏玉音沉默了一会儿，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相信，你的父母在天上，会理解你的。”
阿水点了点头，道：“我总记得，自己好像有个兄长，但是又不太确定……养父说，从没听我爹娘，提起过兄长，但我总觉得，他应该还活在这个世上……”
苏玉音温声安慰她，道：“若是你兄长没有被抓进牢里，就一定好好地活着。”
“只要活着，你们便有见面的机会。”
阿水听了，也乖巧地应声，“顾夫人说得是，我也盼着那一天到来。”
苏玉音看着阿水，她比自己小了一岁，这双眼睛，干净得如泉水一般。
阿水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道：“顾夫人，我先出去了，免得让人起疑，你若有什么事，随时唤我。”
苏玉音点了点头。
阿水便打开舱门，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一名士兵，他见阿水出来，下意识看了她一眼。
这士兵身量高大，阿水一贯胆小，两人一对视，她就连忙收起目光，立即离开了。
而那名士兵，却将目光转向了舱门。
片刻之后，他趁四下无人，便悄然推开舱门，闪身而入！
苏玉音正准备休憩，见一男子突然进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正要张口呼救，却被那人一把捂住了嘴。
熟悉的男子气息，融合着海风的味道，将她拥住。
顾青昀的嗓音，低沉而眷恋，“玉音，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