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搞定了哥哥还有弟弟
一行人终于来到城门下。
临分别时，李氏终于挑开车帘，就像上官凌一路上又期待又担忧的那样。
她神色复杂地看着上官凌，眼神之中再无先前的狠厉。
她竟第一次温言对上官凌说道：“正度，今日谢谢你，前些日……也谢谢你了。”
说罢，她原本黯淡无光的脸上，浮起一抹破云见日的明媚。
上官凌一怔，似乎听到了横亘在两人之间，那三尺寒冰破裂消融之声。
这对白事先没排练过，上官凌也不知此时该说什么，唯唯诺诺“嗯”了两声，便如蒙大赦一般飞速逃离了金镛城。
这该死的宫闱禁中，正常人待久了恐怕都会被逼疯，何况还都是一群人精和疯子？！
老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有希望逃离这里啊？
苍天啊，你让老子穿越，莫不是存心玩我的吧？
虽然任务圆满完成，但是上官凌丝毫高兴不起来。
想到哥哥上官轨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毋庸置疑的天之骄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多少人艳羡的对象，然而，真正懂他的人能有几个？
他这种率性不羁的性格，即便贵为皇长子，今后又能走多远呢？
酒后吐真言，上官凌是不信的，但是酒后发泄的抱怨，往往句句是真。
《麦田里的守望者》里说：“怨言是上天得至人类最大的供物,也是人类祷告中最真诚的部分。”
这话，前世的上官凌笃信。
想了解一个人，别看他酒后夸谁，就看他酒后骂谁，足以洞若观火。
他对李氏的怨气，着实不小。
今日一见，上官轨从始至终没提起过父皇一句，自古无仇不父子，看来上官炎和上官轨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真没那么容易化解。
唉，矛盾不化解，哥哥你还怎么做太子？
傻孩子，只有你做了太子，弟弟我才能逍遥快活啊！
隐隐的，上官凌有些自我怀疑，邀请上官轨参加家宴，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他们父子俩，不会在家宴上再出什么幺蛾子吧？
但愿不要太激烈，城门失火，可是会殃及池鱼的啊。
董猛见主子神不守舍，试探地道：“殿下，今儿着实吓坏了老奴，可恨老奴不会武艺，这要是万一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奴怎么向皇上皇后交代啊？”
说着，董猛竟哽咽起来，抬手拭泪。
“兄长不会伤害我的，你多虑了。说到武功，我倒是知道一门绝世神功，最适合你练。”
“哦？什么武功？”董猛很感兴趣。
“葵花宝典，你没事可以去石渠阁找找。”
上官凌不太记得《葵花宝典》的历史传承，话赶话，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并没多么放在心上。
董猛却暗暗记下，如今他对上官凌的崇拜近乎疯狂，甚至说视若神明也不为过。
既然主子说是绝世神功，那就一定不假，但愿石渠阁能找到吧。
后世有学者分析，《葵花宝典》的成书应远远早于宋朝，因为史书中宋朝并没有宦官成为武学大师的记录。可以想见，功夫高强的宦官对皇帝是一个严重的威胁。
因此，一个合理的假设是《葵花宝典》成书于更早的时代，可以早到东汉末年，正是在那段时间里，宦官们一度掌握了史无前例的巨大权力，且与手握重兵的外戚斗了个你死我活。
专权的外戚和宦官轮番厮杀，自是涌现出了个把武学翘楚。
……
家宴临近，各人心思不一，有抵触的，自然也有期盼的。
这一日，比上官凌小三岁的庶出弟弟上官景前来拜见。
最近他常来，所以二人已经很熟络了。
这里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两兄弟熟络的过程。
上官景，字景度，今年11岁，是沈美人所生。
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以皇家的标准，已然成年，且明年就可以完婚了。
他本该养在永宁宫皇后身边，但因一来皇后膝下已育有三个皇子和两个公主，照顾不过来；二来近几年皇后身子一直欠安，所以他有幸一直由生母抚养长大。
对于庶出皇子来说，这是童年的莫大幸福。
皇帝上官炎登基之后，依据前朝制度制定了后宫妃嫔等级，除正宫皇后外，一是设三夫人，位视三公；
二是设九嫔，位视九卿；
其余还有美人、才人、中才人等，爵视千石以下。
由上可见，庶子上官景的生母在后宫中的位份——基本是属于没什么地位。
前些日子，上官景听姨娘（就是他生母沈美人）和自己聊起，说上官凌聘请画师给皇后画了一幅画像，画的特别好！
沈美人在一次请安时，有幸见到了那幅画。
画中的皇后别提多漂亮了，把皇后哄得病都好了大半，每日都要捧出来欣赏半晌，且严令只能由云秀保管，旁人半分动不得。
其实，宫里下人们嘴里的传言都说那幅画是二皇子画的，但是以沈美人对上官凌能力的了解，以及她对此事的分析，断定那般出神入化的作品绝不可能是上官凌所作，定是重金聘请了画师，假托他人之手。
因儿子不是外人，在讲起此事时便直言是画师所作。
即便沈美人对此心知肚明，可在说这话时，妙目依旧流露出七分艳羡，三分嫉妒的神色。
一来她羡慕上官凌的这份孝心，二来自己也心痒痒地想找那画师画上一幅，这心情和后世女孩子热衷于自拍，或去影楼拍写真集是一个道理。
她甚至暗暗奢望，倘若画好后无意间给陛下看到，让他想起后宫还有自己这么个美人等他，那就赚大了。
哎，沈美人叹口气，陛下快有两年没翻自己的牌子了吧。
上官景在生母身边长大，最知她在后宫过活的不容易。
自打他记事起，那个陌生的父皇就没怎么来过姨娘的院子。
院子里平素就两个宫女外加三个婆子伺候，幸好自己跟姨娘住，月例还能多些，不过也就将将巴巴够院子里上下吃穿支出，更别说逢年过节还要答对其他夫人妃子，着实是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日子过得真还不如民间的财主。
见姨娘是真心羡慕，上官景便动了孝心。
只是因他囊中羞涩，买画估计不现实，便天真地想着让二哥把那画师推荐给自己，自己好跟着画师学画，不管怎么说自己好歹也是皇子，那画师总不会不教他吧。
待学成之后，自己也要给姨娘画一幅画像，好哄她开心，或者天天给姨娘画，天天哄她开心。
这孩子一是没见过原作多么惊艳，二是还太嫩，想问题偏幼稚，他不知即便是再有天赋之人，能画成上官凌那水平，非十年八载绝难办到。
上官景想到便去做，一日下学，他便鼓起勇气往金马阁找二哥去。
可是真到了金马阁院前，上官景又忐忑起来，心怦怦跳不说，他突然好害怕这个陌生的二哥拒绝自己。
是啊，二哥为什么一定会帮自己呢，自己不过是个平时不来往的庶出弟弟。
该死，今天怎么空着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