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有病啊
牧川晴奈走进酒吧之中，找到了一个偏僻些的散台坐下，并没太在意四处传来的视线。
灯光昏暗，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原因，今晚的客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一些有些年纪的社会人士，衣冠楚楚，矜持自重。
酒吧真正的主力人员，那些在校或是刚踏入社会不久的学生，还没有到达战场。
但相比于那些单纯些，心思简单些的年轻人，反倒是有些阅历的中年人更加难缠。他们大多都很有时间，也愿意花费金钱和精力来慢慢接近你。
牧川晴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觉得自己来得有些早了。
但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自己又不至于带着身边的丫头继续闲逛，所以就找了个顺眼些的酒吧先进来休息一下。
在这种微妙的时间段，自己打扮成这样，当然不只是出来简单的喝酒而已。来这种档次的酒吧，自然是要找些乐子调剂一下乏闷的生活。
学生就很好，简单干净又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和年轻人待在一起，也会让自己放松很多，像是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辛苦了半个多月的项目收获颇丰，牧川晴奈只盼望那些蠢蠢欲动的油物思量一下自己的斤两，不要搅和了自己的兴致。
但数不清被搭讪的经验也在警告着牧川晴奈，现在的宁静只是酒吧里面那些老玩家的准备阶段。
他们自然不会看到一个靓丽的女人就冒失的上前搭讪，哪怕对自己再自信，也要把恰当的握好时机。
一个女人刚刚从雨里走进酒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整理一下就贸然的上前搭讪，无疑是很愚蠢的决定。
但很显然，酒吧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个潜规则。总有些毛头小子会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躁动，为那些老油条的登场扫清台面。
“叮~”
一杯粉红色的酒水被搁在了牧川晴奈的面前，颜色璀璨妖异，杯子也很精致漂亮，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样子。
但牧川晴奈不由得在心底轻笑了一声，这搭讪的方式倒是挺简单直接的。
她抬头看去，却不自觉的愣了一下。
的确是个年轻人，看上去没什么搭讪经验的样子。但倒是生的很好看，很清秀也很干净。
身材欣长，黑发黑衣，眼角有一颗明显的泪痣，但看上去却依旧是清清爽爽。
牧川晴奈觉得面前的男生很顺眼，很好看也很耐看，不是那种很有攻击性的长相。
于是她微微侧头，便收回了礼貌虚伪的职业化笑容，对着那个年轻人轻声问了一句：
“我们认识吗？”
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如果是没什么经验的毛头小子可能会有些局促，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如果是一些老油条，他们总有办法接过话头，然后开始新一轮的话题。
不管是问什么，疑问总是要比陈述句更容易把交谈继续下去。
但面前的年轻人似乎并没有想太多，甚至没有回应她的问题，而是侧了侧头，简单直接的问道：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牧川晴奈来了兴趣，眨了眨眼睛，装作无辜的问道：
“为什么？酒吧里面还有很多空位置。”
年轻人思量了一下，然后将桌子上面的那杯酒推向了自己：
“这杯酒很好喝。”
很笨拙的回答，但牧川晴奈却轻轻笑了笑，她倒是很喜欢面前年轻人的直接干脆，毫不遮掩。
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让年轻人坐了下来。
“很好喝吗？可看上去有些像是果汁啊？”牧川晴奈故意打趣道
：“姐姐来酒吧可不是为了喝果汁的。”
“姐姐？”源夜序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看了面前明媚好看的女人一眼，认真地解释说道：
“这不是果汁，是这家酒吧的招牌酒。叫什么我倒是忘了，但的确很烈，如果你喝不惯的话，我可以换一杯。”
牧川晴奈看着对面青年无辜的表情，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了纤细的指尖夹住了酒杯。
指尖晃动，杯唇相接，牧川晴奈小抿了一口。
她透过杯子，看到对面的青年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然后便感觉一小缕火苗顺着喉咙而下，很畅快，也真是很烈的酒。
脸颊微微染上些许红晕，牧川晴奈轻轻舔了舔红润的嘴角：
“这酒倒是真的很好喝。”
源夜序耸了耸肩，看了一眼对面女子身旁玩着手机出神的女生：
“这是酒吧的招牌酒，每晚只卖八杯，一种很巧妙的营销手段。”
牧川晴奈点了点头，以为对面的青年在对自己显摆财力，不过她倒是并不怎么反感，反而继续问道：
“可你只有一杯，我喝了的话，你又喝什么？”
源夜序笑了一下，在女人愣住的眼神中，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罐饮料：
“我喝果汁啊。”
牧川晴奈微微沉默，看着青年无辜的表情，莫名觉得更有趣了些：
“你不喝酒？”
源夜序皱了皱眉，不由得想了起来一些不好的回忆，然后认真的对着面前的女人说道：
“其实我酒精过敏”
“那你怎么知道这酒很烈？”牧川晴奈反应很快，勾起嘴角问道。
但源夜序依旧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我是在喝了这酒之后才知道的。”
牧川晴奈无语的笑了笑，然后小声说道：
“原来你是个骗子啊。”
“不，我是个医生。”源夜序的回答倒是很平静
牧川晴奈夹住酒杯，轻轻摇晃，然后小酌了一口：
“医生？那是内科医生还是外科医生？”
“精神科。”
“精神科？那不就是……心理医生？”
牧川晴奈的回答倒是让源夜序愣了一下，好像才注意到了什么一样。思索了片刻，点头说道：
“倒也算是。”
“那医生你倒是看看姐姐有没有什么心理问题啊？”
源夜序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女人，牧川晴奈也弯着眼睛对望而来。
两人靠的很近，牧川晴奈能看到青年眼底的清澈澄明，源夜序也能看到女人眼中的清醒，毫无醉意。
默默叹了口气，源夜序有些失望。
怎么不醉的啊，不是说挑了最烈的酒吗？
源夜序有些没了耐性，但略微思量了一会儿，心底便又有了主意。他收回视线，然后摇头笑了笑：
“酒好喝吗？”
牧川晴奈微微一愣，点了点头：
“是不错。”
“酒很贵。”
“那……谢谢你？”
“不用，”源夜序说道：“我又没喝，你自己付钱就好。”
牧川晴奈有些没反应过来：“你没有付钱？”
“也不打算付钱，”源夜序理所当然的说道：“酒就放在吧台，我只是带到了这里而已。是你喝的，所以你可能要跟老板解释一下。”
牧川晴奈是真的愣了一下，事情的发展好像和她预料的不同。这种搭讪手段前所未闻啊，面前的人是在玩儿一种很新的东西？
还是……单纯的脑子有问题呢？
牧川晴奈蹙起了眉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看到一位穿着礼服的黑衣侍者向着这里走了过来。
侍者微微躬身，对着自己礼貌的笑了笑：“小姐您好，这杯酒还没到出售的时候，我们店长想请您过去一下。”
被耍了？
还是面前的人只是一架僚机？
不管怎么样，牧川晴奈都有些不爽。她皱了皱鼻尖，站起身来，斜了一眼满脸无辜的青年。
然后对着一旁还在闷头玩手机的女生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
“嗯。”女生并没有抬头，敷衍了一句。
灯光昏暗，牧川晴奈跟着侍者走远。
然后源夜序默默的坐到了那女生的身旁，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从身边传来。女生并没有抬头，依旧沉迷于自己手里的游戏。
源夜序微微侧头，看了眼女生白皙干净的脖颈，然后倾着身体，慢慢的凑了上去。
……
“第二排第三个，第五排第一个，连连看都玩儿不明白吗，你都多大了？”
女生默默的抬起头来，嘴角抽了抽：
“你有病啊？”
“是啊，我是有病。”源夜序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
“但你也有病，而且病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