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成交
介海洋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摆摊，就这么成功。
女人用对讲机传了话之后，便不再询问介海洋裙子的事情，转而问起来那一口袋的蘑菇干。
“这些蘑菇，都是精吗？”女人从口袋里捻起了一朵干蘑菇，仿佛很仔细地在看。
“可以算是吧。”介海洋含糊地回答，他也不知道，这袋干蘑菇到底是精还是怪。
按照游戏里的说明，这些干蘑菇，都是什么巫师奇克卡卡，把“菇凉”踩扁的恶毒蘑菇晒干了做成的。而恶毒蘑菇，又是库巴大魔王种出来的。
那按照来源的话，它们似乎算是“精”。
但是恶毒蘑菇是能动的怪物，这么说来，它们应该算是“灵”？
恶毒蘑菇的体型都很大，即使被晒干了，也还不小，而且蘑菇干还挺重的。要不然，999朵蘑菇干，怎么会把介海洋埋得动不了，还把他的床都给压塌了？当然，把床压塌这件事情，乌龟壳和蘑菇帽子肯定也出了力，甚至现在穿在脚上的蘑菇鞋子也贡献了力量。
穿着挺舒服，但是脚上的大头皮鞋，其实还蛮沉的，起码有个两斤重，可能还不止。
这么一大袋蘑菇干，介海洋自然是背不动的，他是跟嘉嘉借了一辆小板车才能把这袋蘑菇运过来红砖巷的，小板车现在就在屁股下面坐着。
至于乌龟壳，穿在身上之后却感觉不到很沉重，挺神奇。反而是蘑菇帽子，确实跟游戏里的描述一样，有点压脑袋，挺沉。
“它们有什么用？”女人头也不抬，接着问道。
“可以解毒，短时间里可以增加敏捷和力量。”介海洋完全把游戏里的说明照搬了过来。
“可以试试吗？”女人提了个介海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要求。
“怎么试？”介海洋傻乎乎地答了一句。
女人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了介海洋一眼，发现他不像是故意问的，心下了然，看起来这个小伙子是个新手，只是好运气，发现了一片野生的蘑菇精。
”放心，不会浪费的。”女人嫣然一笑，随后从腰间的皮囊里取出来了一支试管，也不问介海洋的意见，直接从手上的蘑菇干上捻下来了小小的一块，然后用手指把它搓成了粉末，装到了试管里。
别说，虽然这个女人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破坏了她的容貌，但是这一笑，却依旧挺吸引人的。
“你应该是个新手吧？精的效用，试验起来挺简单的，像这种可以解毒的精，取一点点，然后把它和测试用的毒剂混合起来就行了。”女人一边解说，一边又从腰间的皮囊里取出来了另一个试管，里面装满了黑紫色的液体。
“这是测试用的毒液，是从毒鬼的毒腺里面提炼出来的。”女人一边把装满了液体的试管打开，往装了蘑菇粉的试管里倒了一滴，一边给介海洋解说：“毒鬼的毒性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只要解毒剂对其中的一种有效，就代表它同样可以解除其他的毒。当然，用毒鬼的毒液，经过人工合成的毒素就不行了，那种毒液会变异，是专门用来对付鬼的，人一般也不会中那种毒。”
被倒进蘑菇粉试管里的黑紫色液体，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了变化，逐渐从黑紫色变成了灰色，之后变白，最后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你这些蘑菇精，解毒的效果很棒啊！”女人把试管拿到来了眼前，仔细地看着，发出了赞叹。
介海洋也不知道接她的话，这些蘑菇干到底能不能解毒，他心里根本就没底。
刚刚女人说要试验一下的时候，他也想不出怎么阻拦，只好听之任之。反正女人的试验如果结论不好的话，顶多他也就是不卖而已。
介海洋完全没想过，女人的试验如果失败的话，他就相当于是在卖假货。在红砖巷卖假货，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他哪里知道这些。
还好，命运没有捉弄他，这些蘑菇干，确实能解毒，而且效果非常好。
伟大的奇克卡卡巫师，确实是“菇凉世界”的一号人物，辛辛苦苦跟在“菇凉”的屁股后面捡恶毒蘑菇的尸体，也不是在白费时间。不过，为什么伟大的奇克卡卡不去自己解救被库巴占领的蘑菇王国呢？
女人呼叫的队长还没来，检验过蘑菇干的女人又问起了地上摆着的另一件货物。
“这个大蘑菇又是做什么用的？”女人把放在蘑菇干旁边的“增大蘑菇”拿了起来。这朵增大蘑菇个头也不小，而且五彩斑斓，更像是一个毒蘑菇。
“这是增大蘑菇，吃掉它会增加体型，能用头顶穿墙壁，而且还能增加跳跃能力。”介海洋又重新照搬了游戏里的说明。
除了这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人解释增大蘑菇的效用，毕竟他自己又没吃过。这朵蘑菇看起来就像是有剧毒，他可不敢试。再说了，如果真的有效的话，他还得搬家换床……
女人好像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单纯是在跟介海洋找话题而已。
她其实是要阻止介海洋招揽客户，那条挂在墙上的裙子，如果真的可以解除诅咒的话，那便是小队志在必得之物，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条裙子怪，有这样的特殊效用。
多虑了。
女人根本就不知道，介海洋别说招揽客户了，他连吆喝都发不出声。
张开嘴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你卖的就只有这些吗？”女人接着找话题。
“还有我头上的帽子，帽子上的花，脸上的面具，身上穿的铠甲。”介海洋老老实实地回答。女人又逐一问过了这些东西的效用。
“胡茉莉，你说的东西在哪？”一个男人站到了介海洋的摊位前。
“谢天谢地，队长你终于算是来了。”胡茉莉站了起来，指着挂在介海洋身后墙上的裙子：“就是那条裙子。”红砖巷的墙上有专门用来挂东西的绳子，是给摆地摊的人准备的，介海洋正好把裙子挂在了上面。
巫师奇克卡卡服务很周到，这条裙子从游戏机里掉出来的时候，居然还配着挂裙子的衣架。不仅如此，挂裙子的衣架上，还有商标，上面有大写的“CHECKQUAQUA”字样……
“Checkquaqua”，可能是巫师奇克卡卡的名字。介海洋的蘑菇帽子、乌龟壳上都有这样的字样，厚脸皮面具内层也印着。就连大头蘑菇皮鞋的脚后跟上也有，蘑菇枪的枪柄上不起眼的地方，也刻着这样的字母。那个位置，应该是枪柄吧？介海洋也不太确定。
别在介海洋腰间的蘑菇手枪跟普通的手枪造型是不一样的，枪头倒是分得清，蘑菇伞状的位置上有枪孔。不过手枪的造型，就像是一个小头的长柄蘑菇一样，蘑菇杆有些弯曲，正好形成了一个把手，把手上有一个不起眼的突起，应该是扳机。
“你不会是在消遣我吧？”男人狐疑地看着介海洋背后的墙上挂着的黑色蕾丝裙。
“我怎么敢，摊主是这么说的。”
男人蹲下身来，问介海洋道：“小兄弟，你身后挂着的这条裙子，可以解除诅咒？”
“我不知道。它可以抵抗诅咒。”解除诅咒和抵抗诅咒应该是两码事吧？介海洋挺老实，没有顺着男人的问题回答。不过这条裙子能不能抵抗诅咒，他其实根本也不清楚，他连诅咒是什么样都不知道。
男人皱起了眉头。
胡茉莉也蹲了下来：“这些蘑菇精可以解毒，我已经试验过了，效果非常好。诅咒这东西也没法试验，不过从这些蘑菇精来推断的话，这位小兄弟说的应该是真的。”胡茉莉从地毯上的袋子里取了一朵蘑菇干给男人看，为了证明她已经检验过了，她还专门取了刚刚她用来做试验的那一朵，蘑菇伞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是胡茉莉掰掉的。
男人依旧皱着眉头。
“队长，现在的情况，我们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大小姐昏迷不醒是中了诅咒，也是第一研究所的研究员说的，我们连诅咒是什么都没有听说过。”
“帕特尼尼研究员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诅咒可以看成是一种针对灵魂的毒素。”
“这么玄的说法，让我们怎么去理解哦，你相信灵魂真的存在吗？大小姐的症状更像是感染了魑魅魍魉。”
“别胡说，大小姐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病毒，她平时连门都不怎么出。”
“可是她的状态就是感染了病毒啊，也只有老爷才会相信帕特尼尼的说法，大小姐是中了什么诅咒。”
“帕特尼尼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小姐是中了诅咒，跟我们从勒拉尔废墟带回来的那样东西有关系！”
“我看他就是在陷害我们。我们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东西从勒拉尔城的废墟运回来。”
“住嘴，这里是红砖巷，不是在总部。再说，帕特尼尼有什么理由要陷害我们？我们跟他，跟第一研究所，甚至都没有一点关系。”
“谁知道他是不是被什么人买通了。”
“这话再也不要提。”两个人的争执终于被男人一句话终结了。介海洋都有点不知所措了，这一男一女就蹲在他摊位面前争吵，一点都不避讳，而且话里还牵扯到了帕特尼尼。
这两人显然也没想到，面前这个戴着一张古怪面具的摊主，是第一研究所的前清洁工。就在前两天，介海洋还跟帕特尼尼说过话，帕特尼尼还差点为了他去跟第一研究所的新所长特瑞去找事。
“小兄弟，你这条裙子怎么卖？”男人制止了女人继续往下说，转而向介海洋询问裙子的价格。
介海洋其实根本没想好自己的货品，要卖一个什么样的价格，他甚至都没有给每一件货品定价。在来红砖巷之前，他只是想过，把除了蘑菇枪之外的东西都卖掉，说不定能凑出来买一管“古”病毒的钱。
其实这也只是个美好的想法而已，“古”病毒，一管的价格，是黄金10公斤，换算成沙城现在发行的纸币，大约是3000万。3000元一克，就是沙城币兑换黄金的平均价格，时有变化，但总体就是在这个比率浮动。
介海洋以前做清洁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能兑换半克多一点的黄金。
而最便宜的“怪”病毒，每一个剂量，也就是一试管的价格，是黄金1公斤。
差不多相当于介海洋1500个月的工资，沙城币300万。
介海洋要工作125年不吃不喝，才能够存到购买一管“怪”病毒的钱，前提还得是沙城币兑换黄金的比率，不要再跌。
以现在的人平均寿命来算，能活到沙里亚那个年纪，就已经是罕见的高寿了。
沙里亚去世的时候，72岁。
“我还没想好。”男人没想到介海洋憋了半天，给了他这么一个答案。
丧系男孩用他一脸的真诚，告诉了自己地摊前的两位客人，他没有戏弄的意思。
旁边的摊主听了半天了，现在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他从胡茉莉试验蘑菇干的解毒效果时就在留意介海洋的摊子了，那袋蘑菇精的功效实在是太惊人了。
这么一大口袋蘑菇精，那得多少钱？旁边的摊主刚刚就已经开始打鬼主意了，想要从介海洋手里低价搞一些蘑菇干。
按市价算的话，这一袋蘑菇，至少就能卖跟一剂“精”病毒相等的价格，也就是黄金3公斤。由研究所提炼的纯净“古灵精怪”四种病毒，单价格分别是10、5、3、1，单位是公斤，结算货币是黄金。
胡茉莉瞪了旁边的摊主一眼。
这一眼把旁边的摊主惹火了。
在红砖巷摆地摊的，都是“无常”。不管是不是“古”，只要是“无常”，胆子就不小。通常胆子不小，自然脾气也臭。
“不让你吐血，对不起你瞪我这一眼。”旁边的摊主心里暗道了一句，嘴上的话却是另外一个态度：“这位小兄弟今天第一次来我们红砖巷，肯定是个生手，不懂事。没想好价格也挺正常不是，新手不知道东西怎么卖，也没什么出奇的。”
“不过，二位一看，就是资深无常，自然知道这些精怪平常是个什么价位。光是这袋蘑菇精，要个3公斤，那也是便宜的。何况这条裙子。那什么诅咒，一听就是棘手的事情，用一般的怪的价格来衡量，可就有些不公道了。”
介海洋感激地看了一眼旁边这位摊主。
“这样吧，你摊上这些东西，我都买了，但是有一个要求，你得跟我走一趟。放心，不会为难你，只是这条裙子，我必须验证过它的功效，才能付款给你。”
“那你出多少钱？”介海洋弱弱地问了一句。
“10公斤，或者一剂古病毒，都行。”
“队长。”胡茉莉想要插个话。
“我已经决定了。”队长很强势。
“不是，队长，我只是提醒你，这位兄弟的货，不止这些，还有他的帽子、铠甲、面具和他帽子上面那朵花。”
“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没机会说啊。”
队长沉吟了几息，对介海洋说道：“这样吧，还是照样，你的货我全都买了，你跟我走一趟，如果裙子有效，我给你两剂古病毒，如果裙子没有效果，我们的交易也一样成立，不过价钱要低一些，一剂古病毒，你看如何？”
“成交。”介海洋还没答话，旁边的摊主就抢着回答了，就好像这摊子是他的一样。一边回答，一边还给介海洋使眼色。
“那就跟我走吧。”队长站了起来，把介海洋挂在背后墙上的裙子取到了手中。
胡茉莉则是帮着介海洋把放在地上的一袋蘑菇干和增大蘑菇又放到了小板车上。
介海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胡茉莉一起推着板车走了。
剩下旁边的摊主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狠狠地道：“敢瞪你大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