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公主求教
穿越前，曹沐从小到大学习成绩就一直属于“中不溜丢”的一拨。
和很多人一样，青少年时期最烦的那些“别人家的孩子”和神童、学霸。
眼前这位七岁就能写“鹅鹅鹅，曲项向天歌”，是个标准的神童。
关键是骆宾王的人品还不咋地，年轻时恃才傲物，在王府做幕僚，王爷想破格提拔他，要他写个漂亮的履历，结果他在《自叙状》中写到“令炫其能，斯不奉令”。
大白话的意思就是“想提拔我就提拔，还要我自吹自擂，骆某不会吹嘘自己”。
蹉跎了几年不得志，开始着急了，借皇帝封禅泰山进呈歌功颂德的《帝京篇》，得了个“奉礼郎”。
后来老毛病又犯了，多次上书讽刺武则天当政，结果被下了天牢。
在牢里又写了首《在狱咏蝉》以抒悲愤，也算是不朽名篇。
武则天废中宗自立，徐敬业起兵造反，身为幕僚的骆宾王起草了著名的《为徐敬业讨武曌檄》。
“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如此佳句倒是慷慨激昂，气吞山河，可惜仅过了两月徐敬业就被剿灭，骆宾王就此下落不明……
在原本的历史中，骆宾王的悲催人生，引得后人为其惋惜。
可在曹沐看来这家伙就是从小被人惯的自以为是，长大后恃才傲物，做事刚愎自用的典型。
所谓的“神童”，不过就是七岁时写了首《咏鹅》，还有牢里的那首《在狱咏蝉》等少数佳作，其余的大多数作品主要是送别酬唱的诗文，足迹遍布东西南北，其一生之中交游频繁，说明这位神童长大成人后一直处于荷尔蒙过剩的状态。
原本曹沐对他和段文茂之间的争论并没兴趣参与讨论，就是因为看不惯骆宾王慷慨激昂的热血宣示，忍不住插了句嘴。
结果，话题一展开就有点刹不住了。
最后只能给段文昌“释奴增产”的全套SOP，在后世这种层级的策划方案，都是要按比例分红的……现在就这么白白送人，曹沐有点肉痛。
偏偏这时候，骆宾王又来问对付突厥的“良策”，曹沐自然不会给他好脸子看！
“我凭什么告诉你？”
曹沐一句话，就把他给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怼完了人，曹沐转头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当晚段文昌安排的“盛宴”就是“白水煮大肉”，应付了一下他就借口旅途劳顿洗洗睡了。
第二天早起上路，走了没多远萧瑶突然说道：“骆临海天不亮就出发去泰山了……”
“不识时务！”
曹沐只给了最简单最确切的四字点评。
且不说他上疏的动机，想要博个忠直的美名，还是真的为国为民……就这种做法，摆明了是给圣皇圣后添堵。
泰山封禅是皇帝向上天宣告天下太平，感谢上苍庇佑众生的祭典，顺便汇报一下“天子圣德，文治武功”的功绩。
封建时代的帝王一向都认为皇权“受命于天”，皇帝称“天子”，封禅祭天就是儿子向老子“汇报成绩”的仪式。
在这种时候，骆宾王借进呈贺文的机会，上疏要求对突厥开战拒绝和亲。
天子向“天父”报告天下太平，你却把突厥逼着和亲的事端出来讨论。
这不是赤倮倮打皇帝的脸吗？
而且，这次封禅泰山是“圣后”向世人展示她的尊崇地位，最关键的一次盛典。
想要和皇帝“并驾齐驱”，事实上做到“双圣临朝”的女人，想借着封禅之机，把她这位老天爷的“儿媳妇”载入史册。
这时候上疏进谏，不是自找倒霉吗？
“骆临海此去怕是凶多吉少……”
萧瑶对骆宾王所说“不惜此身”的话印象十分深刻。
而且，曾听萧玥私下提起过与骆宾王的私情，知道骆宾王是为了清河郡主冒死谏言！
对他为爱人不惜死谏的做法，还是很钦佩的。
“曹公子，你说对付突厥可不战退敌？到底是何良策，能告诉我吗？”
自古以来，北方草原游牧民族就是中原王朝最大的威胁。
之前大梁定襄、阴山、庭州三战三捷，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将东突厥打残，反倒为西突厥阿史那贺鲁统一草原创造了良机。
现在突厥又陈兵边境，以大梁目前的军事实力，想要一战确实力不从心。
萧瑶知道自古谋臣皆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为晋身之阶，不战退敌对付突厥的良策，自然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
萧瑶猜想曹沐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昨天才拒绝了骆宾王的“求教”。
但是，曹沐的思维方式就和这个时代的人不同，想法自然也和旁人不一样！
萧瑶对曹沐的推测，自然“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你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读书都要投亲靠友的穷书生，问军国大事做什么？”
曹沐原本想说小姑娘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萧瑶说去青州投靠亲戚求学科举，虽然知道是瞎编的，但曹沐还是顺着她编造的人设把这话给回了。
可萧瑶竟坐正身子朝曹沐拱手施礼。
“末学后进求学科举本就为入仕，关心军国大事理所应当……曹公子，您智比子房谋胜诸葛，请公子教我！”
曹沐没想到她如此郑重其事的求教，甚至把自己比作张良、诸葛，这香喷喷的马屁，还挺受用……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良策！”
曹沐谦虚了一下，笑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要说不战退兵之策，伐兵、攻城自然不可取，就剩伐谋和伐交两手了……可惜如今朝中一片和亲之声，连重点都没抓住，还谈什么伐交伐谋呢？”
“重点？何为重点？”
萧瑶听到一个新名词，困惑的问道。
“这……重点就是关键之处！突厥骑兵三十万，劳师远来就为了娶个老婆回去？大梁的公主都这么值钱吗？那啥……是镶了钻还是贴了金？”
噗——
听到最后这句，萧瑶差点一口血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