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灭胡三策
“资敌？”
曹沐看了一眼秦月茹，话虽说的很重，但脸上却云淡风轻……其实她也不认可这种保守陈旧的观念。
“这是上官仪说的吧？当年他就是以此为由攻讦家父的！”
“突厥人狼子野心，贪得无厌，对其出售铁器，确实有资敌之嫌……”
“当初庭州榷市明令禁售铁器，但铁器走私禁之不绝，到底是谁在资敌？榷市停了三年，突厥人就没有渠道获得铁器了吗？”
“虽然有少量走私，但总是可控的……”
“呵呵！十三爷的话，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
秦月茹忍不住开了口，竟和曹沐争辩了起来，结果被怼的差点气死！
看着他一副不管你说什么，老子就不鸟你的痞赖模样，秦月茹尽量压住心中的火气，冷冷地说道：“若依公子所言，岂不正说明榷市不能开了？”
“非也！重开榷市公开售卖铁器，才能堵住走私渠道……而且，我有办法能让突厥只买我卖给他们的铁器，彻底禁绝走私！”
曹沐伸手叫来一个伙计，附耳说了句悄悄话后，他卖了个关子说道：“稍后片刻，我有件宝贝，让你们开开眼……”
宝贝？
东西很快就拿来了……
看到那伙计走过来，金吾卫大将军程尚贤立刻抓住了腰间的佩刀！
他手里拿着一把菜刀！
看着程尚贤神经过敏的样子，曹沐呵呵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在桌上摞了起来……大概有七八枚的样子。
萧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秦月茹则朝程尚贤使了个眼色，让他退下了。
曹沐接过菜刀，握在手里对着那一摞铜钱比划了一下……
当他用力砍下，金铁相撞的声音之后，只听“哗啦”一声！
那摞铜钱竟然砍成了两半！
“这菜刀怎么如此锋利……”
就在秦月茹这句赞许的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只见曹沐把刀横过来在桌上猛地一拍！
又是“当”的一声，菜刀竟然断了……
“这把菜刀用的是高碳钢，虽然硬度高，刀口锋利，但本身却很脆，经不起横拍……”
曹沐给她解释了一下这把菜刀的特性，却依然没有把话说透。
这把刀是厨房里专门用来劈砍大骨的，其实曹沐的这番操作是从前世某个老字号的“宝刀”，因不能拍蒜遭世人诟病，而得到的启发。
“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萧瑶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曹沐这番操作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看着三人一头雾水的样子，曹沐呵呵笑了笑问道：“如果重开榷市，公开向突厥出售这种铁器，你们猜会是个什么结果？”
秦月茹和萧瑶母女都是绝顶聪明的人，立刻就想明白了曹沐想要表达的意思！
“如此锋利的铁器，自然会受到突厥人的欢迎，花再多的钱都愿意买……但是他们应该想不到这铁器竟然如此之脆弱，实战交锋的话，必定不堪一击！”
“即便他们发现了也很难取舍，毕竟刀剑武器最重要的就是锋利程度，至于坚硬与否……就看他们要如何取舍了！”
“我猜他们很难发现的，毕竟刀是用来劈砍的，谁没事会拿来拍啊！”
她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把曹沐要说的话都抢着说了。
发现曹沐笑而不语微微摇头的时候，萧瑶试探着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首先，这种铁器必须是由我专营，别人也做不出这等货色来。其次，定价要和走私的铁器差不多，甚至略低一些以此大量倾销，才能断绝走私铁器……要让走私铁器的人无利可图才行！”
听了曹沐的话，秦月茹和萧瑶都微微点头，可以想象他这一套组合拳出手，若是还有人向草原走私铁器，肯定亏得裤子都不剩了。
而就在她们以为曹沐已经把底牌揭晓的时候，他却话锋一转说道：“向突厥出售这种铁器，其实只是第一步。我还有一招可以不用一兵一卒就能把草原饿狼的牙永远拔掉！”
听到这话萧瑶立刻竖起了耳朵，之前她就曾听曹沐说过同样的话……可他的“绝招”却一直没有说出来！
“大量出售高碳钢铁器，以突厥之贫瘠自然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的……所以我们要从突厥大量收购羊毛！”
“羊毛？那东西有什么用？又硬又臭的……”
在大梁公卿贵族都穿丝绸衣物，民众则以麻布为主要服装面料，倒是草原上的人因为主要以畜牧为主，食用牛羊肉，穿的也都是羊皮。
而且羊毛纤维如果没有经过脱脂，时间一长就会变硬，而且会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别说羊毛对中原汉人没用，就是突厥贵族也大多喜欢中原的丝帛，只有普通部民才穷的只能穿皮袄。
“羊毛可是个好东西……”
曹沐还是习惯用事实说话，他一边说一边解开了衣服扣子……
看到他竟当着自己和女儿的面脱衣服，秦月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可是当他把罩袍解开之后，却露出了一件“毛线背心”。
“这……这是羊毛纺的线？”
秦月茹抚摸着曹沐脱下来的毛背心，手感如此蓬松柔软，也没有那种腥臭的味道……让人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羊毛织的。
“羊毛只需经过脱脂加工用处不止这些！如果我们大梁大量进口羊毛，突厥必定大量养羊……一旦形成了经济依赖，我们有一天要是不收羊毛了，突厥人会怎么样？”
“除了求我们继续收，他们就没别的办法了！”
听到曹沐的问题，萧瑶立刻脱口而出做出了回答。
曹沐的第一招高碳钢大量倾销，暗中削弱了突厥的军事实力，再想用武力威胁……那就是死路一条！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曹沐这两招就已经能将突厥置于死地的时候，他阴测测地笑着说道：“高碳钢和收羊毛，只是灭胡三策的前两招，真正能让大梁北疆永固的是第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