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仇恨终结
其实程秀容的案子并不复杂。
当年她是程咬金之子程处嗣夫人的侍女，她的“情郎”余岱崮曾经在程处嗣身边做过一年多的亲兵护卫，两人暗生情愫相约白头，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但是，当时正是大梁准备北伐一统天下的关键时期，余岱崮也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得个一官半职，将来封妻荫子，所以两人只是私定终身并没有向主子禀告。
前不久刚刚被程季犹设计陷害诬指为“奸夫”的老马夫袁襄和余岱崮是结义兄弟，对两人的私情倒是知道的。
后来，在准备北征王世充的时候，当时还是太子的高宗萧震，将全军的斥候侦骑合并，组建了“飞鹰骑”，余岱崮也因此离开了虎卫军加入了飞鹰骑。
作为深入敌后探查的探子，余岱崮这样的鹰骑小兵，风险是相当高的，但是风险和收益也是相等的，按照当时的规定，鹰骑立功以三倍军功奖赏。
所以，余岱崮对自己的未来还是充满着信心的，出征之前甚至都和程秀容约好了，凯旋之日就是他迎娶之时……
可是，谁都没想到半年后，大军凯旋，程秀容等来的并不是活着的情郎，而是袁襄带回来的一个死亡消息！
更令程秀容无法接受的是，余岱崮并不是战死的，而是因为传递了错误的情报，被顶头上司鹰骑军致果校尉曹盈以军法斩首的。
程秀容对情郎的死怀恨在心，但作为一个程府的下人，她根本没办法做什么……直到程曹两家联姻，程妙云要嫁入曹府，她借着给小姐做秘药香囊的理由，随嫁来到曹府。
刚开始那两年确实挺难熬的，每天都能看到杀夫仇人曹盈，但她却必须隐忍着不能做任何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事。
程秀容复仇计划就是要让曹盈——断！子！绝！孙！
她给程妙云的香囊里加入了麝香的成分，还给她说了许多妾室争宠，正室倒霉的故事，激发程妙云的“妒妇”潜质，以此断绝了曹渊得子的可能。
原本她还想等曹洪娶了媳妇，想办法也把他那一房也给断了后，可没想到曹洪爱上了樊湘云，离家出走一去不回。
最令人发指的是，程秀容几次偷偷暗害“曹阿呆”，曹沐穿越之前原主的意外落水就是她在背后推了一把！
虽然最后审问程秀容得到了她认罪的供述，但是审讯过程却一点都不轻松……
原本江子骞认为，曹渊发现了程秀容的阴谋，经过秘密调查，已经了解了她全部的犯罪过程，包括她的犯罪动机都明明白白的摆着，只要把这些证据都拿出来，她不认罪的话，那就打到她认罪就是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曹渊要求江子骞在审讯过程中，不能动用刑具刑讯，而且还要允许程秀容自辨，但是不论她如何辩解，曹沐都准备好了相关的证据将其辩词驳斥……
整个审讯过程就好像一场精彩至极的辩论会，搞得江子骞就像是个辩论会评审，看着程秀容每一次的狡辩都被曹沐给驳倒，最终只能乖乖地认罪、签字、画押。
虽然这一次的“堂审”是以京兆府尹为主审官，但和一般的案件相比却是大大的不同。
这是一次“上门服务”，江子骞来到靖国公府只带了一个刑房书吏负责记录庭审过程。
等到案件审结之后，人犯被悄悄从后门押上马车送往京兆府牢收押，甚至连国公府里都有些家丁仆役不知道这场特别的审判。
包括那些被曹沐请来的证人，如永修堂的冯掌堂，安福堂的伙计等等，都被江子骞严正的告诫过，此事必须严格保密，一旦有消息外泄，必将追究他们的责任！
证人们自然知道这种事关宰相府宅的隐秘事，传出去会有什么后果，当然只有唯唯诺诺的点头的份，至于他们回家后会不会告诉自家老婆，这就难说了。
当然，曹渊也很清楚，此事不可能完全保密的，时日久了必定会传出些风声，但到那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外人再说些什么也只是一阵风吹过，没什么关系了。
“小公爷，以前只知道春江公子诗才出众，今日才知小公爷审案断案亦是明察秋毫……佩服佩服啊！”
江子骞今天确实是大开眼界，虽然他才是主审，曹沐只是“原告讼师”的身份，可事实上整个案件的审理进程，完全是曹沐在主导的。
最令人惊叹的是，仅凭着掌握的证据就让程秀容的种种狡辩哑口无言，都没用上刑讯手段，这在他做这些年京兆府尹的经验中，真的是很少见到的。
曹沐当然没工夫和他说什么“疑罪从无原则”、“零口供办案”和“完整的证据链”等等专业性话题，对于江子骞的吹捧也只是笑称“过誉”，客套了几句就完了。
程秀容的事虽然已经了结，等待她的将是律法的严惩，但是这件事需要善后的事还没完。
首先就是内宅总管的位置到底怎么办？
之前林龙只是暂代内宅总管，而且他一个男丁的身份管理内宅仆妇丫鬟确实有些不妥。
程妙云回家之后，曹沐让她任命内宅总管，结果没几天程秀容又犯了事，让谁接任她留下的空缺让程妙云有些犯愁。
就在这时，曹沐给她提了个“建议”。
“冬儿？她……今年才十六，一个丫头掌管内宅，这一大摊子事她能行吗？”
程妙云倒是不会因为冬儿是曹沐的贴身丫鬟而不信任她，事实上冬儿从小是跟在她身边，由她亲手调教出来的。
当初，她让冬儿去服侍曹沐，其实是想着将来若是阿呆娶了媳妇，让冬儿帮他管家总好过被外人欺负。
对冬儿出任内宅总管的提议有所质疑，主要是因为这丫头年纪太小了……
“大嫂，您不在的这段日子。说是让林龙做这内宅总管，其实内宅的事都是冬儿在做，林龙他也只是挂个名头而已……她完全可以胜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