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爱之恨之
“家宅不宁何以安天下！”
圣皇萧昀看着靖国公府内宅堂审的详情汇报，笑着说了一句。
内卫府号称“密侦天下，监察军民百官”可不是说着玩的。
虽然曹家和京兆府对外严格保密，洛京城里丝毫风声都没有，但就在程秀容被判了斩立决后的第二天，内卫府就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详细情形做了一份报告呈交御览了。
包括当天在曹府堂审的详细经过，还有当庭出示的那些证人证言等完整的案卷，都抄录了一整套副本。
尽管看了这份详情汇报，萧昀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看得出来他对程秀容这等毒妇恶奴同样是痛恨的。
不过，秦月茹却瞥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嗔道：“六郎，你啊！难道就没从这案卷里看出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吗？”
“与众不同？是什么？”
萧昀被她这么一说倒是搞懵了，不就是程妙云的随嫁嬷嬷其实是曹盈的宿仇，潜藏在曹府这么多年，暗中谋害主子，要让曹家断子绝孙吗？
这等恶奴就该杀！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这案卷是秦月茹拿来给他看的，但萧昀也只能看到这个案子的本身，看不到秦月茹所看到的深度……
秦月茹摇着头说道：“这案子倒是没什么隐情，但你难道没发现这案子其实不是京兆府尹江子骞审的？从头到尾都是曹沐那小子在审案……你看整个审案的过程，每一次那恶妇的申辩，他都有早就准备好的证据拿出来反驳！”
萧昀听她说的，再仔细翻阅了一下案卷，不由得微微点头。
“嗯！由此可见在审案之前他就做好的准备……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秦月茹见他还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沉下脸来，说道：“我是说曹沐办案的这种方法，如此严谨缜密。此案确实堪称刑案审断之范例了！可惜如今天下各州县的地方官，办起案来，就只知道一问二吓三动刑，很多冤狱都是这么弄出来的……”
其实，秦月茹也是因为之前程季犹闹出来的那场官司，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民间有传言说是程季犹为了和尉迟家撇清关系，故意闹出那么大动静，就是为了让她看！
原本她想要惩戒一下办那个案子的糊涂官京兆府尹江子骞，可谁知道她这边才刚有这样的想法，江子骞紧接着就办了个“铁案”。
她让内卫府详细了解了经过，还弄来了案卷副本，仔细看过之后，从中看出了曹沐特殊的办案方式……由此想到了一些陈年冤案，由此对大梁刑狱司法制度产生了一些深度思考。
原本她是想从这起案子中找到一些可供参考的经验，但不知为什么看来看去虽然觉得曹沐的办案手法很“特别”，可就是理不清思路。
所以她才拿来案卷给萧昀看看，可没想到他甚至连她所看到的一半都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总算搞清楚其真实用意的萧昀笑了笑道：“呵呵！你还说我看不懂呢！原来是五十步笑百步，这个案子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曹沐肯定是先发现了那恶妇程氏的一些蛛丝马迹，但没有实证，然后暗中调查找到了证据才把江子骞请到府里，最后拿出证据……让那恶妇对着铁证如山百口莫辩！”
萧昀这么一说，秦月茹倒是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惑。
但紧接着萧昀却看了看她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全天下的州县官员不可能都有曹沐这等聪慧，办案的时候难免会有失察疏漏……月娘，照你所想要改革刑狱司法，确实很难啊！”
萧昀知道秦月茹对“冤案”有一个深藏多年的心结，今天拿着曹家的案子来说，恐怕又是有些想法了……
可是真的要做起来，实在是难度太大，他可不敢轻易去更动原有司法刑狱体系，搞不好是要出大乱子的！
听他这么劝，秦月茹当然知道那个案子要堂堂正正的翻过来没那么容易，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看到她突然间有些郁郁，萧昀想了想说道：“其实……如果单是翻那一个案子，或许可以让曹沐试试！要不你让瑶儿先去试探一下他？对了，瑶儿最近在做什么呢？”
“唉！那丫头正在求佛修道呢！我看她是想要成仙了……”
听到丈夫问其女儿的事，秦月茹更是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她总觉得女儿萧瑶之前偷偷溜去庭州回来之后应该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但不论她怎么问，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令她有些担心的是，从边关回来之后，萧瑶就一个人躲到密藏院去了，说是要主持修订“佛陀计划”所要用到的佛道典籍。
虽然那件事也确实比较重要，但她这么把自己关起来，总是有些问题的！
想来想去问题恐怕还是出在曹沐身上……
听秦月茹说了萧瑶的近况，萧昀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这个女儿是他最珍视的心肝宝贝。
之前他和秦月茹早就发现女儿和曹沐之间可能已经暗生情愫的状况了，但是就是生怕自己一旦插手会把事情搞砸，所以只能暗暗的关注着两人关系的进展。
但是萧瑶现在把自己关起来了，又不肯说和曹沐之间发生了什么……真是急死人！
想到这儿萧昀恨恨地说道：“这个曹阿呆，要是敢欺负瑶儿，我……我就砍了他的脑袋！”
“哼！你也就只会嘴上说说，你真敢动他，女儿不和你拼命才怪呢！再说你刚刚还夸那小子呢！真要砍他的脑袋，你舍得？”
萧昀被秦月茹反呛了一句，顿时尴尬地轻笑了一声。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曹沐的才华确实让萧昀非常看重，尤其是废奴增户策和庭州榷市等几件事都足以说明，这小子假以时日必然能成大器。
虽说早先他确实因为和曹盈的矛盾，对曹家有所打压，但并没有想要灭了曹氏一门的想法。
反倒是最近朝中的党争愈演愈烈，曹渊反倒成了可以用来平衡的一个重要棋子，所以萧昀对曹家也更为看重了。
“对了！曹沐这小子现在在忙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