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秀才遇到混血儿
罗德生暗叫一声：“糟了。我跟雷小龙是君子协定。当时，我不怕他反悔，他倒是催我签署合同。我怕他只是虚张声势，赚不了钱，竟然没跟他签任何纸质的协议。难道我把雷小龙的借据拿出来？我原想，只要他的借据在手，他雷小龙不敢不履行他的承诺。如果签一个债权转股权的书，公司万一亏损，那雷小龙便可以金蝉脱壳了！”
罗德生里虚还得表壮，故意装着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冷峻样，抬起眼虎了他一眼，便低头不语。
女警官像是有读心术，句句让他城防失守：“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种种证据都表明对你十分不利，据我们掌握的可靠信息，你是靠借贷控制雷岭公司，根本不存在大股东一说，因为你根本没有出具验资报告，哪来的股权报告书？十艘游艇是你一手经营，出事恰恰出在游艇上，你说，你脱得了干系吗？罗先生，你如果合法经营，我们是提供保护；可你是非法经营，那就在我们打击范围内。不冤枉你吧？”
罗德生垂首在双掌之中，像是陷入了深沉思索，又像是痛心疾首。
女警官决定摧毁他最后一道防线：“我告诉你，你放高利贷这一项指控完全可以成立，再加上私开赌场，你等着受到法律的制裁吧。”
罗德生彻底激怒了：“我借出去的三个亿，难道就打水漂了？我三个亿不算投资吗？我们是口头协议，不需要公证，难道不可以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放高利贷了？我没收他一分利息，我们是无息贷款。你可以找他本人来对证。我说了，我从不介入公司的运营，至于什么游艇项目，我从不插手。”
“找谁？”
罗德生凶恶地横了她一眼，埋首掌中，不愿多说话了。
女警官却直指要害：“你跟雷小龙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如实说！”
“以前是生意上互有来往的伙伴，后来是生意合伙人，现在是好兄弟。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们女人是搞不懂的。”
“哟，还牛皮哄哄了。”女警官刺激了他一句，“我掌握的情报，却跟你说的是另外一个版本。”
“你不要信谣言？那是我的仇人故意编造的谎言。像我们这种成功人士，总会引起一些人的妨忌。”
“谁是你的仇人？”
“你可以算一个，你今天就想陷我于不义。我这种人，从不怕男人，一辈子最怕栽在女人手中。今天，再一次验证了这个结论。”
女警官咧嘴一笑：“算了吧。还是让我来扒一扒你的光辉业绩。你本是出生在一个华裔家庭，父母在某岛国69年发生暴力排华，遭人砍杀，你流落大街，后得到华人组织收留。以后参过军，受过军事训练，退役后帮人看场子，由于敢打敢砍，勇猛无敌，便当上了小头目。后来得到了哈贾长老的赏识，分派到了内地讨债。对吧？”
罗德生给揭了老底，有些歇斯底里：“我是外籍人士，你无权扣押我。我要申请外交豁免权！”
“安静。”女警官威严的眼光，像一剂镇静剂，让他畏惧三分。
“我——我三个亿是货真价实吧？这个信息，我相信，你一定掌握了吧？”
“当然掌握了。”女警官拍案而起，“你勾结雷小龙信广利集团公司的高管，还有上游供货商要订货款，下游销售商则拖欠提货款，多管齐下，故意做空，让雷小龙资金链断绝，无法偿还债务。雷小龙不得不面对你们的巨额债务，吓得他没头没脑地跑了路。对吧？”
“污蔑，污蔑，这简直是污蔑！你有证据吗？想坏我们兄弟大义，门都没有！”
女警官冷笑道：“好吧，那就等雷小龙到场再跟你对质吧。”
罗德生有恃无恐：“我奉陪到底。”
雷小龙一出雅加达候机大厅，感觉呼吸里一股咸腥的湿气。早有一群黑衣人开着一辆宾利豪车，一队摩托车来迎接。
雷小龙觉得公路很宽阔，但车水马龙，中间是轿车车流，两旁则是三轮车、摩托车的天下，吵吵嚷嚷；道两旁是绿荫拍天的棕榈，但是阳光透过车窗，还是那么刺眼。
宾利爬上了一座石头山，驶进了一栋古木参天的古堡，可以看到石头垒的几丈高的护墙，护墙上包裹着绿色藤蔓植物，不时可见红艳艳的三角梅、凤凰花探出头来。
进了古堡，像是一个古镇，房舍俨然，一条主干道，直通中心广场，往南麓望去，竟然是苍茫的大海。
中心广场绿草如茵，中央架有很高的广场灯，有军士背着冲锋枪在训练。
车停在一栋古色古香的白宫式的办公楼前，下来几个穿白色中山装的男士，替哈贾长老拉开车门，接他上台阶。
一位身材高佻的皮茄克混血美眉过来拉开了雷小龙坐的一端车门，四目相对，那眸子里仿佛有万种柔情。
一股暖洋洋的香风迎面袭来，雷小龙正做着美梦，抖抖索索伸出手。
那混血儿猛地一拽，然后一个大背，叭地一声，把他重重地摔在水泥地板上。几个穿迷彩服的军汉像拎小鸡一般把他架了起来。
雷小龙忙对哈贾长老喊：“哈贾长老，你还没帮我引荐引荐？他们对我太无礼了？能不能帮我说一声？哈贾长老，我是你的人，你不能放手不管？”
哈贾充耳不闻，没有回头，在白衣男士众星拱月般地扈拥下，步入了大堂。
雷小龙万没想到，哈贾长老如此过河拆桥，竟然哄他送菜上门。
雷小龙试着跟混血儿交流：“美女，我跟哈贾长老是一伙的，不，是他的跟班。我是他带过来考察的？我是雷岭公司的经理，雷岭公司有百得宜生园的股份，准备筹建宜生园八星级大酒店呢。不信，你可以问哈贾长老。”
美女面无表情，说了一句他根本听不懂的话，估计是本地土话。
雷小龙现在脑袋大了，似乎跟他们语言不通，没办法交流，等于秀才遇到兵，有礼说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