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医院
晚上和肖妮浅聊一会，程苘点的外卖也差不多到了。
心满意足的吃饱后，她将垃圾打包好就丢了出去。
平时热闹的家里此刻没有一点人气，程苘感觉到一丝落寞。
冬天气温不稳定，程苘洗完澡后，到阳台晒着刚洗好的衣服。
刺骨的寒风吹来，她重重的地打了一个喷嚏。
一时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程苘搓搓手，赶紧关上阳台门就回到房间里。
被窝地温度简直和外面天差地别，程苘将脑袋裹在被窝里，她喜欢这种暖烘烘的感觉。
次日清晨，手机闹钟不断再响起。
程苘昏昏沉沉地在梦境和现实中挣脱不出，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酸痛。
不久后，她终于靠着一丝理智起了身。喷嚏不停，鼻腔内浓浓的鼻液。
程苘恍惚片刻，八成是昨晚被风吹感冒了。
此刻她的精神很差劲，上不了课。
程苘思索着，给画室的主教打电话说明了下情况请假。
老师听到她那因为感冒变而成的“公鸭嗓”有些担心，同意批假让她先去看病。
老师关切的说着‘好了再回来上课也没关系的，别把身体折腾坏了。’
程苘应道，随之挂了电话。
起床刷完牙后，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需要带出门的东西。
现在只有自己在家，像钱包、钥匙这些东西就怕忘带了。
今天上午的温度比起昨晚暖和了许多，细碎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特别舒服。
病怏怏的气息散去不少。
程苘走到小区门口的一个公交车站。
今天是周末，上班族的假期、加上学生的寒假。
以至于今天的早晨等车的人不会特别多。
片刻，去往医院的公交车到站。
他们这趟人陆陆续续的上了车。
程苘因为身体抱恙，脸上的表情冷冷淡淡，径自往后座上走。
她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戴上耳机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公交车内有些许嘈杂声，有个阿姨不断外放着小苹果，声音大的整个车厢都能听得到。
程苘戴着的耳机声也掩盖不住阿姨老人机发出的歌声，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
昏沉的脑子、以及鼻塞的难受，让她心情烦闷不堪。
少顷，公交车终于抵达医院的站口。
程苘按了下车铃，车子平稳的停下并开了门。
她今天出门前戴上了帽子和口罩。
程苘按照指示走到医院门口，看着指示牌挂了号。
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空气中，医生和护士正在紧张的工作中。
程苘安静的坐在冰冷的公共铁椅上。
这次生病她没有跟爸妈说，主要是怕他们担心自己赶回来。
大约十几分钟，就到程苘约到的号了。
护士姐姐在门口叫着号，程苘跟着她进去了。
在科室坐下后，医生询问她哪里不舒服。程苘把自己身体状况
一五一十交代了，全身发热、偏头痛鼻塞。
护士递给她一支体温计，程苘接过放进衣领内量着体温。
她看着手机的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她递给护士姐姐看。
39.5度，已经属于高烧了。
医生给开了两瓶针水，让她在输液厅挂着。
程苘的脸色不太好看，唇色有些泛白。
她迷迷糊糊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餐，肚子有点饿。这时候真的好想念家人。
轻轻叹了口气。
她刚咳嗽过，喉咙干燥难耐，眼里蒙了一层水光。
尽管穿得衣服很厚，她的背上沁上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真想点喝水，此时手上挂着点滴。
由于冬天的针水特别冰凉，输液那只手的血管微微泛紫，整条手臂都是冷嗖嗖的麻痹感。
程苘座位旁边坐着一个老奶奶，头上戴着格子小渔夫帽。
她的手上戴着一个看起来很有年份的手表。
表针在一搭搭转动。满满的亲和感从她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
虽然双目浑浊，不难看出来老奶奶年轻时候是个明艳美人。俗话说，美人在骨不在皮。
跟程苘的奶奶比起来，实在年轻太多。她奶奶常年呆在乡下，做惯了农活。一天不干，总会觉得闲得慌。因此，老人的双手时常是沟沟壑壑的伤疤，让她好心疼。
老奶奶兴许是看到了程苘不便的窘迫，热心的侧过来询问了情况。
老奶奶面露慈祥的笑意：“小姑娘，怎么一个人来看病呀，你的家人呢？”
程苘眼角微微泛红，突然的陌生关心。让她心里暖了许多，这个奶奶让她莫名有些熟悉感。
她下意识低下头，声音低喃道：
“我爸妈有事，不在市区，所以我自己过来了。”
奶奶瞧着这斯文可爱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她将手上的暖水袋递给了程苘。
老奶奶微眯着双眼：
“这个暖暖手，别担心哦。奶奶现在没急事，可以看着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让奶奶帮你。”说完，摸了摸程苘毛茸茸的脑袋瓜。
“谢谢奶奶！”程苘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现在有点不方便去接水，您能帮我接一杯水吗？”
她的声调越来愈低。头也跟着快埋进脖子里，眸子不停在躲闪。
她实在是不好意思麻烦长辈帮她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老奶奶听后，恍然大悟般“噢“了一声。她的唇角含笑：
“小姑娘，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早点跟奶奶说，去给你接水，你等着啊。”
老奶奶笑眯眯的站起身，提着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篮包，步伐硬朗的往走廊尽头的饮水机走去。
没过一会，程苘眼前出现了一杯水，
老奶奶的手削瘦，布满了些许皱纹。能看得出来，在这个年纪的老人中算是过得富足了。
她的手掌温暖的放在程苘的手背上，将温水递过来：
“小姑娘 ，来，喝水。”
程苘笑眼弯弯连忙接过，甜甜喊了声：“谢谢奶奶！”
奶奶亲切的揽过她的肩膀：“小姑娘，你叫什么呀。”
程苘乖巧望向老人：“奶奶，我叫程苘噢。”
老人笑弯了眼眉：
“程苘好呀，名字真是不错！我叫你小苘怎么样？”
程苘：“可以的奶奶，您怎么叫都行！”
程苘输完液已经中午了，老奶奶不知为啥看到程苘，对这个孩子特别有好感。
而且这个女孩子眉语以及气质，跟自己的女儿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想到这里，浑浊的眼睛泛着酸。
程苘招架不住奶奶的热情，一出医院就被她牵着往家走。
程苘一头雾水啊，她心里一阵惊奇又惶恐不安。
这奶奶该不会是人贩子吧？当然只是想想。
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老奶奶真的把她带回去吃了午饭。
其实在车子上的时候，奶奶已经给她家老头子通了声电话，说是要带个小姑娘回去吃饭，姑娘生病了叫阿姨多做几个营养的菜。
医院门口停着辆私家车，车旁站着一位中年大叔。
身姿正凛、仪容得体有方。
他见到老奶奶立马恭敬迎上来。
语气中带着笑意：“老夫人身体检查的怎么样？”
老奶奶轻缓缓说道：
“李叔让你等久了，没什么大碍，每年例行体检。”
她牵过程苘的小手掌望向李叔：
“这个姑娘叫程苘，等下一起回去吃饭。”
李叔多少能察觉到，老太太挺喜欢这个小姑娘。
他在林家工作有十几年了，在他的认知里，当教授几十年的张老太太是不善与陌生人攀谈。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女孩眉目间与当年老太太的女儿多少有些相似之处。
李叔立马心领神会：“老夫人、程小姐快上车吧。”
程苘微微扯了唇角，回以一个微笑。
她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这辆黑色私家车，尽管是不认识牌子。
看出来，比她家那部普通轿车要贵个好几倍不止。
老奶奶的身份非富即贵，而且她的谈吐风雅，可不是一般的普通家境可以涵养出来的，程苘暗自想着。
上了车，气氛并未冷清。
张奶奶看向张叔问着：
“臭小子这几天在忙些什么，一天到晚不见踪影的？”
张叔透过后视镜看着老太太：
“阿晨他最近在忙着老爷画室的事情，不过现在已经寒假了，很多事已经按部就班的进行了。月底他有打算回G市一趟。”
张奶奶的脸色一下严肃下来，轻轻叹气：
“罢了，都随他吧。”
程苘在一旁有些无措。
眼见气氛不太好，她主动握住了张奶奶厚实的手掌。
“奶奶注意保暖～”她咧开一个甜甜的笑容，杏仁儿明亮的眼眸望向张奶奶。
奶奶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前排开车的李叔也忍不住弯弯唇，这个姑娘真的很会察言观色，难怪张太太对她那么投缘。
车子开回了一个气派的大院，粉墙黛瓦、气势恢宏。
外部结构主要以黑白灰三种层次的色调，显得清新素雅。
虽然这栋中式大院看上去有些年代感了，不难看出住在这里的主人的审美极高、社会地位也不会低。
停车后，李叔恭敬麻利地走到后面给张奶奶奶奶开了门。
程苘也没有闲下来，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老人出来。
李叔在后面帮忙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