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脸皮这么厚,怎么不用脸刹车?
“我怎么跟你妈交代?”苟存理不屑一笑:“你还是先想想,你自己怎么交代你屋里天花板上的洞吧。”
苟荀愣了下,竟然把这事忘了……
要是老妈回到家一看,房顶一个洞,那结果起码给老妈当三天沙袋!
苟存理得意一笑,开始催促:“发什么呆啊二狗子,有什么办法赶紧用!不然你妹破一点皮,老子跟你没完。”
“老爹你少啰嗦两句,我早把车停了!”苟荀回过神,用内力把右腿右脚包的严严实实。
他左腿踩着底盘往下蹲,两手抓紧驾驶座下的金属支架,一咬牙,脚跟接触到地面。
只眨个眼的功夫,鞋底被磨穿,脚跟直接跟粗糙的柏油路面开始摩擦。
这感觉,就一个字,热!
疼倒是一点都没有,因为那么粗糙的地面,都没磨破他脚后跟上的一点皮。
苟荀眼睛发亮,再一用力,脚后跟像是耕地的犁一样伸入柏油路面下,拉出一道好几米长的沟。
车稳稳停住,苟存理立刻观察四周,看到路两边的树林里隐约有人影闪动。
果然还有埋伏。
回头看一眼儿子,见他刚把腿收回车厢里,脚上的鞋已经彻底报废,就剩个鞋面。
他脚指头上还挂着黑乎乎的沥青,一股一股的冒着黑烟。
苟存理一脸嫌弃:“去去,赶紧下车,脏死了。”
苟荀也看到围过来的几个人,都是精壮的中青年汉子,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他心里惊讶,感情老爹的车出问题,不是意外啊?这帮人什么来头?老爹得罪人了?不应该啊,他那老好人一样见人三分笑的性格,还能有仇家?
既然不是老爹的仇家,难道是自己的?
哦,昨天在学校赶跑的那个老娘们,刘川稻他妈,好像说是白山房地产的老板?
那就没错了,这帮搞房地产的,心都黑着呢!
显然,苟荀对他亲爹的认知完全停留在表面,根本不知道朗苟集团当前掌舵人的圈内名声可不怎么好。
举个例子,苟家有个辈分很高的人,是开创苟家商业基础的那位老太爷的七十几岁时的老来子,比苟存理大不了几岁。
按辈分,是苟荀爷爷的爷爷的亲儿子,苟荀爷爷的亲叔叔,苟存理的亲叔爷,苟荀的亲太叔爷。
苟荀的爷爷苟文祖,他二十二岁结婚的时候,他的这位亲叔叔刚出生没几天。
差一点,苟老太爷就能左手一个重孙,右手一个儿子。
这位“老人家”刚成年时,还没什么野心,毕竟苟文祖虽然是他侄子,可是正儿八经看着他长大的。
可是前几年,当苟文祖把朗苟集团交到苟存理手上的时候,老人家不开心得很。
我一个年富力强的家族正儿八经第二代还活蹦乱跳呢,你怎么能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把皇位传承了?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说苟家的家族传承制度。
简而言之两个字,封建,分封建设。
一百多年前,苟家那位老太爷创业不久,就定下规矩:家族产业,只有嫡长一脉有继承权和掌控权,其他无论是婚生子女还是被认回来的私生子女,只有总公司分红权和指定子公司不超过百分之二十股份的拥有权。
嫡长一脉没有后代,才能从支脉中挑一个后辈过继,继承朗苟集团。
家中三辈内每一个小辈成年时,家族掌舵人必须给这个小辈成立一家子公司,子公司由总公司控股百分之五十以上,不可因任何原因动摇。
还是以苟荀的爷爷苟文祖为例,他需要给他的亲兄弟姐妹各成立一家子公司,还有这些兄弟姐妹的儿子及孙子,总共三辈。
该小辈成年后,可选择入职其拥有股权的子公司工作,成绩突出者继续掌管该子公司。成绩不合格者,只拥有股权,不得参与该子公司任何经营管理,由总公司的家族福利部门指派人手管理经营。
朗苟集团的“家族福利部门”,统筹管理苟氏子女的分红及约束他们行为,放在古代,就是专门管理皇族事物的宗正寺。
这个家族福利部门对于苟家掌舵人,没有任何约束力,正如宗正寺怎么也管不到皇帝头上。
苟老太爷的这一套,基本就是照搬的古代皇帝传承制度,嫡长一脉继承皇位,其他的子女给个封地当王爷去。
一百多年下来,朗苟集团的子公司中,属于苟家后辈的,已经有一百多家。
按这个家规执行下去,苟家只要不遇上不可抗力,很难灭亡。就算某一代掌舵人能力不行,也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辅助管理,自己当个守成的皇帝。
这个制度,当然有人不同意,比如苟文祖的那位亲小叔。
前些年,苟存理接班的时候,这位时年三十多岁的老人家就跳出来说:“我不同意!按照国家法律,我跟我的六个哥哥姐姐一样享有朗苟集团的继承权!凭什么大头好处都让你们嫡长一脉拿完,就给我们分点残羹剩饭?”
就这点所谓的“残羹剩饭”,一年最少也保证这位爷有几十个亿的分红,奈何人心不足。
他把苟家的家规发到网上,还起了个“朗苟集团的当代封建家规,阻碍社会进步,意图封建复辟”的标题。
他这是想当朱棣。
当时,苟存理问父亲苟文祖怎么处理,苟文祖说:“老子都退休了,还给你擦屁股?”
苟存理明白该怎么做了,那位老人家的文章立刻被人改了内容,从一片充满控诉的新闻,被改成一部小说的创意提纲。
底下的评论区都是清一色的差评:
“这点脑洞,这点文笔还写小说呢?”
“你咋不说你明天就登基称帝呢?”
过了没两天,老人家抱着伟大的“拯救地球生态环境”“为后代子孙留一片蓝天”的梦想,成了一名光荣的,南极科考站的看门大爷,长期的“自愿永远驻扎”的那种。
还有他的总公司分红和子公司股权收益,也全部以朗苟集团的名义捐献给南极科考事业。
所以说啊,苟荀是真的不了解他的亲爹,以为老爹在家里总是笑眯眯的,啰里啰嗦的,见着老师点头哈腰的,就是老爹的全部了。
也不想想,苟存理之所以变成著名的三赔父亲,是因为谁?
被老爹嫌弃脚脏,苟荀就故意把脚翘到老爹跟前:“爸,我这双鞋六百多呢,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你不得给我买双六千的鞋?”
“滚滚滚,你的东西老子不管,找你妈要去……你刚才就不应该用脚刹车,脸皮这么厚,不用来刹车可惜了!”
苟存理满是嫌弃的躲下车去,看着围过来的那些人,舒展一下胳膊腿,又跟儿子说:“给老子压阵,看老子怎么收拾这群宵小之辈!”
苟荀仔细观察,确定这七个人身上没有携带枪械,也就放心让老爹去体验体验打人的快感。
转头把还捂着嘴的熊蕊也抱下车,准备给老爹压阵。
不想让他去也不行啊,你看他那条小马尾辫,都欢脱成扫把了快。
至于打不过的可能性,苟荀不觉得有。
且不说老爹号称从小就学防身术,后来跟着老妈练了十几年,只说这些年系统给家里人提升身体素质的奖励就不少。
当然,以老爹的身手,面对七个人,挨几下是难免的。
苟存理拎着拳头就上了,一拳一脚刚放翻一个,就被剩下的六个人围住,眨眨眼的功夫,身上挨了好几拳。
那个刚被放翻的最狠,爬起来一把就抓在苟存理文青范十足的小辫子上。
这给熊蕊急的呀,赶紧指挥:
“爸爸你拉扯啊,你跑起来啊,你别站在原地跟他们打啊,你动起来跟他们拉开距离啊,姥爷说过,站着不动跟人打是最笨的办法啊,姥姥说过,力量不够技巧来凑啊,妈妈说过……呀!狗熊快去帮忙,爸爸的胳膊被人抓住啦,他动不了啦!”
苟荀真的没想到,老爹平常练的也像模像样的,怎么实战经验这么差,还不如小蕊蕊。
只两步跨入战圈,左手抱着熊蕊,右手一抡,三个壮汉倒地不起,躲开两拳一脚,把抓老爹胳膊那人的手指直接捏碎,让老爹恢复自由,正准备对剩下的四个人动手时,熊蕊再次指挥起来:
“狗熊狗熊你慢一点打呀,人家都看不清你怎么打的呢,哥哥,我都叫你哥哥了好不好啦~”
这个“啦”字,拖着长长的长长的小奶音。
苟荀能拒绝么?
当然不能。
抽空在小丫头鼻子上捏了一下,把她扔到老爹怀里,苟荀呲牙一笑:“行,那你看好了。爸你退后点,站远点蕊蕊看得清楚些。”
苟存理能说什么?
他只能抱着宝贝女儿退后几步,给自己找补:“蕊蕊你知道吧,爸爸不是打不过他们,是不喜欢打架而已。你哥喜欢打架,爸爸当然不能跟他抢机会对吧?”
熊蕊的两颗大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苟荀,一只小胖爪子摸索着按在老爸嘴上:“哎呀爸爸不要吵,蕊蕊看得正高兴呢。”
眼看着,苟存理脑后的小马尾辫就这么垂头丧气的耷拉下去。
再看苟荀,面对三个完整,一个半残的敌人,犹如蝴蝶穿花,又像闲庭散步,游走在四人的拳脚之间,连衣角都没被对方碰到一下,时不时还扭头跟蕊蕊做个鬼脸。
这给小丫头看得,那个高兴的呀,在苟存理怀中直蹦跶:“哦,太好了,欧耶,狗熊好棒!狗熊狗熊,给我留一个呀,我要踩着他的脖子说‘就这’,好不好呀哥哥?”
“行,你挑一个,哥给你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