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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说不出口的爱(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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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雷迎上厉焱那满是疑虑的目光,面色冷肃,一字一顿道,“取你首级。”

水流潺潺,柳烟漫漫。

空气中流淌着微妙的紧张气氛。

蓦地,一身矜贵华服的男子发出一连串令人寒毛直竖的喷笑声。

凌雷皱皱眉,转过身去,深幽的黑眸凝望着远处,低语,“既然不信,就不要问了。”

厉焱走上前去,笑意依旧不减,“算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

“你回宫时把冰蚕交给你七哥。”凌雷说道。

厉焱颇感稀奇,“既然拿到手,哪有送还的道理?”

“冰蚕只能使用一次,一次救命,再次致命,如今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价值。”

厉焱翻个白眼球,“它虽对沈雪致命,但对其他人来说,依然是起死回生之宝,真不明白你哪根筋不对,非要白白给他,你可不要忘了,冰蚕可是他派人从山庄抢走的。”

“如果你不想捎带,我大可让庄中下人送去。”言下之意就是,我凌雷不是非求你不可。

“好了好了,我替你送去就是。”他抬头看一眼天色,“我出来也很久了,该回宫看看那些迂腐的大学士们又出什么新花样玩了。”说这话时,厉焱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嘲弄。

厉焱转身准备离去。

凌雷微微侧身,看着那抹欣长如帛的背影,薄唇再次蠕动,“你为什么不信?”这话,在刚才那刺耳的大笑中,他就很想问。皇位之争,往往背后流着看不见的鲜血和无法预知的阴谋,在皇宫,尤其是尊贵的皇子中,有时候,信任是不能存在的。为什么,焱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大笑,那样坦诚地相信他。

厉焱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但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他继续迈步向前,边走边说,字字成珠,响彻在整个丛林中,他说,“因为你是凌雷,是我厉焱一生中最值得敬重的朋友,我相信你不会,无论如何理由,都不会加害于朋友。”

这话,像一阵温暖的春风,扑到凌雷酷酷的脸上,酝化了他那刚硬的弧度。

“相信?”这个词,让凌雷由初时的开怀,慢慢变得沉闷起来。如果他当初能像焱一样不需思考的相信,也许,那个女子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归根结底,这些错,是他造成的。只要一想起那双失神而茫然的翦瞳,一种压抑难言的情绪就会在他的胸口慢慢沉淀,沉淀。

那时的凌雷他不知道,心底装下一个人的分量,其实是很重很重的,重到让他无力去承担那些过往的伤害。

清风阁。

药味渐渐扑散开来。

“大哥,来了!”像似早知道凌雷会亲自过来,凌霜早已把一碗浓黑的药汤放在厅客的茶桌上,飘忽的白烟还在散着。

凌雷微微点头,走到茶几前,端起药汤,轻嗅,刺鼻。他眉头紧皱,“这里面是什么?”

“恢复元气的中药,党参枸杞之类。”

“为什么不用人参?”凌家所管辖的药铺里应该不缺千年人参之类的补品。

“她身体很虚弱,不适合大补,这几天只能服用药引,等身体康复一些,才进食。”

凌雷点点头,坐在旁边的木椅上。

“大哥?”

凌雷抬起头来,看向霜。

“你有没有后悔救醒她?”凌霜提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凌雷想起了刚才那个尴尬而冷淡的画面,牵动嘴角,“没有。”

“值得吗?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是霜所不能理解的,他一直都知道,那个女人在大哥心中是特别的,但他远远没有料到,大哥对她的感情,要比他意识到得深很多,多到让他都无法预料未知的后果。

“我只知道,她不该死!”凌雷的语气很坚定。只要一想到她离开了这个世间,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就让他根本无法承受。

“那这个世上,谁又该死?”霜看着他的大哥,反问着。

凌雷绕过这个敏感话题,他突然想起来找霜的目的,“有办法治好她的手脚吗?”

“你是指被你用剑挑断的手骨和腿骨?”凌霜抬一下眼皮,轻描淡写道。

霜说得很是讽刺,言外之意就是,她的手脚是被你挑断的,如今,反而装君子,医治她的伤,你以为她还会对你感激涕零吗?

凌雷当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却淡淡问道,“治愈的几率有多大?”

“大哥希望她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保证她会像正常人一样行走吃饭。”

“那她的武功呢?”

“废了!”霜说得很是随意,仿佛这是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废了?”凌雷一惊站起,“怎么可能?当初我的右腿……”

“你的腿是棍棒殴打所残,但她的手足却是被剑刃生生折断,这是两种概念,更何况,大哥内功深厚,又及时被送至幽州就诊,抓住了最佳时机。反观沈雪,她四肢俱断,又失血溃烂两日,我能保证她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已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行,你想尽各种办法,也要恢复她的手骨和足骨。”凌雷口气中有着不容辩驳的威严。

凌霜淡淡摇头,“我尽量吧。药汤温了,可以端去给她服下。”

凌雷端起那碗黑不见底的浓汁,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枭阁。

几个丫鬟在阁院中清扫着散落一地的碎芽。

“庄主?”一个丫鬟带着惊奇的语调喊出了声。她们的庄主竟然会屈尊降贵,亲自端一碗药汤。不过,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享受者是谁了。

“她呢?”

另一个丫鬟接口道,“衣姑娘刚刚喝口参茶,已经睡下了。”她们还是很自然地叫她衣姑娘。

在庄中最新消息经小厮们一传再传的情况下,她们也很自然得知衣姑娘其实是遭人陷害,并不是杀害小红以及庄中吸血案的凶手,对她的遭遇又多了一丝同情和怜惜。被庄主当成敌人,是最可怕的事,尤其还是最无辜的‘敌人’。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凌雷简单吩咐一下,就推门进入。

古典的木质床上,床帘垂挂。

冷罗衣侧身躺在榻上浅睡,眼儿紧闭,那如烟柳般淡淼的细眉微蹙着,似乎她的梦中也有着让凌雷无法触及的伤痛。她的鼻,像月牙一般柔美;她的唇,像花瓣一样撩人,美人美兮。

凌雷放下手中的药碗,慢慢坐在了床沿,他的手,穿梭在她那如流水般滑顺的长发中,温柔地凝望着那些发丝,思绪回忆起那个青朦的初晨,他执着一把精致木梳,细细疏密过这些柔发。那时的她,笑靥如花。那时,他还是她的奴。

那时,原来他的回忆,只能停留在那时。

他的目光,触及到她的小手,那手腕处磨损的淤痕和疱疹,就算经过药膏的涂抹,依旧那样醒目,那样惨不忍睹。

“我该怎样做,才能抚平你心底的伤,衣儿!”他喃喃自语,执起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唇边摩挲。

“不要--”冷罗衣尖叫地醒来,白玉般额头冷汗涔涔。

“做噩梦了?”凌雷轻声问着,粗茧般的指腹慢慢抚去她额角的冷汗。

“啊--”她惊叫一声,惊悟眼前的男人是谁。然后像躲避毒蛇猛兽般,立即抽回她的手并翻身到床的最里角,眼里满是排斥和警戒。

这样的躲避,无疑刺痛了凌雷。

“怎么了?”他勉强笑笑,装作不在乎。

“我…梦见…”她躲在床角,欲言又止。

“梦见什么?”凌雷笑着,引导着她说话。

在使用冰蚕之前,霜就告诉过他,冰蚕虽能起死回生,但长久的淤血压迫着她的大脑,使她的记忆出现片段性画面,也就是说,最先记起的往往是印象最深的画面,随着淤血的消散,其他记忆才会相继复原。在她清醒之时可能会记得你,也可能忘记你。可能会记起某个画面,但那个画面里也许没有你。

虽然凌雷已经有过心理准备,但这样一次又一次冷淡的拒绝,甚至像对待陌生人一样的警戒和厌烦,让他实在无法忍受。尤其是,他还必须保持着形象,不能再一次惊吓着她。

“梦见…”玉透的人儿偷偷咽着口水,犹豫着。

“说吧,我听着。”

与她之前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相比起来,现在肯和他说上几句话,已经是莫大的改变了。

“梦见…你拿…剑…要,要杀…宫主。”她终于,吞吞吐吐把话完整讲完了。

宫主?又是宫主!

“你要杀她吗!”她小声问着。

凌雷的脸黑了一半。

“可不可以放过她?”她商量着。

又是那个该死的妖女!

凌雷所有的隐忍突然一下子爆发出来,他一把上前,揪紧她新换上的裙摆,大吼着“宫主,宫主,你眼里只有那个冷罗衣,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代价才把你从鬼门关救过来,我可以漠视你的冷淡,可以纵容你的高傲,但我不能容许你还保护着她,保护着亲手致你于死地的妖女。”

娇弱的人儿,像一朵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花,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那个有着黑色的发,冷冽的眼,声音更像海啸一般震耳的男子。

断断的低泣声让凌雷找回一点点理智。

他看向她,看着她如花的容颜上泪花点点。

他失措地松开了手的钳制,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哭了。

“宫主,不是妖女!”呜咽中,她说出了一句话。

凌雷很挫败地深吸口气,他刚才吓着她了,看来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

“过来。”他回头看一眼药汤。

没有动静。

她仅是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吃药。”凌雷简单说着,并顺手端起药汤,用汤勺轻搅着碗里的汁液。

依旧没动。

但泪水算是止住了。

“你最好自己过来。”这个女人的任性,完全磨损了他刚刚露出的温柔。尤其在知道,她初醒的片刻内,记忆里竟是害她身亡的冷罗衣,对她的偏执和恼怒更增添了几分。

“宫主不是妖女。”她重申一遍。

凌雷瞪了她一眼,低沉道,“过来--”

“你必须说,宫主不是妖女。”

‘铛--’凌雷把手中的汤勺重重放下,脸色逐渐冷峻起来。

弧美的肩膀微微颤抖着,那模样无助而娇怯。

凌雷狠狠吸一口凉气,脸色更加难看,却张口道,“你家宫主不是妖女,行了吧,过来吃药。”这说话的口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但细听之下,却带着淡淡的宠溺和温柔。

美丽的人儿,微微噘唇,低喃着,“你要说宫主名字,她不是我家的。”

“你到底有完没完?”他的声音,又近似吼起来。

她咬着下唇,吸吸鼻翼,美丽的大眼睛里又一次泪眼汪汪。

凌雷紧皱着眉头,他头疼地想要砸了这碗药。

“你不说吗?”她问,小心翼翼。

“是不敢吧!”她揣测着。

“还是你不知道宫主的名字怎么念?”她怀疑着。

“那我教你,来,跟我念,冷,罗,衣。”她很是认真地读着每一个字。

凌雷疑惑地挑起剑眉,睥睨着眼前床角上那个看似无辜而柔弱的女子,他在认真思考,他是不是救醒一个白痴,或者在反思,眼前女子的智商究竟是三岁还是五岁。

“还不会吗?”她用一种很鄙夷很鄙夷的眼光看着他,仿佛在她眼里,他的智商比她还低。

这种耻辱完全击垮了凌雷的自尊,“冷罗衣不是妖女。”他以最快最迅速的语调陈诉完一句貌似很简单,却从来不可能会去陈诉的话语。

他恨冷罗衣,这份恨,在时间的沉淀和空间的转变中,并没有丝毫的消减。也许,从他嘴中吐出关于冷罗衣任何一句好话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但这个女人,她做到了,用一种非逻辑性的言语,完成了让凌雷自己都不曾察觉的语言陷阱中。

这幅场景是那样的相似。

他们初见在梦香楼之日,那时的她,也是用了一种变相的混乱逻辑,让凌雷,这个从未说过道歉话的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舞妓放了金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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