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代表出四人同行查迷情
“后来！连祁家闭关的老宗主都被惊动!直接强行出关带着所有弟子杀上了苍穹雪山！”
热闹的茶坊内一灰衫男子激情四射地摇扇说书，底下人头攒动议论连连。
“强行出关？祁老宗主果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在下佩服、佩服！”
“废话，自己宗门死了那么多直系弟子，这仇不报让其他宗门怎么看？谁家丢的起这个脸？”
“然后呢然后呢！那个小兄弟，这边再加一份瓜子谢谢！”
那说书人瞧底下的反响不错，哗啦一下合扇击在掌心，讲得越发卖力。
“那可是古籍记载的凶兽赤金雪蟒啊！恶战整整打了半月有余，祁家死伤无数！”
言罢灌了口茶水，适时留下空档给听众发表意见。
“我去，原来传说是真的？上古凶兽真的存在？万一哪天蹿出一条什么其他兽，我们这种普通人不完了么！”
“瞧你说的，上古凶兽凤毛麟角，忙修炼抗天劫都来不及。哪有那闲工夫到处跑，你当是家养的鸡鸭鹅？”
“这位小兄弟，传闻不可轻信呐！前些年不也有只异兽突然出现伤人，还闹了好大一场？”
“哎哟怕什么？反正有四大宗家镇场，凶兽打不进来。话说，然后呢？”
说书人清了清嗓子，煞有介事地道：“祁家出动上千名弟子，最终回去的只有只有这个数……”他比了三跟手指头。
底下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神情略微紧张。
“大战胜利后，祁老宗主带着余下的弟子将那赤金雪蟒抽筋扒皮大卸八块！那抽取的蛇筋就被挂在祁家的修炼场内当做警示……”
角落靠窗的蓝衣女子神情恹恹地盯着对面酒楼，一边听一边磕着面前的一大盘瓜子。
真会编，恶战半个月还能理解，伤亡人数跟最终结局是怎么敢吹成这样的？抽筋扒皮……
赤金雪蟒现在逃到哪里都不知道，抽的哪门子筋。
也不能为了安定民心，就搞出这么离谱的结局吧。
不知瞧见了什么，那女子忽而换上副正经的神色跃出窗外，鬼魅般落进了对面酒楼与之对应的房间。
正在倒茶的男子仿佛被她奇怪的出场惊到，动作一滞，看清来人后有些不确定地道：“喻寻姑娘？”
“是我。”女子笑着落座，伸手去够茶盏，“好久不见，元讼公子。”
眼前的白衣男子眉眼清逸气质出尘，似带着不染世俗的纯净，清冽至极。
虽然与记忆中的人不同，却也有几分重叠。
只这几分模糊的重影，就已经够他死上千百次。
“只怕这次要见很长时间的面了。”元讼抢在她之前将倒好的茶递过，微微一笑。
喻寻谢过，抬眼问道：“元公子可知，此次同行，其他两家派来的人是谁？”
元讼心下奇怪，还是解释了起来：“池家来的是宗主之子，池亦询。梅家来的则是宗门大弟子，梅酿。听说祁家也会派人前来协助，目前是谁还未下定论。”
“哦，他们啊。”喻寻不知从哪掏出一册卷轴啪地摔在桌上，咬牙切齿，“你不用对我不清楚这件事感到奇怪。这次任务接得不太愉快，我拿了卷宗就跑了，很多问题根本没问。”
似是又想起了当时令人火大的画面，厌烦地灌了自己一大口茶消火。
下一秒，茶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喷薄而出。
元讼刚刚就觉得那样猛灌的喝法要出事，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帕子过去替喻寻善后。
忙着咳嗽与擦水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房门已经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
“喻姑娘好些了吗？”
“好、呕好多了，多谢……”
喻寻好不容易止住喉间的痒意，刚缓过神就看见门口站如雕塑的两人。
那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前者五官深邃俊朗，气质逼人，后者却眉眼摄人，长相妖孽。分明是两种极端的气场，站在一起却莫名和谐相配。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好像走错地方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哈哈哈哈哈哈……”
白衣男子讪笑着正欲转身，却被旁边的人一脚踹进了屋内。
“走错什么走错，就是这儿，进去。”
“哎哎哎别踢我呀！我这不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氛围吗？堂堂宗主之子，你就是这么为人处世的？”
白衣男子不满地看了眼无情踹他的人，立马转头夸张地笑着打招呼：“喻姑娘，元公子！许久不见，在下对你们甚是想念啊！”
喻寻敷衍地回应了一句。她刚刚呛得厉害，只顾捶胸猛咳，偏偏元讼又背对门口替她顺背擦水，从某些角度来看确实有些另类的暧昧。
但以这二人的神情来看，分明是知道什么情况却还要故意打趣一下。
“二位让人好等，”喻寻笑眯眯地盯着对面落座的两人，“足足五个时辰。”
“辛苦了。”玄衣男子语气淡淡，自觉地起身下楼点菜。
白衣男子则看到池亦询吃瘪后一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憋得面部扭曲。
喻寻看了他一会儿，转头对元讼道：“梅家叫他来真的没问题吗？”
总觉得脑子好像不太行。
元讼见她故意问得大声，忍住笑意，诚实地道：“虽然梅公子看起来不着调，但大部分时候都是靠得住的，所以不用担心。”
“不，不是大部分时候，是一直就很靠得住。”梅酿收了那副欠揍的表情，也不在乎喻寻的质疑，自信地拍胸脯保证，“我可是咱们宗门弟子里武力值数一数二的存在！若此行有什么危险，以我的能力是一定护得住各位的。”
喻寻压下问智力的冲动，敷衍地拍手捧场：“厉害。”
恰逢此时池亦询返回，四人围桌而坐进入会面的正题。
一场短暂的发言后，几人都神色复杂地你看我我看你。
元讼有些不忍心地做出总结：“所以，我们对元凶的有用信息，根本是—”
“根本是一条没掌握。”池亦询冷冷地补了后半句，神色漠然。
“若非事态严重牵连甚广，各宗门也不会派我们一起合力处理这件事。”喻寻以手支颔，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还是找找突破点吧。首先，那人杀了祁家三十五个弟子，却唯独弄疯了祁正言。若重点在祁正言，只是逼疯的程度未免不太够。”
池亦询接过话头：“不错。并且祁家医术冠绝四方，想治好一个疯子只是时间问题。对方为什么要故意留下这条暴露自己的线索？还是说他就那么肯定祁正言永远不会被治好。”
“我偏向于第一个猜测。”元讼道，“来之前我去过趟祁家，祁宗主亲口告之，祁正言的情况虽然严重，但半年左右就能治愈。以凶手连杀三十五名实力不凡的宗门弟子的水平来看，我怀疑这半年期限是凶手算着给的。但是给谁却不得而知。”
梅酿正听得入神，忽觉好几道视线齐刷刷落在自己脸上，惊道：“怎么了，都看我干什么？？总不能那半年期限是给我的？！”
喻寻道：“不是，你没有畅谈的想法吗？”
“我？没有啊。”梅酿一脸理所当然，“我在听你们分析啊，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
池亦询揉了揉眉心，对着元讼二人道：“不好意思，刚刚忘了跟你们提。分析这种事他一般没有能力参与，他只需跑腿和知道最终结果就好。”
喻寻了然地点点头，继续刚刚的话题：“一个地位不低的宗门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会全力追查到底。他没理由想不到。”
但仍然留下了可能会因意外随时被治好的祁正言。
“那个，我可以发表一下我的见解吗？”梅酿举了举手，正因有话可以加入讨论而显得有些兴奋。
谁知其他三人竟默契得诡异，皆是温和地对着他笑，异口同声道：“当然可以。”
梅酿在他们的眼神下总觉得背后发毛，咽了口唾沫，涩然道：“呃，我是说万一，祁正言没疯之前也并不清楚凶手是谁的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