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询伤鹊百金指路无因镇
“……”
“……”
“……”
不得不说，梅酿道出了一种离谱但确实可能存在的情况。他们一开始就朝祁正言知道凶手是谁的方向出发，却没有反过来想过这种可能性。如果祁正言真的不知道凶手是谁，那他们的推论至少会被推翻一半。
察觉到周围气压突然低了很多，梅酿默默将自己往外缩了缩，尽量降低在空间内的存在感。
喻寻向他投去了一个欣赏的眼神，赞道：“梅公子是懂推理的，请以后务必多多发言。”
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梅公子的说法成立，凶手未免也太过自信。”
池亦询看了眼缩脖子装鸵鸟的梅酿，推了杯茶过去，若有所思：“如何就能断定，祁正言一定会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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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讼眉头紧蹙：“凶手会再次动手？”
“说不好，我们的可用信息太少。”池亦询摇摇头，“动机不明，凶手是男是女不详。”
唯一活着的知情人也不知还能疯几天。
元讼叹道：“简直毫无门路。”
突然一道沉闷的金属落地声在几人面前炸开，梅酿瞪大了眼睛：“喻姑娘，你从哪扔出来这么多钱的？？”
喻寻眼神在几人之间来回扫射，意味不明地笑道：“各位应该都想到，或者被暗示过走这条路吧。”
她点着桌上的一箱黄金，扬起一抹嘲讽：“毕竟，已经走投无路了。”
池亦询突然哈哈一笑，俊朗至极：“竟是由喻姑娘先行提起，惭愧，惭愧。”
言罢拿出了一枚青白鹰纹玉牌放在桌上：“路上自取。”
喻寻喟叹一声，心道不愧是四大家中财力最为雄厚的池家，出手就是整个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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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还没感叹完，元讼也拿出一个小檀木盒打开：“后备之选。”
池亦询一撇，点头道：“元公子未雨绸缪，在下佩服。”
喻寻也竖起了大拇指，一锤定音：“既然各位都已准备好，那咱们出发吧。”
几人点点头，一把将随身佩剑甩出窗外，闪跃间便已踏剑行至空中。
只有梅酿处在状况外，他完全不理解刚刚几人突然展示自家财力的行为，也不懂他们口中的后备之选未雨绸缪。
只知道自己懵逼间被池亦询抓着衣服领子甩到了半空，回过神就已经在他身后被带着御剑飞行。
“我们这是去哪啊？”梅酿按住自己被狂风乱吹的头发，大声道，“刚刚的财力展示我还没参与，我也有钱的！还不少！”
喻寻飞在左前方，回头笑道：“你是更想知道我们去哪，还是展示自己的财力？”
“都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门前他们给了我很多钱，但是我还是想先知道我们去哪？不是查凶手吗，难道你们已经有了可观的线索？嗯？！池兄？池兄、池兄你干什……”
梅酿话音未落就被池亦询从剑上往后一抛：“吵死了，自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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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寻无言震惊，看到梅酿在极速下坠中翻了个漂亮的身，同时抽出佩剑轻盈落上，身如鸿燕，优雅恣意。随后一脸幽怨地御剑赶了上来，与元讼并在一起。
元讼不忍，向他解释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伤鹊’。”
“‘伤鹊’？”梅酿瞪大了眼睛，“那个号称只要代价给得够，为你解惑扒坟头的……？”
元讼点点头：“我们身为各宗亲系内传弟子，按宗规是禁止与‘伤鹊’这种掌握巨大信息网的组织接触的。但这次事件过于恶劣，便顾不得那么多了。”
梅酿哦了声，又道：“听说那地方又神又邪，你们有谁去问过问题的吗？带的钱会不会不够？我也有钱，我待会儿可以展示展示首当其冲……”
“……”喻寻有点理解池亦询了。
三个时辰后，几人踏入了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宇。
一名戴黄金面具的红衣少女款款迎了上来：“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有失远迎。不知此番是求问还是买真？”
元讼回礼：“求问。”
那女子微微颔首，引着几人穿过叠影重重曲折绕弯的玉砌，停在了一座朱红的殿宇前：“第一扇门只收金银，黄金千两必有一答。第二扇门只收异宝，当问题所需代价已不能与金银相比之时自会打开。若所求之问与所付之财不相等同，则碑石不亮，答案不出。愿各位所惑得解，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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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姑娘，可有在此处获无解之疑的情况？”喻寻叫住正欲离去的女子，有些不信地看她。
女子似乎轻声笑了笑，应了声“未曾”，便身形一转飘然离去。
池亦询盯着那女子离去的背影，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率先推开漆红如血的大门踏了进去：“今日倒要看看，这‘伤鹊’有何通天的本领。”
梅酿跟在他身后左顾右盼，咂咂嘴：“好怪的摆设。”
只见大殿内空旷异常，整体砌以白砖，没有灯火却亮如白昼，只有块一人高的白玉石碑悬在半空，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几人每走近一步，那玉碑便下降一分。
梅酿盯着恰好落于自己头顶的玉石，忍不住伸手一模：“好玉啊！这么大块，够我吃好几辈子了吧。”
“别瞎碰。”池亦询啪地抽开他的手，给了一记眼刀。
“哎哟池兄，这么紧张干什么，摸一下又不会坏。”梅酿嬉笑着收回手，闪向一边挨着元讼，“是先问再给钱吧？”
元讼点点头，接过喻寻递过来的一箱金条打开，问出他们提前想好的问题：“请问，玄中祁家之子祁正言，因何人而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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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玉碑毫无反应。
喻寻在梅酿震惊无比的眼神中又掏出了一箱金条递给元讼。
依旧没有反应。
池亦询挑挑眉，扬手一甩，一枚青白虎纹玉牌落在两箱金条上。
“……”
“不对，”喻寻无奈地按住一脸兴奋想要扔钱的梅酿，“我们换个问题。”
他们拿出的价值早已超过黄金千两，不说必有一答，周围一丝变化也没有。
元讼点点头，与众人交换了个眼神：“请问，如何找出逼疯玄中祁家之子祁正言的人？”
话音刚落，地面一阵轻颤，一个同样白玉砌成的小方台从玉碑下方升起。
元讼犹豫一会儿后，还是拿回了那枚青白玉牌，将两箱黄金置放在玉台之上。下一秒，玉台缓缓降落，玉碑表面浮现一层金光，朱红的字迹扭曲着映入众人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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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因镇，前尘”
“无因镇，西北罗家？”喻寻奇怪道，“前尘是什么意思，是指罗家的前尘往事，还是凶手的？”
“不管是关于谁，总归要走这一趟。”元讼将令牌递给池亦询，“走吧，这里不是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推门而出后，那名戴黄金面具的女子正立在不远处的长廊下，似乎在等着带他们离开。
喻寻在她身后道：“这位姑娘，不知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请说。”
“为何是黄金千两必有一答？”
女子朝他们微微偏头，答道：“门主定的规矩。”
“从未被打破？”
“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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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商量之下决定先去旅店住上一晚，明早再出发去无因镇，更重要的是他们还有话要谈。
一间陈设简单的房内，四人围桌而坐。
“很显然，”喻寻颓然地一手托腮，“‘伤鹊’那边也不对劲。”
梅酿也学着她的样子，却是满脸疑惑：“什么，哪里不对劲，为什么我没有看出来？”
喻寻同情地看他：“我们问第一个问题时，黄金千两必有一答的规矩破了。并且，第二扇门没有开，这说明什么？”
“呃、说明，说明……”梅酿紧皱眉头，不确定地分析，“我们的问题价值依然可以用金钱衡量，却没有得到回答。”
“对，但是我们换问题后立马就有了回应，这又说明什么？”
“这……”梅酿脑海里闪过那两个问题，神情一震，惊道，“‘伤鹊’知道凶手是谁，却不能告诉我们他的名字？！”
喻寻朝他竖起大拇指：“聪明。”
池亦询哼了声：“与其说不能，倒像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