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决心
几人跟随着张老师走进了空荡的办公室，张老师指着一间单间对着几人说道，“有刑警来针对郝峰对你们进行一些问话，不要紧张，只是向你们了解一点信息而已…那么，杜传你就先进去吧！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杜传向张老师点点头，微微吸了一口气，推开单间门，走了进去。
进入里面，看上去空间比较小，仅仅只有一张办公桌，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使用的。桌子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制服的男性警察，看上去很年轻的样子。他看见杜传进来后，点点头，伸手示意杜传坐下。
年轻的面容，干净的短发，穿着很整洁很崭新的制服，不过袖口和领口的颜色似乎都比较深一点，而且桌子下的黑皮鞋上边缘上却有些泥泞，鞋面上仿佛刚刚才擦过，有些白色的纤维，似乎是用纸巾擦拭的。对于自己进行示意而不是言语说话，眼神中似乎有些紧张。
所以，综上可以推测，他平时应该是很随意的一个人，有些大大咧咧，不是太细心，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又比较注重面子。而且看制服和肩章，应该是刚从警校毕业没多久，实力应该是一等一的，不过却带着学生时代的青涩和叛逆。单独被派来向学生搜索线索，可以肯定是比较得上属信任的，本身知道的线索也应该比较准确和详细，而且也不如老刑警那样口风很紧。
“运气真好！”杜传暗暗想道，“遇见了一个这样的刑警问话，看来我有很大可能从他的话语中得到一些线索…如果他还是那种典型的年轻人性格的话…”
看着杜传已经坐下，注意到杜传似乎有些紧张的表情，那刑警自我介绍道，“我是长源刑侦一大队的警察，我叫李成。今天叫你们几个学生过来，是想了解一些关于你们班学生郝峰的事情，所以只是进行一些简单的问话而已，不需要紧张。”
“恩…”杜传表情上微微闪过了一丝可以看清的悲伤，含混地点点头，“不要在意我，你尽管问吧，李成大哥。”
注意到了杜传的悲伤，李成心里也是叹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挑明，但也知道了杜传已经猜测到了郝峰的死亡，心中有着一丝的不忍，便也顺理成章的接受了杜传的称呼。
“我知道杜传你是你们班的班长，和郝峰关系也很好，那么根据你的了解，郝峰他平时在学校里的表现怎么样？”顿了顿，似乎是让杜传收拾心情后，李成问道。
“是个开朗的同学，和班上同学之间的关系都不错。成绩不算太好，但是也不是太差…”杜传故意皱着眉头思考着，“平时喜欢打打球啊，打打电动啊什么的…”
“恩。”李成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郝峰平时有没有和校外人员来往过？”
为什么会这么问？杜传心中暗暗一凛，从这个刑警的问话中，看出来他是比较开门见山的人，那么他问这句话的潜台词是？郝峰的死亡可能与校外人员，或者说混混有关？
说道与混混有关的死亡，杜传并不陌生，在昨晚上，他才刚刚知道了最近的三起凶杀案，死者都是混混。而这个刑警这样问，是不是表示，郝峰的死亡与那三起凶杀案有关呢？
还是说…郝峰本身就是第四起凶杀案的死者？！
“还需要确认。”杜传暗暗想道，心中有了算计。
面对李成的这个问题，杜传微微皱眉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按照平时我的所见，郝峰似乎没有和校外人员来往过…不过如果说交流的话，我们平时倒是经常去老百货巷那里玩电动，那里倒是有很多校外人员。”
“老百货电动？”李成一皱眉，“你们最近去老百货巷那里玩是什么时候？”
“就在昨天傍晚，四点半放学后到六点之间。”杜传老老实实回答道。
那时候？李成心中一惊，暗道，那时候不正是我们去第三次案发现场的时候么？而且老百货巷与那案发现场也不过一点点的距离，难道郝峰的死亡真的和那三起凶杀案有关？！
“恩，那时候，郝峰有没有离开过游戏厅？或者说脱离你们一段时间？”虽然心中惊异，但李成表面上却还保持着平静，对着杜传问道。
但是，李成那一瞬间的惊愕却已经被早有预料的杜传看在眼中，心中已经有了底。故作思考了一会儿后，回答道，“没有…对了，昨天我们在游戏厅那里和一些混混起过冲突，幸好事情没有闹大！”
“冲突？什么情况？”李成眼光一亮，追问道。
“是因为我们班的一个学生不小心招惹到了那些混混，起了摩擦，然后我们一些人就和那些混混对峙，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动手，只有郝峰吃了一点亏。”杜传简略地说着。
“郝峰吃了一点亏？”李成问道，“你认识那些混混么？”
摇摇头，杜传沉重地回答道，“不认识，但是那个领头的混混我有些印象，理了个板寸，大概二十出头，身材高大…嘴唇上有一道疤，就是他踹了郝峰一脚！”
“恩。”李成点点头，将这一重要线索记下。
看着李成正动手记着，杜传却轻轻地发问了，“那个，李成大哥，郝峰他…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已经…死了？”
“嗯？”李成一抬头，却看见了杜传眼中的泪花，心中不自觉一软，沉重地点点头。
“……”杜传沉默了，轻轻低着头。
“没关系。”或许是感同身受，或许是那一声“李成大哥”，李成仿佛一个大哥哥一样安慰道，“我们一定会帮你们找出凶手，还郝峰一个公道的。”
“李成大哥，郝峰是怎么死的？”杜传抬起头，呆呆地问道。
尽管知道说出来不好，但李成却无法面对这种单纯的同学情谊，看着杜传，他轻轻说道，“失血过多致死，具体死法还不太确定。”
……
走出办公室，迎着有些耀眼的阳光，杜传轻轻擦去眼角的一点泪滴，面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毅。
得到线索：确定郝峰的死与之前那三起混混凶杀案有密切关系，至少在警察系统中的证据支持了这一点，这样确定的原因可能是死法。
但是，死法是怎样的不确定呢？而且这系列凶杀案的动机如果和自己昨晚猜测的一致，如果是因为文物什么的，那应该不会牵扯到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或者和同学在一起的郝峰才对啊！
这些问题的答案，杜传都不知道。他也很难得到这些关键性的线索。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得不到。在杜传身边，有个人甚至能得到完整的这系列案件的卷宗。
雷冰雨！杜传很明白雷冰雨的能力，只要她想，她绝对能从她父亲，市刑警支队队长雷建国那里得到卷宗复印件！不过要想说服雷冰雨做出这种几乎等同于犯罪的事，杜传一个人还不够。
得把唐倩拉上！
……
唐倩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尽管全班都沉浸在一种沉重的悲伤中，但是并不包括他。他依然只是在发呆而已，郝峰的死并没有引起他心中的波澜，或者说，他心中从来就不存在波澜。郝峰死了，但是并不是很奇怪，毕竟人都会死的，既然是一件很正常的事，那就没有思考的必要，这是唐倩的逻辑。
又是一阵脚步声，众人一看，却是杜传已经回来了。没有理会班上同学那疑问的目光，甚至都没有面对杨洋那发红的眼神，杜传只是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对着雷冰雨和唐倩招了招手，叫两人出来。
“唐倩，雷冰雨，我需要你们帮我！”这是出来后，杜传对两人说的第一句话。
“好啊。”几乎是没有思考，唐倩便对着杜传回答道，淡淡的语气一如既往，从不曾改变。
雷冰雨却是皱了下淡淡的柳叶眉，冰雪聪明的她从今天发生的事情中，已经隐隐猜到了杜传所谓需要的“帮助”。
“杜传，你需要我帮你什么？我希望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雷冰雨带着一丝试探问道。
杜传却弯起了嘴角，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帮我们弄到你昨天告诉我们的那个案件的所有卷宗而已。”
“你疯了？”雷冰雨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要这个干什么！”
“郝峰的死亡与这系列案件有关系，我需要一些掌握在警察手中线索才能展开调查。在我认识的人中，你是最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人。”杜传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淡然地说道。
“你！”雷冰雨柳眉倒竖，低声斥道，“你不过是个高中生而已，这个案子有市里成立的专案组来解决，你干嘛要参进去，难道你以为你比那些专业的刑警还要聪明？清醒点好不好！”
摇摇头，脑中昨天的思考一闪而过，杜传说道，“不一样的。虽然我很难解释一些事情，但是从现在的一些线索来看，就算我信任专案组能够解决这个案件，最后的结果也一定不是真正的真相。或许他们比我要强多了，但是我要的不是表面上解决了这个案件，然后社会安定什么的…我只是要找出隐藏在背后的真实的真相！”
雷冰雨也同样摇摇头，仍然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说道，“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帮你偷到那个案件的卷宗的。第一，我的父亲就是刑警，我相信他能给我们一个结果；第二，或许你在学校属于天之骄子，没有人比你聪明，没有人能赢过你，但是，你并不是全能的天才，涉及这种调查，你并不比普通人强；第三，就算我给了你卷宗，在你调查的时候，肯定会遇到各种危险，我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放弃你这种想法吧！或许你以后会成为一个刑警，但是并不是现在！”
看着雷冰雨少见的发怒，俏脸含霜的样子，杜传微微一笑，“那没办法了，看来我只能自己去收集线索了，那就希望你能把我刚才说的话忘掉了吧！”
眼见说服不了杜传，雷冰雨转头看向了唐倩，带着一丝的期望说道，“那么你也要去么？不要跟他一起好不好…你并没有理由要去啊！”
唐倩缓缓摇头，说道，“杜传不是需要我帮助吗？这就是理由啊！”
雷冰雨简直被唐倩这种回答气笑了，怒道，“那我需要你不去行不行？”
唐倩摇头，“可是我已经先答应杜传了。”
尽管心情不太好，但杜传却仍是被唐倩的回答逗乐了，如果不是顾忌不远处就是满教室的同学，他简直要捧着肚子在地上来回滚个三圈。
看着唐倩那一直都是很平淡的表情，但雷冰雨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唐倩呆呆的可爱，尽管生气，但心中也不禁像杜传一样笑了出来。表面上却依旧凝着寒霜，哼了一声，也不理两人，走进了教室。
虽然没有制止住两人，但雷冰雨心中却不相信两人能找到什么线索。在她看来，在警察早就清理了现场的情况下，杜传和唐倩几乎不能找到什么的。这样一来，只要自己不给杜传卷宗，那他们两人总会查无可查，无奈放弃的，也就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随他们碰壁吧！”雷冰雨轻轻哼道，“特别是唐倩那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