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出殡
大家正跪在前院,等着妙星老和尚带着众弟子做超度法事。
听见迎驾的唱喝声,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妙星老和尚是得道高僧,法号还是先皇亲赐的,只要站着迎接就行,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都起来吧,”白穆北转而面向妙星,“老师傅也来了?”
“请皇上安。”
“上一次见老师傅好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正是,”念了一声佛号的妙星,转身退守到自己的位子上,专心于法事。
白旭尧和白旭敏躬身请安:“父皇。”
白穆北摆手:“办你们自己的事情。”
“是,父皇。”
于朝郢快步过来:“皇上,外面繁杂,请屋内坐。”
田力上了茶。
穆公公在于朝郢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因为有法事的唱和声,白穆北并没有注意,直到田力把早饭递到于朝郢的手中,放在他的面前。
“规矩我懂,撤下去吧。一杯热茶就行。”
田力把饭菜端走。
“于老爱卿可有什么遗愿没了?”
“并没有,爹爹走的时候很安祥。”
昨天的事情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本是于府的家事,白穆北不方便插手。只是有一点,对于玲的印象直线下降,已经到了厌弃的边缘。
皇上刚一进于府,消息就不胫而走,没出现的大皇子半个时辰之后匆匆赶来。此时就站在白穆北的面前,躬身而立。
“身为于家的女婿,你倒是起的早?”皇族拥有特权不用守夜,可没说不用守灵。
于玲那样的脑子怎么能当得了女子学堂的先生,若不是如此,白旭昌也看不上她,一点利益没带进大皇子府,倒是砸在了手里。
大皇子低着头不说话,母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能再在父皇面前落下不好的印象,开口:“大皇子妃刚被查出身孕,府医说胎像不稳,故儿臣陪在大皇子妃的身边没过来。”
再说于玲只是个侍妾,位份排在大皇子妃后面,白旭昌前来守灵是情分,不来是应当,没人能挑的出理。
关系到皇家的血脉传承,白穆北一时间说不出反驳的话,不想再看见白旭昌:“让王御医过去帮着调理调理,务必要保下这一胎。”
“知道了,父皇。”
白穆北又小坐了一会儿,怕于府的众人不自在,先行离开。
人来人往,法事不断,于家的至亲晚辈跪了一地,前来吊唁的学子们也不少,众人表达了对于胜义去世的哀叹,六皇子和九皇子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于府。
第七日一大早,做完最后一场法事,法云寺众人喝了点清茶,妙星和尚因为年事已高,看着众弟子收拾东西,自己则在一旁休息。
于婉让人备了油果子,炸面,糕点和花茶,连同九皇子府的赏钱一起交到妙星老和尚的手中。
妙星宣了一声佛号,双手接过:“谢九皇子妃。”
“客气了,高僧为祖父辛苦数日应该的。”
妙星笑了笑,观于婉的面相贵不可言:“于老施主是大德之人才能得九皇子妃这样的后辈,此乃项朝之幸,天下人之幸。”
“高僧谬赞了。”
妙星和尚又宣了一声佛号,带着众弟子走了。
三妹、三妹夫、二妹夫最后一刻赶到,跪在于胜义的灵堂前哭了一阵。
最后一日吊唁,和于府关系好的人都来了,众位皇子,曾珊仁带着曾家两兄弟,蒋老大人带着小辈们,黄家人,薛家人,肖家人······没离开阜缤的学子们,曾受恩于于胜义的阜缤的百姓,于婉生意下惠及的佃户和生意人,想要攀上九皇子和六皇子这条线的众人,就连往日里和于胜义政见不一的官员,因为皇后一党的没落也前来攀扯关系。
于府内外人山人海,道路两旁摩肩擦踵。
丧乐,哭声,引魂幡,纸钱铺在路上,田力一声喝,棺椁被抬了起来。
让人意外的是,从于府的大门口抬出来两个棺椁,关于方月娥已死的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唢呐声掩盖了众人的议论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
于朝郢面如枯槁,神情憔悴,三个弟弟跟在后面。于婉和于丽走在众女眷的前面,丧服白布裹身,看不清楚谁是谁。
只知道众人哭的让人心肝碎。
人群中突然有个人跪了下来,德馨眼尖看见是离家的于奉贤,小步跟上于婉,看见她哭肿的眼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人群。
于婉到底是看见了。
跟着自己两三个月,心中到底是挂念的,打算等祖父下葬之后,亲自去道歉。
先不论对错和恩怨,就他这个人而言,人品方面没的说。
女人是不能进祖坟的,于婉她们只送到城门口,送葬的其他家族的妇人劝了一阵,众人才止住哭声。袁冰莹还在家里,只有一个随侍在旁边的嬷嬷,大家不放心,于婉让三位婶婶先回去照应着。
哭的头晕,再加上天寒地冻的,于婉冷的直哆嗦,困难的张嘴:“送葬的时候看见于玲了么?”
德馨挨近:“没有。”
原本就心情低落的于婉表情更冷。
今天是于胜义头七,就在今晚,她要让于玲去给祖父赔罪。
送葬的人依然没有散去,对回转身神情哀戚、不卑不亢的于婉行注目礼。每隔一处,她就驻足屈膝:“感谢诸位来给祖父送葬。”
跟在后面的女子皆跟着做。
站在道路两旁的人被于婉的操作镇住了,对方可是身份尊贵的九皇子妃,他们是有多大的尊容,才能获得如此的对待。
一直到于府的大门口,于婉才停住脚步,冷风中,梅花散着暗香,亦如她给人的感觉。
“多谢诸位在百忙之中来参加祖父的葬礼,于婉携于府女眷给各位行礼了。”
身为皇族如此的礼贤下士,众人对于婉的印象本就极好,这之后,好印象更是深植到每一个人的心中。
二妹夫和三妹夫因为政务,当天晚上又回了地方。三妹妹家里还有一个奶娃娃,不放心也回去了。
***
月黑风高,于婉久坐在倾婉阁的炭盆旁暖身子,连白旭尧进来也不知道,这几天于婉是冻坏了,耳朵上都生了冻疮。
一暖和起来,痒的难受,紫瑶正拿着药膏给于婉的耳朵上药,微凉的感觉让痒意减小了不少。
白旭尧看向双颊凹陷的于婉目光里面尽是心疼。
丰紫瑶躬身去行礼被白旭尧拦住了,从她的手中把药泥接过来,坐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丰紫瑶抿唇淡笑,然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