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黑风高
三天后，凌晨一点半
厂区大院内冷风呼啸，昏黄的路灯忽明忽暗的闪烁着，道边的积雪在月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随着晚风静静的飘舞着，雪花流过地面，不断发出沙沙的声响。
“嗡~嗡~嗡......~”
不一会儿，一辆电动巡逻车缓缓的从宿舍楼下驶过，巡逻车内，两个穿着黑色保安大衣的巡逻人员正不断的打着哆嗦。
“卧槽，这也太特么冷了，老二，你赶紧的，给暖风打开。”
车内，一个胖乎乎的保安裹紧了大衣，呼着哈气对另外一人说道。
“你特么是不是冻傻了？！这破比车哪特么有暖风啊？挺着点吧，在绕一圈就回去了。”另外一个小伙摘下头上的狗皮帽子，甩手丢给胖小伙说道。
“特吗的，这特么就不是人干的活！”胖小伙一边往脑袋上戴帽子一边骂道。
“行了行了，别特么叫唤了！这点热乎气全让你折腾没了！哎，你别干坐着啊，你拿手电筒往外照照，装装样子啊......。”
二人一边抱怨着，一边开着小车驶离了宿舍楼。
巡逻车逐渐走远后。
“嘎吱！”
一声清脆的声响短促的响起，宿舍楼二楼尽头的一扇窗户的缓缓的打开，一条由床单拧成的绳索缓缓的从窗户垂落到一楼防盗窗的上方。
随后，一个黑影从窗口处探出头，谨慎的扫视了一圈巡逻车离去的方向，随即灵活的翻出窗外，抓着绳子挂在了宿舍楼外。
黑影右手牢牢地抓着床单，伸出左手将窗户半关上，牢牢地夹住床单拧成的绳子，防止晚风吹打窗户发出声响。
固定好窗户后，黑影抓着绳子，慢慢地垂了下去，来到一楼防盗窗上面，黑影低头向里面扫视了一圈，只见一楼的房间内拉着窗帘，屋内时不时的传来阵阵鼾声。
黑影在半空中静静的听了一会儿，随即试探的踩住防盗窗，踩稳后俯下身子控制好重心，随即松开绳子，从防盗窗上跳了下来。
“啪！”
黑影稳稳落地，灵活的在地上翻滚了一圈。
黑影落地后，在月光朦朦胧胧的照射下可以看见，其头上带着棉毛线帽子，脸上戴着一副黑色的口罩，一身黑衣黑裤，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暗中，仅漏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精光。
扫视了一圈后，黑影紧贴着宿舍楼窗户下方没有积雪的小道快步朝着车间的方向走去。
一车间离宿舍楼的距离并不远，黑影的速度很快，七八分钟后就走到了车间西侧的一个小窗户的位置。
黑影来到窗户处蹲下，紧贴着窗户的缝隙，隐隐的能听见里面传来的阵阵鼾声。
“该着你倒霉！”
听见鼾声，黑影略有些紧张和不安的心也坚定了下来，稳住心神后，黑影缓缓拉开衣服拉链，从怀中摸出了一把螺丝刀，对准了窗户的与墙板的缝隙处，狠狠的将螺丝刀插了进去。
“咯嘣，咯嘣！”
黑影按着螺丝刀狠撬了两下，包裹着塑料布的小窗户立马松动了一半，斜挂着耷拉在墙板上。
黑影将螺丝刀揣回兜里拉好拉链，半蹲下身子，伸出左手看了看腕子上的手表，随即双手握住被撬开一半的窗户，一用力，生生的给拽了下来。
轻轻的将裹着塑料布的窗户放在地上，黑影看了看四周，随即利落的顺着小窗口翻了进去。
车间明亮的彩钢房内，费胖子头上带着眼罩身上裹着棉被，睡的呼呼作响，屋里点着电炉子，橘红色的光线将整个小屋都照的暖洋洋的。
彩钢房门口，黑影缓缓的摘下口罩，一张年轻的脸庞逐渐被橘黄色的暖光笼罩着。
来的人正是凌天！
今天是周一，下班后工厂各个部门的大小领导都要留下来开会，费胖子也不例外。因此，他往往会留下来过夜，而对于凌天来说，这却是每周少有的休息时间。
凌天死死的盯着面前床铺上鼾声如雷的费经理，面无表情，干燥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汗水缓缓流过他的鬓角和后颈，带来一阵瘙痒。
凌天上前两步，走到木板床前，掏出藏在身后的钢管缓缓的举过头顶，棚顶上炫目的白炽灯照射在钢管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凌天举着钢管，沉默了十几秒后。
突然间，双臂举过脑后，抡圆了胳膊砸向了费经理的脑袋。
“咚！”
一声沉闷的敲击声响起，钢管结结实实的敲在了费经理的太阳穴上。
“哎呀！”
费经理低声惨嚎了一声，声音嘶哑且惊恐，左手撑着床铺想要支撑起身体，右手在头上漫无目的的抓着，想要摘下眼罩，可强烈的眩晕感又让他天旋地转，找不准方向。
凌天见状横跨一步调整姿势，戴着黑皮手套的双手握紧了钢管，无视费经理不断扭动的笨拙身体，对准其鲜血淋漓的后脑，轮圆了胳膊。
“嘭！嘭！嘭！......!”
低沉的敲击声不断的在屋里回荡着，不知又敲了多少下，直到钢管彻底打弯变形，凌天才放下了手中血淋淋的钢管。
凌天喘息了一会儿，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看了一眼床上头骨已经彻底变形的费经理，将钢管轻轻放在了床上。
随即转身走到墙边，在墙上挂着的外套上不断的翻找着，突然动作一顿，右手缓缓的从外套的兜里掏出了一把钥匙。
凌天走向保险柜，插入钥匙后缓缓拧动着上面的密码锁，他往日里偷偷观察了很多次，早已经将密码记了个大概。
过了一小会儿，只听“咔哒！”一声脆响，保险柜的小门应声而开。
打开保险柜，凌天仔细一看，里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票据，还有厚厚的几骡现金，在这些东西上面，一支漆黑冰凉的手枪被包裹在一个棕色的枪套里，摆在最上面。
凌天将枪套拿出来打开套扣，随即抽出手枪仔细检查了一下，是一支纪元年前的国产大黑星，抽出弹夹，可以看见里面压着黄澄澄的子D。
凌天心满意足的将枪插回枪套，塞进怀里，随后从腰上扯下一个腰包，将保险柜里面的所有现金和票据全部装了进去。
将保险柜掏空后，凌天将柜门合上关好，又将保险柜钥匙放回费经理的外套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凌天伸出左手，看了看时间，一点四十九分，距离下一次巡逻车驶过宿舍楼还有十一分钟。
凌天放下手臂，仔细的巡视一圈，在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又走到床前，看着张着大嘴，到死也没摘下眼罩看清仇人的费经理，凌天将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探到了他的脖颈大动脉处，在确定费经理凉透了之后，凌天转身就走，原路返回宿舍楼。
......
宿舍楼下，凌天小心翼翼的走到自己二楼房间所对应的窗户下面。
月光下，从二楼窗户里垂下来的床单轻轻的随风飘舞着，凌晨两点钟的夜晚，整个厂区安静的只剩下晚风扫过树尖的哗哗声。
凌天半蹲着身子，扫视四周，随即轻轻攀住一楼窗户上的防盗栅栏，来回拉拽了两下。试探牢固程度足够后，凌天纵身一跃，直接从原地蹦上了离地一米多高的防盗窗。
就在凌天双脚刚刚踩稳之时，只听当啷一声，锈迹斑斑的防盗栅栏被凌天猛地一脚踩的松动了，安静的夜晚，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显的格外的刺耳！
正当凌天在防盗窗上失去平衡时，用床单拧成的绳子正好被风吹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凌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绳子，随即双脚紧紧贴紧墙壁，宛若一只黑色的壁虎一般牢牢地定在了墙上。
从凌天纵身一跃跳上防盗窗，到将防盗栅栏踩松，再到凌空抓住绳索，稳住身形，数个动作合在一起也不过是在两秒钟之内完成的。
半空中，凌天稳住心神，感受着胸腔内剧烈跳动的心脏，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正要顺着绳子爬回二楼的房间时，身后却突然传出工厂内电动巡逻车特有的“嗡嗡”声。
凌天心中一紧，正要回头望去，只听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喊声：“什么声音？！谁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