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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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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湖水破开, 一粒鱼食投入水中,激起一池春水,鱼儿踊跃而上, 各色锦鲤在湖底游泳, 煞是好看。

湖边的亭子里, 正有两位姑娘身着翠衫,倚在亭子的栏杆边投喂鱼食。

这两名女子正是吴蓁蓁和云淑,吴蓁蓁歪头问云淑:“你能来看我,我不知道多高兴, 我听说你大伯父又为你五姐寻了一位音律大家, 本来那位先生还是我娘想替我请的, 你知道的,之前教我的那位琴师回乡养老, 居然被你大伯父重金请去了。”

“那已经是去年的事儿了吧, 我也不知道为何。听说是大伯父考较我五姐姐, 她回答的极好, 所以就特地请了音律大家。如今我五姐每日除了读书外, 还得特地再学音律, 她又是个好强的人,我听我六姐姐说她成日学的头疼欲裂呢。”云淑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吴蓁蓁也打了个哆嗦:“这也是过犹不及了。要我说,还是出身的问题, 你们太太贤惠端庄, 养出来的云潇虽然脾气不好, 但总归没什么坏心眼, 可你这位五姐姐为人好强, 城府颇深啊。”

说完, 吴蓁蓁又看着云淑道:“你也怪不容易的, 那家里也唯独只有你们老太太疼你。”

云淑苦笑:“是啊,陆表姐一走,我就只有老太太了。”

其她姐妹们都各自有亲娘谋算,她却没有,经过这次过继的事情,大老爷有恃无恐,完全不把老太太放在眼里,也是因为老太太并非亲娘,姑母又是外嫁女,管不到娘家的事情。

吴蓁蓁拉起她的手,见上头针眼多,也心疼道:“你说说你,这是又替云潇那小蹄子做针线了吧?你在家的日子还真是不好过。”

“我们家的姑娘四时八节都要有针线活奉上,六姐姐她是个做不下来的性子,又说自己眼神不好云云,我只能帮她做一些。也不独独是我,就是我四姐姐,也替她做鞋垫呢。”云淑看看自己的手,倒是毫不在意。

谁都不愿意和刁钻刁蛮的云潇相处,可她是嫡女,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吴蓁蓁嘲讽道:“就她那个样子,别说我娘看不上,我看就没几个人看的上她。”说完又笑道:“你们章家的姑娘中,也就你呀是最好的。你四姐姐云湘也不错,可她姨娘弟弟是那个样子,她虽然能干,可出身不好,又太锋芒毕露了,你五姐姐云骊,外表看着可亲可怜,其实最是傲气,恃才傲物争强好胜,你六姐更不必说,是个草包,唯独有你,性情中正平和,在家里能掩住锋芒,出外自有嫡女的气度。”

“姐姐还是别夸我了,这夸的我都无地自容了。”云淑笑道。

“我四姐姐深得太太欢心,她又有亲弟弟,五姐姐的亲哥哥亲姨娘打算,她哥哥要过继给伯爵,日后她更会因为哥哥受到优待。六姐就不必提了,她们人人都比我好啊……”

谁不愿意肆意的活着,和吴蓁蓁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和云潇一样肆意妄为,永远有人替她们擦屁股。

甚至如陆之柔那般,万事不愁,眉头皱一下,就有无数人前仆后继。

可惜她只能这样辛苦的活着。

亭子下倒是站了一位少年,吴蓁蓁正准备同云淑说话时,又正好见到他了,忍不住打趣道:“看看,你来我们家,这个人最高兴呢。”

她指了指那少年。

云淑一看,竟然是吴灏。

吴灏曾经因为打双陆输给云骊哇哇大哭,当年他还小,现下已经是个纤瘦的美少年了,也许是出于对她递帕子安慰,这个少年倒是对她很关照。

“吴六公子。”她起身行礼。

“章七娘子。”吴灏连忙作揖还礼。

吴蓁蓁笑道:“六弟快上来,我们正在亭子里说话呢。”

吴灏提起衣裳下摆,拾级而

上,再看云淑的脸庞,一抹红晕爬上他的脸。

大老爷要过继文懋的事情,几乎已经成了定局,他是要做什么就雷厉风行,之前一直拖拖拉拉,现在却让人专门去信给二老爷一封亲笔信,信中指明要过继文懋,满府皆知。

一时,文懋那里成了热灶,人人都想去奉承他。

毕竟这是未来的家主,谁都想提前先献这个殷勤。

冯氏皱眉:“大老爷这是怎么了?还有我们老爷,不是属意四哥儿的吗?怎么又闹着要过继文懋,乱了,全都乱了。”

她本想着四哥儿年纪小,即便过继,也不知道能不能养的活,又因为二老爷对庄姨娘另眼相看,故而本想全心对付这个庄姨娘,不曾想大老爷改变了主意。

邰妈妈赶紧道:“是啊,老太太正在说二老爷对庄姨娘如何好,暗示大老爷过继呢,大老爷却突然发难。”

“哼,老东西不中用,色厉内荏。”冯氏拍了一下桌子。

本以为她可以抗衡大老爷,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呢?”邰妈妈问道。

冯氏想了一下,才道:“文懋那里,那颗棋子可以动了,还有,老太太那里也得打探消息,我不信老太太就一点后着都没有。”

邰妈妈笑道:“您真是高啊。”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二太太虽然没有学过孙子兵法,但招招毙命啊。

果然章老夫人在和林妈妈道:“如今当务之急,就是二老爷了,二老爷移情别恋,如果他不同意,大老爷也不好勉强,他们兄弟向来兄友弟恭。”

“可奴婢听说大老爷已经去信了……”

章老夫人笑道:“不急,还有平昌侯府呢,我们侯府有宝马良驹,不会慢的。”

“可平昌侯府会帮这个忙吗?”林妈妈皱眉。

要知道现在袭爵的是老太太的侄子,老太太和嫂子关系一向不好,那时候她是得宠的侯府娇客,嫂子要让她三分,但也因为她带走了一大半嫁妆,她爹娘疼宠于她,嫂子暗恨在心。

后来她无子,嫂子在背后嘲笑她,且对她爹娘不孝,两边除了明面上走动,其实关系不是很好。

章老夫人道:“天下熙攘皆为利也。”

具体用多少利打动的,林妈妈不知道,但是平昌侯府当日就派人过来了。

大人们自有自的安排,文懋却有些吃不消了,回来对云骊道:“近日大太太时常跟我送补汤,他们那些人也时常巴结我,闹的我书都读不好了。”

云骊拍了一下他的头:“傻瓜,做那些有什么用,只要你一日没有过继,这些不过是过眼云烟,要不说登高跌重呢。哥哥还是去你先生家住下吧,你别忘了,你现下还住二房呢,可得小心啊。”

“妹妹,我知道了。”他摸摸头,“唉,真是吃不消。”

她这个哥哥啊,长的一张漂亮脸蛋,却是个老实性子,最怕麻烦事儿。

尤其是圣贤书读多了,憨憨的。

“傻哥哥,你要好好儿的,老太太和太太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呢。”云骊摇头。

不过,她又安慰文懋:“欲成大树,莫与草争。这只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锻炼,将来我的哥哥要入官场,指不定阴谋诡计什么都有,现在就当小试牛刀啦。”

文懋被妹妹安慰了,又想起一事:“我听说大伯父想带你去冰嬉,你怎么不去呢?”

“因为姨娘说让我不要单独和男人出去,无论是长辈还是晚辈,无论是少年还是老人,都是一样。”云骊可是谨遵姨娘的吩咐。

再者,她也大了,自然知晓避嫌。

文懋看了一眼妹妹的长相,深以为然。

还准

备和妹妹说会儿话,又说音律大家蒙先生来了,云骊只好歉意道:“哥哥,我去练琴了,以后再找你说话,你要好好儿的。”

“放心吧。”文懋笑着点头。

蒙先生琴技十分精湛,比起云骊之前在松涛先生那儿学的皮毛,经过点拨后更上一层楼,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许多以前无法体会的事情,也能够懂得了。

每日练琴一个多时辰,虽然累,但云骊从不喊累。

练完琴后,她就在榻上歪歪,等待用晚膳,晚膳用了就开始跟吕嬷嬷学染布,毕竟吕嬷嬷管过尚工局,这尚工局就是掌营造裁缝、金玉珠玑钱货、缯帛、织染。

她有时候怕自己记不住,就记在手扎里,不管如何,她从吕嬷嬷这里学的东西受益匪浅。

“您看这民间有隐语,染料称为膏子,染缸称为酸口,石灰称为白盐,绸布称为软披,衣裳称为片子。一般民间小民染布多是染成蓝色,大多是从蓝草上提炼的,像菘蓝,草大青、野百合、缪蓝都可以,像姑娘鞋上的这种靛蓝色就是这般提取的……”

吕嬷嬷一边讲,云骊就一边记下。

她现下学女红学了两年,不必再像以前那样每日做女红,多余的功夫就能学其它的。

“好了,我该回去了,五姑娘早些歇息着。”吕嬷嬷教云骊觉得很轻松,她是个学起来领悟能力强,又刻苦的学生,根本不用别人嘱咐,自己就能安排好。

云骊笑道:“好,嬷嬷慢走,百合,替我送嬷嬷。”

吕嬷嬷走了,云骊才忍不住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笑嘻嘻的道:“终于能做我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荷香拧了热帕子递过来:“姐儿看会书了就洗漱歇息吧。”

“荷香姐姐,我看书才叫歇息呢,睡觉只是为了活着罢了。”云骊是什么书都看,不拘是诗词歌赋、世情话本甚至是《史书》,只要感兴趣的都看。

“姐儿这话说的我们都不懂了,不过,我就知道您懂的多。”荷香几人也是笑嘻嘻的。

在云骊这里伺候很轻松,平日这院子里也没太多苦力活儿,五姑娘待下人和气,还能弹压住老嬷嬷们,赏罚分明,待人公平,赏钱也多,明月馆从来没发生什么大事。

每天云骊都醒的很早,她似乎天生精力就很旺盛,别人看书是痛苦,她则把读书视为休息,在家也穿的很简单的家常打扮,没想到这一来,倒是看云湘和云潇都盛装打扮,也不知道是为何?

恰好今日松涛先生讲妇道,毕竟是女学,先生也会偶尔讲一下《列女传》的仁智传,选取的是聪明仁智、能预识难易、避危趋安的女人。

她道:“曹值氏妻善于观人,这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晋公子重耳不得志流落曹国,曹恭公不予礼待,但他的妻子将来必有成就,应该礼待他们。她的丈夫随即从而礼待之。后来公子重耳果然成霸业,并成为霸主晋文公。文公为报曹僖当年之恩,令兵士不许入其闾里,而士民百姓却扶老携幼,赴其闾门以避祸,门外成市。时人都夸赞曹值之妻有远识。”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将来姑娘们大了择婿也是如此,要选德才兼备的男子,不可以只看重钱财,要选厚德之家。”

纵容是云骊,听到这样的话也忍不住红了脸。

姑娘家比男孩子更早熟一些,云湘十一二岁的年纪了,她更是脸上红霞飞飞。

一直到课间歇息时,云骊问她们两人,云湘才道:“今日有客来呢,倒也不是被人,就是秦太太。你和云淑不来也好。”

“这是怎么了?”云骊问起。

云湘嗤笑一声,云潇则嘴快道:“还能有什么,秦娇要来咱们闺学来呗。为了见客,娘还要我们打扮一番。”

云骊

道:“我听说她连《三字经》都读不全,字儿都不认得几个,来咱们闺塾,这不是听天书吗?”

在这个闺学里,云潇和云淑虽然学的不算太好,但是也粗略通读,勉强能够跟上,即便心思不在这个上,但也比秦娇强多了,而且秦娇性子爱炫耀也娇蛮,不好相处。

“呵,就是说啊,但有什么办法,三姐上门来说了一次,秦太太又上门来。”云潇更是无法,她和秦娇关系不能算不好,算很差了。

是啊,秦娇要是不过来,那三姐在婆家的关系就难过了。

云骊也没办法。

大人们的人情很难推脱,秦娇最终还是来了,因为云骊是课长,她是新来的,先生自然把她们两人安排在一处。

云骊可不想浪费自己太多功夫在她身上,时常提点一句该做什么了,她就径直做自己的事情,她本来也不是很热心的人,且读书是她自己要来读的,应该自己主动才行。

不到三天,这秦娇就开始迟到早退了,弹琴不会,读书像听天书,就连写字都不会写,描红也不耐烦。

因此常常借着出恭出去躲懒,云骊只得摇头。

却说这日,文懋回家来,他是谨记妹妹的话,能不回家就不回家,在先生那里清静读书,回来被暗算就完蛋了。

但也不能总不回来,家中长辈多,再有,他还得回来看妹妹。

就是没想到他在园子里倒是遇到一陌生姑娘,这姑娘眼睛活泛,文懋先避开让人走,秦娇却是迷路了。

她方才出恭后,原本就在附近的花园玩儿,有个小丫头告诉她说这边有粉蝴蝶,她才过来的,没想到走到这里居然迷路了。

就在这时,倒是出现一位英俊的少年,这少年眉目清秀玉树临风,秦娇心热,连忙问道:“公子,请问镜春斋往哪里走啊?”

文懋想了想:“镜春斋离这儿还有些远,不如小姐在此等候,我喊人过来带您过去吧。”

“不必了,您送我过去吧。我是你们家亲戚,难道你就看着我不管啦……”

平日在家,秦娇的哥哥都是让着她的。

文懋皱眉,他是个读书人,平日接触的女性就是妹妹,妹妹虽然常常和她撒娇,但绝非如此刁蛮。

“二少爷,您怎么在这儿呀?奴婢方才担水经过,还在想您何时回来呢?”

文懋一看,是自己房里的秋惜,立马松了一口气:“先别管我了,这姑娘迷了路,你送她去镜春斋吧。”

秋惜立马领命而去,这一路上秦娇自然百般打探。

到了镜春斋,她才知晓原来这章家二少是章云骊的亲哥哥,这五姑娘云骊相貌格外出众,秦家的人曾经见过章云骊,称她是西施、貂蝉都不及。

也怪道她哥哥生的这么好看。

秋惜却是送她到了,立马回去跟文懋覆命,文懋难得回来一次,她来时,众丫鬟已经围着文懋端茶送水了。

这秋惜从不争抢,只静静的,平日文懋也喜欢她这样的性子。

“秋惜,如何?送到了吗?”

“回二少爷的话,送到了,只那姑娘一路和奴婢打听您,奴婢没有多说。”

文懋暗自点头,指不定这个秦娇也是嫡母安排的人,就像前来送来的那两个丫头一样,想到这里,他再看向秋惜。

秋惜又往后退了几步,恢复了不争不抢的样子。

秦娇的事情当然传到镜春斋的姑娘们耳朵里,云骊看了秦娇一眼,倒是不以为意,因为她哥哥一直在外求学,很少回来,况且哥哥身边跟着小厮下人无数,到底发生不了什么。

但云骊也不能完全放松,因此在一次见到大伯父时,把这些事情说了。

“家中住的女眷多,有时候哥哥碰到又不方便,

他不好意思说,还是我听说了,在您这里多一句嘴罢了。”

章思宗想的难免多了些,他深以为然。

要说谁最不想章文懋过继,当然是老太太,二弟妹那是个贤惠人,倒不会如此仇视,他也悄悄送了个人在文懋身边。

冯氏生活素来节俭,吃了一杯茶就问邰妈妈:“秋惜丫头那里如何了?”

邰妈妈笑道:“您放心,秋惜一贯在二少爷房里那是不争不抢,深得二少爷信任,近来能够贴身服侍二少爷,大太太时常送补汤过去,连助兴的药都不必,稍微撩拨一二,岂不就得手了?”

尤其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最容易如此,再者秋惜本也是文懋少爷的房里人,就是幸了也实属正常。

冯氏看向远方:“这也不能怪我啊,这世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们家女儿多,大临又重妆奁,一个女儿一份妆奁,留给文龙的还有多少。我的文龙生来就是人中龙凤,绝不可能看一个妾的儿子的脸色。要怪就怪他自己,谁让他读书那么刻苦,还那么讨大老爷喜欢呢。”

邰妈妈也附和:“是啊,作为庶子就得老实才成。况且,就是他和秋惜有什么,也是她自己上钩,关我们何事呢?”

更重要的是,秋惜还是老太太那儿的人。

这二人想的是挺好,但没想到云骊十分机警,绕过李氏把此事单独告诉了章思宗。

本来章思宗房里妻妾无数,可即便如此,大户人家的规矩也是娶妻再纳妾,否则弄出人命来,哪家小姐愿意嫁过来?

不过,这更让他了解到云骊的机敏,人啊,就是要敏锐,否则傻乎乎的,容易被人挖坑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杨贵妃自缢是空有美貌,没有脑子,若是稍微有点脑子,未必不能成武则天啊。

……

云骊不曾想大伯父对她这么高看,还在想刘姨娘何时回来呢。

冯氏却等不及了,过了一个月秋惜都还没得手,她忍不住对邰妈妈道:“这个秋惜在搞什么?你跟她老子娘说过了么?”

邰妈妈却期期艾艾的道:“哎哟我的太太,不怪别人,都是大老爷疯了,他问了文懋少爷身边服侍的人,听说秋惜是老太太送的,当即打发走了,现下但凡沐浴洗漱都只让小厮服侍。”

“这个大老爷……”冯氏气急。

邰妈妈忍不住吐槽,大老爷到底是多恨老太太啊,一听说是老太太的人,居然就直接送走了,反而是太太明面上送的那两个前凸后翘的留下来了。

偏偏太太有贤惠的名声,她送去的那两个丫头,绝不会现在就引诱二少爷,否则那就是面甜心苦。

本来准备动用老太太送的人,好不容易捏在手里,居然被大老爷胡打走了。

冯氏拍着胸口,实在是不甘心。

要知道这年头,收买个人做坏事,还不败露,那是很不容易的。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章老夫人被大老爷的做法也是气笑了,她对林妈妈道:“那秋惜素来最本分,从不生事,老大如今是撕破脸要和我作对,简直是魔怔了。”

但她还是寄希望在庄姨娘身上,只盼着庄姨娘得宠,让二老爷还是坚持过继四哥儿。

她的信肯定在大老爷前面到,希望一切顺利。

就在章老太太和冯氏都把最后希望寄托在二老爷身上时,二老爷的信在腊八这日到了,信上却大赞文懋,同意大老爷过继文懋,还为文懋争了一份财产,若到时候大老爷有了自己的儿子,文懋归宗,不至于没有着落。

这个时候,大老爷也大方起来,当即就同意,直接开了祠堂,甚至把真定老家的人都请了来。

“开祠堂。”

章老夫人和冯氏都在寿

喜堂坐着,俱面如死灰。

林妈妈&邰妈妈都忍不住想,大老爷这次真的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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