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2.08.13多云
她的样子着实有点凶有点着急，我连忙应声，好在电梯还没走，就继续坐电梯上楼了。
四楼是手术部，电梯门一开，正巧对着家属等待区，坐满了人，神情或悠闲或担忧或着急。
这才八点十分啊，这么早就排满手术了？
看热闹的心态渐渐冷却，我突然莫名有点不安起来，尤其想起昨天被老爸喊去买东西屯粮准备居家，总感觉周遭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发生，只是正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酝酿着。
我连忙拐去天桥走廊，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走廊没什么人，过去就是妇儿中心楼的三层楼，产科手术部，再坐电梯上楼，七层妇科住院部。
妇科今日值班的医生都在，科室里还有很多病人围着医生问个不停，没等我喊人，带教老师吴月灵看到我，“来的正好，你赶紧去穿衣服，等会我们去查房。”
请假的话梗在喉咙，看见这么多病人，我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时候提想回家的事，便点点头去后面更衣室穿白大褂了。
趁着查房的空隙，我问老师怎么那么多病人。
吴老师：“那些大部分都是家属，过来问病情的。”
我想到五天前，病房里有些病人莫名腹部疼痛的事，“是呕吐的事情吗？”
“嗯，昨天你没来，病房里所有病人体温都上来了，不仅出现呕吐症状，部分病人还出现意识模糊的症状，我们忙得不行，一直在抢救。”
“啊，这么严重。”我想到什么，“这个症状跟以前的传染病毒一样吗？”
吴老师拍了我一下：“怎么会？我们都打过变异疫苗了，不会再有那次病毒传染的。”
我：“啊，那这个是什么情况？”
吴老师：“你没看新闻？这个症状是天气引起的代谢障碍和激素紊乱，没有病原体，不会传染的。别想那么多，好好学习。”
吴老师想了想，补充道，“不过避免意外，最好还是要注意卫生防控，现在开始，出门最好都戴上面罩。”
我当然看过新闻，只是不知道这些话为什么听着有些奇怪，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查完房，吴老师突然问我，“你有没有看见门诊那边？是什么情况？”
我把大致场面给她描述了下，她啧啧称奇，“昨天晚上临时开会就通知了要合理安排来就诊的这类病人，没想到速度这么快，我看这也不比以前的方仓差。过会儿我们这边的病人也得送到那边的三楼集体治疗。”
“集体治疗？”
“对，上面说要优先治疗此类症状。不过有些危症病人还是会继续留在这里。”
想了想，我到底还是说出口，“老师，我想请假。”
吴老师眉头微皱：“为什么？”
我把早就想好的理由说出来，“我爸担心我，想我回家躲一段时间。”
吴老师沉吟片刻，“也是，你还小。虽然我觉得你待在医院会更好一些，如果有什么问题，这里可以直接去看了，省得和外面的人挤。”
我面露无奈，“我也是这样和爸讲的，但我爸非要我待家里。”
吴老师：“好吧，那你下午回去吧，现在帮老师会儿忙，可以吗？这里太多人了。”
我当然没啥异议，点点头，心道还好给右右留够了饭。
有个跟我同妇科实习生的男生和我一起去给病人换药拆线，他刚才听到了我和老师的对话，去拆线路上可怜兮兮的，“我也想回家。”
“那你去请假啊。”
“诶，我倒是想请假，”张恒杰叹了口气，“你是自己找的医院来实习，家住在不远，可我是学校安排过来实习的，我家在小F州那边，只能住医院，老师不可能放我回去的。”
我不知道要回什么，单看了眼他，不仔细看的话，侧颜还不错。
张恒杰和我交换着动手换药拆线。
进35-37号病房前，隔壁40-43号的病房突然引起骚动，里面一个家属急忙出来喊话，“护士！护士！我老婆晕过去了！”
护士站的人连忙出来个人过去看。
张恒杰想凑热闹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我制止住他，该轮到他动手了，35床是需要拆线的。
病人是剖腹手术，肚脐下有一长条伤口，不太好拆线，我劝张恒杰，“没事，等会再去看，最后两个病人，我们先抓紧弄完。”
张恒杰听了我的话，点点头。
为了加快速度，我跟他合作处理伤口。
35床病人精神状态不好，唇色有点发白，闭眼忍着拆线时的痛。
我想到医生查房时说的话，问家属，“阿姨是不是昨天也肠胃不舒服？”
家属看起来是患者的丈夫，很关心35床，“是啊，昨天上泻下吐的样子真的把我吓死了，她手都在抖，护士过来给上了呼吸机，吃了药，才慢慢好些，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是没什么精神，早上早饭都没吃。”
“你们医生有找出这到底啥原因不，我看她难受，心里也难受。前面说请会诊过来看看，到现在都没人来。”
我先安抚他：“没事的，肯定没什么大问题，刚才医生查房时不是和你们说过了，昨天血指标都是正常，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病，等你们下午去了新病区，问问那边的医生。”
“不过我看阿姨脸色不是很好，等下我喊护士过来，看看能不能再给你们安排上呼吸机？”
“好，好，谢谢了。”家属脸色担忧。
拆好线上了药之后，拉开帘子准备去找最后一位需要换药的病人，36床的患者突然喊住我，“医生呐，她这个症状是不是会传染啊？”
我微微皱眉，“不会传染。”
回头看到35床家属盯着自己，明显也想知道的意思。
正想解释，36床患者已经迫不及待开始滔滔不绝：“可我看好多病人都会吐哦，前几天才听护士讲五六个人吐东西，昨天晚上就变成十几个了。而且啊外面，我侄子打电话说，好多人都吐了哦，医院都挤满了人。这会不会又是什么病毒传染啊？就，就像以前那个什么肺一样，要是这样，她们要不要先隔离一下啊……”
36床病人絮絮叨叨讲着，她还没开始做手术，精神头比做过手术的要好，这段话下来说白了就是担心又爆发传染病，担心自己在35床旁边也给传染了。
我心说，这要真是病毒传染，你都和她待同个病房待三四天了，也不戴面罩，现在隔离也没用。
“不会是病毒的，要是病毒传染，检验科那边早就在她的血培养里培养出病毒来，但35床的血常规血培养都是正常的，所以不会是病毒。”我拿查房时听到的老师的话来耐心解释，“而且昨天有新闻说明过了，这个发热只是天气引起的代谢障碍和激素紊乱。”
36床病人一脸受教地点点头。
防止她继续问，我补充，道“具体的你要问医生才行，我们还是实习生，对你们病情不是特别了解。”
离开病房前，听到她说谢谢医生啊。
最后一名需要换药的病人在那个有病人晕倒的病房里，正好可以看看那个晕倒患者的情况。
有两个护士正拿着绷带和药瓶进去，我和张恒杰跟在她们后面。
进去拉好的病帘里，黄主任和吴老师正给病人检查腹部和下体。我看到病人下体不停地在流血，情况很严重的样子，压根不是普通的病症急发。
吴老师看到我，“妹妹啊，你去检查室再拿些消毒长棉签，还有检查手套，女性拭子，鸭嘴夹，再带瓶碘伏和纱布。”
我连忙应好，转身看到张恒杰在旁边，想着他一个男的也不好一直看女性那里，就顺口说了句，“弟弟，你先去给42床换药，换完再来帮老师忙。”
我冲去检查室拿东西，以防万一，我还多带些别的检查工具放身上，刚取完，我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凄惨尖叫：“啊！”
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