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破局
01
这几天技术域的上空充满杀气，无论之前是春风和煦、还是内向木讷、或者开朗健谈的技术员小哥哥们，这阵子都化身凶神恶煞，一脸杀气的样子，远远一看就很不好惹。
怀疑有内鬼或者外部干扰的事情，他们只同步给了张博士和袁教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没有立场去搅乱整个实验室。
所以这几天，兄弟们铆足了劲儿搞突围，想用事实验证自己的假设。
然后赶紧进入“抓鬼”环节，管他是内部还是外部的，必须统统拿下。
然而对方就像是建了一个铜墙铁壁一样，摸不到、找不着、抓不住。
他们不停的失败，一直找不到突破口。如果不是对方太厉害了，那就是他们的假设就是个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假设。
更让他们难受的是，他们发现虚拟世界的时间与异世界同步了。
这个发现如果放在几年前，他们还不能像现在这么慌。但这事儿发生在现在，真是非同小可了。
这意味着推演时长将拉长，本来完成一轮推演计划在一个月左右的，现在时间同步了，那他们要陪着实验对象一起成长了，陪着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出人头地、走向人生巅峰... ...
倒不是不可以，就是时间不等人啊。
外面的暴雪下了好几个月，终于不太暴了。但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能松一口气，也没有人能保证他们还有陪人走过无数个春夏秋冬的机会。
“袁老！”一个匆匆上完洗手间就快速赶回座位上的小哥哥看到拄着手杖站在那里的袁教授赶紧打招呼。
技术域的小伙伴们太专注了，谁都没有看到袁老过来。此刻正他站在也撸起袖子，亲自下场“干架”的技术域总长的座位身后。
听到声音，技术域总长充满杀气，都顶出了油光的半环岛一顿，然后立刻转过身，就迎面对上了笑眯眯的袁教授。
“老师，您怎么来了！”他赶紧站起来，有点发福的身子要转个方向还略显笨拙。
他不算是袁教授的学生，但袁教授在技术方面非常权威，几十年间除了参与科研项目，做的最多的就是各处教研、经验分享座谈、重点项目的场外咨询指导。
做到技术总长这个位置上的人，履历上总有几个大型的项目经验，与袁老的接触、接受过的指点不会少，所以叫他一声“老师”，不为过。
“你也亲自下场了？”袁教授看着技术总长，声音里满是关心。
技术域同步给他们的消息，他其实也早有怀疑，多少年的项目经验，让他这个“老技术员”的视角早已不再只拘泥于技术层面了。
跳出技术层来看，这次的项目确实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了。不光是整个项目有疑点，就是整个“虚拟世界计划”、还有之前失败了的几百个项目，都疑点重重。
他了解张博士，也信任他，他也更了解张博士作为项目负责人的压力和难处。他会毫无保留的跟他同步他的想法和提供技术支持，但他不会主动要求他向自己说明或者解释什么。
“是啊，哈哈哈，做管理好多年了，突然又到一线搞代码，手还真是有点生了。”技术总长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半环岛交界线，好久没关注这里了，这突然一摸怎么感觉他的半环岛交界线又后移了。
这个突然的发现让他先是一愣，放在头上的手一顿，又尝试的摸着感觉了一下。
!!!!!!!
然后露出了无比心痛的表情。
袁教授看着他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环顾了一圈，发现小伙子们虽然“杀气”重，但是很有一股不服气的劲头在。
他深感欣慰，这一场可能都没有能铭记他们所有贡献的后人的战役，说起来是有些孤勇的味道的。
说是被给予厚望，但抱有希望和绝对信任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越来越少了。
未来的路不知如何，他们这些人，将成为人类历史上的英雄、还是会成为一群被遗忘的先锋、又或者是成为人们眼中垂死挣扎也啥都没挣扎明白的傻子... ...
这些，只有让未来验证了。
“你们这样很好，突围战本来就不是单兵作战，万箭齐发，也许总有一支箭会成为那块敲门砖。”袁教授笑着说，似是意有所指。
技术域总长和技术官听了袁教授的话都是一愣，然后对视一眼，似是有所悟，呃，他俩同时想到了什么。
他们两个没来得及跟袁教授继续说话，同时坐下打开他们这几天刚刚建立的内部沟通群，开始发布指令。
袁教授听到有几个小伙子先是“嗯？”的疑惑了一下，然后都眼睛一亮，手指在键盘上飞起来一样的开始一通敲。
袁教授又在技术域溜达了一圈，笑眯眯的走出去。
黑暗不会永久的持续，站在里面的人会迷失，不肯屈服的人才能找到希望中的光点，坚毅的人才能追逐光点，重新站到光亮之中。
技术域的小伙伴们合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攻击密度设置之精密，让技术域总长的半环岛终于全部上缴充公了。
当他终于光荣的成为了秃秃大军中的一员的时候，他们终于织完了网，插好了箭。
万箭齐发，凿壁取光去！
02
“主子，有发现！”逐月从外面匆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进了屋。
逐辰刚刚喝了卓神医配的药睡下，烛火下，凌肆坐在逐辰床边的椅子上，虽然身上没有肥肉马甲了，那一副瘫坐的样子还是瘫出了一身肥肉的架势。
凌肆打了一个手势，逐月这才看到躺在床上的逐辰。放慢了脚步，脚落到地上也轻缓了很多。
“他之前醒了，刚喝了药睡下。”凌肆跟刚回来的逐月分享这个喜讯。
这些天逐月一直在外面跑西域的消息，还不知道逐辰已经醒了。听到凌肆这么说，紧着的心这才放下。
他那边的事情也有了眉目，看来真的像主子之前说的那样：前方是绝路、希望在转角。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一路走来他们经历了太多坎坷、波折，只要兄弟们都还在，坚持下去，一切都会变好的。
“别打扰他，咱俩出去说。”凌肆放低了声音，站起身先往外走了出去。
逐月跟上，在出门之前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看逐辰。
他看到逐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笑了。他没有惊讶，给了逐辰一个wink，嘴角也噙着笑容，抬步跟着凌肆离开了。
逐辰了解凌肆，这次他们栽了这么个大跟头，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他也知道他伤成这样，之后发生什么凌肆都不会让他参与，或者哪怕只是跟着的。
“怎么说、怎么说，快快快！”凌肆急不可耐的搓手手，那样子就像逐月说出那个幕后之人的名字，她就要立刻冲出去爆了那人的头一样。
“主子，这是我们重新查完、梳理的西域皇室、军中高级将领的详细情况和画像。”凌肆这才看到逐月手中还拿着个包袱，他边说边把包袱一摊开，掏出厚厚的一叠纸。
上面一叠是皇室各成员的信息，下面一叠是西域高级将领，做好了分类。
按照凌肆的要求，一张纸一个人。正面是详细信息，背面是画像。凌肆听着逐月汇报大致的情况，手里的资料翻到背面，直接看画像。
这资料一看就是新鲜出炉的，有些画像的墨迹都没有干，可以看出逐月一整理好这些就赶紧赶回来了。
看来他们依然是一致的，都不想再磨叽了，找出人，就直接杀上门去。
“主子，我们的人按照之前找出的线索又详细查了一遍。西域和皇室军中确实没有太出挑的人和什么超出这个世界该有的...呃...发明。”有些词儿，是凌肆常跟他们说的，开始他们也听不懂，连蒙带猜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个大概，知道在什么语境中用之后，偶尔也会蹦出那么一两个新鲜词儿。
要说符合他们之前梳理出来的条件的，最符合的嫌疑人应该是他们的主子凌肆才对。
逐月把调查条件带回去的时候，大家看了都觉得最有疑点的就是主子啊：发明一些新词儿、新武器、新物件儿... ...；
做的几个生意都是巨型产业，就知味楼、狎春亭、秋实馆和金银庄南疆本部的那四栋楼和楼里的装潢，哪一样拿出来都不是这个世界能有的。更别说那些个做生意的无比鬼畜的营销手段，谁也没那脑子能想出这些。
还有知味楼不断更新的那些菜品、狎春亭双子楼每月的歌舞晚会、秋实馆出的那些话本子、金银庄走镖师傅们学的那些拳脚功夫... ...
哪一样拿出来不奇、不怪、不让人叹服？！
这么一比下来，别说西域那些人，放眼这天下，都没人有这些能耐。在他们看来，除了他们主子，其他人都是渣滓。
“只是有些人身上有疑点，虽然都不算什么亮点，但是都有那么点可疑。”逐月接着说。
“西域的军粮中包括玉米、红薯、土豆这三样粮食。这三种食物只是咱们内部各地的兄弟们在食用和种植，还没有在各地推广或售卖。除了北狄的达勃和羽真他们两个部落的人吃的是咱们给的之外，按理说并没有外人接触过这些东西。”
“所以我们顺着这个线索查了一下，确实是从我们这边接触过的。”听到逐月这么说，凌肆有些好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种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喜感。
“呃，是之前西域有个百夫长的家人到咱们金银庄西域分部去谈走镖的事情的时候，刚好赶上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咱们的兄弟在吃这些，就聊了两句。但是他们没有拿走东西，也没有要种子。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后来那个百夫长跟他的上级说着这些，他的上级又向上级汇报，层层汇报到大将军那里，大将军又报到宫中。皇上找了掌管农务的官员去负责这个事情，那个人很快解决了这个事情，把物资发到了军中。”
“他们对外说的是从各处行商的人那里买到的苗和种子，但查不到他们说的商队，无法证实。”
“另外，西域军中用的麻沸散和金疮药跟普通麻沸散和金疮药的配方有所不同，药效虽然没有特别明显的不同，但西域人军中用的这两种药对人体的伤害性更小，跟他们之前用的那种非常猛的药有很大的不同。这也是这些年他们军中治愈的人越来越多的原因。”
逐月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凌肆。
凌肆打开之后，看到纸包里是一些被磨成颗粒状的白色粉末。
异世界的东西！凌肆不懂医学，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白色粉末是由药片碾碎的。
“我们找了一些大夫看了，都分析不出这是什么东西。”逐月说：“但两种药方里其他都没变，就是多了这个。”
“要不要给小沈大夫和卓神医看一下？”逐月问。
“不用了。”凌肆继续低头看手中的画像，军中的都看完了，没有熟人。
看也没用的，异世界的药片，都是通过高科技手段萃取、提炼的药物精华合成的。这个时代，连像样的实验器材都没有，好多都靠着“吃一口”，那么你一口我一口的尝出来的药效，拿什么来查出这里面的成分。
其实，这是什么药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确定了这人就是她的“老朋友”。
他是谁？要做什么？药片和粮食都是从哪里得到的？
那人或者那些人明明连空间都没有激活。她这个有空间的人都只是有个空饭盒，他们是从哪里搞到饭的？
还把他们养的又肥又壮的，翅膀硬了就来搞她了？！
什么意思！
实验室的那些个老东西，搁她这里就啥也不是，一根鸡毛都给不了她，现在完蛋到连传个话都传不了了。
在那些背叛者那里就要啥给啥了？
空间都没激活怎么给的？不会是硬来吧，直接空投物资？
他们不会把所有精力都用在给背叛者们发送糖衣炮弹了吧？！
想到这些，凌肆就觉得有些yue。真恨不得冲回实验室看看那些老家伙，谁的头还没秃，就把他们的头发全部薅掉，也不能解气。
凌肆气哼哼的继续看着手中的画像，逐月还在一边继续讲。
确实，每个领域都点到为止，变化不大，几乎看不出异常，但却是每个领域都有好的改善。
在这个时代，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进步，都会带来巨大的影响、好处和变化。
这个人是谁呢？他的目标如果是针对她和辰司南，那么这人为什么选中了西域？在南疆或者启盛发展不是离他们更近、更好牵制他们么？
况且，如果他们有如此能耐，都能把异世界的药片拿到手，还能把连异世界都不一定找得到的粮食和种苗搞到手，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呢？还这么小心翼翼、畏畏缩缩的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的干嘛？
如果是她拥有这些技能，她早就成为这异世界的霸主了，辰司南想当天王老子她都能供得起。还筹谋个屁，谁不服就搞谁，搞到他们服气叫爹为止。
凌肆听着逐月的汇报，听着那些像春雨一样润物细如丝似的慢慢渗透在各行各业的小手段，她眉头紧锁，既在心中痛骂这些鳖孙没用，有这么好的buff加持还这么龟缩，真是暴殄天物。又痛恨这些人像恶心的小强一样，不咬人膈应人，打不死还缠缠人。
话说也不是不咬人，他们明明就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还咬的都是她凌肆的人。
他们是一群又咬人又膈应人的鳖孙、缩头乌龟、臭王八... ...
凌肆气的又想不礼貌的问候他们祖宗十八代了。
关于实验室的那些老家们，她觉得他们虽然老、虽然倔、虽然又臭又硬又笨又业务能力差，但是在人品和对信仰的执着方面，好像是不应该被质疑的。
那问题出在哪里了呢？该不会是出现内鬼了吧？
凌肆气的，紧了紧手中的纸。
虽然只在实验室里待了几天，但是她觉得那些老头子和年轻人是一群又可怜又值得敬佩的人，不说业务能力到底如何吧，单就他们在做的事情来说，是值得让人敬佩和感激的。
里应外合？都这时候还拖后腿就不太好了吧？！不是说这个项目是公益性质的，没有什么赚头的么？
凌肆一边思索，一边继续翻画像。
突然她停住了，视线落在一张画像上。
那张熟悉的脸，跟她怀疑的人一致。
“找到了！”凌肆将那张纸拎出来：“就是她！”
B国，姓名：J，性别：女，年龄：23岁，职业：护士。
逐月看到那张画像，不等凌肆翻到背面看详细信息，就脱口而出：“西域海妮耶公主。”
凌肆有些疑惑了，哦吼，还是个公主？
03
凌肆翻过那页纸，仔细看起上面记录的海妮耶的信息。
“海妮耶公主是西域皇帝最宠的妃子所生，也是西域三皇子的妹妹。”逐月将他知道的细节讲给凌肆。
“目前看来，这个三皇子是最有希望被立为太子的，如果老皇帝对那个妃子的宠爱是真的，那么以三皇子现在在朝中的威望、民间的声望、以及个人才能来看，确实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你之前说的军中粮草、药品之类的事情跟这个海妮耶、三皇子或者妃子及他们的母家有没有什么关系？”凌肆问。
逐月仔细的想了想，说：“明面上是没有的，三皇子的势力都在朝中，以文臣为主。他母妃的母家没有什么势力，据说是泥腿子出身，是西域老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农女。”
“倒是有些手段。”凌肆想了想，又问：“他们什么背景都没有，单凭老皇帝的宠爱就能掌握朝中势力，在民间得到声望？凭的什么？”
“这就有些玄乎了，西域前面的两代皇帝对邪教、神教那些都不怎么太感冒，尤其是先皇，不仅是不感冒，还觉得他们妖言惑众，进行过一阵子的打压。这也导致在先皇活着的时候传出了‘神知’的预言的时候，不仅没掀起任何波澜，还被死死地压下，后来连那个传出预言的圣教都没了。”
“但是西域先皇老年的时候身染恶疾，久治不愈，是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圣上在民间找到了那个圣教遗落的一个什么神器，回来给先皇施了法术，居然就好了。本来当今圣上与皇位没什么关系的，也是因由这一次让先皇病愈，先皇一个高兴把他立为太子了。”
“谁能想到，刚立完太子先皇就死了。太子及他背后势力这才露出獠牙，力排众议，名正言顺的登上了皇位。以铁血手段治理国家至今。”
“那个法器是那个海妮耶的母妃给的？”凌肆问。
“是，她说自己是圣教圣女的后人，虽然不是圣女，但得到了圣女的教化，会一些法术什么的。在当今圣上登上皇位初期确实用一些小把戏帮皇帝解决了一些反对者。”
“我们的查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法术仙术的。她家之前救过一个南疆人，得到了几只蛊虫，加上她本身会些毒术，所有使了些手段。这些当今皇上也知道，并且在她身上中了蛊，也不怕她背叛。对她格外的宠也代表了对她的一份放心和信任。”
“这个海妮耶今年都23了？！这么老还没嫁出去？”凌肆看着资料，真是平平无奇一女的。除了这么大岁数还没出嫁，整个人就是个正常的病娇公主。
“她是因为身体不好，9年前是非常非常不好，剩一口气马上就要死了的那种不好，也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给她医治的大夫在她9年前病危的时候都被杀了。但是9年前不知道得了什么机缘，活了下来。虽然是活了，也还是弱，她母妃说她身子弱，也不能生养的，嫁出去即使不受欺负，也只能在夫家当个摆设，白白占了主母的位置让人恨。就不如不嫁了。”
“她常年久居深宫，几乎没什么人见过她，也从来没作过什么妖，非常没有存在感，甚至跟她母妃和哥哥也很少见面。但她在宫里地位非常高，之前有几个公主欺负她，都被皇上丢出去和亲了。甚至皇后所出的大长公主都得对她避让三分。不过没人惹她，她也从来不去招惹别人。”
“之前不是说西域皇室有个人中了跟药王谷老谷主一样的毒么？是这个人还是另有其人？”凌肆问。
“海妮耶的病应该不是中毒，至少目前的她并不是因为中毒导致的体弱。这个我们的人偷偷去看过了。虽然没看出来是什么导致的她病病殃殃的，但可以肯定不是毒也不是蛊。根据我们查的情况看9年前她病的症状跟老谷主也有很大的不同，可以说从症状来看是没有相同点的，但是我们并不敢肯定9年前就一定不是她中了老谷主的一样的毒。”
“一是因为她母妃会蛊会毒，不好说就是她出手做了掩饰，并且当年的太医、大夫都被杀了，如果没有隐情也没必要这么做。二是我们并没有在皇室找到其他常年身体不好的人，按照老谷主的情况来看，这种毒非常霸道，对人体的伤害很大，要不是因为药王谷的医术、制药都是一绝，根本没人能保证不毒发而且还像个正常人一样生龙活虎的活着、到处蹦跶的。”
凌肆听着逐月的汇报，没有再说话。在她看来，作妖的就是这个海妮耶，不管她是变装偷偷出去搞事情，还是藏在背后指挥被人搞事情。总之，异世界的幕后黑手肯定就是她。
他们几个人被传送过来，不是穿越，这一点凌肆很清楚。9年前海妮耶14岁，他们几个被传送到这个世界。
当时她5岁，如果那个时候这个女护士J就已经成了海妮耶那么她当时应该也刚好14岁左右。
激活系统的只有凌肆一人，那么真正活下来又叛逃的到底有多少人？
如果只有当时才14岁的J，这可能么？她在异世界23，只是个普通的护士，在虚拟世界14。没有实验室的帮助、没有空间的存在，她在各个领域中潜移默化的渗透是怎么做到的？
背后之人，是谁？藏在哪里？目的是什么？
凌肆的脑子里有很多疑问。她在想去找海妮耶到底有没有必要进行审讯。她料想到海妮耶一定不会轻易松口。但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些答案也不是做不到。只是她在想，是不是有这个必要。
背后之人不是在虚拟世界就是在异世界。仔细想想，最大的boss肯定是在异世界的，如果不是实验室那些人，也是跟项目有关的人，跟项目有关的人都是什么来头小的人。
算起来，在整个项目中，只有实验室这帮人是最弱鸡的。其实就是底层的打工人，他们不是组织者，没有任何权利；也不是出钱的人，把握不住项目命脉。
所以不管背后之人是谁，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她甚至想，即使她在这边杀了所有叛徒，实验室那边搞掉了背后的“大老虎”，然后呢，项目会不会停滞？异世界时候还会给他们足够的处理好内鬼，再继续进行项目的时间？
更别说实验室那帮连技术都没搞明白的人，让他们去“打老虎”？她对那群不是武松的书生实在不抱希望，也并不觉得现在是起义的最好时机。
但老虎打不得，不代表喽啰她也得忍着。实验室的那帮老家伙在家里忍气吞声也就罢了，千里送到她手边的人头她可不能错过。
凌肆决定了，她没什么想问的了，知道的太多对她、对实验室、对项目、对异世界的老百姓们没有半毛钱好处。问出太多东西，都会同步到那边，这跟全天下都知道了也没什么区别。
她觉得她这个时候不应该做大嘴巴，只做让自己心情好的事情就行。其他的她也不想搅和进去。
想好这些，她对逐月交代道：“大家辛苦了，西域这条线暂时放下来吧。把大家都叫回来，好好休息几天。”
逐月看着凌肆，没想明白。辛辛苦苦把西域查的裤衩子都扒下来了，就这么放下不管了么？不给逐辰他们报仇了么？以后还要继续被那群渣滓骚扰么？没听说过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么？不知道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么？
凌肆看着逐月一脸便秘的表情，安慰到：“放心吧，这件事情后续由我来处理。等下我去会会这个海妮耶，我们是旧识，相信今夜之后她再没机会作妖的了。”
这话凌肆虽然是笑着说的，逐月身上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主子，您等下就要去教训海妮耶么？我跟您一起去。”逐月上前一步，跟凌肆说。
“那些西域人心黑手狠的，你一个人去会吃亏的。”逐月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凌肆。
“不必。这一局是我主动，怎么会给他们下黑手的机会。放心吧，把兄弟们都叫回来赶紧休息，不出意外，这一两天修整好咱们就进西域。”
“因为这些渣滓咱们的行程推迟很久了，我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带着辰司南各国都走一圈的。这么一闹时间都不够了，回头得想个办法，各国都折腾一圈儿，让南疆的这次外事活动往后推迟推迟。”
凌肆边说边往外走，天已经黑透了，逐月脚步停在房门口，凌肆不让他跟着，他就得听话。
他看着凌肆的身影没入黑暗之中，叹了口气，赶紧给兄弟们传递消息，把人都叫回来。
他刚一侧身打算到后院去，就看到逐辰的房间门打开了，然后一个黑影飞快的窜了出去。逐月都没看清那人的身形，但他知道那是逐辰。
他就知道，只要逐辰还有一口气，还能动，就不可能再让主子只身犯险的。
逐月觉得自己的脑瓜子好久都没有这么灵光了，幸好没有拼死跟上去，不然尴尬的还不是他自己。
他可不想做主子口中的亿千瓦大灯泡，做灯泡还不如他自己主动去自挂东南枝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