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往事和预言
云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辰司南。
辰司南接过纸打开，看到上面画着两枚玉佩。是一对龙凤佩。
凌肆在旁边其实看到了，辰司南递给她，她也就是扫了一眼，又递给了坐在她旁边的逐辰。
逐辰接过，沈冰凌立刻凑上前去跟着看。
云卓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像一群小孩子一样的年轻人，怎么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他不懂，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做到如今的成就的。
浮云阁私下里打探过肆公子，暗线不知如何，肆公子在明面上的那些人都是一群年轻人，最大的估摸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他老了，在这群人面前，他已经不是老将军口中的“小卓”了。他暗暗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小主子，我不知道您知道了多少，但我能听出来，您已经猜到了什么。”
“我云卓，永远不会背叛老将军。您让我选择，那我就说出我心里想的吧。”
辰司南早有预料，云卓不是他的人，对他的所有照顾都是因为老将军。
“您现在身边有像肆公子这样的人在扶持，相信以后的路会很长。现在的浮云阁颓势尽显，很多事情都偏离了老将军当年的预想和谋算。如果没有您今天的改变，没有凌肆如今的成就支撑，即使到了预定的时候，浮云阁恐怕也没有能力完成老将军的心愿，也没办法护住您了。”
云卓看了看辰司南，想了想措辞，换了一种说法：“应该说，不是护住您，而是把您掌握在我们这里。”
众人眉心一跳。
“浮云阁现在的情况很艰难，皇后和太子，陛下还有西域那边，之前还有个南疆国老皇帝，他们都在针对我们。这些年我们都在疲于奔命，勉强支撑。我手上有浮云阁，还有老将军留下的一支精兵。这些年消耗大、收入少。我们不能出现在明面，太扎眼会被那些人盯上，所以只能艰难维持，恐怕早晚有一天会支撑不下去。”
“我不能追随您，但也想把我知道的全部告诉您，我会继续完成老将军交代我的事情，直到最后。如果那一天到来了，我们再相遇，我不会手软，相信您也不会。”
云卓说着，看着辰司南笑了笑，这笑容有点慈祥，说出来的话没多好听，但语气里却满是悲壮。
“您手上的那图是一对龙凤佩。现在我们浮云阁手上有一枚龙佩，是从皇上那里抢来的。另一枚凤佩，之前在您的母妃，也就是皇贵妃娘娘手里，后来被皇后和太子抢走了。”
“这些年我们一直被各方追杀，就是因为那些人想得到我们手中的那枚龙佩。”
云卓的视线挪向窗户那边，窗子是关上的，他看不到外面。但他的视线落在一处，像是在思考什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着急，没有人追问，也没有人打破这种静谧。
“这件事情还要从您母妃的身世说起。”云卓终于从沉思中出来。
“皇贵妃娘娘不是老将军的亲生女儿。”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倒是没有意外的。这种身份的人家，这么养女儿，想想也不能是亲生的。不是捧杀就是另有谋算，总之哪个富贵人家也不会把自己家嫁出去就是主母、皇后的女儿养成这样。
其实以将军府在启盛国的地位，皇贵妃娘娘就是当皇后也不为过，当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只立为皇贵妃，不过老将军没有计较，皇贵妃娘娘又是个傻白甜的性子，也就没有其他人去纠结这件事情了。
“老将军当年出征西域的时候，偶然结识了西域圣教的圣女。他很喜欢那个姑娘，但是很遗憾，他们没有走到一起。后来因为西域圣教内的一个预言的泄露，导致圣教被多方盯上，最后被全部灭口。”
“皇贵妃娘娘是圣教圣女的女儿，老将军偷偷带走了她，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儿养，起初外界是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那个西域预言，说的是，我们这个世界其实分为三个界面。一个是上神界，在我们这个世界之外的地方，他们统领着一切，包括我们这个和另外的其他世界的一切，其实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一个是神知界，在我们这个世界中，但却高于我们生活的这一层，他们只总管着我们这个世界。”
“而我们是第三个界面，也就是最底层界面。像玩物一样的存在。众神在俯视着我们，我们的嬉笑怒骂、爱恨情仇只是他人随意勾勒出的一笔。”
！！！！
凌肆心中暗暗品着云卓这话，想想，出入不大。计划中，这届确实是这样，下一届就可以完完全全做自己了。
这个预言，趋近于事实但也偏离了事实。
当初是这么规划的，但现在故事早已面目全非，别人不知如何，他们这群人早已放飞，做自己了啊。
她心中哀叹，希望大家不要过分悲伤，要坚强，其实我们已经活出自己的风采了。
“那个预言说的就是处于第三界面的我们通往更高界面方法。而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些人，就是为了去往上层界面而抢夺龙凤佩和要在特定的时间得到小主子。”
“我不太懂，就是为了做人上人？可是他们在这个界面已经算是位于顶端的人物了，到了上层界面他们能做什么？他们知道上层界面什么样子么？”凌肆真心有些好奇。
“不光是为了人上人，更是为了永生。因为预言中说，上两层界面的人是拥有永生的，所以他们相信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成为那个界面的上层人物。”
哦，这样啊，那这诱惑力确实够了。至少对这些超古代富户来说，再想追求的可能也就是永生了。
不过他们到了所谓的神知界和上神界可能会苦恼很久的吧，毕竟跨度几十万、甚至几亿年的差距，漫漫历史长河中所积累的底蕴、知识和技术，不是他们用个几年就能消化的掉的吧。
凌肆心里腹诽，这异世界的幕后黑手真是其心可诛啊，弄个这么个真真假假的预言出来，把这些人馋的不行，却也只是异想天开罢了。
蜕变和融入哪有那么容易。凌肆才不相信这背后之人搞这么多事情就只是想好心的给虚拟世界的人开一个晋升通道，没有任何的私心。
凌肆脑子里一时间开了好多画外音，这里想想，那里琢磨琢磨，累的她感觉有点要忙活不过来了。
逐辰看着凌肆，心里有些怀疑凌肆是不是从那所谓的上两层界面来的。虽然预言中的很多部分很扯，但凌肆的出现，让他至少相信了另外两个界面的存在。
“那这个跟母妃和我有什么关系？”辰司南听了半天，先不说这个预言有多离谱，即使成立，跟他也貌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因为，如果说龙凤佩是他们通往上层界面的钥匙，那么您就是能让他们到达上层界面的‘药引子’。”云卓说。
！！！
辰司南这不就是成了块诱人的“唐僧肉”嘛！
“这东西一听就很扯，怎么会有人相信？”凌肆问。
“之前我也觉得这个似乎很不可信，皇上和老将军也是抱着宁肯失败不能错过的心态在做，反正到了那个时候的到来还很远。”云卓接着说：“但当初那个预言说会在几年前的一个时间点，有一个上层界面的人降临西域，会在西域降临福祉。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在等着那个时间的到来，等待那人和福祉的降临。”
“海妮耶？”凌肆不知怎么想的，听到云卓这么说，突然脱口而出了这个名字。
云卓一愣，露出了你们果然知道的神情。
“是的，这一部分也是我们最近几年才查到的。九年前西域海妮耶公主病逝，上层界面的人降世。西域皇上为了瞒住这件事情，隐藏了那人的身份，让那人顶替了海妮耶公主的身份，一边假装为了给重病的海妮耶公主找解药而借势逼迫药王谷培育要雪莲，一边想要偷偷的抢到龙凤佩和掌握住小主子。”
“为了避免让有心之人知道上层界面真的有人降世了，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让上层降临到西域的假海妮耶公主将福祉一点一点的渗透到西域。避免了过于张扬而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
好吧，疑团越来越多了。
“哎呀，天呐，这支线剧情太多了，我好像听了好多花边新闻，主线故事还没听明白。来来来，云卓大人，您赶紧接着那个三个界面的预言接着往下说。旁支咱等过后慢慢讲。”越听越糊涂的凌肆实在受不了云卓这东一嘴、西一嘴的叙事方式了。
“预言说世界分为三个界面以及上两个界面的人得永生，且一并告诉了通往上层界面的方法和降世了龙凤佩。开始大家都不相信这个预言，后来相信了是因为由预言中的说上层会在一个特定时间，有人带着福祉降临。海妮耶的出现让大家验证了一部分预言的真实性。”凌肆梳理了一下目前为止得到的信息。
“没错。很多事情因为西域那边的刻意隐瞒而发生的猝不及防，这也是凌家和将军府突然出事的原因。”云卓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静，看起来，似乎他并不认可老将军对预言这件事情的做法。
“预言中说的通往上层界面的方法是，西域圣女诞下的第一个儿子，在他年满二十岁的时候用他的血在西域圣教的祭坛中血祭龙凤佩，就能打开通往上层界面的通道。在通道关闭前，成功到达的所有生灵都能留在上层界面。”
“你之前说的老将军还有可能回来，是你们想带着老将军的尸骨一起到上层界面，说不定老将军能起死回生？”逐辰问。
云卓点点头，肯定了逐辰的疑问。
“可是预言说的是永生，不是重生啊？”云成有点摸不透这种行为的思路。
“老将军本来是打算自己走上去的，谁能想到突生变故，才想到了这个下下策。”云卓苦涩一笑。
“用圣女大儿子的血血祭龙凤佩打开通道，如果有很多人想要上去，或者通天的路程很长，就得让这个人一直流血？这人不就完了么？”沈冰凌问这话时，脸色有些难看。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不会管一个‘药引子’的死活的。”云卓冷酷的说。
嗯，倒也是。
大家同情的望向“药引子”辰司南，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辰司南不是启盛国老皇帝和皇贵妃的孩子么？怎么又成药引子了？
大家的头又同时转向云卓。
云卓知道他们心中的疑问，也没有隐瞒的继续说：“我刚才说了皇贵妃是圣女的女儿，圣女和圣教因为预言的连累，一个没了，一个毁了。”
“按照圣教的规矩，圣女是由上一代圣女的女性血脉继承的，皇贵妃的母亲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知道圣教即将灭亡，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有人能重新组织起散落各地的教徒们，她在临死前将圣印继承给了当时才2岁的皇贵妃娘娘，并让一个信得过教徒带走了她和龙凤佩。”
“谁知道中途出了变故，那个带走皇贵妃的教徒死了，龙佩丢失。老将军就是在那个时候救走了皇贵妃娘娘的。”
“皇贵妃娘娘的身世老将军一直隐瞒着没有对外说，预言的事情也因为圣教的毁灭和圣女的死亡而被压了下去。直到后来启盛国皇位争夺的时候，老将军站队当今圣上，圣上不知从什么地方知道了预言和皇贵妃娘娘的真实身份。老将军为表忠诚，答应了将皇贵妃娘娘嫁给皇上。”
“那为什么没有立皇贵妃为后？”沈冰凌问，她是真的不懂，有这么个高人在身边，还不赶紧像菩萨一样供起来，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那是因为母妃的儿子注定要成为‘药引子’，一个皇贵妃的儿子可以当成小透明养大之后献祭了，可一个皇后的儿子，别说嫡长子会立为太子，即使不立太子也不可能被当成小透明养育成人。”辰司南自嘲的笑笑，自己回答了沈冰凌的疑问。
“母妃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吧？”辰司南问云卓。
“皇贵妃娘娘什么都不知道。”云卓说。
“老将军原本的计划是他掌握了母妃，以后把她嫁给一个好掌控的人，得到她的第一个儿子然后带走，以后他找到龙佩，再带走母妃那里的凤佩，那条通天之路，他打算一个人走的吧。”辰司南这么说，是肯定的语气，不是求证。
云卓看着辰司南，嘴唇嚅动，久久不语。
“其实你用不着觉得为难的，按照老将军的性格，他的子女不会培养成母妃那种柔弱女子的，以霍家忠君报国的家训，他培养一支皇上知道的私兵队伍可以理解为支持新帝。但培养浮云阁，明显是在为他自己走上通天之路而准备。”辰司南释然的笑笑，眼中是了然，没有恨意。
“意外是什么？”凌肆问。
“皇上知道了预言、知道了皇贵妃娘娘，并且求娶了她，顺利的生下了八皇子殿下。按照皇上和老将军的计划，皇上派出龙卫，老将军派出浮云阁出去探查龙佩的下落。找到后等八皇子殿下二十岁的时候带他去西域完成血祭。”
“谁知道皇后和太子也知道了一切，横插一脚，打乱了他们的所有计划。”云卓说。
“我们知道的就这么多，从凌家出事之后一切就脱离掌控，我们只是知道背后之人是太子和皇后，他们跟皇上几乎是撕开面皮了，现在也是暗中斗的厉害，但具体缘由，我们并不知道。”
云卓说完，低头不语。屋内再次陷入沉默。
凌肆站起身，走到辰司南正对的书桌前，拿起桌上的小木盒。那个盒子的锁是个机关锁，凌肆摆弄了一下，寂静的房间里发出“吧嗒”一声，盒子应声打开。
凌肆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纸条，用放在一边的炭笔快速的写下了一行字，辰司南就坐在一边，凌肆写了什么，他看的一清二楚。
辰司南抬头看了一眼凌肆，她慢条斯理的做着一切，并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写完字条，她转手递给了逐辰，逐辰看了下字条的内容，冲着凌肆点点头，起身打开窗户。
一声口哨，金锞子立刻回应。
逐辰将字条放进小金腿上绑着的竹筒里，拍拍它，小金长啸一声，和锞子一起飞走了。
窗户再次关上，逐辰坐回座位。
“后面发生的事情，我们倒是知道一些的。”凌肆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悠悠然的说。
“皇后和太子之所以知道了预言的细节和皇贵妃娘娘的身世，是因为南疆老皇帝。”
很多事情，狎春亭各部的暗线都查出来了。可是一些陈年旧事，不是当事人，鲜少有人知道。今天云卓补上了那些久远的往事，倒是让逐月他们查到的消息有了更清晰的脉络。梳理一下，曾经想不通的地方，倒是都可以理顺清楚了。
“当年丢失的那枚龙佩，是当时还是南疆一个皇子的南疆国老皇帝的人抢走的，但是当年他知道的预言内容不全，只知道有玉佩但不知道是龙凤佩、圣教祭坛和圣女遗孤。”
“所以他抢到了龙佩之后，转头又去找圣女遗孤却没有找到。直到很久之后，他知道了那人是启盛国的皇贵妃娘娘，所以随使团到启盛国，想带走她。当然最后没有成功。”
“后来他不死心，还在多方试探，最终跟启盛国太子辰司逸勾搭上了。为了引诱辰司逸，他把预言和皇贵妃的身份透露给了太子，并表示龙佩在他的手上，他提出了合作。在这个世界，助他登上皇位。如果预言是真的，他们也可以合作一起走通天路。”
“条件是，他们可以拿走皇贵妃娘娘手上的凤佩，南疆国老皇帝另外送两只蛊虫给太子，用于控制启盛国当今圣上。而太子需要把皇贵妃娘娘和辰司南送到南疆，由南疆国老皇帝把控。”
“我想，太子辰司逸之所以答应把皇贵妃和辰司南送到南疆，是因为他还没有得到那个位置，即使得到了刚开始朝局不稳，他也没把握能受得住凤佩和他们两个人。所以还不如把他们交给实力更强的南疆。达成双方的合作关系。”
“他们按照计划借着凌家的引子，灭了将军府和皇贵妃，在他们看来，他们从皇贵妃那里得到了凤佩，皇贵妃就没什么用处了，是死是活并不重要，只要把辰司南顺利送出去就好。”
“谁能想到，南疆国老皇帝对皇贵妃不只是利用，还真是带了那么几分的真情实感，没有得到皇贵妃，倒是成了他最后的遗憾。”
“而你们的景帝陛下，也是通过龙卫的暗中调查知道了太子和南疆那边的勾结，也知道了龙佩在南疆国老皇帝手里，因为南疆国老皇帝意外被我杀了，他们趁机抢走了龙佩，后来又被你们浮云阁的人抢走了。”
“而景帝之所以同意将辰司南送走，应该也是因为他发现了太子有异心，朝局不稳，辰司南年纪不到，放在身边不如送出去的安全。”
“至于辰司南身上的毒，是西域皇帝下的。他给辰司南下的毒就是之前给药王谷老谷主下的毒，他们围剿药王谷是为了拿到药雪莲不假，但不是为了给什么皇室中人，而是为了辰司南准备的。”
“他们之前没有参与到抢人、抢玉佩的事情中，一是因为他们国力不行，没有强大到能从几方势力中分别抢到龙佩、凤佩和人，也没有足够的实力能确保自己得到这些之后也能守住这些直到辰司南二十岁祭天。二是他们在等，在等预言中说的那个天降神人和福祉到他们西域。他们必须确保一切的真实性，才能决定下一步的动作。”
“所以当海妮耶出现后，他们得到了一部分验证，所以第一时间跑去给辰司南下了毒。”
这个操作太骚了，他们有点理解无能。
“他们为什么要给小主子下毒？”沈冰凌不懂就问。
“因为他们只是想跟着一起走那条通天路，根本不在乎是谁开启了那条路。反正血祭的地点在西域，无论最后谁得到了玉佩，谁得到了辰司南，都得通通带去西域。想要越过他们做这一切是不可能的。”
“当然，为了保险起见。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害，他们给辰司南下毒，如果辰司南的血有问题而不能完成血祭，那么解药或者解毒的方式他们掌握着，他们不怕那些人不带着他们一起走。”
然而不好意思，药雪莲解不了辰司南的毒。不要问我为什么，剧本里写的，只有女主角才能用我医疗系统里的解药解，谢谢！
凌肆心中吐槽，不禁被这个乌龙yue到。
当一切都理顺清楚，发生在虚拟世界的“秘辛”解开，一切变得好像轻松而简单起来。这说起来复杂也不复杂的事情，因为欲望和贪念而起，却也将化为云烟而散。
云卓讲述了前半部分，凌肆补充了后半部分，在座的人对一切了然，虽然这一刻他们仍是对立。
云卓站起身，冲辰司南抱抱拳：“小主子，老将军对云卓有恩，是救命之恩，也是知遇之恩。他待我像亲儿子一样，无论对他的所作所为我是否认可，我都一定会完成他的遗志。”
说到这里，云卓的眼圈红了，他想起辰司南小的时候，经常跟在他的后面“老卓”“老卓”的喊着，冲他甜甜的笑，跟他分享好吃的，讲发生在他身边的好笑的事情。
他真心的喜欢过那个小小的少年，也由衷的为眼前少年的出色而高兴，并且很想要真心的祝福他，能够拥有美好而长久的未来。
还有将近五年的时间，未来的路那么长，会怎么样他根本不知道。以凌肆和现在的辰司南的本事，阻止一切，改变命运，不见得做不到。
即使做不到，他们浮云阁有没有能力是几方之中走到最后的那一个，有没有能力护住手中的那枚龙佩都不得而知。
“如果到最后那一刻，属下有幸再跟小主子重逢，到那时...到那时...”云卓语带哽咽，后面的话他实在说不下去了。
“到那时，我们各自拿出实力决一死战。你是想说这个么，老卓？”辰司南笑笑的问云卓，眉眼中尽是坦然和淡定，没有怨怼和杀气。
云卓单膝跪下，想最后一次给小主子行个主仆礼，他低头抱拳，想要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颤抖的拳头和肩膀却暴露了他的心境。
“云卓，这些事情知道最全的只有你。出去调查的人相信也都是一知半解。在你手下的那两股势力中，相信大多数人还是只知道自己效忠老将军，将军府覆灭后他们效忠我这个小主子。”
“今天你的行为和你此刻在做的一切，相信有一部分是为了真心的疼惜我，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你的兄弟们吧。”
“如果我们最后相遇，或者在未来几年，你们再也没有能力走下去，你希望我在最后一刻顾念你今天的如实相告，给你的兄弟们一条活路，是这样么，老卓？”
辰司南的声音很柔和，他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虽然没有那么奶甜奶甜的了，但是还是心地纯良，又多了一丝悲悯和正直。
云卓猛地抬头，看着辰司南，汹涌的泪夺目而出。
哦吼，铁汉柔情泪啊！凌肆内心小激动。
如果最后与小主子相遇，那么那个时候一定是二者对立。到那时，兄弟们一定会知道事情的原委，如果有人顾惜小主子，肯站出来支持小主子，他云卓不会阻止，反而希望有更多的人能站到小主子的身后，他希望那个时候，小主子能接纳那些人。
他云卓此生追随定了老将军，但兄弟们却不必这样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更何况，这条路走得并不正义、并不心安。
小主子是无辜的。这一点，他从头到尾，一直知道的很清楚。
“云卓，很多事情其实没有那么难的。”辰司南走到云卓身边，拍了怕他的肩膀：“凌肆刚才已经传出消息，让我们的兄弟去西域毁了圣教遗址和祭坛。”
此话一出，云卓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看，现在祭坛毁了，那条通天路根本不可能开启。我们也会去皇后那里把凤佩给毁了。药雪莲在我的手里，我有压制毒性发作的办法，拖到三十岁再解毒也没有问题。云卓，你们手里的龙佩，我可以让你们保留，留个念想。但是你想想啊，凤佩没有了，祭坛没有了，我的血也异常，你们手里就算留着龙佩又如何呢？”辰司南笑吟吟的歪着头问云卓。
“老卓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了外祖父。你做的足够了。”辰司南再次拍拍云卓的肩膀，走回到书桌前，坐回到位置里。
云卓听到辰司南又叫老将军外祖父了，有些意外，意外他难道不恨老将军么。
“老卓，现在开启那条通天路的必要条件都被我们毁掉了。先不说那个预言是不是真的，也不说即使有上层界面，是否那么简单就能上的去。单说眼前，他的遗志，现在谁都不可能完成了。”
“他对我们母子有不良居心是真，但当年他意外救了我母妃也是真，这些年对我们母子的疼惜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也是真。”
“如果真的只是单纯的利用我们母子，他即使不对我们这么好也是可以的。”
“无论是出于同情还是愧疚或者就是单纯的喜欢，他确实带我们很好。尽可能的疼爱过我们。”
“在他想对我们做的一切都还没做，也无法做了。况且他都已经死了的这个时候，我还有什么可跟他计较的呢？”
辰司南看着云卓，很认真的问：“云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云卓怔怔的看着辰司南，仿佛此刻又看到了他的另一面。
“云卓，我的意思是，在他和我们母子的恩怨中，最后是我赢了，是我站到了最后，我还有什么可跟他计较的呢！”辰司南郑重的说明。
此刻，云卓的眼泪早已停住。他站起身，认真的整理了身上的衣物。
重新郑重抱拳，单膝下跪，低头大声说：“属下参见主子！”
辰司南的嘴角微微扬起，眉眼弯弯。
桌子底下，他紧紧握住坐在一边的凌肆的手。此时凌肆也看着前方真心臣服的云卓，眼中带笑。
逐辰看到辰司南和凌肆桌子底下的小动作，皱皱眉头，走到他们两个身后中间的位置。
将他自己的手伸到二人中间。
辰司南看到伸过来的大手一愣，立刻松开凌肆的小手，照着逐辰的手心就是狠狠的一掐。
逐辰疼得差点叫出声。收回手，看到辰司南没有再次握住凌肆，心中闷声说，哼，算你小子识相！
“起来吧。”辰司南对云卓说，语气中满是愉悦。
此时云成也好高兴。
整个晚上他都刺激的不行，听到的一切，他自己的选择，云卓的执意对立，到后来的真心的回归... ...一切都转折起伏太大，他几乎跟不上故事发展的节奏，喜怒哀乐都慢半拍。
但最终，我们还是我们，真好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