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师未捷,泪两行
丞相府这一早上真是鸡飞狗跳，热闹的紧。
一大家子人围坐在餐桌前，面对一桌子丰盛的早餐，食不下胃。
相府嫡出子女多，后代也兴旺。就是老相爷这一辈的庶出都分出去了，光是嫡出这些兄弟和后代也是一大家子的人。一月中聚在一起吃个饭都不能一家人同席，人太多了，坐不下。所以一向都是男女分席坐的。
此时男人们那一桌一片死寂，没人敢吱声，也没人动筷。
老相爷的脑瓜子上受了伤，府医刚给上了药，还在一胀一胀的隐隐作痛。早朝也请了假，不去了。在座的各房老爷少爷们一个个也都不说话。
女眷这一桌，也是没人吃的下去，但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的倒是大有人在。
“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一早上就被那么个小丫头兜头一顿骂！真是倒胃口。”二夫人撇着嘴，一脸不忿的说。
“可不是，你们听听她那些骂人的话，真是粗俗又难听，咱们庄子里的老妈子都骂不出来这样的话来。哪像个姑娘家的。”三夫人跟着附和道。
“谁知道呢，不是说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么，还很有爱心，出去义诊。真人瞧着可是个心狠嘴黑的主儿呢。”三房家大儿媳妇立刻补充。
“大夫人，这丫头一看就不是个好拿捏的，又狠又犟，医术好不好不知道，用毒的手段倒是狠辣，这弄到家里能不能挡灾不知道啊，别不是个祸害吧？”三夫人说这话时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
“哦？是么，那不然再把她送回那个小破药铺吧。你们家玲姐儿年龄也到了，嫁了刚好。”丞相夫人一脸淡然的回道。
“那凭什么？！要嫁也是你们大房先嫁。我们家玲姐儿上头好几个待嫁的姐姐呢，怎么轮也轮不上她！”三夫人一听大夫人这话头冲着他们房玲姐来了，立刻辩驳道，她儿媳妇也吓得直捏住女儿的手。
几个到了适婚年龄的姑娘一个个都低着头，恨不得立刻遁走。此时谁出头谁完蛋，一个个都紧闭了嘴巴，不敢吭声。
“闭嘴吧！赶紧吃饭，不吃就滚！”相爷听着女眷那边叽叽喳喳的，声音越来越大，烦的眉头紧锁。三老爷看着不妙，赶紧大声喝止自家夫人和儿媳。
“你们几个跟我到书房来吧。”反正这饭也吃不下了，相爷带着几个兄弟和各房的长子一起去了书房。
几位老爷一走，女眷们和剩下的几个小辈儿都松了口气。该吃吃、该喝喝，早上因为沈冰凌而丢失的胃口一下子又回来了。
“大哥，我说要不然就在几房中找个庶女充数得了。咱们家女孩子这么多，哪一个拿出去不比柴房里那位强。”
“我说也是，把柴房里那位送出去，还不如用庶女顶包呢。顶包被发现会有麻烦，可直接把她送去更麻烦！”
“你当景帝是个傻的么！他咬紧了要世家嫡女，相府不肯出，那他就选别家，错过了这次机会，太子殿下能扒了你们的皮。”
“那你说哪一房能把嫡女推出来！明摆着的死路，反正我家肯定不去送这个死！”
早上的事发生的激烈又突然，几个老头子真是被沈冰凌搞的一阵头疼。书房里也是一阵焦灼。
“哎，谁能想到，要不是御灵回来说在路上看到个长得像小七的小姑娘，我们也不会动了这个心思啊。想那小七当年也是个活泼善良的女孩子，怎么这女儿的性子...这也太不一样了吧！”
御灵是二房出嫁的大女儿。她有天在街上看到沈冰凌和啾啾，一眼就看出来跟她大伯家的七妹妹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就赶紧回家告诉她爹娘了。
皇上要给去南疆国做质子的八皇子赐婚，非要找个世家嫡女。
不说这八皇子现在是他国质子，当初旨意上说的可是永不归国。就他们相府自己在帮助太子殿下筹谋的事情，也都知道那辰司南就是个工具人的命，活不了多久。
这谁家能把自家的嫡女送出去呢，这不是送死么！
景帝要给八皇子赐婚的消息一出，各大世家都恨不得一直苟着。只有他们家得到太子殿下的授意，要相府出个女儿去把辰司南控制到他们这边。
这可真是愁坏了一家人，他们家女儿确实多，适婚的嫡女也有一大把。可是哪一房也不肯把自己的女儿送出来啊，家里闹了好些日子，他们二房老大家的灵儿也是候选人之一，母亲和大嫂愁的天天睡不着觉，直到她在街上看到那个像极了小七的女孩子，一家人像找到了突破口一样，恨不得立刻把那孩子送到皇上跟前。
他们家派人跟踪了好几天了。这孩子经常出入一家药铺，身边只跟着一个小药童。经常去贫民窟义诊，一言一行倒是稳当，对待生病的穷人也是温和友善的。
他们觉得这样的沈冰凌很好拿捏。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财力，相府都能绝对碾压一个开小药铺的。他们是觉得跟这样的人家交涉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况且沈冰凌她娘性子就柔，这孩子看着也挺柔。这还不是任他们揉圆搓扁，随便摆弄么！
谁能想到！！！被关了一天一夜都没闹腾的沈冰凌，不发飙则已，一发飙惊人！
这样的人送出去，简直就是给相府招祸的啊！
他们家本来就跟皇上撕破了面皮，几年间在前朝后宫各种斡旋，那皇帝看着不行，还自断臂膀，失去了老将军的他理应被他们一举拿下。结果有那几个保皇派在，竟也是不好拿捏！
丞相大人想想就头疼，他们家走到这一步，想回头肯定是不行的了。要不是南疆国老皇帝突然间死了，他们当年兴许还真能成就大业呢。
“实在不行就把那丫头先送回去吧，院子里那几个小厮还在嚎叫呢。我看她那一包药粉很是凶狠，刚沾到皮肤上就冒痘。想她毒术真是不一般啊！”
“如果真是出身药王谷，哪怕学艺不精也不是一般人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太危险，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日后找机会把他们家那个铺子端了解解气也行啊。”
“是啊，大哥。她的身份咱们一直没有查到确切的。如果真是那么复杂，咱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况且当年小七...”
“行了，过去的事情还提什么提。”相爷烦躁的打断他们，正想找人去把沈冰凌丢出去，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书房里的几人对视一眼，二老爷先站了起来朝外面问：“外面干什么呢，那么吵！”
“相爷，二老爷，不好拉！”外面一个小厮慌里慌张的冲到门口，在外面大喊。
二老爷疾走几步，把门打开，只见那个小厮扑跪在门口大喊：
“二夫人家弟弟那个外室子来了，在门口大吵大闹的让我们相府放人。二夫人出去看怎么回事，被那妇人抓着头一顿撕扯。管家在外面想把二夫人拉回来，谁知道那夫人跟疯了一样，几个人都拉不动。这事儿惊动了二夫人弟弟家的夫人，她又带着人到咱们府外抓那个外室子。现在咱们府外闹成一团，二夫人、她弟弟和弟媳、外室子一大群人打成一团啦！”
书房内的一行人听了，只觉眼前一黑，这还准备把人再送回去呢，如今这一下子闹起来还有些烫手了呢。
“相爷，相爷不好了！”另外一个小厮也大喊着冲进来。
“相爷，京兆府尹带着人来跟咱们要人了。有人告咱们府上当街强抢少女。”
荣相爷两眼一黑，直想就地晕倒。
其他几个老爷也心说不妙，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这沈冰凌怕是送不回去了！
不仅得赶紧认下这个亲，当街强抢的名头扣下来，他们相府也是惹得一身骚！
丞相大人恨得牙痒痒，但也不得不赶紧出去处理这一团糟的事情。
丞相大人带着一群人向外面走，远远就看到大门口，京兆府尹张志忠带着一群人正在维持秩序。
参与打架、拉架的男人和小厮们都被来开了，可几个妇人围了个圈互相揪着头发，谁都不肯先松手。
这倒难住了那些衙役，一是这里是相府，打架妇人里还有相府二夫人。再者说，都是女眷，他们也不好直接上去拉拉扯扯的。
“岂有起理，成何体统！还不都给我停下！”相爷暴喝一声，威严立显。
这一嗓子是真的挺霸气的，别说府里的人，就人群里围观的老百姓们也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一嗓子，对于还在酣战的三个女人来说，只震撼到了他们家的二夫人。听到相爷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想松手，却没想到她这一退缩，就立刻留了漏洞，那外室借机狠狠掐了她一把，疼得二夫人嗷嗷大叫。
这外室和二夫人的弟媳都是收了云成的钱的，干起架来当然卖力了。
京兆府尹张志忠是谁，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都是被这药铺的少东家找来的，一定是没少给银子，不然一个是二夫人弟弟的媳妇，一个是二夫人弟弟的外室，两个人怎么狗胆包天敢到相府门口来闹。
张志忠倒是有些看不明白了，小药铺这一家人到底什么来头。要说一家小药铺，在这京城之中真是太不起眼了，但若说真的没有什么来头，好像也搞不出这么大一出戏，也不能在京城最好的商业地段，在逐云山庄的四大产业旁边开上铺子。
想到逐云山庄，张志忠脑子里灵光一现，不会吧！不会跟那位扯上什么关系了吧？！
想想两天来发生的事情，以及这对兄妹也来自南疆，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那个叫沈冰凌的姑娘是昨天早上被当街掳走的，这家人用两个时辰摸到了南城那个破宅子并且报了官。一下午，他们京兆府在查，药铺那边也同时在查，到了早上京兆府也只是查到那个外室的头上，刚把她哥哥带到堂上，这边外室已经到相府来要人了。
如果这沈冰凌真的在相府，这就说明这药铺早就查到是谁掳了他家妹妹，也查到了二夫人、弟弟、外室、哥哥、小舅子这一条线的人和关系了。
还有时间联系、买通各环节的人，到相府演了这么一出。这来头一定不会小的啊！
张志忠思及此，心里有点数了，刚想上前跟相爷说说，谁知药铺家少东家从他背后一杆子窜到前面，指着丞相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匹夫！就是你们家当街掳了我妹妹，赶紧把我妹妹给我交出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又是“老匹夫”！他们还真是一家人，不想活了的一家人！
在场所有人都蒙了，这人什么来头啊？一国丞相都敢这么指着鼻子骂的么！丞相这么好骂的么？！
平时他们连这趟街都不敢随便走，今天这热闹看的可真是值了，这从太祖皇帝建立启盛国起就没人敢对朝廷一品大员当街指着鼻子骂的吧？！
老相爷真是不能忍啊，他都要气哭了好么，这一早上的，一个两个的，都指着他的鼻子“老匹夫”“老匹夫”的骂，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拿捏的嘛！
张志忠真的从没见过这么暴跳如雷的老相爷，真的比疯了还要疯，无法形容的那种疯。
全身上下、四肢五官都在疯的那种疯！
“来人，给我把这个大胆狂徒拿下！不！不用拿下，就在这里，现在，马上，立刻，给我乱棍打死！”老相爷的声音都吼劈叉了，此刻金銮殿上的皇帝耳力好一点可能都能听到相爷的怒吼。
是的，相爷这一早上真是出师未捷，泪两行了。他被一波接一波的事情生生的堵在了家里，连早朝都没去。
这下子，由相府当街掳人引发的系列事件想不出圈都难了。
这边结果还没个苗头呢，很多小道消息就已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了。相府仅用了一个早上就火出了银河系，什么正妻相府门口抓外室、相府夫人被人薅头发的小故事当天下午就出现在了各大茶馆、酒肆下午茶的说书时间中了。
这一天，连卓神医的水浒都不得不歇业一天，暂避锋芒。
话说，这一边云成正在酣战老匹夫呢。丞相大人命令小厮去打死云成，谁知云成冷哼一声，转身问张志忠：“府尹大人，启盛国对待外宾就是这样子的么？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这问题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问懵了，小厮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哼，一个南疆来的捣药贩子倒是敢大言不惭的自称外宾。你哪来的脸？！”丞相大人讥笑道。
他早就查过了，这一家人确实不是启盛国人，他们家是南疆的，这次也是少东家带着妹妹第一次到启盛国来看铺子。可能也是因为这铺子太小，他们家多少年都没有东家来过。
如果是有背景的人家，在一国京城，不可能把铺子开的这么小。丞相大人认定，就算是他们家在南疆有点小钱，应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物。而且也没听说南疆有什么姓沈的厉害人家。
“哦？是么？我的脸，当然是你们皇后娘娘那里来的了。”云成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黄色的帖子，手一甩，直接甩到了丞相的脸上。
啪叽一声，拍在丞相大人的脸上之后，掉落在地。
张志忠的右眼皮子狠狠的跳了跳，心想这家伙真是要把丞相大人往死里得罪啊！
荣丞相瞅了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帖子确实是他的大女儿，皇后娘娘发出去的。太后娘娘身染恶疾，需要一味非常难得的药材，这种药材启盛国不产，所以皇后娘娘把帖子发给几大药铺，征收这种药材。之所以会发给这家小药铺，也是听说他们家专门倒腾一些偏门的药材。
太后娘娘也是他们荣家出去的姑娘，是皇后娘娘的小姑姑，她生了病皇后当然上心。
张志忠点点头，这就说得通了，怪不得这对东家兄妹早不来、晚不来，怕也是收到消息，铺子里收到皇家的征药帖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带着药来的。
可看着这么嚣张，还敢用皇后娘娘的金帖打脸丞相大人，怕是他们那里真的有药。
“哎呀，这位兄台，这都是误会。其实把令妹请到府里，也是我们觉得她可能跟我们府上有些渊源，所以才请她来确认一下的。”二老爷见事情不妙，没人递台阶他家大哥恐怕要拉跨。虽然现在已经很拉了。
“少说废话，没你们启盛当街掳人这么个请法的。赶紧把我妹子交出来！”云成扯着嗓子叫嚣道。
“赶紧去把沈小姐请出来！”二老爷立刻吩咐府里人把沈冰凌带出来。
他心里想的是，沈冰凌就是在柴房里关了一天一夜，饭菜虽不丰盛，但也是够吃饱不管好的，也没人对她打骂，整个人的状态，看看早上那一仗吧，简直好到飞起。所以他觉得赶紧把沈冰凌叫出来也没什么。
可是谁能想到呢！
只见没一会儿，一个蓬头垢面、衣衫凌乱的年轻女子从相府里哭喊着跑出来，步伐虚浮、踉踉跄跄，但速度很快。就像是不赶紧跑出来，生怕又被人给抓回去一样。
看到沈冰凌这个样子，云成嘴角一抽抽，但又不好笑出声。相府的人都蒙了，不知道沈冰凌这是闹哪样？！早上骂人的时候她还像个斗鸡一样盛气凌人、生龙活虎的。也没这个样子啊？！
这才过了几刻钟啊，人就这样了，这是谁干的啊！相府的几个老爷真是要给跪了，他们真的谢谢了，谁这么长眼色啊，这是想把他们相府都逼疯吧！！！
“哥哥！”沈冰凌惨呼一声，猛扑进云成怀里。
云成看着这个有点壮的女孩子远远向他砸来，有点嫌弃，不想接，但这戏都演到这里了，又不能不继续。
他们本来决定让沈冰凌留在相府的，谁知道探听到相府抓沈冰凌是为了替嫁质子八皇子的？！
本应待在南疆的辰司南一大早听到这个消息觉得非常的莫名其妙，他好好地“呆在”南疆一人，怎么还被家乡父老惦记上婚姻大事了。不知道他的父皇大人又想作什么妖。
“妹妹！”承诺要做一个合格的好戏精的云成百般不愿，还是接住了远远袭来的壮妞儿。
主子说的对，这妹子真是让凌肆越养越壮！也不知道凌肆怎么回事，人家养孩子养的好，要么肥，要么胖，可谁到了凌肆的手里，都是越养越壮！
“老匹夫，你们家都是些魔鬼嘛！我妹妹才到你们府里一天一夜就被磋磨成这个样子了？！”戏精云成上线，把一个心疼、疼惜妹妹的大哥哥演绎的淋漓尽致。
沈冰凌也很好，扑到云成怀里就放声大哭，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还不忘记告状：“哥，他们把我抓来也不说要干什么，生生把我关进柴房里，一日三餐都只给我喝粥！今天早上还找来一群小厮欺负我！”
云成一听，大怒！人群里也顿时议论声一片。
其实这人群里十个有八个是秋实馆暗线安排来的人，普通人家的老百姓哪有那个胆子到相府门口瞧热闹。
相府众老爷真是连连喊冤啊，这这这，她这是谁弄的啊？！这要不是她自己搞的，那就是鬼手弄的吧。跟他们家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好吧！
“你们还敢喊冤！柴房你们关没关！粥你们给没给！小厮今天早上去没去！”云成声声质问，掷地有声。
柴房是关了，但是相府的柴房也是干燥清净的，也给了干燥厚实的稻草，也没难为她啊！
粥是一日三餐的粥倒是没错，但是清粥小菜，虽然素了些，可也都是新鲜的好东西啊！
小厮是去了，但是都被她药倒了，到现在还鬼哭狼嚎的呢，而且他们家相爷还被打破了头，还被指着鼻子骂“老匹夫”啊！这哪一样委屈的也都不是她吧？！
这些理他们到哪里说啊，他们心中的苦怎么诉啊！
他们真是觉得自己身上无论长了多少张嘴，都百口莫辩了。
这叫什么事啊，他们堂堂一相府，竟被逼至此！
“你的妹子已经给你带出来了，你自行带走便是。再在此纠缠，休怪本相对你不客气！”老相爷气呼呼的扔下这么一句，也不等人如何回答，转身就走。
其他人见此，也立刻不发一言，扭头跟上。
小厮们看老爷们都遁逃了，他们也不敢造次。赶紧都缩回府里，大门一关，不管了。
弟妹、外室那些跟着乱的，他们戏份早演完了，为了不留在这里被人抓进去撒气，自己的戏份一杀青就赶紧跑了。
这场大戏，从早上到现在，估摸早朝都结束了，围观群众也纷纷散去。
京兆府尹张志忠跟云成闲话几句，也带着人回去了。
相府门口，只剩下云成他们几个。整条街又恢复了一片萧瑟。
“哎呦喂，可累死我了。”沈冰凌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又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头子。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青梅和啾啾赶紧上来一人一边扶着她上了早等在一边的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