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往事可追不可忆
01
一行人回了药铺，又从药铺的地道回到府里，辰司南正在书房等他们。看到沈冰凌披头散发的跑进来，吓了一跳，赶紧给打发走去洗漱了。
“折腾一上午了，怎么还这么皮。”辰司南望着沈冰凌生龙活虎又跑出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
“还真是，她这一上午没少出力，那眼泪鼻涕的说来就来。简直就是凌肆说的那个什么‘戏精’，一点都没冤枉她。”云成吐槽道，顺手把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了下来。
“让厨房提前准备午膳吧，估计她折腾这么些时辰也饿了。早上就吃了几块糕点，再就是相府的清粥小菜。这时候早就肚子咕咕叫了吧。”辰司南吩咐道。
“主子，您是怕把她饿得没那么壮了被凌肆看到又叨叨你嘛？哈哈哈哈。”云成揶揄道。
“哎，你可别说。凌肆还真是把她当成心肝宝贝肉的宠着呢。也不知道喜欢她什么。”辰司南一边吐槽一边扯了扯挂在脖子上好久都没用的小铁片。
“我刚才跟凌肆简单说了下沈冰凌的身世，我本以为凌肆知道她是相府小姐之后能对她减少点热情呢，结果没想到凌肆那边激动的都要坐不住了。直嚷着要立刻回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辰司南撇撇嘴说。
“她那脑子里整天不知道都想些什么。按理说荣家、皇后、太子不都应该是她的仇人么，可是她靠薅太子羊毛起家，这又偏爱沈冰凌，真是搞不懂。”云成摇摇头，搞不懂。
“这可能就是能屈能伸吧。”辰司南想到凌肆，笑了。
这不是能屈能伸，这是喜出望外！
千里之外，远在东夷的凌肆听到沈冰凌是荣家外孙女这件事情之后真是大喜过望，你说这不是巧了嘛！
启盛国，相府，荣家！
虽然作为外孙女，沈冰凌按理说应该也不姓荣，但“荣清河”这个人物至今没有任何蛛丝马迹，沈冰凌都能跟荣家有了牵扯，怎么就不可能摇身一变荣清河呢？！
凌肆隐隐有种预感，当沈冰凌正式成为荣清河那一刻，她空间里的医疗系统就会解锁！
辰司南他们现在才15岁啊，时间提早了5年？总不会沈冰凌确定个身份要用5年吧？
凌肆觉得时不我待，很想立刻就赶回启盛国。但是东夷这边的事情也很棘手，她走不开。只好通过小铁牌，千叮咛万嘱咐，告诉辰司南一定要尽快促成沈冰凌认亲，非常重要！
叨叨的辰司南十分想把小铁牌掰断。这东西也没个开关，辰司南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嫌弃凌肆聒噪。
沈冰凌认亲跟她又没有半毛钱关系，认的还是荣家，对她有什么好处！她又凭什么相信沈冰凌就不会因为回了荣家而背叛他们！
一直跟着凌肆的逐辰也有些不懂了，凌肆干什么这么激动。
“我之前不是让你们去找一个叫荣清河的人么？咱们一直没找到。”凌肆看出逐辰的疑惑，决定把这一部分内容分享给逐辰。
“嗯。你不会怀疑沈冰凌就是荣清河吧？不是外孙女么，她怎么会姓荣。”逐辰说。
“嗳？你这人能不能有点想象力啊，把脑洞打开好不好啊！咱们从北狄救的小姑娘都能跟启盛荣家扯上关系，她怎么就不能一不小心变成了荣清河呢？！”凌肆盯着逐辰，眼神里仿佛在说“麻烦你多点想象力！”。
“你找荣清河干什么？为什么沈冰凌是荣清河让你这么高兴？”逐辰有些疑惑。
“我的空间里有两个系统，一个是医疗系统，一个是武器系统。但是这两个系统跟我的空间一样都有解锁条件。”
他们两个此时正躲在东夷皇宫里监视一个后宫娘娘，两个人挤在一个小角落里，一边偷偷监视，凌肆一边在逐辰的耳边小声嘀咕，热气股股，逐辰的耳朵整个红透了。
“你的空间也有解锁条件？”逐辰问。
“当然了，你以为天上掉馅饼啊？！”凌肆惊讶的瞪着逐辰，不懂他怎么会有那种她能空手套白狼的错觉。
“解锁空间可需要黄金千两呢！”凌肆嘟着嘴说。
“怪不得你到处弄钱，一副见钱眼开的财迷样。”逐辰低低的笑出了声。
“哎呀，你可不知道，这可是个吞金兽。每年黄金千两的供着，我这要不是赚钱能力强，还真供不起这倒霉玩意儿。”凌肆颇有感慨。
“那这么说，你赚钱并不是为了‘骄奢淫逸，声色犬马’咯？”逐辰问。
“啊？”凌肆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我的天呐，逐辰，那都是多少年之前我说的话了啊，你竟然还记得。我哪有那个头皮骄奢淫逸，声色犬马哟。劳碌命一个，就不追求那些了。”
“哼，你说过的话，我可都记得。”逐辰嘟囔一句。
“医疗系统的解锁条件是荣清河，武器系统是辰司南开始夺皇位就解锁了。”凌肆接着说。
“那为什么沈冰凌是荣清河你这么高兴？”逐辰问。
“那有什么为什么。一个我们认识的人是荣清河，总比一个不认识的人是荣清河要好很多吧。我又不知道这系统怎么搞，如果只有荣清河才能把我带进去，或者只有她在才能使用什么的，那我岂不是还得跟荣清河搞好关系？如果荣清河是荣家的其他人，我可是不想结交的。”
“哎，还有啊，荣清河极有可能是辰司南未来的皇后呢。如果是沈冰凌我就乐意，要真是荣家其他人，我可不乐意。当年我都想过，这人要是我不喜欢的，等我解锁了空间，我就一拳头闷死她。我头一次见沈冰凌就在哀叹，为什么荣清河不是她！”凌肆叨叨叨的说个不停。
“你早就知道？”逐辰转头看着凌肆，眼中似乎有星星。
“早知道什么？”凌肆问。
“早知道辰司南的皇后是荣清河。”逐辰说。
“是啊，早知道啊。”凌肆回答。
“呵呵呵。”逐辰笑出了声。
“你傻笑什么？”凌肆问。
“没有，我就是很开心。”逐辰收住笑，但嘴角还是上扬的。
“你开心什么？”凌肆更迷惑了。
“你这不是把辰司南当儿子养了么？”逐辰打趣的将话题错过去。
“难道这么些年了，你才看出来我在养儿子嘛？！”凌肆震惊了：“我这么努力，这么含辛茹苦的，难道你们都是瞎的么，这都看不出来？！”
凌肆觉得自己很委屈！
“哈哈哈，我错了，应该早些看出来的！”逐辰说着，握住凌肆的手，捏了捏，示意有人过来了，不要说话了。
02
“小主子！”
逐月风尘仆仆的回来，此时沈冰凌已经换好了衣服回到书房了。
此时书房里，辰司南、沈冰凌、云卓、云成都在，刚好逐月回来了，可以把最新的情报都整合一下。
“坐下说话。”辰司南对逐月说着，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皇帝陛下要给远在南疆的您赐婚可能是因为他知道了皇后丢失她手中的那枚凤佩。那枚凤佩现在狎春亭，主子走前说是毁掉还是怎么处理，听您的安排。”逐月说。
“放在她那里保存比较安全，云卓之后把龙佩也给凌肆。”辰司南对云卓说。
“是！”云卓干脆的答道。
“小主子，主子说这个东西存放在您想的那个保存之地恐怕夜长梦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如果您没有其他的打算还是建议您立即销毁。”逐月说。
确实会夜长梦多！那对龙凤佩，其实是幕后黑手牵动这个虚拟世界的“密钥”般的存在，如果像辰司南想的那样，把龙凤佩放到了凌肆的空间里，极有可能让那人顺藤摸瓜，直抵凌肆空间。
“那就按她说的办吧。”辰司南说。
“是！”逐月收到指示，没有拖延，立刻起身叫来了人，去前面狎春亭让胭云把凤佩送来。
云卓见状，也让人去把龙佩取来。
他们当着众人的面，把龙凤佩捣了个粉碎。
凌肆空间里，海妮耶突然发了狂。凌肆也不知道她搞什么，但隐约有种预感，可能跟龙凤佩有关。她没有在意，早就料到了一些事情，即使她不懂技术，但人的心眼子多少有些猜测，那些手段和算计，也不过就是如此。
有些人，以为自己做的隐秘，但也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攻不可破。
“皇帝陛下一直在全力查找龙凤佩，他一直派人盯着皇后和太子的动作，前几天知道了有人从皇后那里把凤佩给取走了。所以可能动了从您这边下手的主意。”做完一切，逐月又坐回椅子上。
“这么说，他们还不知道西域那边祭坛已毁的事情？”辰司南问。
“祭坛已毁这件事情现在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做的很隐秘。再有就是那祭坛在地下，为了不引人注意，并没有人在那里常年把手。所以除非有人专程下去看，不然不会有人知道的。”逐月说。
“那么按照他们现在的思路，凤佩被不知来路的人抢走了，龙佩在浮云阁，我在南疆。龙凤佩一时间不好凑，他们就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了？用赐婚的方式？”辰司南问。
“是的，之前我们探听到，皇上那边是想找个世家嫡女先给您赐婚，这个人应该会成为皇上的心腹被送到南疆，您的身边。目前皇上还没有定好最后的人选。”
“皇后那边因为丢了凤佩，也想打您的主意。刚好皇上有意想给您赐婚，所以太子授意相府出人领了这个差事。但是皇上不可能让荣家的人去，所以咬死了要嫡女，而且还要甄选，这让本想随便抓个庶女充数的相府苦恼了一阵子，直到他们家有人在街上看到与当年荣七小姐十分相像的小沈大夫。”
“因为小沈大夫虽然也是荣家人，但实际上是外嫁女之女，本来也不姓荣。这样掩盖一下与荣府的关系，再送到皇上那里，皇上也更容易接受。之所以把小沈大夫抓回去也没有好好善待，是因为想磋磨一下，让小沈大夫日后听相府的话。”
逐月把打探来的消息向辰司南一一汇报。
“呵，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辰司南冷笑道。
沈冰凌听了倒是一脸无所谓，她就不相信有她在相府的一番表现，相府还敢把她推出去。
“云卓，沈冰凌母亲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辰司南转头问云卓。
“据调查荣七小姐当年极有可能是从荣家那里发现了皇贵妃娘娘和主子您的全部情况，她好几次试图联络当时已经进宫了的皇贵妃娘娘，但因为没有经验，被荣府的人发现了。自那以后一直被人严加看管在后院，直到一年后远嫁边境都没能出门。”
“当时她大婚之后跟随夫家去边境的路上，中途还跑回来过一次，也花钱托付随便找的人给皇贵妃娘娘送信，但都被相府的人拦截了。她也是还没进城门又被送回了夫家那里。”
“我娘就跟着爹乖乖去了边境？”沈冰凌瞧她娘那斗志，一次一次的百折不挠的样子，不像这一下就能被打倒的样子。
云卓沉默了，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全部都说出来。
辰司南看出他的犹豫，沈冰凌也猜到如果她娘最后还是没能把消息传递出来，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出了什么事情。
“荣七小姐是被人毒哑了，砍断双手送回去的。”云卓低声说。
沈冰凌震惊的长大了嘴，眼中满是泪水。
还不如杀了得了，为什么还要毒哑！
辰司南走到沈冰凌身边坐下，他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冰凉的，还不停的颤抖。于是他将她的双手都捂在他温暖的掌心里。
“好在小沈大夫的爹很珍爱荣七小姐。一路上对荣七小姐关怀备至，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也只是个边境小将，但一家人都是比较正气和善的人，荣七小姐这样子被送回去，知道她一定是心中有事，不想牵连他们没有跟他们说。”
“当然，以他们家的身份能娶到荣七小姐本身就是不可能的，虽然没有人跟他们明说，但他们心中有数，也都没问。只是一家人都很善待荣七小姐，直到最后，小沈大夫的爹也只有荣七小姐一位妻子，没有另娶他人，也没有纳妾。”
“最后之所以被老将军之事牵连，也是因为在边境的那些年里，荣七小姐并没有放弃，她是一直练习用脚写字的，想把消息传递出去。她没想牵连夫家，是小沈大夫的爹一直想要帮助荣七小姐完成她这个多年的心愿，所以帮她把那个消息传给了皇贵妃娘娘。”
“成功了么？”沈冰凌颤抖着声音问。
“这次成功了。”云卓说，他的声音有些伤感：“当时凌家已经出事，但皇贵妃娘娘因为有皇上和老将军的保护，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成会危及到她和主子的事情。虽有忧虑，也是为凌家忧虑。直到她收到了荣七小姐传回来的密信，才恍然惊觉事情不对。”
“所以后来母妃很焦虑，也希望我跟她一起有做改变，做一些能自保的事情？”辰司南问。
“是的。不知道当时荣七小姐对整件事情了解多少，也不知道那封密信的内容是什么，最后皇贵妃娘娘以为她和老将军死了就能保您一命，所以请求皇上赐死她，同时给您一条生路。”
云卓话落无言，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
“那我呢？我是怎么回事？”沈冰凌问。
“荣七小姐夫家刚好也姓沈。”云卓说。
“当初荣七小姐是在边境一个农家生下的你，当时是他们偶然遇到意外，导致荣七小姐不得不在外面生下你。他们应该是误会了那场意外是人为的，因为荣七小姐一直在偷偷练习用脚写字，所以意外发生的时候她以为是被荣家人发现了。当她躲避到农家把你生下来之后，就直接把你给了那户农家，并且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让他们把你带得远远的。”
沈冰凌点点头，此时的她，想哭也想笑。
哭他们一家的遭遇，笑她那么好的母亲遇到了真心爱她的人，也笑这么好的爹和娘一生磊落而执着。
“他们一家最后被老将军的事情牵连也是人为？”辰司南问。
“是，相府最后还是发现了他们把消息传回京中。相爷一气之下，就顺手把他们一家子归为叛党，灭门了。”
凌肆和逐辰躲进空间里，通过辰司南的铁牌联络器参与了这次线上会议。
听完沈冰凌一家的故事，凌肆气的真是牙痒痒。
“这些狗东西，何必这么折磨人。还不如痛快点一刀杀了荣七呢！”凌肆在空间里发疯，恨不得跑回去把荣丞相那个老匹夫的胡子一根一根拔掉之后，脱光了挂城外墙上展览个一个月。
03
此时被好些人臭骂，恨不得弄死泄愤的丞相大人在自家书房里也没有多好。
一地狼藉，丞相大人回到书房里就勃然大怒，气的把书房里肉眼可见，手可拿的东西都砸了。一身的文儒雅气早已没了，仿佛此时面目狰狞、睚眦欲裂的他才是内心里最真实的自己。
书房里此时只有相府的五个老爷在，相爷的其他四个兄弟，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暴怒的大哥，虽然这一上午发生的事情让他们的脸也是被打的生疼，但此刻他们也只能内心愤怒，嘴上不敢再有任何哔哔。
“真是个畜生！跟她那个养不熟的娘一个德行！胳膊肘子向外拐，给脸不要脸！”丞相大人此刻不知道如何发泄心中的愤怒，踩着一地的各种名贵物件的碎片，来回的转圈，像个愤怒的豹子。
“她以为他们是南疆来的就了不起了么！以为那个屁大点的小药铺子有几株稀有药材就能在我启盛、在我的面前瞎蹦跶了嘛？！”
“当年老子能大义灭亲，今天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我也一样能说宰了就宰了！”
“我不仅要宰了她，还要让收养她的那一家人跟着陪葬，她的家人、她的药铺，即使人在南疆，我想通通灭了，那又有何难！！！”
相爷已经完全暴走了，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倒是没有多大逆不道，就是口气削微的大，声音也有削微的劈叉，而已。
再次被提起的荣七，书房里的几个伯伯们想起那个他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明媚又善良的小姑娘，也是一阵唏嘘。
如果不是跟那个霍家女成了闺中密友，如果不是为了那个霍家女，倒真真是个好孩子、好姑娘。
要说当年如果不是这孩子年龄尚小，进宫为后的是荣七，现在也许各自的造化更会有所不同。
当年皇上登基立后的时候，荣七和将军府的皇贵妃年纪都小。荣家本以为皇后的位置，皇上会硬留给将军府的女儿，没想到他们使劲周旋了一番，前朝后宫的废了不少心思，最后才发现皇上和老将军都没打算让那位做皇后。
当时他们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倒是明白了。
当时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在，太后为了让自己母家的女儿当上皇后也是使了一番心血，最后如愿以偿，才发现是人家不要的。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
要说当今皇后，容貌、才学、性子都一般般，就心气儿高，什么都想攀扯，什么都要最好的。如果不是这样不讨喜，像荣七一样，得到盛宠。其实大家也不用如现在这般，非要用跟皇上撕破脸，做卖国贼的方式去得到那个位置。
他们家的这个太子立的，早些年，除了这太子的头衔，其他什么都没有。除了相府，没有其他朝臣的支持、没有兵权、没有皇帝放权参与一些政事。
要不是后来跟南疆勾结，要不是他们这群人拼命钻营，要不是后来知道了皇贵妃和八皇子身上的秘密，还有皇帝和老将军的谋算，要不是他们得到了凤佩... ...
最终真正登上那个位置的人，真的都指不定是谁呢！
当了太子又如何？！太子也能被废，太子也有可能永远都只是一个太子！
这些道理，他们知道的明明白白的。
往事可追不可忆啊！一路走到今日，他们荣家早已没有了回头路了。
“管家！”暴走丞相停住脚步，叫来了管家。
“相爷！”管家本就候在外面，见相爷暴走中，不敢凑上去送人头。
“给我去问问皇后什么时候宴请那些药铺东家，还有弄清楚有没有人弄到皇后娘娘要的药材。”相爷吩咐道。
管家刚想应是出去，没等拱手外面一个小厮就进来了。
“相爷，全公公来了。”小厮一溜小跑进来的，还直喘粗气。
全公公是皇后宫里的掌事大太监，这个时候怎么到他们这里了。
“请进来。”丞相大人说。
几位老爷心里嘀咕，怕不是上午的事情传到宫里去了吧？不能这么快的吧？
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全公公走的也是急，根本不用管家和小厮去请，已经急匆匆的进来了。
“哎呦我的相爷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全公公没进门就尖着个嗓子，先把话递进来了。
“全公公快请坐。”五老爷站起身，把全公公迎进来。
全公公也是人精，看到满地的狼藉知道相爷心情不好，旁的屁话也不敢多说触霉头了。立刻说重点。
“皇后娘娘本来明天宴请各大药铺东家的，这次这药不好找，京城几大药铺一时都弄不来。只有前个儿杏林药铺的掌柜回话说他们少东家不日就能把药材带到京中。这都说好了的，刚才他们派人传话宫中说药材不给了。”
所有人心里咯噔一下，倒还真是给他们个狗胆了啊！跟皇后也如此嚣张！
“因为那递话的人说话忒难听，皇后娘娘这才派咱家来问问相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啊？”全公公着急的问。
“那药铺递话说什么了？”相爷怒目圆瞪。
“这这这...”全公公眼珠子提溜转，在想他话原封不动的传了会不会小命不保。
“公公您原原本本的说就行。”全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多少要给些面子，相爷此时气急，根本不想跟他周旋，三老爷赶紧给全公公个台阶。
“哎，那咱家就原原本本的说了哈。”全公公擦了擦额头上根本没有的冷汗，清了清嗓子：“相府那些狗都不是东西，我们不想跟那样的人家打交道！”
呵呵，哒。
相府都是狗，不想打交道。皇后和太后都出自相府，所以他们也不想搭理呗！
“真是岂有此理！”相爷再次勃然大怒。
他气的在屋里横冲直撞，抖着双手到处找东西想扔，但是面儿上早就没有东西可以砸了。他这个气啊，恨得牙龈都咬出血了。
其他几个老爷赶紧起身把全公公拉出了书房，管家和小厮机灵的把门给关上了。屋里传来相爷愤怒的怒吼，一嗓子接一嗓子。
外面，三老爷把早上的事情拆拆捡捡的，照着对他们有利的话说了一遍。倒是在全公公面前道尽了委屈。
全公公一听，也是火冒三丈。连连说这一家人真是大胆，竟然仗着皇后娘娘的势来恶心相府。
他说他这就回宫禀告娘娘，娘娘在宫里本就因着他们传来的话生气，要不是想着先来相府把事情弄清楚再惩治他们，他们现在早就被掀翻老底了。
几个老爷对着全公公连连应是，全公公也没多留，立刻回宫里告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