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玉器
齐猛要尽可能保持阿双身体不晃，走的很小心。“稍快些吧，我受得了”阿双看得出他可以快些的，这样走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到。“好 ”齐猛加快了步伐，尽力注意双臂的稳定。
当阿双进到房间看到那蒙蒙的光线，有种重见天日的感受，她长长的呼了口气。
“很疼吗，姨”齐猛小心的问。
“不是，是姨能看见东西轻松多了”。
阿双平躺在木台上的时候，立马感受到了台子上有种温和入体的触觉，让身体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加上终于能看到亮光， 心情大为放松。
齐猛重新检查了一下阿双的身体，胸骨又有些错位，他慢慢揉捏搓动了一会儿使它归位。
“咕噜咕噜”，阿双肚子响了起来，她饿了，“猛子，外面找找，看看有什么能吃的没有”。
“外面墙壁上长着好些黑色的藤，不过都离地面三四丈高，蛇也都缠在藤上面”，齐猛把外面看到的样子说给二姨听。
“再搜搜看，有没有洞了，说不定有个洞里有吃的呢！”，阿双期待再有个奇迹。
“那我去了，你别心急，要是我再找到一个洞，时间可能还会久些”，齐猛这次事先打好招呼。
“知道了，不过一定小心，这里太怪了，可能是那个蛇精家”，阿双提醒他。
“应该没在里面，我感觉不到它在这附近”，齐猛有过那两次晚上经验，现在既听不到，也搜不到那蛇精的存在，体内还没有任何反应，证明它确实没在洞里。
走出过道，来到大洞中，继续绕着洞壁走。现在心情放松了很多，也适应了洞里的黑暗，他能看得更远更清晰，洞是圆的，这头到那头齐猛估计有村里的操场那么远，也就是说百丈左右，转一圈就大概是两里地。
走了一半，也就是洞口的正对面，他真又发现了另一个洞口。
走进过道，他发现地面上有摩擦的痕迹，他马上想到了是蛇精的居所，犹豫着进不进去。
仔细听听，里面没有一丝声音。
退回去？如果蛇精在，它总会出来的，还是得进去看看。他怕它，可是它也怕他。下定了决心，他调整呼吸，慢慢内视体内，勾动腹内气息，开始升起运行。
齐猛保持注意力探听过道里动静，没有任何声音，他慢慢朝里前行，一丈两丈，五丈，十丈，十五丈，二十丈，二十五丈，其间拐了好几个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真的不在里面，齐猛现在已经可以确定。
他又走进了五六丈，终于又看到一个大厅，当然和大洞里不能比，到对面有二十几丈，靠左边是一片水池，右边是草地，甚至还长着一些各色小花，顶头有一片石头地。
他发现这里是有光亮的，抬头看到洞顶都是乳白色的，悬挂着长长短短的圆滑吊柱，发出蒙蒙的白色亮光。
没有蛇，或者说没有任何动物，只有水和草。里面的空气清新香甜，没有一丝想象中的蛇臭或其他污浊气味。
但齐猛在草地看到其中中一道挺宽的压痕，草地中间也有一大片压平了，确定是蛇精窝无疑，不过这蛇精窝真的太干净了。
他走到水池边，水清澈见底，下面都是参差错落的石头，低头闻闻，没有任何异味。用手指蘸了些池水，竟是温热的，放嘴里尝尝，有丝丝甜意。停了一会儿，查看了一遍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就捧起来喝了两口。
然后想着怎么给姨带些回去，起身四周查看有什么能盛水的东西，竟然惊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桶，一个锄，绿色的，走近发现桶里竖着个勺子。
齐猛想起了家的木桶木勺铁锄头，这里有个种地的？
他提起桶，温润舒适，竟同木床那块儿绿色玉石一个材质，提手是一体的，忍不住贴下额头，没有任何反应。
来到水池边，把玉桶玉勺冲洗了一下，换个地方又提了另外一桶水。
兴冲冲的往回走，这次他没有再贴着洞壁绕行，而是直冲第一个洞口的方向。
走着走着，“啪嗒”听到一声响，朝声音方向看去，看到一条蛇蠕动，原来是一条蛇从上面掉下来了。
齐猛心中一动，放下玉桶，快步走了过去，伸手捡了起来，那蛇竟然毫无反抗的意思。用手一捋，这次蛇想动都不能了，体内的骨头已经全部断开了。
就这么一手提桶，玉勺就放在桶里，一手抓蛇回到了屋里。阿双已经等的心急，看到齐猛回来，脸有些红红的，“怎么比上次时间还长，急死我了”语气有些带气。
“姨，看这是什么？”，齐猛没在意这些，举起手让姨看。“啊，快拿开，蛇有什么看的”，阿双更生气了。
“啊，错了，是这个，我找到水了”，齐猛把蛇扔到地上，把玉桶放在台子上，用玉勺舀起一勺水，慢慢倒回桶里。
阿双吃惊的望着这一切，“这是哪儿来的？”她现在只能仰面朝天躺着，所以刚才没看见齐猛提个桶。
“对面有个大洞，里面有个水池，玉桶和玉勺也是在那里找到的，姨，你喝点水吗？”
“那是个什么样的洞，怎么会有玉桶玉勺，这应该是人才用的到”，阿双诧异的问。
“没人，洞有二十几丈长方，分成三片，有一小半是水池，另一半长满了草，剩下的都是石头，洞顶都是白色的，还能发光，不过跟这里差多了，除了玉桶和玉勺还有一个玉锄”。
说完，齐猛舀了一勺水，放到二姨嘴边，看姨发呆，不张嘴，脸色有异，以为是怕有毒
“我尝过了，没毒，还喝了两大口呢！” 看二姨回过神儿来，看看他手里的水，脸上却有了难得一见的忸怩，齐猛有些些莫名其妙，又感觉有些熟悉，顺着二姨的目光往下看，终于知道了为啥。
二姨的屁股下面有水渍，“二姨，你也划船了”，他幸灾乐祸的说道。
“都怪你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我又不能动，实在憋不住了，才这样的，你还笑”，二姨生气的说。
“怪我怪我，我一会儿给你洗洗，先喝水吧”齐猛强忍住笑。
先前流了不少血，又疼得出了好几身汗，加上心中搓火，阿双嘴唇都干裂了，只因为齐猛太小，她不敢太过表现出来，一直强撑到现在。
刚才只顾得疑惑玉桶玉勺来历，没想别的，听了齐猛的叙述，还是想不透，索性不想了。
这会儿知道水没问题，嗓子里已经冒火了，就着齐猛手中的木勺，咕嘟咕嘟一阵猛喝，差点儿呛着。
“慢点儿喝，姨，还有一池子水呢！”，齐猛边劝边抚摸阿双的前胸顺气，生怕她再把胸前的骨头咳错位了。
“好了，喝饱了”阿双舒服的长出了口气，看着齐猛问，“你抓蛇是想拿回来吃？”。
“是，姨，看不到别的能吃的”。
“咱们连火也没有，生吃啊”，“饿了，就不怕生了，我吃过生鱼片，娘回姥姥家，我爹做过，蘸辣角油，挺好吃的”，齐猛认真的说。
“镇子里倒是也有生吃火鸡片的，蘸调料，可我们没有调料不说，也没法切片，咱总不能整个咬着生吃吧”，听了阿双这番话，齐猛情绪低落下来，他也真的饿了。
“你去洞里好好找找，尤其是直冲洞顶那个洞口的下面，说不定我的东西有散落在哪儿的。我们躺的地方不是第一落点，应该是弹出去的”，阿双刚才已经想到了这点。
“是啊，我们一起落下来的，落下后应该离得很近，可我们却离那么远，我去找找”，听二姨这么一说，齐猛发现了新希望。他快速跑了出去，直奔洞顶那个洞口下面的位置，到那儿他发现，从那个洞口垂下来几条长藤，长藤的末端离地面有十来丈。
齐猛想大概就是掉下来的时候，挂住了这些藤条才没摔死吧！长藤正下面的枯枝落叶比别的地方高出很多，奋力走上去，弹性也大很多。
这怎么找东西，齐猛发愁了，他只得在垂藤下方，一点一点挑开落叶查看。良久，没有任何收获。
他抬头看向找到二姨的位置，蓦然在几丈外看到有一缕红色，走过去从枯叶堆中抽出来，是二姨的腰带包，上面别着一排飞刀，还有两个侧包。
“啊啊啊，我找到了我找到了”，齐猛狂喜的大喊起来，洞顶一阵骚动，“啪嗒啪嗒”，掉下来好几条蛇。
齐猛跑过去一一捡起，真的是捡起，没有任何反抗。
他高喊着跑进房间，“看，二姨，这是什么 ，你太聪明了”，扑到台子上，在二姨脸上一顿乱亲。
“唔唔唔唔”阿双没法躲闪，只得闭上眼睛，任他亲个够。
亲够了，齐猛坐起来，举着腰带包给二姨炫耀，“二姨脑子聪明，我眼睛也厉害吧”。
“是是，没我们猛子这眼睛，二姨这个瞎子光聪明也没用”，阿双顺着齐猛的口气真心夸了他一下。
“嘿嘿嘿”，齐猛傻乐。
“呦呦，还被夸的害羞了”，阿双笑着说，活下去是没有问题了。
“来，我看看少什么东西没有，”阿双要接过腰带包。“我来看，姨，你教我打开”，齐猛没有递过去，姨得举着看，实在不便。
“刀使劲儿拔就出来了”，齐猛拔出一把刀，实际应该叫匕首，精光锋利，两边有刃。
“右边这个腰包一拉那个绳头就开了”。
齐猛按二姨说的打开绳结，他估计要是自己解会越解越乱。这个包里有一对用布分开包的打火石，这太有用了，有它，吃饭就不用吃生肉了。
左边还有个腰包，一样的绳结，打开后，是俩瓷瓶，“青色的是创伤药，白色的是盐”，阿双说道。“药能治伤，盐能生力”
“姨，这个蛇怎么做呢？”，齐猛抓得时候只想着吃，到现在真的做的时候抓瞎了。
他到现在就熬过粥，热过黍粉饼，炒过笋片还咸死个人。
“先切掉蛇头，再划开它的肚子，把里面脏东西掏出来”。
齐猛抓蛇不害怕，可是让他这么近亲自杀蛇，他是真下不得手。
“二姨，要不咱们找点别的吃吧！”，齐猛怯怯的跟阿双商量。
“行，我也不喜欢吃蛇，你去看看有啥别的吃的”。
齐猛走了出去，四处瞅，从地上抓起几片枯叶，放鼻子下闻闻，倒是不臭，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咬上去。
肚子咕咕咕咕的叫起来，实在是饿呀！他只得又溜溜的回到屋里。
“找了点儿什么吃的，枯叶能凑合吃吗？”，阿双问。
“姨，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枯叶的？”
“枯藤枝肯定太难吃，也就枯叶了，我这外面躺了那么长时间，除了摸到藤叶就是枯藤条”，阿双笑着说。
“原来二姨知道我还得回来，故意让我出去的，我说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齐猛醒悟过来。
“赶紧杀吧，一个大小伙子怕这怕那，怎么行”，阿双故意刺激了齐猛一下。果然，齐猛不再说话，拿起一条蛇，闭上眼，举起刀，就要挥下。
“停”二姨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齐猛很奇怪，“不是你让我切吗？”。
“闭着眼切，我怕你把自己手切掉了”，阿双没好气的说。
“嘿嘿，那怎么办”，齐猛挠了挠头。
“去从外面找一些枯叶子拿进来，尽量找大的，没破的，别问为啥，照做就是了”
齐猛只好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出去找了十几个大叶子，这些藤叶本来就又大又厚，都是干枯后被蛇给蹭掉的，叶子都还是完整柔软的，只是洞温挺高，里面没水分了。
“把叶子铺在台子上，一会杀蛇的时候别弄一台子血”。
“啊，原来干这个用啊！”，齐猛铺好后，望着二姨。
“抓一条蛇上来”，齐猛听话的抓了一条蛇放叶子上，阿双一手拿刀轻轻一划，蛇头就掉了，叶片没有一点损伤没。
齐猛看还是敢看的。
把四条蛇头都切了，齐猛发现这干叶子还真的吸血，血都渗进了枯叶里面，没有到处流。
“猛子，俩手摁住蛇，让姨把它肚子刨开”，阿双指点齐猛把切了头的蛇身按住，用刀在蛇腹上长长的划了一刀，伸手把里面的内脏淘出来，放在一片叶子上。
“再拿一条”。
“我来吧！我见娘杀过火鸡”，齐猛看姨实在不方便，自己鼓足勇气，动手把后面的三条弄了。
“姨，我去水池边洗吧”。
“那也好，拿着刀，顺便切成段”，阿双提醒他。
齐猛把蛇用藤捆上，提上桶勺一路跑着去了对面的洞里，打上水，用勺子舀水浇着，在水池旁的石头上把蛇冲洗干净，准备切段的时候想了想放弃了，就这么提着回来了。
“怎么没切段？” 阿双问。
“我觉得整个好烤”，齐猛为自己的聪明很得意。“啊，那你就试着整个烤烤”，阿双没有反对。齐猛比划着蛇长，在地上铺上叶子和枯枝，才想到怎么挂起来烤，他傻眼了，总不能自己用俩手拽着吧，那还不得连自己也烤熟了，扭头看到二姨怪模怪样的笑着看她。
“二姨，你是不是又等着看我笑话，”齐猛真的生气了。
“我听你的想法挺好的，有啥问题？”，阿双故作不明白，装作惊异的问。
“我，我不知道挂哪儿烤”，齐猛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简单，你用手拽着呗！”，阿双随口提个建议。
“那还不连我也烤熟了”，齐猛很苦恼。
“啊，说的也是啊，哈哈哈哈，一会儿吃完烤蛇还能吃个烤齐猛”，说到这儿，阿双忍不住笑起来。
齐猛这才知道姨在逗自己。只好蔫不溜的去外面捡了硬藤条过来，老老实实的把蛇切段穿上，拣了藤叶藤枝点火烤制，阿双在一旁指点。
最后成果不错 ，只有最初的几个蛇段烤得有些焦黑，后来越来越好。
“这几个烤得味道不错，除了蛇皮咬不烂，肉又烂糊还挺香的”。
听到二姨夸奖，齐猛也来了精神，“下次我来切蛇头，再把皮剥掉”。
“最好能把皮完整剥下来，咱可以做几个袋子，多了还能做衣服”阿双建议。
“好啊好啊，姨，你怎么这么聪明，我怎么这么笨”齐猛高兴之余也有苦恼。
“你才几岁，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很多孩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知道吃奶呢！”。
“二姨，你这是夸我吗”，齐猛听到二姨的夸奖，感觉怪怪的。
“当然是”，阿双坚决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