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散散心
花船二楼。
万三金将屏风拉出来，将二层分割成两个部分。后半部分苏和验尸，前半部分，褚灵问话。
此时，船里所有的人都被带了过来，一个个神色紧张地站在那儿，不知道这位大人到底要问什么。
褚灵首先点了那个惊声尖叫的歌女，将人喊上前来，“你为何会去船尾？”
“我散散心。”歌女回答道。
褚灵又点了其他几名歌女，让她们一同过来，“谁欺负她了，还是她遇到了什么事需要散心？”
几名歌女面面相觑，谁也没有第一个开口。
褚灵看了眼二者衣服的不同，便望着一旁的管事打听道，“管事的知道吗？”
“这位是芍药姑娘，芍药姑娘擅舞，那边几个姑娘都是芍药姑娘的伴舞。”管事的道。
“所以，筝筝弹琴，芍药献舞，二人是合作关系。”褚灵说罢，再次望向那群伴舞的姑娘们，“这二人不和对吧。”
“大人！”芍药施了一礼，眼眶含泪道，“我的确与筝筝面和心不和，与她多有争执，但我绝不会杀人。”
“你散心是否与她有关？”褚灵问。
芍药抿着唇，良久之后才微一点头，“在万花楼的时候，我有一恩客宋公子，宋公子与其他人不同，他，他待人很好，我亦是对他情根深种，甚至宋公子答应要赎我回家，抬我做妾。”
褚灵抬手道：“后面你不用说，我都猜的出来。你发现宋公子与筝筝走的近，二人十分亲热，而筝筝更是跟你说，宋公子要赎她对不对？”
芍药一怔，继而眼泪落下，点了点头。
褚灵叹气，“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你那宋公子真是良人，又怎么会同时撩拨两人？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宋公子要赎你的事情，只有你知道，是不是宋公子要你不要乱说？”
芍药愣住了，“大人......您猜的没错。”
褚灵扬眉，“不过是男人的谎话，脚踏两条船罢了，在你眼里，筝筝与你争抢，是她不要脸。但在她眼里，亦是你与她争抢，你也不要脸。”
“怎么会，宋公子还送过我家传的玉坠。”芍药立刻从衣襟处，拿出一块玉坠。
“大人！”万三金在里面喊了一声，“筝筝也有玉坠。”
褚灵望着芍药一耸肩，“看，一样的。”
芍药浑身一僵，玉坠从手里掉下。
“这宋公子说赎你们，却一直没有动作，也就是说，他只是嘴上说说，所以每次来万花楼，是不是都是你和筝筝招待付钱？”褚灵挑眉叹息。
这时，书生中有一人举起了手道：“宋公子请过我，还说会请筝筝姑娘作陪，还给我们倒酒。”
“也，请过我。”
“宋公子出手挺阔绰，宴请只去万花楼。”
“难道是因为去万花楼不用付钱？”
众人终于恍然大悟，钱是别人花的，美名他倒是得了。
这时，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去换了衣服的宋公子大步走了过来，指着褚灵就道：“我乃堂堂举子，你敢私自对我用刑，这是无视大周律法，就算是告到京城去，我也绝不受此辱。”
“你去不了京城了。”褚灵冷笑，“我怀疑你与筝筝被杀一案有关，我有权羁押你。”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
“这里这么多的证人都可以证明，你与筝筝关系匪浅，而你甚至说要赎她进门，但是筝筝却意外惨死，你有重大嫌疑。”褚灵一锤定音道。
宋公子挺起胸膛道，“我从未说过要纳她进门，是她一直纠缠我，想让我赎她，但是我乃堂堂举子，怎么可能纳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为妾！”
“筝筝亲口与我说过，你要纳她为妾，我是证人！”芍药眼眶含泪，恨恨地望着宋公子。
宋公子嘲讽一笑，“你们姐妹情深，自然帮她说话。但是构陷举子，实乃重罪！”
“所以说，你不打算认罪了？”褚灵问。
宋公子摊开双手，好笑道：“我未曾做过，哪里有罪？”
褚灵撑着下颌，看着一旁的水鬼，眼神示意她看看眼前这个男人，因为这样一个人丢了命，可不值当。
水鬼筝筝施了一礼，“大人，入了黄泉才发现，此人并非我的良人，但杀我的人，却不是他。”
褚灵无声问道：可看清是谁？
筝筝点头又摇头，“看清面目了，但不认得他是谁。大人，其实我亦是来船尾散心的，结果不小心碰到二人密会，我当时听到声音便躲开了，哪知还是被那人找了过来，拧断了脖子，扔进了湖里。”
鬼夫子面色凝重，“你听到什么了？”
“说是本月二十三的那场集会取消，一切等回到京城再说。那二人的声音我都听着耳熟，似乎是听过，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筝筝道。
白素敛眉，“约莫是听到有人密谈所以被拧断了脖子，那人出手稳准狠，是个练家子，实力应该不低。”
这时，里面尸检结束，万三金撤走了屏风，苏和拿着尸检书走了出来。
有人好奇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问，“这，尸检过了，怎么感觉没变化。”
“尸检是让尸体说完最后要说的话，而后要尽量修复尸体，让死者整整齐齐入土为安。”苏和顶着一张死人脸望着那人，“这是仵作一行的规矩。”
那人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褚灵拿着尸检书，翻开了一下后道，“死者乃是被人拧断脖子之后，扔到水里，所以鼻腔腹部并无灌水的迹象。能徒手捏断死者脖子的，是个会武的人，而此人不知还在不在这船舱里。”
久久未出声的傅轻玉往前走了一步，“若真是个会武的，怕是早就跑了，这船只困不住他。”
宋公子面露得意，“我早说了，与我无关，但是陷害举子，已经是触犯......你，你要干什么？”
褚灵直接大步走了过去，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是是是，你是举子，你一个举子不好好读书，天天留恋烟花之地，诱骗万花楼的歌姬。宴请不掏钱，人前装深情。”褚灵说着，收回了脚，“你简直丢了天下举子的脸面，今日这一脚算是便宜你了。”
“你，你竟敢，你......”
“管事的，等会儿写上一封状纸，给我递到青阳城知府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这举子的名头还保不保的住。”褚灵冷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