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欧
王湛虽是小小剑奴,可他握住轩辕的时候,仿佛也重现了往日的剑神之姿,硬生生地在气势上压了汪横一筹。
汪横薄薄的嘴唇略微发抖,满脸都是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
他看到王湛,就跟看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似的一样害怕。
就连白戎看到现在的王湛,言语之中也不由得多了一丝敬畏:“大哥,你……”
白戎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于是语无伦次之下,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一旁的方异身上!
当时的方异已经是一具死尸。
他平躺在地上,手里依旧捏着自己的佩剑,可嘴角却是挂着一丝还算新鲜的血迹,看样子是刚死不久。
白戎瞪大双目,大吃一惊道:“方异死了?!”
施牧看到方异的遗体,不由得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凑上前去,蹲下来细细查看他的伤口。
在此期间,白戎向王湛投去了诧异万分的眼神,百思不得其解道:“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是说你已经沦为剑奴了吗?”
王湛挑了挑眉头,满脸都是一副波澜不惊、泰然自若的镇定神情,好像是对此不以为意。
“我确实是剑奴,而你方才所看到的那些尸体,也并非是我的手笔。”
“不是大哥?”白戎皱起了眉头,倒是颇为不解,“不是大哥杀的,那还能是谁杀的呢?”
施牧拉长了声线,忽然起身面朝王湛道:“不管是谁,对方的境界一定不低。”
“此人的伤痕又深又细,可见杀害他的人,用剑极快。”
王湛对着施牧微微一笑,像是有些欣慰:“说得不错,正是如此。”
白戎的眉头紧锁,好似密密麻麻的荆棘丛生。
他快步疾走到方异跟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然后又扭头看向王湛,疑惑不解地问:“这也太厉害了,连剑尊境的方异都能一剑除之。”
“大哥,到底是谁啊?居然还有这等本事!”
王湛于胸膛之中吸足一口气,别有深意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叫欧。”
“欧?”白戎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挠挠头,依旧困惑,“我竟不知,原来大哥在这小小的清风镇上,还有其他的朋友。”
“而且这人的名字也太奇怪了,居然只叫一个欧?”
施牧一边上前两步,一边悠哉悠哉地圆场道:“完蛋早些年间游走列国,跑遍江湖,身边朋友多,这很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而且大当家的你也说了,这个叫方异的人只是区区剑尊境而已,要除掉他,其实并不难。”
白戎愣了一愣,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的眼神迷离,飘忽不定,在回避他们二人的同时,挠挠头,说:“得,当我没说。”
王湛从腰间掏出一块儿手帕擦拭轩辕上的血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擦得很是仔细。
他一边擦,一边神色自若地问:“杜绵和仇济华,都已经处理干净了?”
施牧板着一张脸,点点头说:“按你的意思,杜绵已死,仇济华现在清风寨里,等着移交给官府。”
王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表示认可道:“做得好。”
“是啊,那做的真是太好了!”白戎眼前一亮,第一个附和道,“大哥,这次多亏了有施牧兄弟,我们才能化险为夷,省去不少麻烦。”
“不然的话,我清风寨势必还要经历一场苦战啊!”
施牧低了低头,惭愧一笑道:“哪里哪里,都是完蛋安排得妥当。”
“他早就知道杜绵是剑谍,所以特地让我收拾了他。”
白戎听到这里,若有所思地默默颔首,心悦诚服道:“嗯,不得不说,果然还是大哥神机妙算、料事如神啊。”
“竟然连杜绵是剑谍这回事儿都知道。”
“诶,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了。”
“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杜绵是剑谍的?”
“我跟他好歹也是过命的兄弟,可我竟然从未察觉他已经背叛了我。”
王湛淡然一笑,头头是道地说:“昨日你清风寨派出一队人马突袭贼寇,结果只有他一人回来。”
“众兄弟为他挡剑的说辞并不可信,因为我永远相信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
“更何况如果仅仅只是挡几剑就能逃出生天的话,那可见这些贼寇也没这么凶悍,你偌大的清风寨也就不至于跟他们对峙这么久了。”
“再者,杜绵操之过急。”
“你清风寨的人马才刚刚落败一场,他身为二当家,不整顿人手也就罢了,反而还想强行赶鸭子上架,让你赶紧率人去攻打贼寇。”
“于是我在怀疑他立场的前提下分析到此,便能想到,杜绵已经跟贼寇是一伙儿的,所以他才敢无所顾忌。”
“另外,杜绵的右手手腕上有一道深浅不一的剑痕。”
“那不是他出生入死的证明,只有自残的时候,才会因为疼痛而出现深浅不一的剑痕。”
“你可以去看看其他人身上的剑痕,不是一深到底,就是一浅到底。”
“像那种深浅不一的,只能是自己动的手,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口。”
白戎听着听着,对王湛的敬佩之情又不由得油然而生。
他把眼睛睁得更大了些,直勾勾地望着王湛,心服口服道:“这么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已经知道杜绵有可能是贼寇的剑谍了?”
王湛面不改色心不跳,回应道:“那个时候只是怀疑,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到后来我看到他急于攻打贼寇的模样时才想明白,他自残的原因。”
“为的,就是掩护自己。”
“高!实在是高!”白戎向王湛竖起了大拇指,而后又忽然想起来问,“诶,对了,既然大哥早就知道,那为何不早早告诉于我,好让我早点将其拿下呢?”
王湛长叹一口气,阴阳怪气道:“我倒是也想早点告诉你啊,可偏偏是不敢。”
“不敢?”白戎睁大双眼,相当自然地反问道,“别开玩笑了,这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