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将军府上的无间道
苏铭，见完卢永年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区。
将所有的衙役召集到一起，宣布了以下事情：第一，这周内，要在监狱内加强巡逻岗哨，巡逻人员三班轮换，每隔两个时辰换一次班；第二，所有外来探视人员一律不得放入监狱；第三，所有巡查衙役除配置宝刀外，还需要随身佩戴袖箭，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第四，安排三名巡逻队长，每人都额外佩戴千机弩，随时策应支援巡逻分队；第四，除九名在监狱内巡视的衙役外，剩余所有衙役全部在外围岗哨，做好巡视工作。每个外围巡视人员额外佩戴铜锣，如遇危险立刻鸣锣示警。
苏铭如此安排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果灯笼怪在狱中将哑巴张翰杀死，自己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所以必须格外小心。
“大人，你说配备这个呀，那个呀，咱这破衙门里哪有这么多武器装备啊？另外现在究竟出了什么事，要如此戒备森严？”李朗疑惑地问道。
“武器和铜锣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你们的任务是负责保护好监狱里的特殊囚犯。他身份特殊，如果在监狱中被杀死了。你我都脱不了干系。你们先各自讨论下，组织下队员结构和成员，要求分成三组，选出各自的组长。一个组长下辖两名队员，剩余的人全部负责外围警戒。”
“我们要时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迎接战斗。另外，我宣布这次巡逻保卫任务结束后，每位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可以在我这里领二两银子作为奖励。我希望你们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色地完成保卫任务。有没有信心，大声告诉我？”
“有！”衙役们被瞬间点燃斗志，有了目标和期待，才有了奋斗的动力。
苏铭早上刚从哑巴张那里收来的古玩字画，还没捂热乎就要出手了。
他安排小五先将字画，全部拿去变卖掉，将其换成银子。然后，用这些银子到鬼市里买袖箭，千机弩和铜锣。这一通操作下来，苏铭等于净赚三十两银子。
不过，扣除需要发放给衙役们的奖金，就什么都不剩了。如果，没有收这些字画，现在苏铭哪来的底气，敢这么豪横的每人给二两银子。
果然还是花别人的钱不心疼。
其实，衙役只是苏铭确保安全的第二道防线。而杨九韶则是第一道防线。既然他的阴阳眼能看到灯笼怪的实际位置，他等于是一个瞄准镜，衙役们听他指挥，指哪打哪！第三道防线就是自己的师父柳少白，他修为高深，一定有办法对付灯笼怪。
在鬼市和杨九韶谈好后，他带着武器装备回到衙门。衙役们各自领完武器后，开始按照苏铭的部署回到各自的岗哨。
事情的确很严重，一直到第二天傍晚，苏铭需要的证物和证人都没来。
一定是京城那边走漏了风声，被灯笼怪杀手于半路灭口了，卷宗估计也完蛋了。
苏铭十分悲观了，已经不抱希望了。
卢永年安慰他：“你不要着急，这件事急不得。负责护送的，是我的徒儿，他一向鬼点子多。这次他肯定能平安归来的！”
“县尉大人，从京城方向往长乐县的官道上，发现一老一少的尸体。已经在运回的路上。”
听到这个消息，苏铭瞬间感觉不好了。
如果和哑巴张认识的人死了，那卷宗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果然，还是京城的内斗更加严重。
从刑部调阅卷宗和从工部借人，这种平常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被有心人看出端倪来。
这足可以证明，布局的幕后之人心思深沉，其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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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骠骑大将军府，窦宪正在与胡夫人的秘使丽姬饮酒作乐。
一群身姿曼妙的歌姬，正在跳胡笳舞。
在舞女中间簇拥着一个容貌倾国倾城的又有异域风情的奇女子。
她此刻身姿轻盈，忽然之间就飞上天去，犹如一只蝴蝶，恰似一只飞燕。在由一众舞女排成圆形阵列，双手摊开组成的‘牡丹花’丛中翩翩起舞。
窦宪眼珠子都看掉了，直勾勾的盯着那女子。
这让一旁陪侍的丽姬醋意大发，她嗔怒道：“大将军，奴家可是会生气的。是不是我昨晚没有把大将军伺候好，现在大将军都不正眼瞧我了！”
“宝贝，哪有这样的事？你在我这里就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忍心抛下你呢？”
说完他顺势就将丽姬揽入怀中，可是眼睛还是盯着那名在舞女掌心间跳舞的俏佳人。
这名俏佳人，不是别人正是名动京都的登瀛楼的头牌花魁，苏盼儿。
忽然之间，有下人来报信。
窦宪觉得甚是扫兴，一挥袖示意所有舞姬都退出去。
“大人，影奴回来了，说是有重要事情禀报。”
“叫他进来吧！”
一个黑衣男子匍匐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待主人问话。
这人是窦宪豢养的冷血杀手，从不主动开口说话，必须要别人提问他才会有选择地进行回应。
“影奴，交代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那二人已被我诛杀在去往长乐县的官道上。这是我从其中一名文官打扮的人身上取出来的文件。我看了一下就是十年前明堂失火案的卷宗。所以二人身份毋庸置疑。”
“很好，将卷宗呈上来，我看看。”
影奴将卷宗呈上，却被丽姬抢先夺了过去，她迫不及待打开卷宗后，却眉头紧蹙，一定是发现了些端倪。
“美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将军，这卷宗怎么会这么新呢？十年前的旧案，按理说档案里的信纸应该有年代了，毛笔字迹也会变淡，信纸也会泛黄老化。这份档案里完全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而且纸张上的墨香还在。因此，我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份刚刚伪造不久的卷宗，真的卷宗恐怕已经快到长乐县衙了。”
“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真是丢人现眼。现在问题的关键不在卷宗，而是那个死而复生的神秘人物。绝不能让他开口。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多带点人马，确保让那个关键人物永远开不了口。”
“是，主人！我立马去办。”
“将军切莫动怒，绥远侯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了，我们就是掌控他命运的刀。刀切得快不快，它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胡夫人允诺让天子重新恢复对你的信任，疏远离间绥远侯与天子关系的计划就差这最后一步棋了。”
“当今天子，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罢了。当年若非巫蛊之祸，哪里轮得到他来执掌天下？当年乾武帝在位时，我就公开反对过这位纨绔做派的胶州王。那时我大权在握，又深得武帝信任，所以我敢直言不讳。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当年的嫌隙竟然成了，他针对冷落我的理由。我现在无兵无权，空有这大将军之名，只能赋闲在家，报国无门。”
“将军，镇南侯已经在南中郡养老了。现在放眼整个乾朝，只有绥远侯有资格和你争这个三军统帅的指挥权了。绥远侯当年跟随武帝，指挥一万水师精锐，东征孤悬海外的邪马台国，战果颇丰，一战而灭其国。后又拥立一位当地的女酋长为新王。据传这二人有一腿。否则绥远侯怎么会让一个女流之辈，在东海外的孤岛上称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这件事涉及邦交大事，我不敢轻言。话说，你一个妇人如何知道这么多隐秘之事？莫非你是个间谍！不然你怎会对这些军政大事这么感兴趣。你搜罗情报，故意挑起乾朝内讧，为你潜在的主子渔利。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
窦宪这番言论一下就破坏了原本和谐的谈话气氛，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
丽姬的心噗通乱跳，一向善于伪装的她，面对窦宪如此直言不讳的怀疑，竟一时间方寸大乱，露出了破绽。她额头上渗出的滴滴汗珠，出卖了她的内心。
他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丽姬的身份不一般，但他却选择继续玩火。
丽姬讪讪地开口道：“将军，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奴家只是胡夫人安排过来侍奉你的。胡夫人要打压太子的势力，必定要找一位德高望重的重臣才行。”
“而你就是胡夫人心中的最佳人选。倘若晋王能坐上东宫储君的位置，乾朝的兵马大元帅的位置还是留给你的！”
“哈哈哈哈，刚才不过开个玩笑，你不用那么紧张。胡夫人想要什么，我不关心。我只在乎能攥在手心里的权利。朝堂之争于我一个赋闲之人又有何干？”
窦宪的这番话，话里暗藏玄机。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向丽姬背后隐藏的势力释放某种信号。他似乎已经看穿了丽姬的身份，但他不在乎，看破不说破。
丽姬对于窦宪这个枕边人，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窦宪原来在她看来只是个贪权好色的轻浮之人，已经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谁曾想到，自己才是那个猎物，而窦宪则是一直在旁冷眼观察的猎户，他手里握着主宰她命运的猎刀。
他是何时变得这么心机深沉了，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原来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他精心编排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