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相邀
杨伦苦口婆心:“单子不能随便签,里面写明了我们交货的时间和数量,是有约束力的。若不能按时按点保质保量的交付,卖家是可以拿着契约单子上告,要我们赔付的。”
清渠不以为然:“有什么大不了的,前段时间曲坊停产,跟那些老客户说清楚后补上,不也没事?”
“清渠姑娘你也说了,那些是老客户,知根知底,长久合作,自是有商有量。你如今签的这家却是第一次合作,不知对方掌柜的品性脾气,才该慎之又慎。”
“管他什么品性脾气,你按时把货交上不就行了?你少在这里拿管事的谱,欺负我年纪小!”
杨伦虽然来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清渠嘴巴不饶人,当下放软了语气:“倒也并不因为清渠姑娘年少,你是不知道,多少干了几十年的老掌柜也会因为遭了那专门钻字眼陷阱的骗子的道,一朝倾家荡产。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行了,知道了,”清渠自知理亏,嘴巴上却不肯服软,“娘子马上成亲,要不了多久就会随郎婿一起去汴京城,我自然也是要跟去伺候我家娘子的。到时候我远在汴京城,说不上话也插不上手,曲坊全交由你打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行了吧?”
杨伦叹了一口气,没说话,院里安静下来,该是应了。
邵秋实听着,心下了然,看来谢菀真的要嫁给小公爷那位认识的兄长了。
成亲的日子是九月初十,今天九月初四,算算日子,还有五天。
这亲事一次解决了两个真假小姑子,等她们都去了汴京,傅嫣就该高枕无忧了吧?
邵秋实盘膝入定。
因没想好到底是自己淬炼还是让曲母灵佩戴的缘故,邵秋实暂停了洗伐混沌。
通过曲母灵“佩戴”得到的万物母气不会增加重量,却也不会减少,邵秋实给曲母灵的时候是多重,曲母灵佩戴完毕还回来就是多重。
现在剩下的混沌都经过邵秋实的淬炼,已增加了重量,原本一次可以佩戴八颗混沌粒子,如今只戴上七颗,可怜的曲母灵就被压弯了幼芽,跟倒栽的葱似的一头扎地上,怎么都没办法把头拿起来。
邵秋实没办法,只能减少到了六颗。
若是邵秋实继续淬炼,混沌的重量继续增加,曲母灵戴一颗都费劲,那就没得选,必须得灵力淬炼了。
不淬炼混沌,邵秋实索性继续修炼。
她先用凤火煅烧补品中的天地灵韵,这个步骤其实跟炼丹很像。
炼丹便是将多种材料按方配比投入丹炉,以炉火煅烧杂质,最后凝结成丹。
邵秋实就是直接将灵韵煅烧出来,然后如同吸纳天地灵气般将灵韵吸纳入体,法行周天。
从草木中煅烧出来的天地灵韵带着草木青色,周天游走之后会逐渐变为金色,这一点跟灵气相同。
灵气入体无色,周天游走之后也是转化为金色,完成变成金色就是转化为灵力了。
金色灵力继续游走,过处映亮根骨,因邵秋实如今只有炼气四阶,所以灵力照亮根骨的时间短,且灵力游走之后,筋骨血肉又恢复成本来面貌。
但随着灵力的潜移默化,点点浸润,邵秋实的骨骼血肉都会发生变化,染上金色。
金丹修为就是在丹田处凝实出一颗金色内丹,元婴更是会修出玉皮金骨。
所以元婴大能哪怕是寿元尽了,尸身也是世所难寻的炼器材料。
邵秋实前世知道的好几件不世法器,就是由元婴大能的尸身祭炼而成。
以元婴大能尸身炼器,倒也谈不上对死者不敬,道教本就是有将尸身炼作法器的习惯,如三清铃。
就是佛教,也有高僧坐化,烧出舍利子的传统。
第二天,蕊儿来送饭,车帘掀开,下车的却不止蕊儿。
因是中午,曲坊的院门一早就开了,所以邵秋实并没有到门口去接,只坐在桌前等饭。
等邵秋实发现的时候,傅嫣腆着九个月大的肚子已穿过半个九真曲坊。
此刻也还是匠人们吃饭的时候,见锦衣华服的傅嫣呼奴携婢地去找邵秋实,不由得议论纷纷。
这个说:“坊主是李家的娘子,每日给岑娘子送饭的也是李家的马车,我先前一直以为岑娘子是李家的女使,受坊主的吩咐帮忙看工坊的,如今看来可是不像了。莫不也是李家的娘子?我早听说了,李家的小郎君们可风流着,有许多连李姓都不配冠的外室子。”
那个说:“怕不是小郎君们的外室子。你们看那大着肚子的娘子没?金簪红宝,正头娘子的打扮,竟也那样和气地跟岑娘子说话。岑娘子的身份只怕是不一般,莫不是……李家大老爷的外室子?”
曾帮邵秋实等过门的中年人咂摸着嘴:“我先前还叫岑小娘子,以后可不能了,得叫岑娘子。”
邵秋实耳聪目明,听得清楚,果然活了两辈子,世间的长舌妇都不曾叫人失望。
“岑娘子,”傅嫣在雨儿的搀扶下在邵秋实的对面坐下,“我今日来,是想请你与我一道去南山寺。”
“南山寺?”
傅嫣点头:“婚期将近,九娘子要去南山寺祈福,邀我和谢娘子同行。”
傅嫣话音未落,雨儿就在后面抢白:“夫人这样重的身子,本是不愿去的,偏九娘子非让夫人去。”
婚期将近,李玉不好好在家中待嫁,要去南山寺祈福,还要孕嫂腆着九个月的身孕一起去?
“九娘子此举,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也是觉得奇怪,而我实在是不希望发生任何的闪失,”说到这里,傅嫣抚着高高隆起的肚皮,表情温柔又坚强,“岑娘子初来汾阳那日,是我怠慢了。所以我亲自前来,就是向岑娘子表明我的歉意和诚意。还请岑娘子这次与我一道去南山寺,护我,最重要是护我腹中的孩儿安全。”
“那日在李府便说了,我收了夫人的东西,便是接受了夫人的歉意,夫人不必再挂怀,”邵秋实道,“南山寺我可以去,只是不能白去。”
傅嫣松了一口气:“岑娘子放心,谢礼我已备足,只等从南山寺平安而归,便叫人给娘子送来。”
“好。”
送走傅嫣,邵秋实算了算时间,九月初五,距离李谢两家嫁女的日子还有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