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邵妃
今日的兴庆宫像往日一样没什么变化。此时的洒扫宫女惠儿哼着小曲正准备去漳柳台这边的水井打水。就在在她丢水桶的时候，发现了水井里飘着一具尸体。尸体被宫中侍卫打捞上来才知晓死者是邵妃，邵高阳。此事没多久就在宫中被传了个遍。大理寺接到消息，一早便赶了过来，看尸体肿胀的样子已经泡了有一两日了。
姜妁今日没有扮成宫女跟着顾玢，而是跟着大理寺卿谭正进的宫。这大雍的皇宫兴庆宫，她还是第一次进来，北周的皇宫翊安宫，当时为了报仇刺杀鸾宓她倒是进了好几次。
邵高阳居住的寝宫名为景阳宫，尸体已经被送回了景阳宫内。当大理寺的人赶到时，宫女已经为死去的邵妃换好了衣裳，梳理了妆容。毕竟是一国皇妃，总不能被人带回大理寺验尸，这样有碍皇家颜面。
“邵高阳是六七年前才进宫的，她容貌艳丽，仪态端秀，很快便被圣上相中，后被封了邵妃。曾经一时极受宠爱，风光无限。由于景帝大病一场，开始不问政事，一心问道，邵妃也逐渐被冷落下来。”顾玢看着姜妁说着。
此时祥公公来了，对着众人道：“皇后近来身体有恙，命大理寺彻查此案，一切由大理寺负责皆可。”祥公公在皇后还是贵人的时候就一直跟在身边伺候，这么多年皇后一直膝下无子，如今身体越来越不好。高位嫔妃无故溺死于井中，这种事定还是要交于大理寺。祥公公宣读完口谕就离开了。
姜妁上前查看邵妃的尸体，尸体已经被擦拭过，谭正道：“娘娘的脖颈间并无勒痕，难不成真是失足跌入井中吗？”
姜妁询问宫女：“你今日在擦拭的时候，可有发现娘娘身上或者其他什么部位有异样或者有伤口之类的？”现在宫中人多眼杂，姜妁身着衙役官服，以官役的形象示人，她不好仔细检查邵妃的尸身，否则会被当做大不敬。
婢女回答：“并未有异样。”
姜妁寻来宫女惠儿问道：“你在井中看到尸体的时候，可有什么发现？”
惠儿摇头，说道：“当时我被吓了一跳，都没细看就赶紧去唤人了。”
“不对啊，邵妃不同于普通宫女，她出行应该都是有宫人在身后跟着的啊，你们你个当日可是跟着邵妃娘娘？”谭正指着旁边的几个宫女问道。
“大人，当日不是我们几个跟着邵妃，你可以去问问邵妃的贴身婢女可儿姐姐。”其中一个婢女回答道。
“可儿现在可在此处？”谭正看了周围一圈问道。
周围无人应答。
“你们几个可见过那婢女可儿吗？”谭正指着其中一个问道。
“回大人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昨日早晨还见过可儿姐姐伺候邵妃更衣上妆，之后再未见过，我们又不是邵妃的贴身宫女，哪里知道那么多啊。至于早晨之后，邵妃娘娘去了哪里，我们就不清楚了。”其中一婢女回道。
也没有讯问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加之景阳宫白日人多眼杂，姜妁打算晚上来查看邵妃的尸身，她感觉婢女没说实话，要么就是她们真的不知情。
到了夜里，此时正是宫中巡卫换班的时候，姜妁先是扮成侍卫的样子，跟着顾玢进了宫。随后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换上了宫女的衣服。她趁着景阳宫人不备，悄悄混了进去。仔细检查了邵妃的尸身，发现她的头部有伤口，应是被人打晕所致，据此推断，邵妃应是被打晕后被人投入了井中溺水而亡。
回到王府，她与着顾玢说起了此事。
“邵妃虽然失宠了，但她还年轻，应该不会寻死。只要圣上还活着，她又何必寻死，她的吃穿用度一样都不会少，更何况她还有娘家人，她总不会不管娘家邵氏一族的死活。”顾玢说道。
“的确如此。”姜妁回道。
“难道她得罪了宫中什么人？皇后？”姜妁问。
“不可能是皇后，皇后多年无所出，早就已经看开了宫中的是非，不怎么过问宫中是非，这么多年，我并未听说过邵妃在宫中与什么人结下仇怨。”顾玢说道。
“她能被人打晕，想必应该是熟人，不然她一定会喊叫引来周围巡查侍卫的注意。”姜妁说道。
“我猜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秘密。”顾玢道。
“难道是是太子？”姜妁问。
“太子生性敦厚纯良，不可能是太子，这件事还有很多地方我没想明白。”顾玢眸光深沉，边说边望着屋外的景。
“其他的皇子呢？”姜妁问。
“如果是牵扯其他皇子，那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了。”顾玢回道。
今日上朝，太子还特地问了邵妃一案相关的细节，命大理寺卿谭正极力追查早日破案。
下朝后，顾玢向着大理寺的方向而去。等他走到门口，看着衙役抬着一具尸体走了进来，姜妁走上前禀报道：“此人就是邵妃的侍女可儿，今早被人发现死在城外荒郊三里地。”
顾玢皱了一下眉，道：“看来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被灭口了。”
姜妁接着道：“仵作查看了伤口，是一剑封喉。”
“去查一下近一年，或者近三年邵妃都和哪些人有来过往？我们现在去邵府走一趟。”顾玢道。
往日华贵的府邸现如今都挂上了白绫，和这冬日皑皑的白雪作伴。
邵妃父亲是官计司的掌事，名叫邵正方，南直隶人，他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便是邵妃邵景阳，儿子叫邵次卿。邵次卿少年登第，在翰林院任职，与顾玢有些交情。
大雍开国皇帝本建都平乐，名平乐城，后迁都建于上京，名上京城。大雍将直属京师管辖的地方称为直隶，因此大雍人素来有南直隶和北直隶的称呼，说简单点就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区别。
顾玢和姜妁简单询问了邵妃的近况，并无什么其他的特别之处。
“大人，贵公子今日不在吗？”姜妁问道。
邵正方看了看周围的仆从，说道：“你们见到少爷了吗，快去把他寻来。”
吃了四五盏茶，好些糕点，还不见邵次卿的人影，顾玢见天色已晚说道：“今日先告辞了，明日再来叨扰。”
走到门口，出了府邸，只见一个男子从街角拐进来，此人正是邵次卿，顾玢喊道：“邵次卿！”
男子回头，道：“原来是顾小王爷。”
“你长姐遇难，你莫不成是吃花酒去了，才回来？”顾玢问道。
“你是来寻长姐的死因吧，走，找个僻静的地方的说。”邵次卿环视了周围一圈道。
三人去了一家较为安静的茶馆，名叫香茗楼。
“朝武今日没跟着你？”邵次卿打量了一眼顾玢身边的侍卫，问道。
“没，我派他去巡查了。”顾玢瞧了一眼姜妁，似笑非笑低头品茶。
“京中传言顾小王爷好男色，莫不是就是他？”邵次卿又瞅了瞅姜妁，接着道：“我看这姿色一般啊。最近城南新开了一家清芫坊，里边的小倌都比你这侍卫可人多了。”
姜妁听到此言，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看来你没少去清芫坊，我看上的自是有过人之处，怎能同普通的小倌相比呢！”顾玢言罢，瞅着姜妁微微泛红的脸，脸上潮红蔓延到眼角，使得她面容上的那颗痣更加显眼，他淡淡笑了一声。
“你这小倌姿色平平，身材单薄，太普通了，要不送给我，回头我给你送几个姿色绝佳的过去，如何？”邵次卿说着。
“唉，多谢了，人就不用送了，我不需要。你现下还有心情操心别人的事，你长姐被害，你没什么线索之类的吗？”顾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