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第九世剑苍魔正式登场
“爸爸！”
无尽的黑暗中，声音宛如钟声来回回荡着，不知名的地方，滴答滴答着雨声。
有一道意识在此间清醒，像是从地狱醒来的恶魔，脚下延伸出岩浆色的火焰花纹，形成一道圆形的法阵，他低头看，这道法阵，似乎有些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耳边还在回荡着那一声“爸爸”，他听见了。
这声音很熟悉，可他也想不起来。
第六感告诉他，这是他的至亲之人，他很忐忑，也很不安，事实上，他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我到底是谁……”
一段段回忆，在这一刻涌上了心头。
“砰！”
无尽的黑暗里，一道门像是凭空出现，从那火焰法阵的边缘下缓缓升起来，那门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场景，像是某个人的人生记忆碎片，挑选了最重要的部分留在门上。
他盯着门，许久许久。
紧接着，第一道门旁，第二道门升起。
继而，是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
每一道大门升起的速度越来越快，门上刻画的场景也愈发复杂，他们以他为中心，环绕成一个圆形，覆盖在火焰阵法周边，形成绝对的领域。
再看去，总共十道大门。
这一刻，他似乎终于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我是……那个瞎子……”
“我是那个瘸子……”
“我是被吊在十字架上被雷活生生劈成灰烬的乞丐……”
“我也是……”
他捂着脑袋，意识之下，渐渐有了身躯。
他睁开眼睛，无尽的黑暗中，他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双脚，以及那在火焰阵法中的镜像影子。
他缓缓蹲下，伸手去触碰阵法。
“嗒——”
宛若水面波动，波纹顺着他手指的点四处荡开。
随即——
又一道仙风道骨，双手负在身后，身席白色仙袍，脚踩飞剑，睥睨天下，手中掌控雷电的身影，出现在那镜像当中，将他的影子完全覆盖。
“我是……剑苍魔……”
“不！”
“我叫陆封！”
“不！”
“我是那个人……”
“我是个废物！”
“我是个乞丐！”
“我叫剑苍魔，我叫陆封，我叫陆封，我叫剑苍魔啊……”
“我到底是谁！”
“我是万古神君……”
“我是……剑苍魔……”
黑暗中，传来他的咆哮声，火焰随着他的情绪渐旺渐弱，阵法随着他的咆哮开始转动，十道大门因为他在颤动，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而在他陷入癫狂的状态时，有一道大门后，一名身袭白衣的女人影子，正躲在门后面满是泪水地观望着。
那是昨日被陆封收进识海里的“一口气”。
秦淑芬就这样像个陌生的过路人，躲在黑暗里，为他的咆哮而担忧，为他的癫狂而心痛，为他这十道大门后的经历……所崩溃。
这也许就是：进入他人的内心感受他人的情绪。
此刻，秦淑芬已然要被这识海中无数种痛苦情绪折磨至心碎了，她快要无法呼吸。
——
——
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一身爸爸还在回荡着。
火焰阵法停止旋转。
十道大门停止颤抖。
陆封再次睁开眼，他凝视着自己苍白的双手，呢喃着：“我……叫陆封。”
“彤彤……”
“小晴……”
“我想起来了，那群王八蛋侵入我陆家，杀了我陆家上下三百多号人口，爸，妈，爷爷，奶奶，还有小晴，都死在了这群畜生的刀下。”
“武界那帮王八蛋还派高手追杀我，我不停地逃，从京都到郊外，我冲上山，淋着雨，来到悬崖，后来……后来……”陆封捂着脑袋。
意识来到了第十世。
陆封哭了，眼泪从眼角“啪嗒啪嗒”掉落下来：“我从悬崖上跳下去了。”
“我是个懦夫，我是个废物，经济天才又如何？商业奇才又如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我连拿起屠刀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小晴死了……”
“他们都死了！”
“我恨不能，用我十世葬身火海的代价，换取我一时的强大，若是有机会，如果有机会，我要那群畜生死，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要他们宗门灰飞烟灭，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我要他们为我陆氏一族的灭亡——下地狱！！！！！”
黑暗里，第十世的陆封，咆哮声如雷鸣，让那火焰法阵直接破碎成无数片晶体，消失在无形之中，大门随之消失，仿佛从未来过。
也就在这时，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两道身影。
陆封抬起头，向前看。
一人，脚踏飞剑，仙气盎然，坐在一只石龟上，手捧星光，睥睨天下。
他转过头，赫然便是他陆封的面庞。
他冲着陆封笑，缓缓伸出一只手。
而在那人身前，则是一名衣衫褴褛，浑身破败不堪的男人，他背对着血月，手中一柄黑金色长剑散发着浓郁的血气，他的脚下是一堆尸山，尸山前，血流成河，白骨成路，铺向地狱！
这人缓缓抬起头，乱糟糟的前发下，一双眸子透着发隙散着道道寒芒，只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他同样朝着陆封伸出手，脸上没有笑容，有的，是残留的杀意！
只是残留的，这无尽的黑暗似乎都在恐惧！
他们，像是在向陆封申请一种权力。
让我——成为你！
下一秒——
黑暗骤变，一道道白光刺入这片空间，陆封闭上眼，无数道回忆在这时连成一条线，他身处线上看完了过往的轮回，最后，再次回到这片空间。
被光芒铺满的空间里，那两人，依旧朝他伸着手。
陆封惨淡一笑：“原来，你们都是我……”
“可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告诉我。”
“如果能早点。”
“爸妈不会死。”
“小晴也不会死。”
“我不至于被武界那帮猪狗逼得跳崖。”
“我不会变成一个白痴在江城受尽羞辱。”
“你们是我，我也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和你们一样，遭遇这人世间的至痛！”
“万古神君？”
“呵呵！”
“你算个屁的万古神君。”
“这一次，我不想成为你了……”
“我是陆封！”
“我也是……剑苍魔！”
话音落下，那坐在尸山上的乱发男子露出一抹微笑。
顷刻间，血月吞噬了黑暗。
黑暗，席卷了光明。
那一柄黑金色长剑在血月间划破一道裂缝，来至陆封身前。
男子，也来到他身旁。
他俯身，在耳边轻语：“让这黑暗！”
“蔓延武界！”
“你好，我叫——剑苍魔！”
——
——
亭内，陆封猛地睁开双眼。
天上那万里黑云间，一抹红色雷霆——悄然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