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睡前故事
我一直都有整理相册的习惯。
像往常一样,和朋友互道晚安之后,我又打开了相册。客观来说,我还是蛮幸运的,因为我的朋友总能在我奇奇怪怪的时候接住我的莫名其妙。
比如,在我发完“晚安,依古比古”之后,星会自然而然地接上“晚安,玛卡巴卡”亦或是“晚安,唔西迪西”这些幼稚又可爱的话,让我显得不那么神经。
比如,辰辰会在逛玩具店的时候,趁着付钱的空隙多拿一根仙女棒说买来送我,再接过我挑的奥特曼和我一路笑着闹着奔赴下一个目的地。
还有很多其他,包括周末出门小路给我买的和我手机壳很搭的皮卡丘钥匙扣和冬日狂风起我俩吃完饭在商场躲雨她问我喜欢哪顶要给我买时,我自己挑的绿色小恐龙帽子等等。这些在我看来,都是很平常但有趣的回忆。构成我们人生的也正是这些微不足道却值得长久铭记的瞬间。
而这些,都是我在翻看相册时,忽然记起的。另外,我还意外发现了十几个漆黑一片的视频,结合时间地点才恍惚忆起那是我刚回连江住民宿那晚试图录制的蓝眼泪,和我的临时室友一起。
樹樹和我的一众朋友都说我这个人是带着点社交恐怖在身上的,我也每次做出孔乙己式的“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的辩驳,用不知所云的废话替自己辩护。其实,我有时无意识的行为在事事也往往令自己惊叹。就单说去朋友家做客时敲了八次门和邻居们借蒜以及醉酒后接通要求我们挪车的电话邀请车主下次来家里喝酒这两件事吧。
说回临时室友,那时我刚回连江,源于线上洽谈的那份包吃包住的工作。工作内容则是在看起来氛围还不错的外国语学校的食堂做女工。如果不是因为我不会切菜备菜和熟练打菜,从而被开除的话,我还是蛮喜欢那份工作的,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给交的五险一金和随处可见的帅气的男高中生。
当然,要是我没有在被辞退的那个午后通过帅气的维吾尔族志愿者高中生弟弟带路才找到我临时打工的食堂并把能用来防身的620ml保温杯落在那里的话,或许那份工作能结束得更体面一点。而我能得到关于那个弟弟的那么多的信息,也仅仅出于我无处安放的社交能力。
我一开始没想和他说话的,是他先嘲笑我穿着工作服却找不到工作地的,那我就只能通过他们高中生魔鬼一样的作息扳回一局了。果不其然,他在详细讲完具体安排之后,就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但此时破防的依旧是我。因为他们居然可以比我上学那会儿晚一个小时起床。
“这不挺晚的吗,你为啥还这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看看他,不明所以。却忘了人家是内地班的,和我们有着好几小时的时差。也难怪我上次三点多和我姐说孩子快放学了,我姐反问道,“不才刚刚上课吗”。拉市比连江晚两个小时日落,更西侧的喀市幼儿园则是在18时放学。
讲了这么多,我也还是没说我的临时室友。我俩见面的那天,是我去食堂上班的前一天,我在嵩屿码头旁订了间民宿。很文艺青年的旅舍,上下铺的六人间,一开始只有我俩。我忘了是谁先开口的,好像是我问的她附近有没有地方吃饭,我已经一天没吃了。我是和小马在旅馆厮混完,送走小马之后,直接出门挤公交去的那里。
她给了我一袋面包,我才想起我包里还有我在家里零食店买的火鸡味干脆面和两袋看起来都很好吃的香蕉片,我给了她一袋相对小一点的香蕉片,但那个其实更贵,也建立了我俩的第一步联系。后面,她就出门了,我也出门了。因为那天,我还约了我之前登山认识的小伙伴,也就是我现在的房东学姐,去海沧湾公园看蓝眼泪呢。
旧事起连江,一笑何茫然。